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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腾秘境
  图腾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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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相亲陷井
  细雨漫漫﹐蒙胧的烟尘仿佛是在天公落下的一层薄纱﹐罩笼着整个香月市﹐为这特别的日子增添一丝浪漫气息。情人节﹐这个情侣们的圣日﹐被细雨洗刷地更加温情。海旁的长廊晃动一朵朵各『色』的鲜花﹐那是一把把雨伞﹐把情侣们的甜密锁在了那方寸之地﹐无限温馨。
  长廊边﹐骏龙大厦的三楼有一间香雪小筑﹐虽然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咖啡馆﹐但由于它的窗户正对着长廊以及长廊外美丽的港湾﹐景『色』『迷』人﹐环境优雅﹐是个极好的约会地方﹐因此成为情侣胜地。
  情人节这一日﹐咖啡馆自然更是不得清闲﹐一场大型的相亲会正在这里举行﹐这是个世界知名的国际化大都市﹐生活节奏极快﹐青年男女们终日忙忙碌碌﹐根本没有时间谈场恋爱﹐这种相亲会成了他们结识异『性』的最佳机会﹐近几年还有越来越兴旺的趋势。
  天『色』渐渐黑了﹐时间已经到了七点半﹐离开始的时间只剩半个小时﹐参加相亲会的男女们陆陆续续地抵达了香雪小筑﹐气氛也越来越炽热。
  「居然这么多人!」
  入口处闪入一名英气勃勃的青年男子﹐炯炯有神的双眼扫了一圈﹐神『色』间有些讶异﹐对于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的他来说纯白『色』的店面点缀着淡雅的浅蓝『色』﹐台桌则是蓝『色』为底『色』﹐上面衬着白『色』的小花﹐与环境相映衬﹐清新不失于太雅﹐让人感觉很舒服。
  「不错﹐看样子挺好玩的!」青年爽朗的笑容令人很容易产生好感
  门口的侍应打量他一眼﹐普通的白『色』衫衣黑『色』西裤﹐一看就知道是普通的白领上班族﹐只是对表情所暗示的年龄有些讶异。
  「先生﹐您是参加相亲会的吗﹖」
  「是啊!」青年点点头﹐又伸长脖朝店内张望了几眼。
  「您的名字是……」
  「水蓦。」
  「嗯!水蓦――有了﹐水蓦﹐二十一岁!」侍应打开手中的人名单查了查﹐很快就找到了这个名字﹐惊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对他如此年轻感到很奇怪﹐一般参加相亲会的都是二十五岁左右﹐像水蓦这么年轻的参与者的确很少见。
  「有问题吗﹖」水蓦满脸笑容地看着他。
  「没﹐当然没问题﹐您里面请﹐就快开始了﹐您的座位在三十七号。」侍应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把精致的金『色』小钥匙塞到水蓦的手中。
  「这是……」水蓦好奇地看着钥匙。
  「这是相亲会特定的游戏﹐一百名男仕各有一把匙钥﹐而一百名女仕手里各有一把小锁﹐如果要找到相应的锁需要与不同的女仕交流﹐这是让参加相亲会的男女有更多交流的机会。」
  「真是不错的设想﹐看来我没来错!」水蓦像是大孩子般嘻嘻一笑﹐一阵风似的走入了店内﹐刚走了几步﹐店内突然响起了哗然声﹐所有的人不约而同朝门口望来。
  突然被所有的人盯着﹐水蓦也愣住了﹐心里不禁在想「难道我这么受欢迎﹖」﹐很快就他就发现这些目光从他的身边掠过﹐这才知道人们看的不是自己﹐更是好奇﹐顺着众人的目光回头一看﹐门口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妖娆的美女。
  一件红『色』的旗袍裹着丰满的娇躯﹐玲珑浮突﹐将美女骄人的身材展现无疑﹐肩头﹐一把乌黑『色』的长发瀑布般洒下肩头﹐并掩住了半点脸﹐然而单是另一半脸便足以展现她的容貌﹐嫣红的玉唇仿佛脂凝一般﹐白皙的肌肤犹如玉雕﹐丝缕跃动的情丝从水晶般的眸子『射』出﹐像钩子一样勾住了外人的目光。
  在这艳光四『射』的美女面前﹐其它女人都变成了丑八怪﹐几个小器的女子几乎起身就要走﹐只是想到面子又坐了下来。
  「这……这种美女也要来相亲……太不可思议了……」水蓦与其它参加相亲会的男人一样﹐都被美女夺魂的魅力勾住了魂﹐站在走道中半天没有反应。
  从这一刻起﹐他的神智就开始『迷』糊﹐眼中只有美人晃动的身影﹐除此之外一切都是蒙蒙胧胧﹐心都无法控了﹐连相亲会如何开始﹐又如何结束都没有任何印象﹐只记得美人像朵红云﹐在咖啡里不断地飘动﹐不但男人为之心醉﹐就连女人也似乎被她魅力吸引了。
  『迷』茫中﹐背景不断在改变﹐先是蓝白『色』的世界﹐很快又变成了亮红『色』﹐之后不断地在变化﹐然而水蓦的眼睛只看到飘动的红云﹐而背景全是扭曲的﹐还蒙上了一一层『迷』雾﹐根本辩认不出身处何地﹐当然﹐他也没有心情去观察红云之外的任何事务﹐直到……
  啊――
  一声惨叫敲醒了『迷』醉中的水蓦﹐就像美美地睡了一觉刚醒过来﹐一切都是那样的茫然﹐他想『揉』『揉』眼睛﹐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已被紧紧地帮在的一根木柱子上﹐动弹不得。
  震惊之余﹐他第一次看清楚所在的环境﹐是一个昏暗屋间﹐房间四四方方﹐没有窗﹐很像是地下室﹐只亮着一盏暗淡的红『色』小灯﹐透着诡异的气氛﹐令人『毛』骨悚然﹐更令他心颤的是房间内一排排的柱子﹐每个柱子上都镶着铁环﹐还挂着金属的手铐和脚铐。
  这里是甚么地方﹖
  他唯一的感觉就身处恐怖片的拍吓现象﹐脑海中则不断浮现出电视新闻常常提到了杀人狂魔﹐寒意从脚底直往上涌﹐心头一阵发悚﹐一次平平淡淡的相亲会竟变成了死亡之旅﹐他实在很不甘心﹐更不明白自己为甚么『迷』『迷』糊糊就来到这里。
  做为一个二十岁就拥有博士学位的年轻学者﹐比起虚幻无踪的东西﹐他宁愿更相信有科学根据的事情﹐但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最近好像没听过有甚么大型杀人案件﹐怎么会这么﹖
  相亲会――女人――囚室
  突然﹐他意识到了些东西﹐眉尖紧紧一缩﹐暗暗嘀咕﹕对了﹐那个女人﹐那个鬼魅般妖艳的女人﹐一定是诡计﹐一定是﹐我当时怎就……
  「噫﹐你居然醒了﹐真是难得。」
  一把尖耳沙哑的声音传入水蓦的耳中﹐吓得他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还有一身的鸡皮疙瘩﹐眼角颤栗地缓缓向左移﹐一双红『色』的高跟鞋﹐长到鞋面的旗袍裙摆﹐红『色』缎面上的白花――目光移到腰间﹐他发现自己的头再也抬不起来了﹐一支铁爪般的手狠狠罩在他的脑门上。
  「还是做个胡涂鬼好些﹐免得黄泉路上痛苦。」
  喀的一声﹐水蓦感觉到全身上下同时抽筋﹐剧烈的疼痛像是千万把小刀剐着身体﹐张大嘴巴想叫﹐喉咙却如同火烧﹐甚么声音也发不出﹐仿佛身子再也属于自己似的。
  痛!痛!剧痛!
  体内每一个细胞都像是受到猛烈的攻击﹐而且渐渐失去了知觉﹐先是双脚﹐然后是腰部﹐双手――突然﹐他竟发现自己的视线正在一点点向下移。
  不﹐不是视线下移﹐而是眼角正在不断地上升。
  奇异地现象连他自己也『迷』『惑』了﹐直到……
  啊!这是……这是我的身躯﹐为甚么我正在离开身躯﹐这是……难道这就是灵魂﹖
  对于一个学者来说﹐眼前的景像打破了科学的常规﹐开拓了他的野视﹐使他的智识有新层次的领悟﹐然而他此刻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正逐渐失去自己的生命。
  「嘿嘿!」
  尖锐而沙哑的笑声一阵阵从背后传来﹐水蓦很想转头去看一看凶手的真面目﹐但他已经做不到了﹐灵魂与身躯仅有一对手是相联的﹐而且正在分离之中。
  一点点﹐一点点――
  以灵魂状态结束生命﹐这也许是他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地方。
  既然人有灵魂﹐会不会有轮回转世呢﹖他的脑海不受控制地蹦出各种奇思怪想﹐却没有一丝对死亡的恐惧﹐也许是因为这样的死亡程序太特殊了﹐让他完全领略有生到死﹐一个拥有足够思想准备的人﹐死亡或许和吃饭睡没甚么不同。
  「最后一个﹐然后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又一阵阴冷的笑声像锥子一样刺痛着他﹐他的脑子又开蹦出新的问题――世上还多少科学无法解释的力量﹖可惜没有人回答了。
  突然﹐昏红『色』的空间内突然释放出一团刺眼的白光﹐犹如闪电一般﹐一闪即没﹐随之消失的还有水蓦等死的灵魂。
  房间内的声音仿佛被抽空了﹐宁静得如同死域一般﹐片刻之后﹐突然暴发出野兽般疯狂的吼叫﹕
  「召魂之光!是谁这么可恶﹖我要杀了他――」
  嘀哒﹐嘀哒﹐嘀哒﹐一阵滴水声突然传入水蓦的耳中﹐眼前突然的明亮让他有些不适应﹐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声尖叫突然从侧面传来。
  「啊――」
  他吓得跳了﹐定眼一看﹐赫然自己已经不在那暗红的房间﹐到了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空间﹐没有了柱子和铁环﹐是一间少女的卧房﹐很大的一间卧房﹐厅和睡房都在一起。
  月白『色』的顶灯并不刺眼﹐看惯了感觉很柔和﹐屋顶装饰着高雅的雕花纹路﹐给人高贵而又清新的感觉﹐粉红『色』的大床放着屋门的右侧﹐粉红『色』的软枕边放着一对可爱的布娃娃﹐墙头更是贴着一幅巨型的明星海报﹐分明是一个女孩的住所。
  我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难道这么快就投胎了﹖这也不太像呀﹖
  「你……你是谁﹖」颤抖的声音钻入耳中﹐水蓦顺着声音往下一看﹐不禁吓得叫了一声。
  地面上坐着一名短发少女﹐身上穿着一身粉红『色』绣有小熊图案的睡衣﹐齐肩的黑发散『乱』地披着﹐连脸都摭了一大半﹐手里抱着一把书﹐奇特的是身前横放着一枝圆柱型的短柱﹐似由整块翡翠雕成﹐顶部光滑的球型是唯一白『色』的部份﹐柱身全呈碧绿『色』﹐侧面雕着很多奇怪的图案﹐似是文字又似是图案﹐有的则像符号。
  少女似乎被水蓦的出现吓着了﹐脸『色』煞白﹐身子缩到了床与床头柜的夹角﹐更倦缩成一团﹐说话时嘴唇也在哆嗦着。
  「你……到底是……甚么人﹖再……不说话我就……叫人了……」
  水蓦比她更吃惊﹐小房间的恐怖景像深深刻在他的脑海中﹐直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印象中自己应该死了﹐但眼前的一切既不像天堂﹐也不可能是地狱﹐更不会是重新投胎。
  难道是我在作梦﹖不会呀﹖我明明参加了那个该死的相亲会﹐可我怎么会到了这里呢﹖
  从相亲会开始﹐记忆总是无法清晰贯通﹐只有几个清晰的段落﹐最深刻的就是那朵红云﹐还有暗红『色』的房间。
  「喂!」少女见他傻傻的站着﹐似乎多了些自信﹐摇了摇身子又问﹕「你到底是甚么人﹖」
  水蓦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哪有心情理她﹐随口应了一句「你问我﹐我去问谁﹖我连这是哪里都不知道。」
  少女像是想到了甚么﹐水灵灵的大眼睛突然一亮﹐忽然身子向前一挺﹐瞪大眼睛紧紧盯着他﹐上下打了几眼后﹐突然又从地下蹦了起来﹐凑身身子像是看着怪兽般看着他嘴巴渐渐变成o型。
  水蓦被她看满身不舒服﹐不耐烦地嚷着﹕「看甚么看﹐有甚么好看的!」
  少女扬起身子在地上转了一个圈﹐兴奋地笑道﹕「成功啦﹐我成功啦﹐嘻嘻﹐我终于成功召唤出死……」
  笑声嘎然而止﹐她又变成了受惊的小兔子﹐重新缩回原位﹐脸『色』更加苍白﹐连粉『色』嘴唇都青了﹐颤抖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水蓦。
  「你……你是死――灵﹖」
  水蓦呆了呆﹐傻愣愣地问﹕「死灵﹖甚么死灵﹖」
  「你……是我……我召唤出来的……我刚才用的好像是召魂之光……召出来的应该是死……」少女还是不敢完整地说出「死灵」﹐她实在太害怕了。
  水蓦根本听不懂她在说甚么﹐随着对环境的适应﹐心情渐渐平静﹐开始整理混『乱』如麻的记忆。
  我参加了相亲会﹐然后那个美女出现了﹐接着的一切就像梦一样﹐『迷』『迷』糊糊之间就到了那个恐怖的囚室﹐最后是那个邪恶的女人把我的灵魂拉出了身躯﹐一道白光出现﹐我就到了这里……
  「啊――」这一次论到水蓦大叫起来﹐一切实在太可思议了﹐简直像作梦。
  少女反而镇定下来﹐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问道﹕「你怎么了﹖」
  「我死了吗﹖」
  「不死怎么会叫死灵﹖你真傻。」少女被逗得噗哧一声笑了起来﹐看着他也不怕了。
  「我是死灵吗﹖我真的死了﹖怎么办﹐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我完了﹐完了﹐完了﹐我都说不要去那个该死的相亲会﹐都是那群混蛋硬帮我报了名﹐我怎么办﹐完了……」
  水蓦抱着自己的脑袋发狂地在屋内走来走去﹐嘴里一直语无伦次地嘟囔着﹐一个前途无量的青年突然面临这种变故﹐霎时间谁也无法接受。
  少女捡起地上的碧玉柱子﹐抱著书缩回了床上﹐靠着床头煞有兴趣地看着水蓦﹐除了样子有些发狂外﹐看上去倒也「人模人样」﹐比想象中的死灵似乎可爱多了﹐雪白的脸上挂起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两个小酒窝也『露』了出来﹐娇憨之态煞是动人﹐可惜水蓦现在心情动『荡』﹐甚么也看不见。
  嫩滑白皙的葱葱玉指『摸』了『摸』放在怀中的玉柱子﹐她兴奋地自言自语﹕「原来这个碧玉图腾真的有效﹐这本书也是真的﹐他果然没有骗我太好了﹐下次一定要吓得他一跳﹐嘻嘻――啊!」
  一脸得『色』的她抬头又望向自己召唤出来的死灵﹐突然发现「死灵」的大眼睛正死死地盯着﹐『露』出狼一样的光芒﹐一股寒意像蛇一样钻入身子﹐整个人骤然僵直了﹐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出现小时候听过的有关邪恶「死灵」害人的鬼故事﹐俏脸的血被一下抽干了﹐煞白煞白的。
  「你你……你……」
  「甚么你你我我﹐我问你﹐我真是死灵吗﹖你真能确认﹖别骗我!」水蓦感觉到少女胆子很小﹐故意瞪大眼睛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也是装得过了头﹐少女反而被他的「鬼脸」逗得咯咯娇笑﹐笑得前仰后合﹐捂着肚子直叫疼﹐把水蓦的脸都笑黄了。
  「喂﹐我说小姐﹐妳正经一点吧!我在问妳话呢!」
  「这个……嘻嘻…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哈哈……」少女吐了吐舌头『露』出娇憨之态。
  水蓦这时才发现少女俏丽的面容﹐微微一愣﹐但注意力很快转开了。
  「快说。」
  少女看了看碧玉图腾和手中的书﹐俏然生霞﹐羞涩地道﹕「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尝试﹐不知道练的对不对﹐也不清楚召唤仪式有没有错﹐所以召出甚么东西我也不清楚﹐你自己没有感觉吗﹖」
  水蓦一个箭步蹦向床上的少女﹐却发现自己的「身子」居然是虚浮在地上﹐脸『色』大变。
  「完了﹐完了﹐果然变成鬼了﹐我真是倒霉透顶了。」一脸沮丧的他苦恼地抱着自己的脑袋蹲了下来。
  少女瞪大眼睛打量「死灵」﹐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新买的宠物﹐既新奇又得意。
  「死了就死了呗﹐反正你都死了﹐不如帮我修练吧﹖我要变成有力量的人。」
  「甚么死了就是死了﹐我两分钟前还活蹦『乱』跳的﹐半个小时前还参加了相亲会﹐三个月前刚刚找到工作﹐可怜我的美好人生啊!就这么断送了。」水蓦连珠炮般吐出了自己的不满﹐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本来还算俊朗的脸拉得老长﹐看着就让人难受。
  少女又被吓着了﹐僵直了身子坐起来﹐手捂着嘴巴﹐惊恐万分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死灵」﹐过了很久才颤声问﹕「你……别告诉我你一直都没死﹖」
  水蓦没好气地顶了一句﹕「嗯!死了早就下地狱了﹐哪有工夫跑妳这里来瞎蹦。」
  「坏了﹐我……我居然从活人身上把灵魂抽了出来﹐这可怎么办好﹖书上好像不是这么说的﹐难道我做错了甚么步骤﹖」少女一把抱住枕头﹐哭丧着脸﹐气嘟嘟地咕哝着。
  「我说小姐﹐妳到底对我干了甚么﹖」
  「我……对不起……」少女感觉做了天大的错事﹐羞愧地用被子把头蒙了起来﹐唧唧咕咕诉说着自己的经历。
  颠三倒四的描述听得水蓦头都快炸了﹐最后好不容易听出一些眉目﹐似乎是这个少女得到了甚么碧玉图腾和甚么书籍﹐好奇之下就学着修练起来﹐结果不知为甚么就把他的灵魂招了过来。
  「真是被你害惨了!」他虽然嘴上嘟囔着﹐心里却明白﹐那个红衣妖女硬生生把他的灵魂抽了出来﹐一定是有不诡的企图﹐如果不是这个少女误打误撞召唤了自己的灵魂﹐恐怕早就成了真正的死灵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少女梨花带雨的娇容﹐可怜兮兮的表情﹐差点水蓦感觉是自己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事到如今﹐他唯一的希望就在这个少女的身上﹐既然能召也许就能送﹐如果灵魂可以回到身体上﹐也许还有重新做人的可能『性』﹐否则时间一长﹐那个红衣美女恐怕会毁尸灭迹了﹐到时候就真的做「死灵」了。
  他没好气问﹕「喂﹐小姐﹐既然我不是甚么死灵﹐妳应该把我送回去﹐我可不想这个样子下去﹐要是我的身体被毁了﹐我一辈子都要跟着妳。」
  少女果然被他吓着了﹐面无血『色』般惨白﹐战战竞竞地求饶﹕「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不知道会把活人的灵魂给召来﹐我现在就想办法送你回去。」
  「嗯!快点吧!」水蓦心里却在偷笑﹐这少女还真是天真无限﹐随口说两句就吓成这样﹐看来活下去的希望很大。
  「你等等﹐我这就学﹐这就学……」少女慌慌张张翻动着手中的书﹐神『色』很紧张﹐像是做了坏事正在想办法补救的犯人。
  水蓦静静地等着﹐闲着无聊﹐他第一次仔细打量面前的少女﹐实话说﹐少女长得还真不错﹐水灵灵的大眼睛﹐高翘的鼻子﹐粉红『色』的樱桃小嘴﹐即使皱着眉头﹐样子也可爱极了﹐用美女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少女急得满头大汗﹐偶而抬头看了一眼﹐发现男子似乎贼眉鼠眼地看着自己﹐心头一阵慌『乱』。
  「你要干甚么﹖」
  相处了一阵﹐水蓦反倒放松下来﹐事已至此也焦急也没有意义﹐耸了耸肩头﹐嘲弄般笑着说﹕「和一个美女共处一室﹐我倒真想干些甚么﹐可惜拜妳所赐﹐我只能看着干著急!」
  少女呆了呆﹐似乎明白他在开玩笑﹐『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娇俏地吐了吐舌头﹐一脸歉意地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误会了﹐我正在查送魂的方法﹐你再等一等。」
  「查吧!反正也没有其它办法。」水蓦显得很随和﹐毕竟小命捏在人家的手里﹐不想随和也得随和﹐倒是对少女有些担心﹐这个傻傻的美女似乎对自己在修练甚么还是一知半解﹐万一又出了甚么错误﹐把自己送到不应去的地方就惨了。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少女练错了附身术﹐结果两人贴在了一起﹐尽管没有任何感觉﹐也让水蓦感受了一阵「美女入怀」的滋味。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分开了﹐少女又错学了封灵术﹐结果水蓦被锁到了碧玉图腾里面﹐害得他差点吓死。
  少女的感觉也不好受﹐眼见一个生命就将要毁在自己手里﹐急得满头大汗﹐手不停地翻书﹐书页都几乎翻烂了﹐看得水蓦反而有些不安。
  「找不到先休息一会儿吧!」
  「不行﹐不行﹐万一你的身体毁了﹐我一辈子都会不安的。」
  无意之间流『露』的纯真与善良让水蓦很有好感﹐话说到这个份上﹐也不好再劝甚么﹐自己又帮不上忙﹐只好继续等待。
  突然﹐翻水的手停住了﹐少女瞪大眼睛看着书页上一行行撩草的字迹﹐水蓦这才发现这本记载着神奇力量的书竟是抄本。
  「找到了﹐应该是这个﹖」
  「不会再搞错了吧﹖」
  少女白了他一眼﹐娇嗔道﹕「不会啦!我又不是小孩子﹐错了两次不会再错第三次了。」
  「这可难说。」水蓦小声咕哝着﹐却不敢让少女听见﹐免得又惹来一堆白眼。
  少女『揉』了『揉』眼睛﹐仔细地读着一行行文字﹐时而点头﹐时而凝视﹐时而又皱了皱眉头﹐看得水蓦极为紧张﹐不知这一次又会有甚么样的命运。
  「好了﹐我知道了。」少女跳下床坐在地上﹐把碧玉图腾竖在地上﹐右手贴在图腾一侧的浮雕上﹐默默地念叨着甚么。
  水蓦紧紧盯着她﹐虽然没有心跳﹐但他却感觉到心里一阵狂跳。
  生死﹐命运﹐未来﹐人最宝贵的东西全都掌握在别人的手中﹐成败只差一线。
第二章秘境大陆
  少女忽然皱了皱眉﹐又转头看了一眼平放在身边的书﹐歪头想了一阵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喃喃自语﹕「对了﹐好像要施术者的血为媒介。」她站了起来﹐翻箱倒柜地找了一通﹐最后找到了一把剪刀。
  「真要用血﹖」水蓦很难想象剪刀划破玉雕般肌肤的感觉。
  「嗯!一定要的﹐你放心﹐我说话一定算话。」
  少女表现出固执的一面﹐虽然眼中流『露』出明显的惧『色』﹐但她还是坐了下来﹐左手拿着剪刀在右手拇指上轻轻一刺﹐一滴血珠顿时涌了出来。
  水蓦看到了她的表情﹐知道她怕痛﹐心里感到强烈的不安﹐仿佛自己犯了罪似的﹐神『色』间『露』出歉然之『色』。
  少女忍着痛急急忙忙把右手拇指放在图腾白『色』的顶部﹐鲜红的血珠沿着指边滴落在碧玉图腾上﹐并顺着边往下流。
  与此同时﹐她放下剪刀﹐把左手手掌贴住图腾﹐按著书上所说默默施术。
  奇妙的一幕很快发生了﹐滴落的血『液』竟被碧玉图腾吸收了﹐整个玉柱绽放出强烈的绿光﹐照亮了整个房间﹐连少女雪白的脸都变成了碧绿『色』。
  更奇妙的还在后面﹐光芒在空中凝结﹐由散『乱』的雾状渐渐变得一幅幅图案或是符号﹐就像凭空出现了一幅画满符号和图案的丝绸画。
  虽然处于灵魂状态﹐但水蓦依然能察觉空间内充斥着奇妙的力量﹐连灵魂也被浮动的力量带动﹐随着丝绸在半空飘着。
  渐渐地﹐灵魂竟被飞舞的丝绸画吸取﹐像一张贴纸般贴在其中一幅小图中﹐小图乍看上很简单﹐只有一只倒舞的小鸟﹐下方还画着几条波浪的纹饰﹐正这几条波浪纹饰像绳子一样束縳了灵魂﹐并不断将力量灌注入灵魂。
  水蓦知道这次似乎可以成功了﹐心中一阵狂喜﹐虽然经历有些奇特﹐但只要活着就是最好的。
  「大家小心了﹐海盗来了。」
  听到应该早已消失数百年的职业名辞﹐水蓦不禁一愣﹐下意识地把目光移向屋门﹐正当他好奇地想出去看个究竟之时﹐少女突然一阵欢呼﹐他顺着声音望去﹐碧玉图腾顶部的白『色』球状体又『射』出一道强烈的白光。
  一片白茫茫﹐紧接着一切景像又变了﹐残留的只有最后的一句叫声﹕
  「悠悠小心﹐别出来!」
  她不会有事吧﹖
  回到身躯后﹐水蓦第一个念头就个﹐心头涌起一阵莫名的紧张﹐甚至来不及检查自己的身躯和观察周围的世界。
  最后的那一声惊呼绝不简单﹐他能感受尖锐的声音发自内心深处﹐少女的处境绝不像她那些房间一样温馨和协。
  海盗﹖这个世界还有海盗存在吗﹖真是不可思议!
  对了﹐我忘了问她的姓名﹐还有她的住址﹐真是太失败了!
  水蓦一脸沮丧﹐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过了很久才收回心思﹐观察周围﹐赫然发现自己坐在垃圾堆里﹐难怪醒来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臭味。
  还是幸运﹐居然没有被毁尸﹐看来那个女人以为我死了!算了﹐大难不死必然后福﹐还是回家先洗个澡吧!可怜的情人节……
  「水蓦﹐没事吧!怎么一大早就搞得脸青唇白的﹐还有两只黑眼圈。对了﹐你昨天相亲﹐不会一个晚上就……嘿嘿!」同事扬赫一脸坏笑地拍着水蓦肩头。
  水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对他的怪笑恨得牙痒痒﹐差一点一拳打过去。为了昨夜发生了怪事﹐他几乎一夜没睡﹐脑海里尽是经历的片段﹐直到快天亮才浅浅地睡了一个小时。
  看了扬赫一眼﹐他嘿嘿一笑﹐「我当然不会让大家失望﹐扬赫﹐我还帮你报了名参加下一次的相亲会。」
  扬赫眼光大放﹐捧着一堆文件笑呵呵地走了。
  另一名同事孟辽也伸出半个头﹐笑着凑趣﹕「看来你收获不小﹐居然学会了投桃报李。」
  水蓦坏笑着说道﹕「同志相亲会﹐你有兴趣地话也可以去报名。」
  「啊――不要﹐打死我也不要。」声音未落﹐『露』出的头又缩了回去。
  捉弄了同事﹐水蓦稍微感到倦意减轻了些﹐又灌了两杯浓浓地黑咖啡﹐然后开始做自己的事情﹐然而脑海中还是不断出现昨天的场景﹐尤其是最后的那一声尖叫﹐总是徘徊地脑中挥之不去。
  「怪事年年有﹐灵魂﹐图腾﹐召魂术﹐甚么和甚么呀﹐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要是不亲眼所见﹐看来我该去看点玄幻小说了。」
  「你说甚么﹖」孟辽又探出头看着他﹐却见水蓦故意挤了挤眼睛。
  「我说﹐你不去报名实在太浪费了﹐以你的姿『色』一定会受到明星般的待遇﹐怎么样﹖考虑考虑吧!」又是一脸坏笑。
  「去你的﹐我还没轮落到那个地步。」孟辽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水蓦正想放声大笑﹐忽然瞥见公司大门处走进来一堆人﹐正往会议室走去﹐交头接耳地说着甚么﹐神『色』凝重﹐似乎有甚么大事发生。
  孟辽的头又伸了过来﹐挤眉弄眼地道﹕「看到了吧!大人物!」
  「谁呀﹖」
  「那个穿蓝『色』衫衣﹐头发有点白的那个。」
  水蓦再次望向人堆﹐果然发现有一名穿着蓝『色』衫衣的中年男人﹐灰『色』的头发﹐两鬓有些斑白了﹐一身笔挺的西服﹐目光如炬﹐气质不凡﹐走起路来更是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一看就知道来头不小。
  「联邦『政府』要员马卡略博士﹐环境方面首席顾问兼智囊﹐国际环境学会会长﹐七屇菊花奖获得者……」
  「是他!」水蓦当然知道马卡略这个名字以及后面长长的头衔﹐无论哪一个头衔都足以惊动世界﹐是个站在塔尖的人物﹐与他这种刚刚毕业不久的环境学博士有着天渊之别。
  孟辽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小声说﹕「据我探听的消息﹐我们公司正与联邦『政府』谈生意﹐好像是有关秘境大陆的。」
  「秘境大陆!」水蓦不禁动容。
  对于这个科技发达的世界﹐有一个角落显得格格不入﹐充满了神秘感﹐那就是南端的秘境大陆。那是一个科技绝缘的大陆﹐空间内磁场紊『乱』﹐所有的仪器都不能运作﹐哪怕只是最简单的机械﹐而且那里的空气似乎对金属有特别的腐蚀力﹐因此飞机和大船都无法靠近秘境大陆的海岸﹐只能坐上远古的木制帆船才能到岸。
  对于环境学家﹐生物学家﹐『药』学家来说﹐秘境大陆却是一片乐土﹐那里有最珍惜的动植物﹐许多都只生存在那里。
  为了保护那一片大陆﹐公元一九七八年﹐全球联邦『政府』制定了《秘境大陆法例》﹐秘境大陆内禁止一切开发或相关的活动﹐大陆周边由联邦军守护﹐进入秘境大陆者必须持有联邦『政府』颁发的特别许可证﹐管制十分严格。
  「吃惊了吧!」孟辽得意扬扬地笑了笑﹐「这可是天大的秘闻哦!我在想如果我公司接下了这单生意﹐我们这里就有人可以登上秘境大陆了﹐那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机会啊!」
  水蓦对秘境大陆的确有些向往﹐但想到自己刚进公司﹐资历太浅﹐这种机会不可能轮到自己﹐因此也就不再放在心上了。他觉得奇怪﹐联邦『政府』自己就拥有最优秀的环境学者﹐即使有甚么问题也应该找外面的公司处理。
  秘境大陆﹐大概要四五十岁才有机会去吧!现在还是乖乖地做好现在的事吧。
  拖着极度疲劳的身躯干了一天﹐水蓦好不容撑到了下午四点﹐同事都在观望着会议室的大门﹐那里已经进行了一整天的谈判﹐连吃饭都是叫人送进去的﹐办公室内平静的气氛内透着一丝紧张﹐只有睡眼惺忪的他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天空还下着雨﹐雨势虽然不大﹐却浠浠沥沥一直不停﹐细碎的雨粉飘在身上并不没有太大的感觉。天『色』又阴又沉﹐昏黄的街灯已经亮了﹐与同样环境昨天相比﹐此刻再也没有人去感受雨中的浪漫﹐『潮』湿的空气让人感觉很不舒服﹐行人都没有耐『性』呆下去﹐各个健步如飞逃开了。
  水蓦抬头望了望细雨纷飞的天空﹐眼角忽然瞥见远处依稀可辨的骏龙大厦﹐猛地想起昨日那场相亲会。
  受害者不会只有我一个﹐只是我比较幸运﹐遇上了那个胡涂少女﹐凭空把我的魂召了去﹐不知其它人怎么样了﹖
  想着想着﹐他不由自主地来到了骏龙大厦的楼下﹐二楼香雪小筑依然亮着灯﹐靠近海边的玻璃坐着一双双情侣﹐看上去仍是那样的温馨。
  水蓦突然感到一阵恐慌﹐如果这间咖啡馆与那个女人有关﹐自己的出现也许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先生!您不是昨天那位吗﹖」
  耳边的声音突然颤动了水蓦的神经﹐他像只受伤的兔子般横跨了一大步﹐然后才不安地转头望过去﹐发现昨天接待他的那名男侍应正看着自己﹐温和的笑容中看不出一点阴谋的痕迹﹐怎么看都不像敌人﹐心情又放松了些。
  「您又来光顾吗﹖」
  「路过﹐路过而已﹐你上班吗﹖」水蓦尴尬地笑了笑﹐正担心被人发现﹐居然还真的被人发现了。
  「是啊!我是兼职的﹐放学就来了﹐如果您不上去我先走了。」侍应微微欠身﹐带着一脸的笑容走入了大厦﹐就在转身的那一剎那﹐笑容立时化成了毒蛇般的狰狞﹐眼中的寒光更是足以杀人。
  水蓦当然看不见﹐默默地凝望着香雪小筑的玻璃窗﹐很快就离开了﹐虽然四周平安﹐但他却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使他无法而停留下去。
  身影背后﹐玻璃窗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嘴角的牵动着丝丝狞笑﹐锐利的目光像链子一样紧紧锁在水蓦的背上﹐直到身影完全消失。
  「居然还能活﹐算你命大﹐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幸运了﹐会长是不会放过你的。」
  「阳威﹐你怎么了﹖在那里看啥呢﹖」漂亮女侍应带着微笑走了过来。
  阳威又换上一幅温和的笑脸﹐问道﹕「昨天相亲会的名单还在吗﹖」
  「在啊!有甚么事﹖」
  「没甚么﹐有位客人把东西掉在店里了﹐我想查一查那位客人的住址﹐下班后也好送过去。」
  「你真是个好人﹐那份名单细表应该在经理那里。」女侍应『露』出了赞赏的目光﹐却不知道面前这张温和的笑脸下藏着一颗歹毒的心。
  「知道了﹐谢谢妳。」阳威微微一笑﹐又把目光投向玻璃窗外﹐虽然那个身影已经消失了﹐但他似乎仍能看到即将发生的一幕﹐恐怖的一幕。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水蓦把身子重重摔在了沙发上﹐头枕着柔软的沙发扶手﹐昨天的经验为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奇妙的图腾﹐邪恶的力量﹐都是普通人无法理解的东西。
  「世事奇妙﹐说不定和尚道士的那些鬼画符也能成真﹐哈哈!」他拿着身边的公文包﹐从包里拿出了一本小说﹐扯开塑料包装后便翻起来。
  「靠!冥界鬼界﹐还然仙界﹐现在的人还真能吹……不过吹得还挺过瘾的!」
  水蓦一边翻着小说﹐一边嘟囔着﹐丝毫没有察觉到卧室的窗户被打开了﹐一个人影正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背后﹐阴狠的目光仿佛刀子一样刺在他的身上﹐一只鬼爪的手缓缓地伸向脑壳。
  「怎么这么冷﹖」水蓦忽然感觉阴风阵阵﹐冷得缩了一下身子﹐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目光堪堪扫至那只手之前﹐眼前突然一片白蒙蒙。
  砰的一声﹐卧室传来了窗户碰击的巨大声响﹐水蓦打了一个寒噤﹐头又移向卧室的方向﹐身子刚想动﹐那丝绸一样的图画又出现了他身边﹐瞬间便渗入身躯﹐硬生生把灵魂抽出了出来。
  又是她﹖
  水蓦吃了一惊﹐没等他反应过来﹐眼前突然闪出一道白光。
  身躯背后﹐透着阴冷气息的身影默默地站着﹐一对幽深的眸子中闪动着摄人的厉芒﹐声音仿佛从地狱深处发出﹐整个屋子气氛都变得森然冰冷﹐可惜没有人能听到看到﹐因为沙发上只有一个失去灵魂的身躯。
  「又召魂之光!该死的东西﹐为甚么一直和我作对﹖难道……有人察觉到我的目的﹖」
  他抬眼望向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了﹐凄冷的夜幕被风雨占据﹐烈风吹得街上的大树枝摇----悠﹐古琴的琴﹐悠闲的悠。」
  「琴声悠悠﹐你老爸还真有诗意。」
  「那是当然!」提起父亲﹐琴悠悠立即『露』出自豪的表情﹐「你呢﹖」
  「水蓦﹐泉水的水﹐蓦然回首的蓦。」
  「水蓦……」琴悠悠连念了几遍﹐忽然嫣然一笑﹐「你老爸也不差啊。」
  「彼此彼此。」两人相视一笑﹐刚才的尴尬在这一笑间消失了﹐关系似乎又拉近了不少。
  房间又传来一声大喝﹐「仔细巡察﹐小心海盗的偷袭﹐别大意了。」
  琴悠悠愣了一下﹐知道自己的谎言被拆穿了﹐羞愧地低下了头﹐脸『色』也刷的红了起来﹐像熟透的苹果般可爱动人。
  「你还是离开吧!我不会再召你了﹐打扰你的生活很抱歉。」
  没等水蓦响应﹐房间突然被撞飞了﹐狠狠地砸在了雪白的墙壁﹐碎木屑扬扬洒洒飞得到处都是﹐没等两人反应过来﹐一个瘦削的身影突然冲了进来﹐眼角瞥见惊呆的琴悠悠﹐突然绽放出强烈的光芒﹐身子如老鼠般飞快地冲向琴悠悠﹐嘴里尖笑着﹕「琴悠悠﹐你老子的宝贝女儿﹐抓了妳﹐看他还敢不敢拒绝我们的要求。」
  琴悠悠吓得花容失『色』﹐身子僵了片刻突然下意识地闪身躲到了水蓦身后。
  水蓦着实吓了一跳﹐原本还在猜测海盗是不是别有意思﹐现在看来﹐海盗还真有些名符其实﹐单是眼前男人的形象就与那些为非作歹的海盗一模一样﹐好在他从小就喜欢看武侠小说﹐骨子里多少有些侠义感﹐想到身后有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等着他出手相救﹐眼睛突然一瞪﹐大声喝道﹕「干甚么的﹖」
  「给我滚开!。」男子凶神恶煞地瞪了他一眼﹐手心突然飞出一根细长的竹刺﹐如箭飞逝﹐速度快地惊人﹐一眨眼的工夫就盯在水蓦的眼睛上。
  水蓦大叫一声﹐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可竹刺竟从脑袋钻了过去﹐掠琴悠悠的头皮﹐最后竟然刺入墙体不见了﹐劫后余生﹐他这时才想起来自己是个灵魂﹐虽然不知道杀死灵魂需要甚么办法﹐但普通的攻击绝对不会有任何意义。
  想不到变成灵魂还有这种好处﹐真是意外的收获啊!不过这样也好﹐反止身体不会受伤﹐跑到这里做个英雄也不错。
  就在这一剎间﹐刚才还吓得半死的他突然变成了英雄﹐神采飞扬﹐一脸傲气﹐乍看上去就像一个得胜归来的将军。
  男子被水蓦的状态吓着了﹐前冲的身子也赫然停下﹐微黄的脸上『露』出惊愕之『色』﹐随后谨慎地退了两步﹐手指的缝隙中出现了四根细长竹刺。
  「嘿嘿!想杀我﹖没那么容易﹐要撒野你跑错地方了――悠悠小姐﹐站在我身后﹐别跑开了﹐这小子我来应付。」在兴奋激素的刺激下﹐水蓦扬起了脖子﹐挺起了胸膛。
  他虽然不是个爱打架的﹐但面对人生第一次英勇救美的机会﹐又处于不败之地﹐内心多少有些澎湃﹐仿佛能感到血『液』在沸腾﹐手心在出汗﹐当然﹐这些只是他的幻想而已。
  一开始可谓是拳势如雨﹐水蓦拳头不断地往敌手身上挥去﹐速度之快﹐攻势之猛﹐连他自己都有些好奇﹕原来我这么能打。
  其实这不过是他的自我陶醉罢了﹐这种景像在对手看来还破绽百出﹐如果换了其它人﹐随手一根竹刺就能要了他的命﹐可偏偏对手是水蓦﹐灵魂状态的实体﹐只是无论攻击到哪个部份﹐身子都像是铁打似的﹐不但没有受伤﹐就连一声惨叫都没有﹐面对一个毫无腾算的战斗﹐除了撤退的确也没有其它的办法。
  最终﹐他只能心有不甘地看了一眼缩在墙角的琴悠悠﹐然后飞快地奔出了房间。
  「大功告成﹐哈哈﹐快跑吧!――喂﹐怎么样﹐帅吧﹖」水蓦这一辈子都没这么痛快过﹐从少的侠客愿望在这一刻得到最大的满足﹐心里别提多畅快了﹐第一次觉得变成现在这种形态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望着被毁的房门﹐他突然一愣﹐前方竟是一片碧蓝﹐蓝得那样清澈。
  海﹖
  他想起了海盗﹐有海盗的地方理应有海﹐眼前与香月市港湾的海面没有甚么不同﹐然而从昨天被召到这里﹐他一直都在这小小的空间内﹐温馨的卧房给他一种朦胧的感觉﹐似梦似幻﹐只有看到这片蓝『色』﹐他有了真实感﹐确信自己在真实的世界里。
  「喂……」他邀功似的回头一笑﹐可惜被「英雄」所救的少女不识趣的吓晕了过去﹐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真是浪费啊!」不知不觉中﹐水蓦开始对这个柔弱俏丽而又带点任『性』的少女有了更多的好感﹐当然﹐奇特的邂逅方式也令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他走到墙角﹐蹲下想把琴悠悠抱起来﹐背后突然来一声滚雷般的大喝。
  「别动﹐不然我活劈了你。」
  水蓦微微一愣﹐回头望向门口﹐赫然发现一个身影冲了进来﹐冲在最前的是一名光头壮汉﹐呲牙咧嘴地看着他﹐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第一感就像电影里的黑社会分子﹐让人心寒神栗。
  「你是谁﹖」
  「该死的海盗﹐你跑不掉了。」
  光头壮汉虽然恶形恶像﹐却似乎对他的位置有些顾忌﹐不敢太靠近﹐全身像铁块一样的肌肉﹐用壮健的身子挡住了他离开的线路。
  「海盗﹖」一听这话﹐水蓦知道自己和对方都会错了意﹐同时也说明对方与琴悠悠是一伙﹐应该没有任何威胁『性』﹐神『色』很快就是放松下来。然而正当他想辩驳之时﹐门外又冲进来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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