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文學>> 教学>> 陶行知 Tao Xingzhi   中國 China   現代中國   (1891年十月18日1946年七月25日)
陶行知德育思想
  匯集了陶行知先生平生教育教學研究與實踐的精髓,行文深入淺出、通俗易懂,從“教學合一”、“學生自治”、“平民教育”、“學校觀”、“創造的兒童教育”、“民主教育”等各個方面集中體現了陶行知先生的“生活即教育”及“知行合一”的獨特教育思想,經過八十多年的考驗,不僅仍有很高的學術價值,而且對今天的中國教育改革具有很強的藉鑒價值和指導意義。陶行知是“五四”前後中國教育改造的旗手,他堅持從中國國情出發,辦中國人民所需要的教育。
中國的人命
  作者:陶行知
  我在太平洋會議的許多廢話中聽到了一句警語。勞耳說:“中國沒有廢掉的東西,如果有,衹是人的生命!”
  人的生命!你在中國是耗廢得太多了。垃圾堆裏的破布爛棉花有老太婆們去追求,路邊餓得半死的孩子沒有人過問。
  花十來個銅板坐上人力車要人傢拚命跑,跑得吐血倒地,望也怕望,便換了一部車兒走了。太太生孩子,得雇一個奶媽。
  自己的孩子白而胖,奶媽的孩子瘦且死。童養媳偷了一塊糖吃要被婆婆逼得上吊。做徒弟好比是做奴隸,連夜壺也要給師傅倒,倒得不幹淨,一煙袋打得腦袋開花。煤礦裏是五個人當中要殘廢一個。日本人來了,一殺是幾百。大水一衝是幾萬。一年之中死的人要裝滿二十多個南京城。(說得正確些,是每年死的人數等於首都人口之二十多倍。)當我寫這篇短文的時候,每個字出世是有三個人進棺材。
  “中國沒有廢掉的東西,如果有,衹是人的生命!”
  您卻不可作片面的觀察。一個孩子出天花,他的媽媽抱他在懷裏七天七夜,畢竟因為卓絶的堅忍與慈愛她是救了他的小命。在這無廢物而有廢命的社會裏,這偉大的母愛是同時存在着。如果有一綫的希望,她是願意為她的小孩的生命而奮鬥,甚而至於犧牲自己的生命,也是甘心情願的。
  這偉大的慈愛與冷酷的無情如何可以並立共存?這矛盾的社會有什麽解釋?他是我養的,我便愛他如同愛我,或者愛他甚於愛我自己。若不是我養的,雖死他幾千萬,與我何幹?這個態度解釋了這奇怪的矛盾。
  中國要到什麽時候才能翻身?要等到人命貴於財富,人命貴於機器,人命貴於安樂,人命貴於名譽,人命貴於權位,人命貴於一切,衹有等到那時,中國纔站得起來!
  載《齋夫自由談》1932年4月初版
佛羅棱薩的教授
  作者:陶行知
  伽利略發現木星的四個月亮之後,便寫了一篇文字於一 六一○年一月二十四日在《星座報告》( Nuncius Siderius)裏面發表出來。
  這篇破天荒的文字出版之後,照現在看來,該是多麽的寶貴,佛羅棱薩( Florece)的大學教授們卻看它不起。
  法赫在《伽利略傳》中說帕雕亞( Padua)的哲學主任教授用盡力量使大公爵不要相信木星四個月亮之存在,他說:“動物頭上有七竅,通氣於周身,使它明,使它暖,使它滋長。這小宇宙之七竅是什麽?兩個鼻孔,兩個眼睛,兩個耳朵,一張嘴。同時,在諸天之大宇宙中有兩顆吉星,兩顆兇星,兩顆發光的星,一顆超然未决的水星。這種類似之處,數不勝數,比如七金,即為一例;因此我們斷定行星之數必為七顆無疑。何況木星的月亮不是人眼所能看見,所以在地上不能發生影響,所以無用,所以不存在。而且猶太人,古代民族以及近代之歐羅巴人已定七天為一星期,並將七行星之名字稱呼它們。如果我們將行星增加起來,豈不是把這美麗的係統整個的推翻了嗎?”
  伽利略自己說:
  “我想請佛羅棱薩的教授們來看木星的四衛星,他們不但不願意看星,連我的望遠鏡也不願看。他們相信在自然裏沒有真理可找,真理衹在書本裏。”
  中國的教授,有那幾位不是從佛羅棱薩來的呀?國産的老夫子說:“真理衹在古書裏。”留洋的洋翰林說:“真理衹在洋書裏。”懶得看書的講師說:“真理衹在嘴巴裏。”青年學生若信這些教授們的話,也就可算是佛羅棱薩人籍的學生了。誰能自造儀器嚮大自然瞄準?如有這人我是願意拿着掃帚做他的齋夫了。
  選自1932年4月申報館《齋夫自由談》初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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