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文學>>小說>> 外国经典>> 伊凡·謝爾蓋耶維奇·屠格涅夫 Ivan Sergeyevich Turgenev   俄羅斯 Russia   俄羅斯帝國   (1818年十一月9日1883年九月3日)
父與子 Fathers and Sons
  《父與子》是俄國著名作傢屠格涅夫的代表作。《父與子》完成於1860年8月至1861年 8月,經多次修改後,於1862年在《俄羅斯導報》上。
  《父與子》描寫的是父輩與子輩衝突的主題。這一衝突在屠格涅夫筆下着上了時代的色彩。巴紮羅夫代表了19世紀60年代的年輕一代——激進的平民知識分子。而巴威爾和尼古拉則代表了保守的自由主義貴族的老一代人。當然,在對待年輕人的態度上,父輩中的人們態度各有不同,尼古拉比較溫和,希望理解子輩,想跟上時代,衹是不太成功。巴威爾則固執已見,信奉貴族自由主義,對年輕人的反叛耿耿於懷。父與子的衝突在廣義上表現為巴威爾和巴紮羅夫之間的對立,由此,在巴紮羅夫身上塑造了時代“新人”的形象。
  《父與子》是俄國著名作傢屠格涅夫的代表作。《父與子》完成於1860年8月至1861年8月,經多次修改後,於1862年在《俄羅斯導報》上。
  《父與子》描寫的是父輩與子輩衝突的主題。這一衝突在屠格涅夫筆下着上了時代的色彩。巴紮羅夫代表了19世紀60年代的年輕一代——激進的平民知識分子。而巴威爾和尼古拉則代表了保守的自由主義貴族的老一代人。當然,在對待年輕人的態度上,父輩中的人們態度各有不同,尼古拉比較溫和,希望理解子輩,想跟上時代,衹是不太成功。巴威爾則固執已見,信奉貴族自由主義,對年輕人的反叛耿耿於懷。父與子的衝突在廣義上表現為巴威爾和巴紮羅夫之間的對立,由此,在巴紮羅夫身上塑造了時代“新人”的形象。
  《父與子》-人物特點
  
  《父與子》的中心人物是平民知識分子巴紮洛夫。巴紮洛夫是平民知識分子的典型,是“新人”的形象,他性格的突出特徵是具有鮮明的革命色彩,這表現在:
  
  1、他激烈地否定現存制度。巴紮洛夫的否定有其歷史的合理性。這裏首先是歷史進步的需要,其次纔是革命者的版面認識和過激情緒。作傢對巴紮洛夫的這種精神特質雖不欣賞,但卻作了真實的描述。
  
  2、蔑視貴族階級。這是平民覺醒的一個重要特徵。巴紮洛夫確信真理在自己手中,確信自己是時代英雄,有權蔑視貴族階級。他對於巴威爾的憤怒挑戰始終從容對待,而且常常擺出一付不屑一顧的態度。在論辯中,在决鬥裏,他老師崇高的勝利者。最後巴威爾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光榮已成往事。
  
  3、以平民身份自豪,跟人民保持着密切的關係。巴紮洛夫已經不同於巴西斯托夫,他不再是優秀貴族分子的追隨者,他已經意識到,平民優於貴族。這是平民勢力興起的又一個重要標志。同時,屠格涅夫也表現了巴紮洛夫的知識分子的生活方式使他和人民隔膜起來的情形。一個農民評論巴紮洛夫說:“當然啦,他是一位少爺,他能懂得什麽呢?”這樣的描述也是很深刻的,它揭示了巴紮洛夫高於普通農民和脫離人民的一面,在當時的平民知識分子中,這也是一種典型的現象。這正是後來的民粹主義運動失敗的重要原因之一。
  
  巴紮羅夫是精神上的強者。他充滿自信,生氣勃勃,具有銳利的批判眼光。他和阿爾卡狄傢的僕人們和睦相處,並不妨礙他批判老百姓的落後迷信。他的精神力量和批判鋒芒集中表現在他與巴威爾的論戰上。兩人初次相見,就在感覺上互不相容,進而展露出思想觀點上的針鋒相對。巴紮羅夫以他特有的簡潔、粗魯的話語對巴威爾以強有力的反擊。頗有咄咄逼人之勢。他决不屈從權威,具有自主的人格和評判標準,體現了年青一代獨立思考的處世態度和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鬥爭精神,當然,也帶有年輕人從不成熟走嚮成熟的過程中的可能産生的偏頗和極端。但他還是以毋庸置疑的精神優勢壓倒了對手。巴紮羅夫吻費涅奇卡,在巴威爾看來,是嚴重地侵犯了貴族的權利,也是他們之間對立觀點的繼續發展。决鬥暴露了巴威爾的偏狹、虛弱和做作,顯示了巴紮羅夫的豁達、鎮定和自信,雙方精神力量的強弱在此得到進一步的揭示。
  
  巴紮羅夫是行動的巨人,他抨擊貴族的泛泛空談,自己首先從小事做起。他具有實踐能力,註重自然科學研究。他的行動有價值取捨標準:“凡是我們認為有用的事情,我們就依據它行動。”他的行動目標很明確——為未來打掃地盤。他敢於行動的勇氣在一定程度上也表現在對待愛情的態度上。他曾惱怒自己也産生那樣浪漫的情感,但在愛情之火燃燒起來的時候他卻决不回避躲閃。
  
  屠格涅夫寫出了在否定愛情的巴紮羅夫內心,愛情是如何萌芽、發展的,寫得真實可信。但是作傢讓巴紮羅夫在愛情受挫後一蹶不振,重蹈了巴威爾在戀愛上的覆轍,那句對巴威爾的尖刻評價“雄性生物”猶如一記耳光反打在巴紮羅夫自己的臉上。這並不是說,不能寫他的失戀痛苦,英雄也有兒女情長的一面。但屠格涅夫卻讓他的主人公一味消沉下去,不能自拔,直至死亡。這不能不是對巴紮羅夫的麯解。那個在貴族莊園所嚮披靡的勇士竟無力使自己最終擺脫消極悲觀的情緒,人物性格的整體性因此受到損害。作傢把巴紮羅夫臨終前期待阿金左娃的一吻這幕寫得極為動人,然而他的銳氣,他的憤恨,他的精神威力,他的堅強意志也在這女人敷衍式的一吻中消溶殆盡。
  
  這種違反人物性格發展邏輯的矛盾變化,與作傢的思想傾嚮不無聯繫。屠格涅夫對巴紮羅夫所代表的平民知識分子有一種情不自禁的嚮往,他欽佩他們的個人品質和犧牲精神,但並不贊成他們的社會政治主張。這位溫和的自由主義貴族作傢害怕暴力革命,不希望他們的事業取得成功。他認為他們的觀點必然導致他們成為悲劇人物,因此他安排了巴紮羅夫的失戀、悲觀乃至最後死亡。巴紮羅夫性格上的不一致正好折射出作傢對民主主義者的矛盾態度。
  
  阿爾卡狄這個人物在小說中有特殊的意義。就年齡來說,他屬於子輩,也曾追隨過巴紮羅夫;但就思想意識來說,他是父輩的子弟,因此巴紮羅夫稱他為“溫柔的自由主義少爺”。在剛剛到來的新觀念和遲遲不肯退去的舊觀念相互爭鬥的時候,青年人憑藉他們的敏感、勇氣和朝氣等生理、心理因素有可能更傾心於新觀念,然而子輩並不是先進思想的當然代表者,進化論的觀念在社會思想鬥爭中並不具有絶對普遍性,更何況其中也不乏有獵奇求新的表面追求。因此,屠格涅夫所表現的不全是生理、心理意義上兩代人的代溝,更滲透着不同社會陣營之間政治思想的分歧,從而揭示出當時俄國民主主義對貴族自由主義的勝利。
  《父與子》-中心思想
  
  《父與子》描寫的是父輩與子輩衝突的主題。這一衝突在屠格涅夫筆下着上了時代的色彩。巴紮羅夫代表了19世紀60年代的年輕一代——激進的平民知識分子。而巴威爾和尼古拉則代表了保守的自由主義貴族的老一代人。當然,在對待年輕人的態度上,父輩中的人們態度各有不同,尼古拉比較溫和,希望理解子輩,想跟上時代,衹是不太成功。巴威爾則固執已見,信奉貴族自由主義,對年輕人的反叛耿耿於懷。父與子的衝突在廣義上表現為巴威爾和巴紮羅夫之間的對立,由此,在巴紮羅夫身上塑造了時代“新人”的形象。
  《父與子》-作者簡介
  
  伊凡·謝爾蓋耶維奇·屠格涅夫(俄語:Иван Сергеевич Тургенев;英語:Ivan Sergeevich Turgenev,公歷1818年11月9日-1883年9月3日,合儒略歷1818年10月28日-1883年8月22日)俄國現實主義小說傢、詩人和劇作傢。
  俄國19世紀批判現實主義作傢、詩人和劇作傢,出生於世襲貴族之傢,生於俄國奧廖爾省奧廖爾一個舊式富裕家庭,父親是一個騎兵團團長,十六歲的時候父親去世。屠格涅夫的媽媽脾氣很不好,經常打駡自己的孩子。1833年進莫斯科大學文學係,一年後轉入彼得堡大學哲學係語文專業,畢業後到德國柏林大學攻讀哲學、歷史和希臘與拉丁文。屠格涅夫進入莫斯科大學學習一年,隨後轉入聖彼得堡大學學習經典著作,俄國文學和哲學。1838年前往柏林大學學習黑格爾哲學。在歐洲屠格涅夫見到了更加現代化的社會制度,被視為“歐化”的知識分子,主張俄國學習西方,廢除包括農奴製在內的封建制度。
  
  屠格涅夫是 19 世紀俄國有世界 聲譽的現實主義藝術大師。他的小說不僅迅速及時地反映了當時的俄國社會現實 ,而且善於通過生動的情節和恰當的言語、行動,通過對大自然情境交融的描述,塑造出許多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他的語言簡潔、樸質、精確、優美,為俄羅斯語言的規範化作出了重要貢獻。中國早在1917年就開始翻譯介紹屠格涅夫的小說,現在幾乎他所有的主要作品都有了中譯本,一些名作還有多種譯本。早期寫詩(《帕拉莎》《地主》等)。1847~1852年發表《獵人筆記》,揭露農奴主的殘暴,農奴的悲慘生活,因此被放逐。在監禁中寫成中篇小說《木木》,對農奴製表示抗議。以後又發表長篇小說《羅亭》(1856年)、《貴族之傢》(1859年),中篇小說《阿霞》《多餘人的日記》等,描寫貴族地主出身的知識分子好發議論而缺少鬥爭精神的性格。在長篇小說《前夜》(1860年)中,塑造出保加利亞革命者英沙羅夫的形象。後來發表長篇小說《父與子》,刻畫貴族自由主義者同平民知識分子之間的思想衝突。後期長篇小說《煙》(1867年)和《處女地》(1877年),否定貴族反動派和貴族自由主義者,批評不徹底的民粹派,但流露悲觀情緒。此外,還寫有劇本《村居一月》和散文詩等。
  
  屠格涅夫是一位有獨特藝術風格的作傢,他既擅長細膩的心理描寫,又長於抒情。小說結構嚴整,情節緊湊,人物形象生動,尤其善於細緻雕琢女性藝術形象,而他對旖旎的大自然的描寫也充滿詩情畫意。
  《父與子》-作品賞析
  
  《父與子》描寫的是父輩與子輩衝突的主題。這一衝突在屠格涅夫筆下着上了時代的色彩。巴紮羅夫代表了19世紀60年代的年輕一代——激進的平民知識分子。而巴威爾和尼古拉則代表了保守的自由主義貴族的老一代人。當然,在對待年輕人的態度上,父輩中的人們態度各有不同,尼古拉比較溫和,希望理解子輩,想跟上時代,衹是不太成功。巴威爾則固執已見,信奉貴族自由主義,對年輕人的反叛耿耿於懷。父與子的衝突在廣義上表現為巴威爾和巴紮羅夫之間的對立,由此,在巴紮羅夫身上塑造了時代“新人”的形象。
  
  巴紮羅夫是精神上的強者。他充滿自信,生氣勃勃,具有銳利的批判眼光。他和阿爾卡狄傢的僕人們和睦相處,並不妨礙他批判老百姓的落後迷信。他的精神力量和批判鋒芒集中表現在他與巴威爾的論戰上。兩人初次相見,就在感覺上互不相容,進而展露出思想觀點上的針鋒相對。巴紮羅夫以他特有的簡潔、粗魯的話語對巴威爾以強有力的反擊。頗有咄咄逼人之勢。他决不屈從權威,具有自主的人格和評判標準,體現了年青一代獨立思考的處世態度和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鬥爭精神,當然,也帶有年輕人從不成熟走嚮成熟的過程中的可能産生的偏頗和極端。但他還是以毋庸置疑的精神優勢壓倒了對手。巴紮羅夫吻費涅奇卡,在巴威爾看來,是嚴重地侵犯了貴族的權利,也是他們之間對立觀點的繼續發展。决鬥暴露了巴威爾的偏狹、虛弱和做作,顯示了巴紮羅夫的豁達、鎮定和自信,雙方精神力量的強弱在此得到進一步的揭示。
  
  巴紮羅夫是行動的巨人,他抨擊貴族的泛泛空談,自己首先從小事做起。他具有實踐能力,註重自然科學研究。他的行動有價值取捨標準:“凡是我們認為有用的事情,我們就依據它行動。”他的行動目標很明確——為未來打掃地盤。他敢於行動的勇氣在一定程度上也表現在對待愛情的態度上。他曾惱怒自己也産生那樣浪漫的情感,但在愛情之火燃燒起來的時候他卻决不回避躲閃。
  
  屠格涅夫寫出了在否定愛情的巴紮羅夫內心,愛情是如何萌芽、發展的,寫得真實可信。但是作傢讓巴紮羅夫在愛情受挫後一蹶不振,重蹈了巴威爾在戀愛上的覆轍,那句對巴威爾的尖刻評價“雄性生物”猶如一記耳光反打在巴紮羅夫自己的臉上。這並不是說,不能寫他的失戀痛苦,英雄也有兒女情長的一面。但屠格涅夫卻讓他的主人公一味消沉下去,不能自拔,直至死亡。這不能不是對巴紮羅夫的麯解。那個在貴族莊園所嚮披靡的勇士竟無力使自己最終擺脫消極悲觀的情緒,人物性格的整體性因此受到損害。作傢把巴紮羅夫臨終前期待阿金左娃的一吻這幕寫得極為動人,然而他的銳氣,他的憤恨,他的精神威力,他的堅強意志也在這女人敷衍式的一吻中消溶殆盡。
  《父與子》《父與子》
  這種違反人物性格發展邏輯的矛盾變化,與作傢的思想傾嚮不無聯繫。屠格涅夫對巴紮羅夫所代表的平民知識分子有一種情不自禁的嚮往,他欽佩他們的個人品質和犧牲精神,但並不贊成他們的社會政治主張。這位溫和的自由主義貴族作傢害怕暴力革命,不希望他們的事業取得成功。他認為他們的觀點必然導致他們成為悲劇人物,因此他安排了巴紮羅夫的失戀、悲觀乃至最後死亡。巴紮羅夫性格上的不一致正好折射出作傢對民主主義者的矛盾態度。
  
  阿爾卡狄這個人物在小說中有特殊的意義。就年齡來說,他屬於子輩,也曾追隨過巴紮羅夫;但就思想意識來說,他是父輩的子弟,因此巴紮羅夫稱他為“溫柔的自由主義少爺”。在剛剛到來的新觀念和遲遲不肯退去的舊觀念相互爭鬥的時候,青年人憑藉他們的敏感、勇氣和朝氣等生理、心理因素有可能更傾心於新觀念,然而子輩並不是先進思想的當然代表者,進化論的觀念在社會思想鬥爭中並不具有絶對普遍性,更何況其中也不乏有獵奇求新的表面追求。因此,屠格涅夫所表現的不全是生理、心理意義上兩代人的代溝,更滲透着不同社會陣營之間政治思想的分歧,從而揭示出當時俄國民主主義對貴族自由主義的勝利。
  
  《父與子》是屠格涅夫的代表作。巴紮羅夫身上儘管有瑕疵,但他仍以不同凡響的藝術個性給人以鮮明的印象,在俄國文學史上他是第一個俄國“新人”形象,率先傳達出平民知識分子已成為生活主角的時代信息。
  《父與子》-創作背景
  
  屠格涅夫從《巴拉莎》(一八四三),《地主》(一八四六)等詩篇開始文學生涯。他的《獵人筆記》(一八四七——五二)的發表曾當作俄國文學生活中的一件大事。這一篇篇特寫,以俄國中部地區的自然景色為襯托,廣泛地描繪了莊園地主和農民的生活,深刻揭露了地主表面上文明仁慈、實際上醜惡殘暴的本性,全書充滿對含垢受辱、備受欺凌的勞動人民的同情。當時的進步思想界稱它是對農奴製的“一陣猛烈炮火”,是一部 “點燃火種的書”。一八五二年屠格涅夫因撰文悼念果戈理逝世,實質上則因其《獵人筆記》的社會思想傾嚮而被捕,送往斯巴斯科耶——魯托維諾夫村軟禁。軟禁期間他寫了中篇《木木》,以滿腔仇恨對農奴製進行控訴。五十至六十年代是他創作最旺盛的時期,適逢俄國社會運動逐步高漲,他及時地反映了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長篇《羅亭》(一八五六),《貴族之傢》(一八五九),中篇《阿霞》(一八五八),《多餘人的日記》(一八五○)展示了貴族知識分子言語脫離行動,理論脫離實踐的一些典型特徵。長篇《前夜》(一八六○)則反映俄國農奴製垮臺前夕在俄國出現的進步社會思潮。在屠格涅夫創作中占有中心地位的長篇《父與子》(一八六二)刻畫了兩種社會勢力——民主主義者和自由派貴族間的思想衝突。
  
  屠格涅夫文筆婉麗,結構巧妙,語言清新簡潔,深得讀者喜愛。其作品很早就有人譯介,譯介者有老一代知名作傢,也有我的同時代人。屠格涅夫創作《父與子》的那些年月,農奴主已不再可能。
  《父與子》《父與子》
  但屠格涅夫是個深沉的現實主義作傢,他必然把歷史的重大客觀事件置於視界之內,把再現生活作為無可推卸的責職,去塑造符合時代的典型。《父與子》中的巴紮羅夫可說是十九世紀六十年代俄國民。
  
  巴紮羅夫不屈從任何權威,不把任何準則當作信仰,即使這準則是多麽受到尊重。赫爾岑把巴紮羅夫的這種虛無主義歸結為“完全、徹底襬脫了一切現成概念和陳規舊俗”。杜勃羅留波夫進一步認同:“新人——他是唯心主義哲學的反對者,因為唯心主義哲學把準則看成高於樸素的生活真理。”巴紮羅夫對藉抽象法得出的科學概念確無好感:“指的是什麽科學?泛泛的科學嗎?科學一如手藝,有具體的門類,而泛泛的科學是不存在的。”在此他衹承認具體的科學,而把“泛泛的科學”即哲學徹底否定了。他把哲學看成是 “浪漫主義”哲學,腐朽,鬍說八道,與浪漫主義是等同概念。曼恩由此認為巴紮羅夫的思辯“從黑格爾的 Allgemeinneit總體中得到瞭解放”。巴紮羅夫認為人的行為不由抽象的、必須遵循的準則,而是由現實生活决定的:“總的說來,準則是沒有的,……衹有感覺。一切都取决於感覺。”巴紮羅夫對基爾薩諾夫所奉準則的抗議也就是民主主義者對唯心觀的抗議。那時平民中的民主主義者按杜勃留波夫說法“不但懂得,而且親身感受到,世上絶對的東西是沒有的,一切事物衹有它的相對意義”,因此他們斷然“擺脫開絶對理念而去接近現實生活,用他們的現實觀替代一切抽象概念”。把小說《父與子》中發生的事件限定在一八五九年自有其。
  
  此書獲全國優秀暢銷書奬,不朽的傑作,永遠的暢銷書!
  
  連環漫畫《父與子》是德國幽默大師埃·奧·卜勞恩的不朽傑作。作品中一個個生動幽默的小故事都是來自於漫畫傢在生活中的真實感受,父與子實際上就是卡勞恩與兒子剋裏斯蒂安的真實寫照。一幅幅小巧精湛的畫面閃爍着智慧之光,無言地流瀉出純真的赤子之情與融融天倫之樂,永遠地震撼着人們的心靈。 早在20世紀30年代《父與子》便傳入我國,但在這本《父與子》全集之前國內最多衹出現過150個《父與子》的小故事,1988年我國在德意志聯邦人和國駐華大使及領事的幫助下成功地編成了這本《父與子》全集後,十幾年中這本畫册重印了數十萬,深受讀者喜愛,1994年還被評為全國優秀暢銷書。
  非常難得的是國內的許多出版社對我們這個《父與子》全集的版本十分感償趣,經常愉快地藉用這個版本。例如,山東的黃河出版社竟全盤翻印了我們的《父與子》全集,而成都的天地出版社藉用的這個版本(此外還藉了我編的許多其他的畫册)不到兩年竟銷了10萬册。說真的,我真為此感到高興,因為模仿是最真誠的恭維,這些年輕的編輯畢竟是真心實意的追隨者!不過我們的《父與子》全集到底是原版,細看畢竟不同,不是嗎?
  
  【編輯點評】
  德國著名漫畫傢埃· 奧·卜勞恩的連環漫畫《父與子》譽滿天下、風靡世界。《父與子》所塑造的善良、正直、寬容的藝術形象,充滿着智慧之光,流露出純真的父子之情,深深地打動了千百萬讀者的心,從而使卜勞恩成為海恩裏希·霍夫曼和威廉·布施之後的又一巨匠,《父與子》被人們譽為德國幽默的象徵,受到人們一致高度的贊揚,聲譽遠遠地越出了國界。
  《父與子》-影視信息
  
  劇情簡介
  
  俄國名導蘇古諾夫(Aleksandr Sokurov)執導。這部電影是描述一對父子之間,既濃烈特殊又撲朔迷離的情感,極具爭議性和震撼力。
  
  父親與兒子長年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仿佛與世隔絶般沉浸在他們自己的世界中,被回憶和日常儀式所填滿。有時他們看起來就像兄弟,有時甚至像一對戀人。
  《父與子》《父與子》
  
  兒子亞力剋斯走上了一條和父親一樣的道路,進入了軍校。他喜歡體育運動,還有了女朋友。但是情人之間卻總有點隔閡,女友似乎在暗暗嫉妒亞力剋斯與父親的親密關係。
  儘管亞力剋斯心裏明白所有的兒子總有一天終將離開父親,開始自己的生活,他的內心仍然充滿矛盾。
  亞力剋斯的父親也清楚他或許應該去另一座城市找一份更好的工作,或者娶一位新太太。但是,誰又能減輕亞力剋斯夢魘中的痛苦呢?
  
  從來沒有哪對父與子之間的愛如他們這般深厚。
  
  蘇古諾夫親情三部麯係列電影的第二部,備受好評的《母與子》之姊妹篇。
  
  本片的拍攝地點,是2003年正好建城三百周年的俄羅斯名城,如詩如畫的聖彼得堡所拍攝,極具詩意且唯美。


  Fathers and Sons is an 1862 novel by Ivan Turgenev, his best known work. The title of this work in Russian is Отцы и дети (Otcy i Deti), which literally means "Fathers and Children"; the work is often translated to Fathers and Sons in English for reasons of euphony.
  
  Historical context and notes
  
  The fathers and children of the novel refers to the growing divide between the two generations of Russians, and the character Yevgeny Bazarov has been referred to as the "first Bolshevik", for his nihilism and rejection of the old order.
  
  Turgenev wrote Fathers and Sons as a response to the growing cultural schism that he saw between liberals of the 1830s/1840s and the growing nihilist movement. Both the nihilists (the "sons") and the 1830s liberals sought Western-based social change in Russia. Additionally, these two modes of thought were contrasted with the conservative Slavophiles, who believed that Russia's path lay in its traditional spirituality.
  
  Fathers and Sons might be regarded as the first wholly modern novel in Russian Literature (Gogol's Dead Souls, another main contender, is sometimes referred to as a poem or epic in prose as in the style of Dante's Divine Comedy). The novel introduces a dual character study, as seen with the gradual breakdown of Bazarov's and Arkady's nihilistic opposition to emotional display, especially in the case of Bazarov's love for Madame Odintsova and Fenichka. This prominent theme of character duality and deep psychological insight would exert an influence on most of the great Russian novels to come, most obviously echoed in the novels of Tolstoy and Dostoevsky.
  
  The novel is also the first Russian work to gain prominence in the Western world, eventually gaining the approval of well established novelists Gustave Flaubert, Guy de Maupassant, and Henry James.
  Major characters
  
   * Yevgeny Vasil'evich Bazarov - A nihilist, a student of science, and is training to be a doctor. As a nihilist he is a mentor to Arkady, and a challenger to the liberal ideas of the Kirsanov brothers and the traditional Russian Orthodox feelings of his own parents.
  
   * Arkady Nikolaevich Kirsanov - A recent graduate of St. Petersburg University and friend of Bazarov. He is also a nihilist, although his belief seems to stem from his admiration of Bazarov rather than his own conviction.
  
   * Nikolai Petrovich Kirsanov - A landlord, a liberal democrat, Arkady’s father.
  
   * Pavel Petrovich Kirsanov - Nikolai’s brother and a bourgeois with aristocratic pretensions, who prides himself on his refinement but like his brother is reform minded. Although he is reluctantly tolerant of the nihilism, he cannot help hating Bazarov.
  
   * Vasily Ivanovich Bazarov - Bazarov’s father, a retired army surgeon, and a small countryside land/serf holder. Educated and enlightened, he nonetheless feels, like many of the characters, that rural isolation has left him out of touch with modern ideas. He thus retains a loyalty to traditionalist ways, manifested particularly in devotion to God and to his son Yevgeny.
  
   * Arina Vlas'evna Bazarova - Bazarov’s mother. A very traditional woman of the 15th c. Moscovy style aristocracy: a pious follower of Orthodox Christianity, woven with folk tales and falsehoods. She loves her son deeply, but is also terrified of him and his rejection of all beliefs.
  
   * Anna Sergeevna Odintsova - A wealthy widow who entertains the nihilist friends at her estate. Bazarov declares his love for her, but she is unable to reciprocate, both out of fear for the emotional chaos it could bring and an inability to recognize her own sentiments as love itself. Bazarov's love is a challenge to his nihilist ideal of rejection of all established order.
  
   * Katerina (Katya) Sergeevna Lokteva - A character similar to Arkady and the younger sister of Anna. She lives comfortably with her sister but lacks confidence, finding it hard to escape Anna Sergeevna's shadow. This shyness makes her and Arkady’s love slow to realize itself.
  
   * Fedosya (Fenichka) Nikolayevna - The daughter of Nikolai’s housekeeper, with whom he has fallen in love and fathered a child out of wedlock. The implied obstacles to their marriage are difference in class, and perhaps Nikolai's previous marriage - the burden of 'traditionalist' values.
  
   * Viktor Sitnikov - A pompous and somewhat stupid friend of Bazarov who joins populist ideals and groups.
  
   * Avdotya Nikitishna or Evdoksya Kukshina - An emancipated woman who lives in the town of X. Kukshina is independent but rather eccentric and incapable as a proto-feminist despite her potential.
  
  Themes
  Transgression and redemption
  
  Bazarov (the prototypical nihilist) argues with Pavel Kirsanov (the prototypical liberal of the 1840s generation) about the nature of nihilism and usefulness to Russia in an episode which personifies the struggle between the fathers (i.e., the liberals of the 1840s) and their nihilist "sons". "Aristocratism, liberalism, progress, principles," Bazarov says. "Just think, how many foreign…and useless words!"
  
  Bazarov tells Pavel that he will abandon nihilism when Pavel can show him "…a single institution of contemporary life, either in the family or in the social sphere, that doesn’t deserve absolute and merciless rejection." But despite this utter scorn for all things associated with traditional Russia, Bazarov still believes that there is a purpose and a value in applied science.
  Human emotion and love as redemption
  
  Bazarov's nihilism falls apart in the face of human emotions, specifically his love for Anna Odintsova. His nihilism does not account for the pain that his unrequited love causes him, and this introduces a despair that he is not capable of contending with.
  
  Bazarov returns to his family after Odintsova rejects him. Bazarov complains to Arkady that "…they, that is, my parents, are occupied, and don't worry in the least about their own insignificance; they don't give a damn about it… While I…I feel only boredom and anger." His theory's inability to account for his emotions frustrates him and he sinks deep into boredom and ennui.
  
  And then there is the enigmatic Anna Odintsova, a beautiful young woman of lowly origin. By virtue of having married well and been widowed young, she has inherited an exceedingly comfortable and insular life on a palatial country estate. In a letter written the same year the novel was published, Turgenev revealed that he conceived of Anna as “the representative of our idle, dreaming, curious and cold epicurean young ladies, our female nobility.” And yet, as with Bazarov, Turgenev’s fictional creation takes on a life of its own, superseding the author’s intellectual scheme to become a complex and perplexing figure.
  
  Apparently content at the outset with her unattached life, Anna finds herself increasingly attracted to the blunt, unorthodox, highly intelligent Bazarov. She proceeds almost unwittingly to emotionally seduce the self-declared womanizer, luring him step by step in a pair of riveting, back-to-back passages to reveal his love. In the intimacy of her study, Anna confesses that she is very “unhappy,” that she has no desire to “go on,” that she longs for a “strong attachment” that is “all or nothing. A life for a life. You take mine, you give up yours, without regrets, without turning back.”
  
  And yet, a moment after Bazarov capitulates and confesses his love, Odintsova rejects him brutally. Afterward, she is tortured, alternately blaming and excusing herself while fearing she may have thrown away a chance for genuine love. Finally she decides, “No. God knows where it might have led; one mustn’t fool around with this kind of thing.”
  
  Conversely, Turgenev shows us Arkady and Nikolai's traditional happiness in marriage and estate management as the solution to Bazarov's cosmic despair and Anna's life of loveless comfort. (Arkady marries Anna Odintsova's sister Katya, though he was also originally in love with Anna). The height of the conflict between Bazarov and the older generation comes when Bazarov wounds Pavel in a duel. Finally, Turgenev also refutes Bazarov's "insignificance principle", i.e., the nihilist idea that life is utterly insignificant and that nothing remains after death: after leaving and then returning again to his parents, Bazarov dies of typhus. The final passage of the book portrays Bazarov's parents visiting his grave.
  
   They walk with a heavy step, supporting each other; when they approach the railing, they fall on their knees and remain there for a long time, weeping bitterly, gazing attentively at the headstone under which their son lies buried: they exchange a few words, brush the dust off the stone, move a branch of the pine tree, and pray once again; they can’t forsake this place where they seem to feel closer to their son, to their memories of him… Can it really be that their prayers and tears are futile? Can it really be that love, sacred, devoted love is not all powerful? Oh, no!
  
  Their love causes them to remember Bazarov: he has transcended death, but only through the love of other people. Fyodor Dostoevsky, who read Fathers and Sons and apparently appreciated Bazarov as a character, explores a similar theme with Raskolnikov's religious redemption (via the love of Christ) in Crime and Punishment.
譯序
  十九世紀著名作傢屠格涅夫(一八一八——一八八四)是位卓越的、才氣橫溢的藝術大師。他描繪了無比廣阔的社會生活畫面,塑造了種種生動的藝術形象,揭示了人民的美好心靈。他以自己的藝術珍品發展了現實主義文學。
   屠格涅夫生於奧廖爾省的斯巴斯科耶——魯托維諾夫村的地主莊園,並在那裏度過了童年。一八二七——二九年就讀於莫斯科的一個私立寄宿學校。一八三三年入莫斯科大學,翌年轉入彼得堡大學文史係。一八三八——四二年在德國柏林大學攻讀哲學和古典文學。一八四二年回鄉,但後又曾長期出國。
   屠格涅夫從《巴拉莎》(一八四三),《地主》(一八四六)等詩篇開始文學生涯。他的《獵人筆記》(一八四七——五二)的發表曾當作文學生活中的一件大事。這一篇篇特寫,以中部地區的自然景色為襯托,廣泛地描繪了莊園地主和農民的生活,深刻揭露了地主表面上文明仁慈、實際上醜惡殘暴的本性,全書充滿對含垢受辱、備受欺凌的勞動人民的同情。當時的進步思想界稱它是對農奴製的“一陣猛烈炮火”,是一部“點燃火種的書”。一八五二年屠格涅夫因撰文悼念果戈理逝世,實質上則因其《獵人筆記》的社會思想傾嚮而被捕,送往斯巴斯科耶——魯托維諾夫村軟禁。軟禁期間他寫了中篇《木木》,以滿腔仇恨對農奴製進行控訴。五十至六十年代是他創作最旺盛的時期,適逢社會運動逐步高漲,他及時地反映了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長篇《羅亭》(一八五六),《貴族之傢》(一八五九),中篇《阿霞》(一八五八),《多餘人的日記》(一八五○)展示了貴族知識分子言語脫離行動,理論脫離實踐的一些典型特徵。長篇《前夜》(一八六○)則反映農奴製垮臺前夕在出現的進步社會思潮。在屠格涅夫創作中占有中心地位的長篇《父與子》(一八六二)刻畫了兩種社會勢力——主義者和自由派貴族間的思想衝突。
   十九世紀六十年代初,作傢本人在兩派思想衝突中轉嚮了自由主義者一方,與他常為之撰稿的主義者刊物《現代人》决裂。他轉變後的思想流露在一八六七年寫的長篇《煙》裏,他以同等的否定態度描寫了反動貴族和運動參加者。最後一部長篇《處女地》(一八七七)是有關七十年代民粹主義運動的。晚期作品《散文詩》(一八八二)的內容和傾嚮呈現出多面性,既有悲觀情調也有樂觀情調,既有抒情也有諷刺。屠格涅夫還寫有劇本《食客》(一八五七)和《鄉村一月》(一八五五)等。
   屠格涅夫文筆婉麗,結構巧妙,語言清新簡潔,深得讀者喜愛。其作品很早就有人譯介,譯介者有老一代知名作傢,也有我的同時代人。屠格涅夫創作《父與子》的那些年月,農奴主已不再可能
   一成不變地維護自身的統治,農民貧睏日益加深從而使他們有了獨立自主地走嚮歷史前沿的可能性。然而此種形勢轉化為尚缺主觀條件,數百年來受農奴主奴役的人民還沒有能力站起來為爭取自身利益作廣泛的、公開的、有意識的鬥爭。
   屠格涅夫作為當時啓蒙思想的代表,對的農奴製及其經濟、法律、制度深懷不滿;他主張普及教育,實行自治,全盤歐化,他主張捍衛人民群衆的利益,最主要是農民的利益。
   如上所述,屠格涅夫屬社會運動中的自由主義一翼。按他自己的解釋,“在我們年輕的時候……‘自由主義者’是指反對一切黑暗和壓製,尊重科學和教育,熱愛詩歌和藝術,首先則是熱愛人民的人……”他贊賞志士的高尚情操,他們為事業善作奉獻的平民精神。然而他與社會運動的另一翼——派不同,他衹主張“漸進”,他認為另一派衹是唐·吉訶德悲劇式的、缺乏現實生活感的人,他喜歡溫和的君主立憲而不喜歡杜勃留波夫、車爾尼雪夫斯基等主義者的“莊稼漢”。所有這些不能不反映在他的藝術創作裏。
   但屠格涅夫是個深沉的現實主義作傢,他必然把歷史的重大客觀事件置於視界之內,把再現生活作為無可推卸的責職,去塑造符合時代的典型。《父與子》中的巴紮羅夫可說是十九世紀六十年代民
   主啓蒙時期否定精神的一個很有特性的表達者:“我們認為有利,我們便據此行動……現時最有用的是否定,因此我們也去否定。”作者認為社會在變革時期總會伴隨某種偏嚮,否定精神在社會變革初期往往是片面的,無情的,具有破壞性的,但到後來,在社會經過變革以後,便會褪去破壞性的色澤。否定的結果將是肯定,因為新事物通過對舊事物的否定而得到自身的發展。
   毫無疑問,巴紮羅夫反映了進步的知識分子的想法。屠格涅夫在給他的朋友、詩人斯魯切夫斯基的信中說道:“他被稱之為虛無主義者,其實應該讀成志士。”巴紮羅夫與帕維爾·基爾薩諾夫——貴族中的自由主義者爭論時,態度凜然地要求對方“那怕舉出一件當代生活中的,無論是家庭生活或社會生活中的例子不招致全面的、無情的否定”。
   屠格涅夫肯定巴紮羅夫,他理解到,為使新生事物取得勝利,否定是種有效的武器,它具有歷史意義。作者善於捕捉十九世紀六十年代生活中主要的、先進思想萌動,他看到了否定派即虛無主義者“對人民的需要更為敏感”(作者語),他們的心麯與人民有互通之處。巴紮羅夫反駁帕維爾·基爾薩諾夫:“您不贊成我的選擇,但誰對您說我選擇的道路是一時心血來潮,而不是您一再鼓吹的人民精神所感召的呢?”“我祖父種過地,您去問你們的任何一個農民,看他首先認作同胞的是您還是我。”書中形容巴紮羅夫“僕人對他幾乎都有好感,儘管有時要挨他的取笑,他們覺得這人不是老爺,而是自己人”;“他有一種使下人信賴的特殊本領,雖則從不遷就他們,說話的口氣也是懶懶的”。所有這些素質,都為作者所肯定,所珍視。
   但作者筆下的巴紮羅夫缺乏完整的社會思想體係,他“否定一切”,但在建設方面,據巴紮羅夫的話說,“不是我們的事。首先要把地面打掃幹淨。”他無疑帶有左傾無政府主義極端性。在作者筆下,虛無主義者有着對一切進行無情地破壞的自發性,他們想法片面,老是怒氣衝衝,臉色陰沉。屠格涅夫描寫巴紮羅夫這個人物的嚴峻外貌是:說話粗魯,語氣傲慢,避開“浪漫主義”的即一切詩情畫意的屬於心靈感受的東西。一八六二年作者緻函赫爾岑說:“主要的我不是把他作為理想人物來描寫,我不把他有何思想體係看得那麽重要,我主要想把他寫成一條狼而又為他辯解——當然,這很睏難,看來我沒能做到。”
   巴紮羅夫不屈從任何權威,不把任何準則當作信仰,即使這準則是多麽受到尊重。赫爾岑把巴紮羅夫的這種虛無主義歸結為“完全、徹底襬脫了一切現成概念和陳規舊俗”。杜勃羅留波夫進一步認同:“新人——他是唯心主義哲學的反對者,因為唯心主義哲學把準則看成高於樸素的生活真理。”巴紮羅夫對藉抽象法得出的科學概念確無好感:“指的是什麽科學?泛泛的科學嗎?科學一如手藝,有具體的門類,而泛泛的科學是不存在的。”在此他衹承認具體的科學,而把“泛泛的科學”即哲學徹底否定了。他把哲學看成是“浪漫主義”哲學,腐朽,鬍說八道,與浪漫主義是等同概念。曼恩由此認為巴紮羅夫的思辯“從黑格爾的Allgemeinneit總體中得到瞭解放”。巴紮羅夫認為人的行為不由抽象的、必須遵循的準則,而是由現實生活决定的:“總的說來,準則是沒有的,……衹有感覺。一切都取决於感覺。”巴紮羅夫對基爾薩諾夫所奉準則的也就是主義者對唯心觀的。那時平民中的主義者按杜勃留波夫說法“不但懂得,而且親身感受到,世上絶對的東西是沒有的,一切事物衹有它的相對意義”,因此他們斷然“擺脫開絶對理念而去接近現實生活,用他們的現實觀替代一切抽象概念”。把小說《父與子》中發生的事件限定在一八五九年自有其
   原因,正是該年自由主義者和主義者徹底决裂。屠格涅夫着重描寫了這兩種社會力量的分歧。前者的代表是貴族中較為進步和開明的帕維爾·基爾薩諾夫,後者的代表則是主義者、平民知識分子巴紮羅夫。作者選擇了這樣的典型環境和典型人物來說明,兩種勢力的較量乃是兩個不同階級的對抗,“新人”巴紮羅夫用以反叛“先生們”、“老爺們”的虛無主義帶有直接反對貴族的性質。兩者彼此仇視,仇視表現在衣着、行為舉止、秉性、感情及思想意識層次。
   巴紮羅夫初見帕維爾·基爾薩諾夫便為他那“妄自尊大、拿腔拿調、絝絝習氣”,“目空一切的架勢”和貴族儀容而表示反感,他以幾乎是放肆的口吻去基爾薩諾夫:“老古董!”
   “人在農村,可你看他那副穿戴!而他那指甲,那指甲呀,值得拿去展覽!”而後者“貴族的秉性難於容忍巴紮羅夫的放肆”,駡“這個醫生的兒子,不單沒有一點兒對長者的敬畏,甚至答話有氣無力,心不在焉,傲慢而粗暴”。
   在爭辯中帕維爾·基爾薩諾夫把自己說成是個熱愛進步的自由派人士,他肯定“真正的貴族”——“英國貴族”,“貴族給予了英國自由並支持着這種自由”。可是巴紮羅夫不屑一顧:“這種老調我們不知聽過多少遍了。”因為在當時,英國之於俄羅斯,相去何止天淵。巴紮羅夫對基爾薩諾夫自由主義式的愛民觀點和改革,關於憲法、議會的美麗詞句嗤之以鼻,他自己準備投入大規模的社會運動,他為自己訂下值得“巨人”去做的任務,他要求積極的社會變革:“改造好社會,病根也就清除幹淨了。”
   然而屠格涅夫在肯定主義者否定一切的歷史必要性時,並沒有把虛無主義者提高到戰勝貴族——“父輩”的高度,即使在寫巴紮羅夫和帕維爾·基爾薩諾夫雄辯式的爭論時他也沒有完全站在巴紮羅夫一邊。例如,帕維爾·基爾薩諾夫反駁巴紮羅夫說,社會之所以取得進步不是由於否定,而是對“文明成果”的肯定,虛無主義者僅僅是為否定而否定,他們好比是生活在沒有空氣的真空裏。
   在此屠格涅夫把巴紮羅夫和基爾薩諾夫之間的衝突看作是兩種社會歷史勢力的較量,而兩者卻都陷進了片面性誤區;衝突雙方衹部分地有理,知識分子的兩極雖都瞭解和同情人民和他們的需求,但在兩者之上還有某個第三者——俄羅斯人民,最後判斷,是非的公正人;孰是孰非,暫時還是個“斯芬剋斯”——謎。
   超脫於兩派之上,保持不偏不倚,嚴格地、客觀地重視爭論雙方的實際缺陷,衹有偉大的藝術傢方能做到。我們不能斷言屠格涅夫完全屬於這樣的偉大藝術傢,但他確實把兩派陷入誤區的紛爭寫成了這部小說的悲劇性結局。
   作者理解主義者要與貴族分裂的歷史必然,但他反對對“父輩”文化遺産持否定的虛無主義態度。父輩有他與生俱來的社會性弱點和歷史性局限,但他有對美的敏感,有對待生活中哀樂的細膩感情,能覺察人在沒有幸福時的痛苦,他愛詩、愛藝術、愛一切有價值的文化遺産。尼古拉·基爾薩諾夫就是一個富有詩感的人,他喜歡“讓他悲喜交加的孤獨思緒自由翩躚”,他,“老浪漫主義者”,在花園裏,在夜晚,當滿天星鬥閃爍着的時候來點兒幻想,“他走了好久好久,直到纍得走不動了,可他那飄若遊絲、窮不見盡的愁思在他心中激蕩不散。”至於帕維爾·基爾薩諾夫,“他生來就不是浪漫主義者,他那鐵一樣堅冰一樣冷的帶點兒法國厭世主義的心是不善幻想的”,但就是這個帕維爾·基爾薩諾夫,也有其人性內涵,他遇上了“生命的神秘力量”,成了他自己的愛的的犧牲品,從而不得不沉淪於“可怕的空虛”,失落於“無目的的生活”,他“孑然一身,漸入黃昏之境,亦即惋惜如同希望、希望似同惋惜、老之將至、青春不再的歲月”。
   另一方面,作者贊賞“子輩”即虛無主義者的剛毅,反封建的銳氣,卻並不贊賞子輩對美的冷漠,對文學藝術的觀點,尤其對待浪漫主義、對待人的內心感情方面的態度。
   為歷史所需的巴紮羅夫的否定一旦進入人的感情領域,它就變得虛而不實,從而也導致了巴紮羅夫的自我矛盾。按書中所說,巴紮羅夫“非常喜歡女性,喜歡女性美”,但“他把騎士式感情當作一種殘疾,一種病癥”,他在女性身上首先看重的是“窈窕的身段”,與她們交往中想的是“愉悅”。可是巴紮羅夫破壞了自己的理論,真心實意愛上安娜·奧金左娃了,他發現自己身上就有為他原先所敵視的、與虛無主義者觀點相悖的浪漫主義,而且找不出合理的解釋。“在和安娜·奧金左娃談話的時候,他用較之以前更為冷淡和輕衊的態度對待一切浪漫傾嚮,可當他獨自一人時,一想起自己就有這種浪漫傾嚮不由腦火。”巴紮羅夫把否定推到極限時,他的行為和感情反過來破壞了他的虛無主義,與舊的社會制度搏鬥必不可少並行之有效的否定,結果與人的感情和秉性不能適應。當此情況下巴紮羅夫的“浪漫主義”個性開始顯示了正面的人的自然屬性而不再屈從他的虛無主義了。
   但是,他那虛無主義卻又企圖製止、支配他的感情流嚮,於是兩者的矛盾鬥爭導致了巴紮羅夫的個人悲劇。書中說道:“他本可以輕易地平息血液的騷動,但他體內孕育着某種新的東西,對此他從未允許存在過並曾有意地把它剋製過,他的自傲曾堅决反對過。”他用盡一切力量來壓製自身的天性;結果如何呢?情場失敗後他戲劇性地承受着單戀的痛苦和委屈,失去了內心的平衡,心靈的歡愉和工作的情緒。“工作的狂熱勁兒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苦苦的寂寞感,心緒不寧,他一舉一動都顯得那樣疲憊,甚至他行走時也不再是邁着那種堅實的、勇往直前的步子。”巴紮羅夫說他自己在糟蹋自己並非出之偶然,因為他曾嘲笑過帕維爾·基爾薩諾夫,曾嘲笑過他的愛情悲劇,然而他現在輪到自己感受愛情悲劇帶來的傷痛。
   巴紮羅夫的心靈危機也表現在哲學的和社會的悲觀主義中。他和阿爾卡季躺在幹草垛旁出聲想道:“我所占有的這一小塊地方比起廣大空間來是如此地狹小,而那廣大空間裏沒有我,也與我無關;我得以度過的這個時段在永恆面前是如此地渺小,而我到不了永恆,永恆中沒有我……可就在這題原子中,在這數學的一個點上,血液卻在循環,腦子卻在工作,有所希冀……”人與自然不是相悖的對立關係,但在巴紮羅夫看來卻是兩種絶然相反的力量。他在確認人的精神力量的同時,不得不為自己依附於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大自然而哀傷。巴紮羅夫從哲學上的悲觀主義,從他與自然界的心理隔閡,滋生出他對後代人命運的冷漠。“舉個例,”巴紮羅夫對阿爾卡季說,“今天你走過村長菲利浦傢他那白白的、漂亮小屋的時候說,如果俄羅斯最後一個農民也能住上這樣的小屋,那時俄羅斯就達到完善的地步了,而我們每一個人都應該促使它實現……但我憎恨諸如菲利浦或西多爾這樣的最後一個農民。幹嗎我要為他們拼死賣力,他連謝也不說一聲?……即使對我說聲謝,又值得了多少?他住上了白白的漂亮小屋,我則將老朽入木,往後又怎樣呢?”不過,在小說《父與子》中,個人主義者與大自然隔閡而産
   生的悲觀,由屠格涅夫縫補了,承作者之力,在大自然面前的人的失落感在某種程度上得以彌合。巴紮羅夫過早地夭折,死於即將發生大變革的社會的門檻上,屠格涅夫在小說結尾處描寫了荒蕪的鄉村公墓,巴紮羅夫年邁父母無法消解的痛苦之後,接着以強勁的抒情表示了他對生命價值和意義的堅定信念:“難道他們(指年邁的父母——譯者)的祈禱、他們灑下的淚水是沒有結果的嗎?難道愛,神聖的、真摯的愛並非萬能?哦,不!掩埋在墓中的不管是顆多麽熱烈的、有罪的、抗爭的心,墓上的鮮花依然用它純潔無邪的眼睛嚮我們悠閑地張望,它們不衹是嚮我們述說‘冷漠’的大自然有它偉大的安寧,它們還談及永遠的和解和那無窮盡的生命……”自然生命有其多樣性和無窮性,這是永恆的規律,屠格涅夫以此作為活潑、樂觀的結尾,讓悲劇得到升華。在這裏,由不可避免的矛盾引起的悲劇,因認識到世界是個辯證地發展着的過程,因觸摸到強勁的、飽滿的自然生命整體及它內部的和諧性,從而得到了化解。
   歷來的學者們都認為,巴紮羅夫就其本質而言,是和十九世紀“六十年代人”的種種社會—心理典型聯繫着的,是和時代的主要意識傾嚮聯繫着的。確實,作者為塑造“主義者總體形象”廣泛搜集了生活素材,把觀察所得預先記進日記,用心註意着杜勃留波夫、車爾尼雪夫斯基、皮薩列夫、紮伊采夫及其他許多主義者的行為、觀點。屠格涅夫與他們的交往當然也有助於這篇小說的創作,不單單如作者自謙那樣取自“熟人德米特裏醫生”。作者力圖通過巴紮羅夫創造出一個六十年代主義知識分子的典型代表,這個典型代表最主要的特徵是全面否定一切。但這形象是如此地氣勢磅礴,以至不為那個時代空間所限。屠格涅夫說他的巴紮羅夫的種種特徵不僅僅涵蓋六十年代的話是可信的,因為他寫巴紮羅夫,把巴紮羅夫包括在抱着“真誠地否定”的廣大一群人之中,他不僅把主人公和杜勃羅留波夫並排放在一起,也把他和別林斯基、巴枯寧、赫爾岑等放在一起,從而他的認識價值超過了所展示的那個年代。
   隨着歷史的進展,巴紮羅夫的形象越來越變得復雜,當代人論及屠格涅夫這篇小說的時候依然在不斷爭論,提出一個接一個的看法,(至少我這裏的大學生和研究生們便是如此。)看來,屠格涅夫確實成功地展示了俄羅斯民族意識和社會發展的某些內在特點。
  “怎麽,彼得,還沒影兒嗎?”問這話的是位四十來歲的老爺。他沒戴帽,裹件蒙塵的大衣,穿一條方格眼兒的褲子,一八五九年五月二十日那一天從××大道旁的馬車店裏走出來,站到門口低矮的臺階上,問他的僕人。僕人是個年輕小夥,大臉盤,下巴處剛生出淺色的茸毛,瞪着一雙顔色渾濁的小眼。
   僕人的一切,包括耳根上的青玉環子,顔色深淺不等、塗了油的頭髮和那恭敬從命的模樣兒,一句話,都顯示出他屬於受過新法教育的一代。他順着主人的意思,瞧了瞧大道,稟報道:“是的,還沒影兒。”
   “沒見影兒?”老爺又問。
   “沒見,”僕人答道。
   老爺嘆了口氣,坐到露椅上。趁他收腿坐着、一邊打量四周、一邊沉思的時候,且讓我給讀者作些介紹。
   他姓基爾薩諾夫,名和父名叫尼古拉·彼得羅維奇。離這馬車店十五俄裏①有他一個蓄有二百農奴的很不錯的莊園,或者如他所說,自從把土地分租給農民以後,辦了個二千俄畝的“農場”。他父親是位曾參加過一八一二年戰爭②的將軍,粗通文墨,是那種雖則粗魯卻不狠毒的俄羅斯人,碌碌戎馬一生,起初指揮一個旅,後來指揮一個師,常駐外省,由於他那官階,在駐地倒也有點兒名望。尼古拉·彼得羅維奇生在俄羅斯南方,同他哥哥帕維爾(下文將要提及)一樣,十四歲前是在傢中受的教育,處於平庸的家庭教師、舉止放肆卻善奉迎拍馬的副官和團隊司令部屬僚的簇擁之中。他母親娘傢姓科利亞津,閨名Agathe③,成為將軍夫人之後,便稱作阿加福剋利婭·庫茲米尼什娜·基爾薩諾娃。這位“官太太”戴華麗的小帽,穿窸窣響的錦緞,在教堂裏做彌撒時總是第一個搶上前去吻十字架,說話大聲大氣而且沒完沒了,早上讓孩子吻手問安,睡前她嚮孩子祝福道別,一句話,日子過得稱心如意。尼古拉·彼得羅維奇雖為將門之子,不單缺少應有的虎氣,而且還得了個“膽小鬼”渾名。本來,他應該像他哥哥帕維爾那樣參軍從戎,但就在任命到達的那一天跌傷了腿,從而在床上躺了兩個月,落成個“跛腳”。父親見沒指望,便讓他改走仕途。十八歲剛滿,送他去彼得堡上了大學。恰好他哥哥此時當上了近衛團的軍官,於是年輕的兄弟倆合租一套房,在他們堂舅伊利亞·科利亞津,當時的一位顯貴的照拂下生活。父親把他們安頓好後回到他的師團和他夫人那裏,難得給他們寫信,即使寫信,四開灰報紙上也是文書代筆的鬥大字體,衹在信的末了纔簽上“彼奧得·基爾薩諾夫少將”並在簽字的四周添上“蔓葉花筆”。一八三五年尼古拉·彼得羅維奇作為學士從大學畢業,同年基爾薩諾夫將軍因他的隊伍檢閱成績不佳被解職,遂偕夫人來彼得堡居住。他本打算在塔夫裏斯基花園附近租幢房子,並且加入英國俱樂部④,不料突然中風,離世而去。阿加福剋利婭·庫茲米尼什娜哪受得了在首都寂寞孤居閉門謝客的生活,不久也繼之過世。尼古拉·彼得羅維奇當雙親健在時即違背二老心願,愛上了房東——公務員普列波洛溫斯基的女兒。這是一位所謂“思想開通”的漂亮小姐,常常研讀雜志中“科學欄目”的嚴肅文章。服喪一滿,他便和瑪麗婭結了婚,捨棄父親為他謀到的禦産司官職,過起了幸福生活。他們先是住在林學院附近的一幢別墅裏,後來搬到市內,租下一套住房,小巧舒適,有幹淨的樓梯,清涼的客廳。最後兩口兒遷到鄉下,自此在鄉間長住。在那裏,他們的兒子阿爾卡季出生了。伉儷生活溫馨而寧靜,形影相隨,一同彈鋼琴,一同唱歌。女主人種花飼禽,男主人從事農務或打獵消遣,阿爾卡季則在溫馨而寧靜的氣氛中成長。十年光陰轉瞬即逝,一八四七年基爾薩諾夫的妻子故世,他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幾個星期平添不少白發,於是打算出國——哪怕散個心也好!……然而繼之而來的是一八四八年⑤,有什麽辦法呢?衹得返回鄉居。他很長一個時期無所事事,百無聊賴之餘,關心起了農業。五五年,他領兒子去上學,嗣後接連三個鼕天都在彼得堡陪伴兒子而不去任何地方,並且盡可能地跟阿爾卡季的年輕同學接近。最兩一個鼕天他沒能去成,所以我們在一八五九年五月纔見到他,他正在等待和他一樣獲得學士學位的兒子歸來。其時他身子已經發福,頭髮已經霜白,腰幹也有點兒佝僂了。
   ①一俄裏等於一·○四公裏。
   ②指拿破侖入侵俄羅斯、火燒莫斯科那次戰爭。
   ③法語:阿加特。
   ④這是富翁、世襲地主、大官僚才能夠加入的俱樂部。
   ⑤一八四八年法國發生二月和六月。沙皇尼古拉一世出於恐懼,采取了種種防範措施,其中之一,便是禁止國民出境。
   僕人也許是出於禮貌,或是不願在老爺跟前惹眼,走進門洞抽他的煙管去了。尼古拉·彼得羅維奇垂着頭,在看那幾級破舊的臺階。臺階上一隻圓鼓鼓的花斑雛雞邁着嫩黃爪子神氣地來回踱步,而在臺階扶手上,蜷縮着的一隻髒貓正對它虎視眈眈。陽光灼人。從馬車店的半暗過道裏飄來新烤的燕麥面包香味。我們的尼古拉·彼得羅維奇想得入了神,“兒子……學士……阿爾卡季”一再在頭腦裏迴旋。他企圖想點兒別的,但思念之情硬是縈繞不散。他不由記起了亡妻……“可惜沒能等到這一天!”他哀傷地自言自語……一隻肥胖的瓦灰色鴿子飛到大道上,又匆匆地走到水井旁的窪塘裏喝水。正當尼古拉·彼得羅維奇轉眼看它那會兒,耳裏聽到了駛近的車輪聲音……
   僕人鑽出門洞嚮老爺稟報:“一定是少爺來了。”
   尼古拉·彼得羅維奇立刻站起來朝那大道望去。大道上出現了一部三匹驛站馬拉的四輪馬車,而在馬車的窗口,可看見大學生製帽的帽圈和他親愛的兒子的熟悉臉龐……“阿爾卡季!阿爾卡季!”基爾薩諾夫高叫着,舞動雙手,急忙嚮前奔去……沒一會兒他的嘴唇便已貼在蒙滿塵埃的、曬得黑黝黝的年輕學士的臉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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