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文学论坛>>名家轶事>> 饮食文化>> 彼得·梅尔 Peter Mayle   英国 United Kingdom   温莎王朝   (1939年6月14日)
有关品味
  彼得·梅尔一直对生活细节热情不减,连续写出三本普罗旺斯生活的故事,成为畅销全球的悠闲读本。写作的成功给了他创作的动力,此后他笔耕不辍,出版了两部小说,又推出两本时尚读物。大概早年在纽约麦迪逊大街的广告生涯让他见识并体验了大企业主和富商的雄心与眼光,他对花钱换得奢侈并不十分赞赏:“这些东西带来的麻烦远远胜过它们的价值。”
    他肯定地如此认为,并选择远离都市喧嚣的乡间小镇普罗旺斯定居下来,过着叫人心生羡慕的隐居生活。或许悠闲的日子给了彼得·梅尔优越的品质观念,在享受宁静的同时,他忍不住对号称人生最佳享乐之事产生兴趣。老习惯使他对精致生活展开新的观察,老毛病让他将所见所闻变成新的文字。凭着才华和耐心,他的《有关品位》写得满怀喜悦,读起来让人觉得悠然自得。
    这种个人意趣和修养,虽然只是与众不同的私人爱好,却也是审美与实用的和谐融会。彼得·梅尔驾轻就熟将这些衣食住行的故事落实到他的记叙中,又理智地把自己对品位的理解贯彻在见闻里。尽管《有关品位》述说的都是名贵与挥霍的往事,却从来没有给人银货两讫、一走了之的交易场景。这是彼得·梅尔的长处,他惯于利用情节沉着地表达出他的观点。“我下定决心永远不再喝一口廉价的香槟。人生苦短啊!”这个心怀芥蒂的英国人对他们的老对头法国情有独钟,一点都不掩饰对巴黎那些奢侈生活的憧憬,抽出时间,他会毫不犹豫带你去拜会道格拉斯·海华那家历史悠久的西服店:“他们的店号从不做时兴广告,纯靠口耳相传。店内气氛静极了,叫人不敢大声说话,也不敢毛手毛脚、贸然行事。客人们的交谈多是沉吟良久,轻言细语。这中间偶有低低的吱嘎声,像突然出现在乐章中的高音符,谈话也就终止了。”老品牌制造的流金岁月,经彼得·梅尔深情款款地渲染,高贵的气势逼人而来。就算 “老友路易”这家巴黎最贵的小吃店不在你家隔壁,彼得·梅尔都有办法描绘出它的美味,让你有信心去回顾和体会历史承载的光辉,为自己品尝佳肴寻找花钱的借口。
    英国人对传统的保守似乎与生俱来,他们对品位的要求一丝不苟,并将这些讲究发展到极致。彼得· 梅尔对简单的日子无怨无悔,又对享受的生活推崇有加。尽管英文里没有几个词句可以立即勾起人们对财富、享受以及美味的联想,但彼得·梅尔对品位的讲叙足够使人对素养和品位产生景仰。既满足了自己的奢侈愿望,又让别人为之肃然起敬,他的作品为读者精心展示的都是优越的品质观念。当你面对生活的盛宴时,仅仅享用是不够的,重要的是具备欣赏的素质。艺术早已像苍蝇一样盯上了华丽的生活,考验着你的耐心和眼光。对生活的鉴赏,对细节的欣赏,对心灵手巧的玩赏和对品质的观赏,决定了你能否成为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品位的人。由此看来,彼得·梅尔用优雅的伦敦口音讲述他对生活的认知和态度,彬彬有礼地将作品抒写得趣味盎然。
    少数人的精致生活培育了社会大众的时尚需求,物质生活也就不可避免成为精神享受的表达方式。彼得·梅尔在有关作品中阐述的,是他领略了不同类型的生活后,重新看待世界的眼光:“我举起酒杯迎向灯光,端详细小的泡沫由杯底升腾时的私语。不管岁月用了什么手法,都不曾制服这些泡沫。”懂得生活的人善于观察生活,而品位却需要金钱和时间来打造,明白了这个道理,彼得·梅尔沿用了他说故事的本领,尽量不在书中对读者说教。他能把普罗旺斯的恬淡生活写得令人神往,也能将生活中的品位展现得引人入胜。
    每个人首先应该在生活中对自己有所约束,才有可能在社会活动中表现得富于教养。彼得·梅尔在作品中的提示,或许会帮助我们对精益求精的生活品质有所思考。
前言
  前言
   本书荣登《纽约时报》、《出版者周刊》畅销书排行榜
   英国《好书指南》强力推荐
   这是一本教世人大开眼界的书。作者在书中提及了富裕阶级以及那些假想自己化身富裕阶级的人所该知道的享受之道。作者告诉我们哪里可以买得世界上最好的鱼子酱和巴拿马草帽;该怎样订制1300美元的鞋子,一套800英镑的西装;还有哈瓦拿雪茄,松露,香槟,豪华大轿车,喀什米尔衣等等。作者一方面赞美人类的感官飨宴,另一方面赞美提供飨宴的人,讲的是金钱买得到(与买不到)的快乐。
契子----生活中的飨宴
  契子----生活中的飨宴
   我相信我们大部分人,生来即带有喜爱挥霍的隐性倾向;有一股贪图更多、更好的纵欲本色,就潜藏在不知哪个基因里,一有走运的兆头,或是一看见信用卡,便马上发作。若不是这样,那又怎么能解释有个女子,明明已经有了399双鞋,却还继续一路买鞋?还有那第二架直升机,第五栋房子,一打名家设计椅垫,一大桶满满的鱼子酱,巨量瓶(methuselah)香槟?是什么人需要这些东西呢?是什么人在买这些东西呢?又为什么要买这些东西呢?
   有钱人的花钱癣好,多年来一直叫我着迷,百思不解。其中我最好奇的,是想知道他们这小小的奢侈享受,是否真值得花这么多钱。他们付钱买的,真的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吗?还是其中真正的乐趣,这血脉中嘶嘶作响的亢奋,是来自随时随地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晕陶陶的感觉?至于价钱,管他呢!每次我瞪着美国运通寄来的气冲冲的信发呆时,这问题就一定出现。
   后来有一天,叨天之幸,我有机会去找答案了。《潇洒杂志》(GQ)的老板马丁·贝瑟,这位信心无比坚强、用度毫无节制的人,听说我对号称人生最高享受的事,有钻研的兴趣,因此大发慈悲,给了我勇往直前的开拔令。放手去做吧,他说,尽管去和有钱人厮混吧。他们做的你一概跟着去做——只要你事先征得会计部的许可就好——事后再报帐。
   在此,可能须就我平常的生活状况说明一二。我过得很简朴。有一栋房子,一辆小车,一辆自行车,四套很少穿的西装。至于饮食,由于我有幸住在法国南部的农业区里,因此是既好又便宜。我的不良习惯都不怎么花钱,而且以花在书上的钱最多。我不会想要游艇、赛马、管家什么的,就连鳄鱼皮制、纯黄铜配饰、有号码锁的公事包,我也没兴趣;更别提真会吃掉大把钞票的东西了——像是波尔多的葡萄园,或是印象派画作。这些美好的事物,我都喜欢,也能欣赏,但不想拥有。这些东西对我而言,麻烦远超过它们的价值。它们到头来反而会来控制你。
   这是几年前有一天晚上,我在一对迷人的夫妇家中作客豁然领悟到的;这对夫妇的麻烦,就是有钱到反常的地步。那天他们有位客人——可能就是我,我现在想起来了——在起居室一幅黑黝黝的画边,无意碰了沉甸甸的镀金画框一下。结果警铃大作,害得主人得打电话给保安人员,百般保证一切安全,极力安抚一阵之后,我们才得以坐下来进餐。进餐时,我们的女主人说了另一件他们日常生活上的麻烦事,就是餐具的问题。那是套漂亮的古老纯银餐具,只此绝无仅有的一套,有巨额保险,是无价的传家之宝。不幸,这保险若要有效,那套餐具在不当班的时候,就一定要锁在保险箱内。因此,每次用餐过后,那些刀啊、叉啊、汤匙什么的,都得—一清点,然后锁起来。
   这时你可能会说了,这在那些天生富贵命的人身上,只是他们叫人艳羡的福气中,小小的缺陷罢了。但是,在我三番两次把鼻子贴在他们窗玻璃上,窥伺他们的一举一动之后,我现在一点也不敢确定,他们真的就像我们想的那么逍遥快活吗?为什么呢?因为——气死人了,就是会有事情不太对劲。
   你对一件事情的期望值,通常和你在那上面花的钱成正比;所以,假如你付的是天价,那你就会期望完美。唉!只是生活往往是乱七八糟胡乱凑和成的,有好多都要仰赖行径诡异的设备(仆人)来成全,以致完美实在罕见。不消多久,有钱人了解到了这一点,便会开始找麻烦。我就看过他们这样子。一些我们觉得微不足道的小事,在他们会有其大无比的意义:早餐的鸡蛋不能吃,因为煮得有点不够老;丝衬衫不能穿,因为上面有一道几乎看不到的绉褶;司机实在叫人受不了,因为他又吃大蒜了;门房不是不够细心,就是太过亲呢——在生命的风景中,这些会把人逼疯的污点一个连一个,可以一直串下去。有个笨蛋忘记把你的袜子烘暖,或是把你的报纸烫好,你这一天的日子怎么会好过呢?
   我记得有次去威尼斯一家豪华旅馆作实况调查;那是家棒极了的旅馆,还有一位同样棒极了的大厨。我以为在这样的地方,要对他们的餐点有丝毫不满意,应是难如登天。但我错了。坐在邻桌的4位衣冠华丽的人物,乃米兰有钱老爷的代表。他们就不高兴。白酒没有冰到恰恰合乎他们的标准。抬了抬一根手指头,侍者却没有在30秒内站到身边来。哀哉!这世界是怎么了?一顿晚餐从头到尾,我都可以听到喃喃抱怨的声音,但抱怨的全都没有道理。不管食物多美味,不管布置多华丽,就是有事情不太对劲。而且这种感觉——几乎是事事怀疑,随时等着扫兴的事情发生——弥漫在整个餐厅里。放眼望去,找不到一个快活的百万富翁。这是我第一次在一家气氛沉闷的意大利餐厅进餐,也是唯一的一次。
   有了几次这样的经验之后,和有钱人永远生活在一起的念头,对我一点吸引力也没有了。但我还是得说,他们有些小小的投资——也就是他们在熬过每一天的日子之后,赏给自己的一些小小安慰——真的是极其美好,而且还很可能一试上瘾。只要你尝过鱼子酱,你就很难真的有什么兴致去细细品味鲸鱼沙拉三明治的滋味了。
   我这研究前后共约4年的时间,其中唯一最愉快的事,可能就是和大师见面了;也就是提供这些奢侈享受的人。这些人,从裁缝师傅、制鞋师,到采松露人、香槟酒调配师,对自己的工作全都乐在其中,也不吝惜时间,展现的绝技也都叫人着迷。听一位热爱某样事物又拥有真才实学的人解说,不论他说的是巴拿马草帽,还是苏特恩(Sauternes)地方上清蒸鹅肝这精致的行业,都有一窥堂奥的感受,使我常常在离开时不禁奇怪,价格怎么没有高一点呢?其中得投入何等的才华和耐心啊。
   书中除了专谈自主性浪费的文章之外,我也加入了一两篇谈非自主性花费的文章,作为对照。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免除年节、小费或律师方面的花费;在我看来,只要一检讨起我们和钞票分手的方式,就一定得提这些;因为这些事是永远与我们同在,也始终要我们破费的。其实税捐处也一样;但是一想到要写它,心情就大坏,而且,只要有何直言不讳之处,一定会遭到报复:我下一年度的扣除额,势必会全被驳回。
   我们现在正身逢经济艰困的时期,在这时候勾勒这些高消费行为,似乎不合时宜。不过,生活若没有这些偶一为之的飨宴,会成何模样?不管怎样,就像我过去一直和会计部说的,毕竟,真正的品质,是物超所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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