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某日 今天是一個非常有紀念意義的日子。兩年前的今天,我被公司聘用,正式成為一名外企的秘書。似乎是有意安排,今天要對我進行一次測驗,以考核我是否已成為一名合格的職業秘書。 下午一上班,電話鈴就響了。 “是東岩公司嗎?我是寧夏的馬致遠。” “馬總,您好!我是東岩公司的秘書於雪。” 馬總是寧夏西域科貿公司的副經理,我們在寧夏的代理商之一。 “是這樣的,我昨天到的北京。我今天上午在清華大學辦了點事,下午想到你們公司拜訪薑總和孫總。幾年沒到北京來了,變化挺大的。我現在不知道坐什麽車過來,你能告訴我一下嗎?” 電話裏那邊很嘈雜,馬總好像用的是公用電話。 “馬總,您現在是在清華南門,是吧?” 我在思考着,因為我很少去清華園那邊,對那邊的公交車情況不是很清楚。 “您先坐718路公交車到人民大學站,下車後換乘332路到動物園,到了動物園再換……” 再坐什麽車,我也不知清楚了。不止我一個人,似乎有很多女性都不記路;記得有本書上說過,女人的方位感衹有男人的二分之一;我平時衹註意自己上下班的幾條公交車綫路,與自己關係不大的公交車和交通情況,很少註意。 “你讓他打個出租車過來不就得了。”瑪麗見我這麽費勁,便在旁邊小聲提醒我。 這時,歐陽科長示意我把話筒給他。 “馬總您好!”科長的嗓音洪亮,顯得熱情親切。 “我是歐陽軍,好久不見了,這幾天出差挺纍的,是吧?這樣,您在清華南門坐375路到西直門;在西直門換乘地鐵,挺方便的;地鐵在建國門站下來,換一綫地鐵,坐到國貿站;在國貿站的東北出口上來,就能看到我們某某大廈了。我們在18層辦公。我們等着您。” 歐陽科長放下電話,看着我和瑪麗。 “科長,實在對不起。”我明知道自己失職了,但還是不由自主地給自己找藉口:“因為我們傢一直住城南,我很少去清華園那邊,所以對那邊的公交車情況不是很瞭解。” “瑪麗,如果馬總打出租車方便,他還會打電話來問你怎麽坐車嗎?” 科長接着又非常不滿意地對我說:“還有你小於,你們都是有幾年工作經驗的秘書了,應該熟悉北京市的交通情況。你們對北京市的交通情況的瞭解,就應該像熟悉自己的掌紋一樣。” 說着,科長伸出自己像蒲扇一樣的手掌。 “有這個必要嗎?”瑪麗小聲嘟囔着,“像馬總這樣的客人,一年能碰上幾個?” “瑪麗,我要求你們熟悉交通情況,並不單純是為客人指路。”科長的神情本來緩和下來了,聽瑪麗這麽一嘀咕,又變得嚴肅起來。 “給公司領導安排日程,是秘書一項很重要的工作;領導乘車外出辦事,你不熟悉交通情況,不知道什麽地方容易堵車,不知道什麽時候是車輛高峰期,不知道在哪個地方是單行綫,你怎麽計算領導在路上所花的時間?你安排路上的時間多了,是浪費領導的時間;你安排的時間不夠,把領導搞得像去機場趕飛機似的,還有可能因堵車而誤事。這樣行嗎?” 科長說着,指着我,瑪麗,還有珍妮說: “你們幾個年輕的,都要好好熟悉北京市的公共汽車情況,過一陣子,我要考考你們。” “哇!”瑪麗誇張地叫了起來,“除了我傢門口的幾條公交綫,我衹知道坐長安街上的大一路,大四路。像中關村那邊,我很少去,即使去,也是打出租去,誰還坐公共汽車?” “是呀,我們怎麽去瞭解?”平時話不是很多的珍妮,也插話進來,“北京有幾百條公共汽車綫路,而且現在幾乎每天都還在增加綫路,原有的綫路也都在變。聽說從動物園到頤和園的老332路就改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