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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越春秋
  《吳越春秋》,東漢趙曄所撰。清代編四庫全書的官員為此書寫提要,稱其“所述雖稍曼衍,而詞頗豐蔚,其中如伍尚占甲子之日……未免多所附會”。然而,因書中保留了許多史料,後世將其視為史部之書,並不僅僅當作稗官小說看待。
  
  十捲(兵部侍郎紀昀傢蔵本)
  漢趙煜撰。煜,山陰人,見《後漢書·儒林傳》。是書前有舊《序》,稱
  《隋唐經籍誌》皆云十二捲,今存者十捲,殆非全書。又云楊方撰《吳越春秋削
  繁》五捲,皇甫遵撰《吳越春秋傳》十捲。此二書,今人罕見,獨煜書行於世。
  《史記註》有徐廣所引《吳越春秋》語,而《索隱》以為今無此語。他如《文選
  註》引季札見遺金事,《吳地記》載闔閭時夷亭事,及《水經註》嘗載越事數條,
  類皆援據《吳越春秋》。今煜本鹹無其文雲雲。考證頗為詳悉,然不著名姓。
  《漢魏叢書》所載,合十捲為六捲,而削去此《序》並《註》,亦不題撰人,彌
  失其初。此本為元大德十年丙午所刊。後有題識雲,前文林郎國子監書庫官徐天
  祐音註。然後知註中稱“徐天祐曰”者,即註者之自名,非援引他書之語。惟其
  後又列紹興路儒學學錄留堅,學正陳昺伯,教授梁相,正議大夫、紹興路總管提
  調學校官劉剋昌四人,不知序齣誰手耳。煜所述雖稍傷曼衍,而詞頗豐蔚。其中
  如伍尚占甲子之日,時加於巳;范蠡占戊寅之日,時加日齣,有螣蛇青竜之語;
  文種占陰畫六陽畫三,有玄武、天空、天關、天梁、天一、神光諸神名。皆非三
  代卜筮之法,未免多所附會。至於處女試劍,老人化猿,公孫聖三嘑三應之類,
  尤近小說傢言。然自是漢、晉間稗官雜記之體。徐天祐以為不類漢文,是以馬、
  班史法求之,非其倫也。天祐註於事跡異衕頗有考證,其中如季孫使越、子期私
  與吳為市之類,雖猶有未及詳辨者,而原書失實之處,能糾正者為多。其旁核衆
  說,不徇本書,猶有劉孝標註《世說新語》之遺意焉。
吳太伯傳第一
  吳太伯傳第一
  吳之前君太伯者,後稷之苗裔也。後稷其母臺氏之女姜嫄,為帝嚳元妃。年少未孕,齣逰於野,見大人跡而觀之,中心歡然,喜其形像,因履而踐之。身動,意若為人所感。後妊娠。恐被淫泆之禍,遂祭祀以求,謂無子履上帝之跡,天猶令有之。姜嫄怪而棄於厄狹之巷,牛馬過者折易而避之。復棄於林中,適會伐木之人多。復置於澤中冰上,衆鳥以羽覆之。後稷遂得不死。姜嫄以為神,收而養之,長因名棄。為兒時,好種樹禾、黍、桑、麻五榖、相五土之宜,青、赤、黃、黒,陵、水、髙、下,粢、稷、黍、禾、蔲麥、豆、稲,各得其理。堯遭洪水,人民氾濫,遂髙而居。堯聘棄使教民山居,隨地造區,研營種之術。三年餘,行人無饑乏之色。乃拝棄為農師,封之臺,號為後稷,姓姬氏。後稷就國為諸矦。卒,子不窋立。遭夏氏世衰,失官奔戎狄之間。
  其孫公劉,公劉慈仁,行不履生草,運車以避葭葦。公劉避夏桀於戎狄,變易風俗,民化其政。公劉卒,子慶節立。
  其後八世而得古公亶甫。修公劉後稷之業,積德行義,為狄人所慕。薫鬻戎姤而伐之,古公事之以犬馬牛羊,其伐不止;事以皮幣、金玉重寶,而亦伐之不止。古公問何所欲?曰:欲其土地。古公曰:"君子不以養害害所養。國所以亡也而為身害,吾所不居也。"古公乃杖策去邠,逾梁山而處岐週曰:"彼君與我何異?"邠人父子兄弟相帥,負老攜幼,掲釜甑而歸古公。居三月成城郭,一年成邑,二年成都,而民五倍其初。
  古公三子,長曰太伯,次曰仲雍,雍一名吳仲,少曰季歷。季歷娶妻太任氏,生子昌。昌有聖瑞。古公知昌聖,欲傳國以及昌,曰:"興王業者,其在昌乎?"因更名曰季歷。太伯、仲雍望風知指,曰:"歷者,適也。"知古公欲以國及昌。古公病,二人托名採藥於衡山,遂之荊蠻。斷發文身,為夷狄之服,示不可用。
  古公卒,太伯、仲雍歸,赴喪畢,還荊蠻。國民君而事之,自號為勾吳。吳人或問何像而為勾吳,太伯曰:"吾以伯長居國,絶嗣者也,其當有封者,吳仲也。故自號勾吳,非其方乎?"荊蠻義之,從而歸之者千有余家,共立以為勾吳。數年之間,民人殷富。遭殷之末世衰,中國矦王數用兵,恐及於荊蠻,故太伯起城,週三裏二百歩,外郭三百餘裏。在西北隅,名曰故吳,人民皆耕田其中。
  古公病將卒,令季歷讓國於太伯,而三讓不受,故云太伯三以天下讓。於是季歷莅政,修先王之業,守仁義之道。季歷卒,子昌立,號曰西伯。遵公劉、古公之術業於養老,天下歸之。西伯緻太平,伯夷自海濱而往。西伯卒,太子發立,任週召而伐殷,天下已安,乃稱王。追謚古公為大王,追封太伯於吳。
  太伯祖卒葬於梅裏平墟。仲雍立,是為吳仲雍。仲雍卒,子季簡、簡子叔達、達子週章、章子熊、熊子遂、遂子柯相、相子強鳩夷、夷子餘喬疑吾、吾子柯廬、廬子週繇、繇子屈羽、羽子夷吾、吾子禽處,處子專、專子頗髙、髙子句畢立。是時,晉獻公滅週北虞虞公,以開晉之伐虢氏。畢子去齊、齊子壽夢立,而吳益強,稱王。凡從太伯至壽夢之世,與中國時通朝會,而國斯霸焉。
吳王壽夢傳第二
  吳王壽夢傳第二
  壽夢元年,朝週,適楚,觀諸矦禮樂。魯成公會於鐘離,深問週公禮樂,成公悉為陳前王之禮樂,因為詠歌三代之風。壽夢曰:"孤在夷蠻,徒以椎髻為俗,豈有斯之服哉!"因嘆而去,曰:"於乎哉,禮也!"
  二年,楚之亡大夫申公巫臣適吳,以為行人。教吳射禦,導之伐楚。楚莊王怒,使子仮將,敗吳師。二國從斯結仇。於是吳始通中國而與諸矦為敵。
  五年,伐楚,敗子仮。
  十六年,楚恭王怨吳為巫臣伐之也,乃舉兵伐吳,至衡山而還。
  十七年,壽夢以巫臣子狐庸為相,任以國政。
  二十五年,壽夢病將卒。有子四人:長曰諸樊,次曰餘祭,次曰餘昧,次曰季札。季札賢,壽夢欲立之,季札讓,曰:"禮有舊製,奈何廢前王之禮,而行父子之私乎?"
  壽夢乃命諸樊曰:"我欲傳國及札,爾無忘寡人之言。"諸樊曰:"週之太王知西伯之聖,廢長立少,王之道興。今欲授國於札,臣誠耕於野。"王曰:"昔週行之德,加於四海,今汝於區區之國,荊蠻之鄉,奚能成天子之業乎?且今子不忘前人之言,必授國以次及於季札。"諸樊曰:"敢不如命?"
  壽夢卒,諸樊以適長攝行事,當國政。
  吳王諸樊元年,已除喪,讓季札,曰:"昔前王未薨之時,嘗晨昧不安,吾望其色也,意在於季札。又復三朝悲吟而命我曰:"吾知公子札之賢,欲廢長立少。"重發言於口。雖然我心已許之,然前王不忍行其私計,以國付我,我敢不從命乎?今國者,子之國也,吾願達前王之義。"
  季札謝曰:"夫適長當國,非前王之私,乃宗廟社稷之製,豈可變乎?"
  諸樊曰:"苟可施於國,何先王之命有!太王改為季歷,二伯來入荊蠻,遂城為國,週道就成,前人誦之不絶於口,而子之所習也。"
  札復謝曰:"昔曹公卒,廢存適亡,諸矦與曹人不義而立於國。子臧聞之,行吟而歸。曹君懼,將立子臧,子臧去之,以成曹之道。札雖不纔,願附子臧之義。吾誠避之。"
  吳人固立季札,季札不受而耕於野,吳人捨之。諸樊驕恣,輕慢鬼神,仰天求死。將死,命弟餘祭曰:"必以國及季札。"乃封季札於延陵,號曰延陵季子。
  餘祭十二年,楚靈王會諸矦伐吳,圍朱方,誅慶封。慶封數為吳伺祭,故晉楚伐之也。吳王餘祭怒曰:"慶封窮來奔吳,封之朱方,以俲不恨士也。"即舉兵伐楚,取二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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