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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位識字國人都看得懂的論語:孺童講論語
  目前大中院校及圖書市場,流佈的對《論語》的各種版本的註疏講義,大都望文生義,不能回歸本義,有的甚至局限於字面,導致解義與本義大相徑庭、南轅北轍,誤人子弟,貽害不淺。而王孺童先生妙解《論語》還原真相,為我們講述了每一位識字的中國人都看得懂的正解《論語》……
第1節:學而篇(1)
  第一、學而篇
  第一章
  原文:
  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解說:
  (一)
  “學而”是《論語》開篇的篇名。需要說明的是,整部《論語》共分二十篇,但並沒有為這二十篇內容,再專門起二十個能夠彰顯本篇主題的篇名。而現在看到的這二十篇篇名,就是每篇正文開頭,或是從“子曰”、“子謂”後的第一句話中選出的前二、三個字。以本篇為例,“子曰”後的第一句話為“學而時習之”,故取“學而”二字為篇名。
  (二)
  “子”,指丈夫,也就是男子的通稱,在此指的是孔子。然而在孔子生活的那個時代,或是更早一些,“子”並不是某個固定人的稱謂。按照周朝的制度,爵位分成公、侯、伯、子、男五等,故而在周製下,當時的“卿、大夫”都不敢稱“子”。直到春秋時期的齊僖公、齊文公以後,從政的“卿、大夫”纔開始稱“子”。
  由於當時大國的國王稱為“孤”,小國的國王稱為“君”。《春秋傳》雲:“列國之卿,當小國之君。”小國之君按爵位屬子、男,但二者不能並稱,故而“就高不就低”,留“子”去“男”,以“子”自稱。可見,此時的“子”還是貴族與統治階級的稱謂。到後來,沒有從政當官的“匹夫”,如果其學有所長,且能夠被世人肯定、推崇、追隨的,也可稱為“子”。如:老子、孔子、孫子等諸子。
  “曰”,在字形上,是口中有一橫,這一橫即象徵舌頭。故“曰”字是指,人們在剛要說話的時候,必先開口、吐舌、出氣的樣子。
  (三)
  “學”,覺悟之義,覺悟未知之事。“學”在此可有兩種解讀:其一,作名詞,指學問;其二,作動詞,意為效仿。若作名詞解:必有具體之學問,如史學、經學等,然後才能“時習之”;若作動詞解:人雖平等,但智力必有差異,故而覺悟也有先後,那麽“後覺悟”的人效仿“先覺悟”的人,然後再“時習之”。
  需要說明的是,現在多以獲取知識為“學”,而在古代並不以獲取知識為“學”的第一要務。古人以“求道”為學,此“道”即指修身、處世之法也。孔子在《論語?衛靈公篇》中就曾說過:“君子謀道不謀食。耕也,餒在其中矣;學也,祿在其中矣。君子憂道不憂貧。”
  “時”,指時間。從“為學”的角度,“時”在此可有三種解讀:其一,指四季;其二,指年紀;其三,指辰刻。
  所謂“四季”,是指的春夏秋鼕。古人認為在不同的季節,學習不同的知識,更有助於理解。春夏為陽,秋鼕為陰;陽者清輕,陰者濁重。因此,春夏比較適宜清輕之學,如《詩》、《樂》等;秋鼕比較適宜濁重之學,如《書》、《禮》等。
  所謂“年紀”,是指人的一生都要經歷生、老、病、死等各個階段,有的階段就適宜“為學”,有的階段就不適宜為學。人在少壯之時,精力旺盛,就適宜為學;人在老衰之時,神智昏暗,就不適宜為學。
  所謂“辰刻”,是就一天而論。早晨清爽,適宜為學;中午陽盛,適宜為學;夜晚寂靜,適宜為學。可見一日三時均宜為學,也就是要強調日日學習、無時不學、不能停廢的意思。
  總之,“為學”是要以時間作保證的。
  “習”,原指小鳥頻頻扇動翅膀,練習飛行的樣子。後引申為練習、學習,主要強調的是技能方面。在此是指,每日為學而不停廢,如雛鳥拍翅練飛,相繼而不間斷也。
  “之”,指代所學之業。
  “說”,通“悅”,喜樂之義。古時“說”、“悅”同為“說”字,漢代以後以“心”字旁加以區分。在此即指學問純熟而心生喜悅。
  需要說明的是,“不亦說乎”這是一種反問語氣的用法,那麽在一般意義上來講,反問句式運用的目的,是為了加強語氣來表達肯定的意思。之所以在此強調這點,是為下面的解說留一個伏筆。
第2節:學而篇(2)
  (四)
  “有朋自遠方來”,是《論語》中現代人最為熟悉、運用最多的一句,也是在理解上最為膚淺、錯誤的一句。這句似乎意思再明白不過的話,到底其真正的含義是什麽呢?
  “有”,通作“友”,“有朋”即是“友朋”。一些古書、古註在引用《論語》這句話時,多作“朋友自遠方來”,可見“有朋”指的就是“朋友”。而“朋友”又是什麽意思呢?正所謂“同門曰朋,同志曰友”。“門”,可以理解為“門戶”。也就是說,同一位老師的學生,或是政見相同的人,稱之為“朋”。所謂“朋黨”中的“朋”,就是此義。而在志嚮上相同、興趣上相投的人,稱之為“友”。所以,“有朋”指的就是“朋”和“友”。
  “自遠方來”,也是一個理解誤區的所在。一般認為,這句話應該念作“自/遠方/來”,即將“遠方”作為一個詞組來理解,而正確的讀法應為“自遠/方來”。
  “自”,是“從”的意思。
  “遠”,與“近”相對,是“距離遙遠”的意思。
  關鍵在於對“方”字如何理解,是否就是“方位”的意思呢?《說文解字》雲:“方,併船也。”也就是說“方”與“並”同義。因此,“方來”就是“並來”,也就是“一起來”或是“一同來”的意思。
  “樂”,與上句“說”同義,也是表示高興的意思。
  “不亦說乎”與“不亦樂乎”是以相同的句式,表示相同的意思,但為了避免重複,而換以同義字。這種現象很常見,如《詩經?關雎》雲:“參差荇菜,左右流之;參差荇菜,左右采之;參差荇菜,左右芼之。”這三句句式相同,而其中“流”、“采”、“芼”也都是描寫女子采摘荇菜的動作,但為了避免重複而用了三個不同的字罷了。
  現在該談一下前面留下的那個伏筆了。剛纔講了,反問句式的目的是為了強調肯定的意思。也就是說,像“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一個人在不斷獲取新知識的同時,還能不斷的溫習它,使它真正轉化成為自己的成果而不忘失,這樣的“雙重”收穫,怎麽能不令人高興呢?
  “不亦樂乎”也是一樣,必然有一件“好上加好”的事情發生,才能使人更加高興,而不是普通的、一般意義上的高興。可照目前的解釋,“有朋自遠方來”就是指有一個朋友從遠方來看我,那我高興就行了,為什麽要加倍高興呢?孔子也沒有特別說明,這位朋友是否具備某種特殊身份,或是與孔子有什麽特殊的交情。似乎這種理解,在前後的行文語義上有所欠缺,不太盡如人意。
  按照前面的解說,“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有一天孔子一開門,發現自己的同事和好友,不約而同地從很遠的地方來看望孔子,這怎麽能不令孔子雙倍高興呢?這樣句義就顯然順暢多了。
  需要說明的是,這句話是“子曰”的,也就是孔子自己說的。孔子自己說話的內容,應該是從孔子的個人經驗或經歷出發的。據《史記?孔子世傢》雲:“定公五年,魯自大夫以下皆僭離於正道,故孔子不仕,退而修《詩》、《書》、《禮》、《樂》。弟子彌衆,至自遠方,莫不受業焉。”可見,此即所謂的“有朋自遠方來”。
  (五)
  “人”,指的是他人、別人。在此是孔子指稱自己以外的人,當然也可以廣義的理解為“所有的人”。
  “不知”,是“不知道、不瞭解”的意思。
  “慍”,即“怒”義,是“生氣”的意思。但在並不是指的大怒,按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心中略感不平而已。前面已經“喜悅”、“快樂”了,故在此就更不會發怒了。
  “君子”,人成名而有德稱為“君”,“子”為丈夫的通稱,故合稱為“君子”。
  那麽,孔子所說的不會使人生氣的“人不知”,到底具體何指呢?在此可有三種解讀:
  其一,古人作的學問,大都是“為己之學”,也就是為自我的充實與提高而學習。那麽,別人不瞭解我所學的內容和水平,也是很正常的;換言之,自己的學習情況當然是自己最清楚,別人必然不知,就好像自己吃飯,別人不會感覺飽一樣,所以不必為此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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