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文學>> 言情>> 寧財神 Ning Caishen   中國 China   現代中國   (1975年)
緣分的天空:漿糊·愛
  緣分的天空,半瓶紅酒,兩包煙,一晚上寫完,細節都是編的,情緒是真的。喜歡誰,卻不能在一起,那種絶望,現在想起來,都覺得過癮。把情緒掰開了揉碎了,再重新拼貼,纔赫然發現,那原來衹是絶望,與愛無關,真是諷刺。
第1節:緣分天空
  自序
  把舊文章重新集結成書,有點像藉屍還魂。一般來說,都是德高望重的老作傢纔有這待遇,多好啊,一扭臉就成老作傢啦!感覺像天上平白無故掉了個大餡餅,想接,又怕被砸着,矛盾得厲害。
  這事,其實大傢都明細,《武林外傳》熱播,我作為編劇,跟着劇組蹭了點宣傳,纔會讓編輯註意到,原來此人還活着,還有點兒利用價值。其實他大錯特錯,小說是小說,劇本是劇本,完全不是一碼事兒,中間的差別,大過蝙蝠和麻雀。
  寫劇本,需要大量的規則和理性的計算,跟編程序差不多。
  寫小說……我好像沒寫過真正意義上的小說,剛纔把老文章重新看了一遍,幾乎沒有一篇能做到起碼的起承轉合,全靠耍貧嘴和一堆貌似真誠的大白話撐着,一不留神,咵啦嗒幾萬字出去了,真好混吶!
  行了,假客氣到此為止,下面開始誇自己。
  緣分的天空,半瓶紅酒,兩包煙,一晚上寫完,細節都是編的,情緒是真的。喜歡誰,卻不能在一起,那種絶望,現在想起來,都覺得過癮。把情緒掰開了揉碎了,再重新拼貼,纔赫然發現,那原來衹是絶望,與愛無關,真是諷刺。
  這本書裏大部分文章,都屬於這種情況。
  我是個晚熟的人,直到三十歲以後,纔恍惚明白過來,愛是圓的、熱的,不是尖的、冷的。
  幾個瞬間,我自己都很喜歡,尤其是氣態瞬間,第一次知道,傷心的時候,心真會疼。我是個特別惜命的主兒,心一疼起來,頓時慌了,捂着胸口叫白眉陪我上醫院,遭到恥笑。過了幾天,心不疼了,改腦袋疼,直到婚後,纔徹底恢復過來。
  說句題外話,我一直想給何盼盼寫一篇像樣的小說,除了我媳婦,她大概是對我最好的女人吧?我試了很多次,寫了很多個開頭,就是寫不下去。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殼殼身上。當時年輕,不懂事,美不滋兒的腳踩兩衹船……最後代價之慘痛,心情之壓抑,讓我連回憶的勇氣都沒有。
  也許是離得太近,反而看不清,等過上幾年,視力恢復了,一定得為她們寫點什麽,也算沒白年輕過。
  嗯,還想再多說幾句,但這畢竟是序,說得太多,也挺沒勁的,就這麽着吧。
  最後囑咐一句:以前買過書的朋友,這次就別掏冤枉錢了,省着錢買下本書吧,希望不會太久。
  緣分的天空
  "如果我是風,我就能讓你一直停留在那個高度。"
  "可你是平流層的風啊,風箏衹是在對流層飛的,我們距離太遠了。"
  "試試吧,好勁的,今天是周末,大傢high一下吧",華仔笑眯眯遞過來一支大麻。
  我喝的有點高,一掌把煙打飛了,"滾!你知道我不碰這東西的"。
  看着華仔訕訕離去,我又幹了一紮,搖搖晃晃準備走,這時候聽見他在那邊小聲嘀咕:"裝什麽清高啊,我們還不知道個?染上網癮,飯也不吃覺也不睡,比吸大麻厲害多了,有種你就把網癮也戒了呀"。
  我想點什麽,眯上眼想了一會兒,實在是想不出辯解的話,一腳踢開門,晃着出去了。
  出了酒吧的門,被冷風一激腦子立刻清醒了很多,今天已經是我這星期第四次泡酒吧了,心裏暗下决定明天不來了。
  回到傢,第一件事就是給她發個妹兒,準備和她分享一下我的鬱悶和失落,洋洋灑灑數萬言,校了七八遍後放心的放出去了。
  實在太睏,洗洗就睡了。
  過了兩三個小時,我被電話鈴吵醒了,她問我:"怎麽啦?寧,你給我印象可是一直倍兒堅強的呀,這次碰上這麽點兒挫折你就慫了?"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沒想太多,我告訴她:"婷,要不你明兒再安慰我得了,我現在實在太睏,你就把我剛纔的信當無病呻吟吧!"
  正想挂電話,她在那邊兒喊起來了:"絶對不行,看完你的信,更加堅定了我把迷途羔羊引回正途的拳拳之心,你讓我說完,"
  我沒好氣的哼着:"婷,其實我剛纔是喝高了,我這人一喝高就老把自己想象得特傷感特無奈,我哥們兒都瞭解我,一般不愛勸,知道我一醒就跟沒事兒人一樣。"
  婷有點不悅:"寧,今兒你是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你說你愛了不該愛的人,你的心中滿是傷痕,你說你犯了不該犯的錯...."
  我急了:"打住打住,這是我說的嗎?怎麽聽着這麽耳熟?"
  "喔,對不起,我念錯詞兒了,換一個,你等會兒啊。"
  電話那頭乒乒乓乓響了一陣兒,她又回來了:"寧,可算找着了,咱繼續...."
  聽着聽着我睡着了,醒過來時候已是日上三竿。
  我揉着眼睛打開信箱檢查有沒有他們給我發的每日一歌,每天早上我都聽着那些酸歌開始新一天的燦爛生活。
  歌沒收着,婷的信倒有一封:"寧大騙子,你實在是太不夠意思了,昨天我好心好意勸你,你卻當着我的面兒聽睡着了,睡着了不說你還打呼,打呼不說你還說夢話,老實交代昨天你夢話裏念叨的那個名字是誰?我好象在四通見過她。"
  天啊,婷一直沒挂電話,一直在聽我睡覺?太可怕了,我覺得我不能和這麽執着的女同志戀愛,戀得深不深且不說,就衝這執着勁兒,哪天我要真犯事了還不當場剁了我?搖着頭,我一身冷汗地出門去了。
  婷是我追求的第二十個女孩,其實我們相識也不過七個星期,認識她的時候正好是我最茫然逮誰跟誰訴苦的時候,於是她的信箱裏就塞滿了我超過六百字節的信,基本上不能算是情書,充其量也就是一些打油詩酸菜文什麽的。那時候整個安其除了她,別人都駡我酸,逼急了我就沒再去過安其,我决定把練習打字的任務全交給婷了,而她基本上能讓我滿意,因為她總是能用寥寥數語勾出我的長篇箴言。寫到第五百多字節的時候,她告訴我她好象愛上我了,吃驚之餘我感到由衷地惶恐,這是這半年來唯一對我說過這個字的女孩。經歷過一次慘烈的失敗網戀之後,我脆弱的內心絶對不能再次遭受打擊了,所以我打算考察一段兒再說。
第2節:哪個美眉幫我忙
  到了編輯部,我問老皮有沒有什麽事兒幹,老皮告訴我說:"這兩天兩會期間,居委會張大媽說咱們的報紙有點泛黃不讓出版,大傢都放假了,你也出去耍耍吧。"我拎着從雅寶路買的假登喜路手包從單位出發了,今天决定給自己的心放一個假,於是我去了北京圖書館。
  我自由自在地徜佯在煙波浩渺的書海裏,用最快的速度看完了新一期的音像世界。
  我問小姐:"你們這兒有沒有瓊瑤的小說?我特想看。"
  小姐搖頭:"先生,我們這兒一般不進這類書,對面書攤兒上有,要不你到那兒看看?"
  大傢很鄙視地看着我,這時我纔發現自己的淺薄無知,鱢眉搭眼走出北圖大門兒。我一定得找到瓊瑤小說,必須的,這次的戀愛能不能成功全靠它了。
  過了馬路纔發現原來的書攤兒被當成違章建築拆除了,我恨恨的朝着交警的方向駡着:"就知道滿大街攔車罰款創收,連人民群衆唯一一點追求知識的權利你們也想剝奪,忒毒"。嘆着氣左顧右盼,突然發現那邊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了一個小網吧,我立馬笑逐顔開地闖了進去,要了杯喝起來跟板藍根一個味兒的咖啡,開始了一天辛勤的實地采訪工作。
  換了個名字進了安其,當時氣氛比較活躍,我想探討一些比較深沉的問題,就選了款紅字問道:"天蒼蒼野茫茫,我在網上獨敞佯,想過更美的新生活,哪個美眉幫我忙?"
  一片哄聲中我狼狽不堪地逃竄出來,喝了口板藍根定了定神兒,我又換了名字衝進去了:"大傢好,我是一個誠實穩重、體貼入微、靦腆中帶點執着、浪漫中透着實際的好男人,誠覓網上美麗可人、善解人意、會洗衣做飯、大專以上學歷的女子。"
  剛一回車就被某無良AOP警告了一把,踢得我一百多秒沒說出話來,大傢告訴我:"我們這兒好男人一大堆,每天烏泱烏泱就往安其衝,你要是有好姑娘倒是可以介紹過來,你自己就免了,一邊坐着先學習學習。"
  當時我就急了:"你們這不是欺負人嘛,仗着人多就用輿論壓力壓我?明告訴你們沒戲,今兒我不找着我的另一半我絶不下綫。"
  我在電腦旁氣得直喘,店小二擔心地問我:"您沒事吧?您要是不高興我們這兒有成堆的炸彈,要不您先用着出出氣?"
  我沒吭聲,打了行紅字上去:"難道網絡和現實真的有這麽多隔閡嗎?難道每個人一到了網上隱姓埋名後就可以性格扭麯為非作歹嗎?難道你們就不能讓一個誠實可靠懂禮貌的善良的好人說點心裏話嗎?"
  這時婷上綫了,她一眼認出我來,笑盈盈說了句:"寧大騙子靠得住,哈叭狗就會上樹"。
  還挺客氣,沒說母豬會上樹。
  我說了句:"婷,實在對不起,那天我真是睏了。"
  她沒搭理我,隨便找了個人聊了起來,在友好融洽的氣氛下他們討論了一下關於虛擬於現實的距離問題,我在一邊兒插不上嘴衹能聽他們說,後來我也急了,我大喊一聲:"店小二,給我拿一紮啤酒"。
  婷說:"網絡給我的感覺就是一個無邊無際的想象空間,在這個空間裏你可以把任何人任何事按照你自己的思維去理解,那麽也許在現實生活中你永遠不可能去喜歡的人在網上就可以得到你的芳心。"
  我知道她在懷疑我現實中的樣子,我得自辯:"婷,我覺得吧,無論是網絡也好現實也好,衹要你多註意一個人的言談舉止就可以慢慢去瞭解他、接受他,就是說不管我在現實中什麽樣,在網絡中總會或多或少地折射出本質來,主席說的好:透過現象看本質。你看我不就是一個極其生動的例子嗎?你能想象出一個披着羊皮想吃羊的色狼說出象我這麽有哲理的話嗎?"
  "我能",婷斬釘截鐵地說:"你不就是那種人嗎?我聽說過你的光榮事跡了,夠可以的呀你,半年不到追了二百多個,滿屋子女同志你都調戲過了吧?"
  我有點心虛,換了種小藍字解釋:"別聽他們丫的鬍說,其實我就試過一次網戀,還是以失敗告終的,一般情況下我對女同志友好是因為她們更善解人意。對你就不同了,第一次見我就知道咱倆是一類人,要不我能上趕子給你寫這麽多信嗎?再說了,就算我以前做的不好,你也得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啊,我保證,以後除了你我衹跟男的說話。"
  她還是不大信我:"衹跟男的說話?那你不就變成那什麽了嗎?我可不想找一個做gay的男朋友。"
  哈哈,她提到了男朋友這個字眼,我順桿兒往上爬:"說真的,婷,我現在特想見你,我一直在想象着我們見面時的每一個浪漫溫馨的場景...."
  婷以極其快的速度問我:"真的想見我?"
  一聽這話,我楞了一下,想起來她好象是在杭州的,就更加自信、滿含激情地對她說:"真的,我用整個左心房和二分之一的右心室期待你的到來,而我們在一起的日子將會成為你我生命中永不磨滅的燦爛回憶。"
  "那好,明天下午三點鐘你到機場來吧,正愁沒人接我呢,我的航班號是F928。"
  我心裏轟的一聲,壞了,這次話說大發了,怎麽辦怎麽辦,我惶恐的試探性問了一句:"你在北京呆幾天?"
  她說:"看心情了"。
  我沮喪地下了網,漫無目標的在紫竹院一帶瞎逛。
  說實話,我期待愛又怕去愛,第一次失敗的網戀給了我們彼此太多刺激,前一陣兒喝高的時候我老問自己是不是還想她,總是得不到答案,直到後來有一天我在聊天室裏泡妞的時候被她劈頭蓋臉痛駡的時候,我想我大概是真的不愛她了。可是每次一喝高,她的影子就老是揮之不去,我盡量去想象她的種種壞處,那也沒什麽用,後來得出一個結論,每個人的第一次總是酸甜苦辣五味具全的。既然忘不了,就讓它藏在心裏慢慢淡去吧,總得找個新的東西去覆蓋它呀,就是不知道這新的一次給我帶來的甜還是苦。想到這兒我哼着"想你一萬年"溜溜搭搭打了輛面的去了安華橋,我得到我哥們兒礦泉水那裏去藉輛車。"礦泉水,你這兒還剩哪部車?""就一輛北京吉普了,頂棚也剛拆了換去了,你想開就拿去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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