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文學>> 人文学者>> 杨澜 Yang Lan   中国 China   现代中国   (1968年)
讓未來記住今天
  此書為金牌節目《楊瀾訪談錄》6周年的特輯。分為兩本。第一本采訪了20位公衆人物,第二本19位。參加訪談的訪客,每人寫了一篇“讓未來記住今天:寫給100年後的一封信”的專題,頗有區別於其他訪談錄的獨到之處。
第1節:常昊 "圍棋讓我希冀,讓我憂"(1)
  常昊/"圍棋讓我希冀,讓我憂"
  常昊,1976年11月7日生於上海。獲第1、3屆全國"棋童杯"賽冠軍、第1、2屆全國"神童杯"賽冠軍,第5屆世界青少年賽冠軍,第12屆世界業餘賽冠軍,進入第5屆名人戰循環圈。獲第2屆"大國手"賽挑戰權,第8屆"十強戰"第五名。進入第6屆"棋王賽"四強,首屆"霸王戰"八強,第6屆"CCTV"杯賽四強。獲第10屆世界青少年賽"超級青年組"冠軍,1995年全國個人賽冠軍。進入第10屆天元戰四強。獲第3屆"新人王"冠軍。獲第11-15屆"天元戰"冠軍,第10屆、第11屆中日天元戰優勝,進入第2屆世界圍棋公開賽八強、第10屆"富士通杯"八強。獲第1-5屆"樂百氏杯"賽冠軍,首屆棋聖賽冠軍,第11屆"富士通杯"亞軍,'98古田杯四強邀請賽冠軍,第七屆"NEC杯"冠軍,2005年獲得第五屆"應氏杯"冠軍。圍棋九段。
  有幸出生在現代文明肇始的20世紀,結識深奧幽玄的圍棋競技,並成為跨世紀棋士的一員,我深為百年圍棋從溪流到飛瀑的巨變而感慨。一百年,在人類歷史的長河中不過一朵浪花、數圈漣漪而已,但在20世紀的百年,圍棋卻取得了過去幾個世紀都無法企及的長足發展,尤其現代互聯網的出現,更是將圍棋從刀耕火種的時代帶入飛速發展的軌道。圍棋,就像一條置身於繁華都市的幽巷,在今天的文明社會中,流淌着古樸的韻味。
  再過一百年,圍棋會變成什麽樣子?讓我希冀讓我憂。
  當中、日、韓三國棋手在為世界冠軍而戰的時候,另一個不速之客闖進了我們的視野。今天的計算機,已在人們驚恐的註視下戰勝了頂尖的國際象棋棋手,卻還在為如何攻剋圍棋的一項項簡單技術而一籌莫展。這便引發了人們對圍棋魅力以及其深奧程度的重新思考。日本著名的圍棋棋聖滕澤秀行說:"如果圍棋是一百的話,我衹懂其中六七",或許是因為圍棋技術中無法用單純計算來解决的"虛路",有別於邏輯鮮明、算路直綫的國際象棋,使擁有每秒運算能力達到數十億次的計算機在圍棋面前裹足不前。但一百年之後,隨着科技的發展,計算機或許會産生質的飛躍,那時,圍棋還會成為它面前的"孤獨的城池"嗎?人類科技的發展固然令人欣慰,但作為一個棋士,對自己畢生探索的事業有着深厚的情結。圍棋,就像一個天外明珠降臨在東亞的土地上,這個凝聚着東方智慧的競技至今沒有在全球普及,就要敗於科技手段,令人難以接受。現在,越來越多的西方人已經開始瞭解圍棋、學習圍棋,互聯網作為一個傳遞的媒介不可或缺,今天,北京的大街小巷都飄揚着奧運彩旗,一年之後,北京將迎來第29屆奧運盛會。而放眼遠眺,一百年後的今天,將是第54屆奧運會的前夜,由衷地希望,圍棋競技會成為五環旗下的一員。
第2節:常昊 "圍棋讓我希冀,讓我憂"(2)
  我相信,今後的一百年,圍棋總有一天會成為全人類共有的財富而為世人共享,不同膚色的人會在棋盤上競技……同時,這一百年也將是圍棋與計算機的戰爭。現代科技與古老智慧的碰撞孰勝孰敗,對於我來說,更願一百年後的棋盤上--棋美如斯。
  常昊
  2007年7月14日
  人們常說一個能夠把事業追求與興趣愛好相結合的人是最幸福的,然而一個有追求的人要想對勝敗真正具有平常之心難道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嗎?
  常昊是中國圍棋界的一流國手,也被人稱為"神童"。他6歲開始下棋,8歲就獲得了"棋童杯"的冠軍,10歲入選國傢少年隊。年僅25歲的他已經獲得了多項全國冠軍,現在就差一個世界冠軍的頭銜了。
  當他在"三星杯"國際圍棋賽中再次與世界冠軍失之交臂之後不久,我采訪了他。我在想,他會以什麽樣的一個狀態來接受我的訪問呢?
  常 昊:這次"三星杯"輸了,經過這兩天的恢復我覺得心裏好過多了。
  楊 瀾:哈哈,還好是兩天之後采訪你。
  常 昊:如果當天的話……
  楊 瀾:就不理我了。
  常 昊:那也不會,但肯定受影響。
  楊 瀾:在跟你約采訪的時候,棋院的人說,如果"三星杯"跟曹薫鉉這一場贏了,那肯定沒問題;要是輸了,我們就愛莫能助了。所以我非常感謝你還是如約來接受訪問。
  常 昊:當然贏了會很高興,但即使輸了,我覺得答應了的事情也一定要做。
  楊 瀾:謝謝!謝謝!
  常 昊:而且很高興能接受陽光衛視的采訪,因為我很喜歡看陽光衛視。
  楊 瀾:非常感謝。你還有時間看電視嗎?
  常 昊:應該說不是太多,但是我覺得有時候看電視也是一種放鬆,我尤其喜歡看一些歷史方面(的節目)。
  楊 瀾:有件事我還得要祝賀你。你又得了全國圍棋聯賽的最高勝率奬是吧?
  常 昊:對。
  楊 瀾:還有一個值得祝賀的事。這一次把李昌鎬下贏了,我覺得還是很有紀念意義的。因為從"富士通杯"以後,你連輸了他10場是吧?
  常 昊:對。
  楊 瀾:你會不會對他已經有這種心理上的恐懼?
  常 昊:應該說是有一點吧。不過一般別人問我或者采訪我,我總是說,應該沒有。
  楊 瀾:不承認。
  常 昊:不承認。但是現在回想起來其實多多少少有一些。1997年我們第一次比賽,那是一個中韓天元的對抗,我最後是1∶2輸了。雖然輸了,但跟李昌鎬下應該還是很有信心的。因為,我覺得第一我至少贏了一盤;第二衹要發揮水平,其實我還是挺有希望的。到了1998年"富士通"决賽,我是第一次進入决賽。那盤棋我是發揮得不錯,完全把自己的水平發揮出來了。但是到最後階段大概心理還是不過關,出現了一個非常低級的錯誤。本來我應該是贏一目半的,最後反而輸了一目半。一個非常微小的失誤,前功盡弃。那一盤棋之後,我産生了一種急躁的心理,就老想把比分扳回來,有時候反而適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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