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文學>> 都市生活>> 雲天空 Yun Tiankong   中國 China   現代中國   (1976年二月6日)
寫手風流
  老生常談是書蟲,
  雲開日出再爭雄,
  重現江湖氣不妥,
  出手不凡勢如虹,
  寫作生涯現天空,
  手書萬卷苦重重,
  人間百態已嘗盡,
山水捲第一章清山緑水
  連綿起伏的深山,已經是漸漸遠離了鳳凰景區,人煙荒蕪,那蔓延在山林間的羊腸小道,像是一根細綫,飄在群山間,仿佛一陣山風吹過,就能把這小道四散吹去,再也復存在。
  遠遠望去,這山間小道上,一道細小的身影,正沿着小道緩緩嚮上攀爬,身後的背包,一顫一顫,山坡陡峭,幾乎快成五十度,隨着少年吃力的拉着身前的小草嚮上移動,腳下細小的山石滾滾落下,沿着小道嚮下蹦跳而去,瞬間不見。
  “翻過眼前這座山,應該就是書友們說的那個風景如畫的小山村了吧!”高展一邊手打涼蓬遮着日頭,眯着眼往遠處的山頭看着,一邊嘴裏嘀咕。
  一大早告別了送他至天星山江邊的老船工,高展根據老船工描述的方向,興致勃勃地朝天星山深處開跋
  一路爬來,雖然身體已經非常的疲乏,可是高展的心中卻是越發的激動,心跳與呼吸不由的加快,三步並做兩步,抓着那山路邊的長草高展,高展立在那高崗之上。
  來不及錘錘酸麻的雙腿,摸了把順着脖子嚮下淌的汗水,在抵達山顛的第一時間,高展放眼朝遠處看去
  居高臨下,但見青山逶迤遠去,墨色層層中群山起伏,崗巒疊翠、延綿不絶,淡墨的天空和遠山似有若無,若隱若現,狹長的溪水一路環山抱嶺、麯麯折折、繞行而去,那雜花果樹開滿山腰間,把這青山妝點成一錦銹畫捲,遠處有絲帶狀,細白瀑布水流成緞,卻不聞聲,山風一起,那水緞隨風飄蕩,繚繞分合。山巒之間,淡淡的霧靄籠罩着,悠然在山間四處飄蕩。
  群山的環抱間,不遠處的一個山𠔌裏縷縷炊煙隨風起舞,蒙朧的山霧中,隱隱約約地能看到不少的土屋木房錯落有緻地坐落在山𠔌之中。
  一條山中小溪從山𠔌中蜿蜒而過,村裏好像沒有大道,全是碎石鋪就而成的小路。蔥鬱的樹林將整個山𠔌環繞,一塊塊開墾好的梯田整整齊齊的毗鄰相接。
  房前屋後,翠竹點綴,村裏村外,野花掩映,煙散籠紗,薄霧飄繚。
  “原來這世上還真有這麽美麗的地方啊!”高展低聲呢喃着,拿出數碼相機,連拍數十張照片,所有的疲乏似乎在這一刻煙消雲散,原本打算放開嗓子吼一聲的他,竟然不敢這麽做,生怕因自己的放縱攪散了眼前的自然純樸。
  炊煙,雞鳴,犬吠,各種鳥兒和昆蟲的鳴叫聲忽近忽遠,天空藍的讓人心痛,遠遠的……分佈在村落以及四周的一抹抹水光,仿佛一顆顆純淨的寶石一般,點綴在蔥鬱之間,三兩農夫,在田間耕作着,這是一副任何大師都無法描摹的水墨山水。
  從背後裏掏出大瓶裝“益力”礦泉水,一口氣仰頭灌下大半瓶,然後把餘下半瓶高舉頭頂,“嘩嘩”地澆在腦袋上,任由略帶溫熱的礦泉水沿着脖子流進領口,剛打算把手中空瓶往山下扔,旋即想到現在一直提倡環保概念,便將空瓶收進背包,將頭猛地甩了甩,水珠四濺中,精神為之一振,順着下山的崎嶇不平的小道,張開雙臂,手舞足蹈地一路喘息着一路小跑着奔了下去,像是要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也融入這詩情畫意裏,成為其中一道美麗的點綴……
  作為現代都市的一名宅男,高展的童年時代,是伴隨着漫畫長大的,初中迷上了街機和動漫,高中則為網絡遊戲和小說而癡迷,除了上課外,高展全部的時間,都用來陪伴他心愛的老婆——電腦!
  眼看着高中時代即將結束,高展終於鼓足勇氣,嚮暗戀了三年的女孩遞上情書,沒想到人傢竟然連看都沒看一眼,撇了撇嘴,順手就把情書扔進了垃圾桶。
  直到現在,高展還清晰的記得她眼中流露出來的那種輕衊、嘲諷的目光,以及那冰冷的話語:“除了會看動漫,玩遊戲,看小說,你還會什麽?”
  雖然,她並沒有說什麽難聽的,似乎衹是簡單的敘述了一下事實而已,可是她眼睛中那種蔑視和譏誚,還是將敏感的高展深深的刺痛了?
  成績不好,每天就知道守在電腦前,完全不和人接觸,也不知道該怎麽接觸,甚至害怕接觸,沒有朋友,連親戚都不走動,繼續這樣下去的話,能夠陪他終老的,大概衹有電腦了吧,可這卻並不是他真正想要的生活!
  慘遭拒絶後,高展的噩夢並沒有就此結束,緊接着到來的高考中,高展衹考了三百多分,可謂是名落孫山,連續的打擊下,高展終於醒了,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這並不是他想要的生活,這並不是他所渴望的人生,改變……他必須要做出改變!
  做為一名現代都市的宅男,既然想改變,那麽第一步……就是要走出傢門,因此……高考剛一結束,高展便决定以外出旅遊散心為理由走出傢門,對於高展的决定,父母雖然很擔心,但是卻並沒有阻攔,他們也知道,繼續這樣下去的話,高展是沒有出路的。
  帶着爸媽給的兩千塊錢,又將這些年積攢下來的四千多塊壓歲錢帶在身上,高展義無返顧的踏上了徵程,動身前往書友們一直贊嘆,號稱現代版桃花園的——白傢村。
  在走出傢門的那一刻,高展暗暗對自己起誓,明年他還會回來,他一定要讓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知道,莫欺少年窮!我高展,一定有展翅高飛的這一天!
  看着眼前這等衹在小說和遊戲裏纔有的桃源美景,高展的心情一下子舒展起來,將剛纔一路上鬱悶的感覺一掃而光,清晰地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神清氣爽。
  一路哼唱着《展翅高飛》,高展順着羊腸小道往上一腳高一腳低的朝山下趕。
  前方不遠處,山路彎道拐出一個背着竹簍的小女孩正往山上走。
  總算是遇到一個可以問路的活人了!高展在心裏歡呼着,加快步伐朝小女孩接近。
  小姑娘不高,身子單薄,估摸着也就一米五多點。穿着一套洗得發白了的初中生校服,纖纖一握的細腰上係着一抹沾着菜葉的花布圍裙,襯得她青澀的胸部稍稍隆起,身後背着一個與身材不相稱的大竹背蔞,裏面裝了滿滿一蔞子像是剛摘下來的新鮮野菜。她膚色潔白,像極了那剛剝的白嫩葫蘆籽,不過高展怎麽看怎麽覺得那是一種長期營養不良的蒼白,給人憑添一分我見憂憐的楚楚動人神韻。
  “你好,姑娘,請問前面是白傢村嗎?”高展一臉陽光的微笑着看着對面的小姑娘。
  看到高展,那小姑娘並不像他想像中的慌張,把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明亮清澈的大眼宛如一汪深潭,黑的讓高展有些眩暈,她含笑嚮高展點頭,眸中閃過一絲羞澀。卻是如春風撫面,讓高展感覺整個世界,都好像隨着亮堂起來。
  婷婷裊裊十三佘,豆蔻梢頭二月初,望着這純淨如蓮的女孩,高展竟然是感覺自己心裏空靈一片,沒有絲毫玷污之意,這純淨的笑臉,明淨的笑容,衹有在書畫中才能一見啊。
  “是的,你從山外來的嗎?來我們村做什麽?”小姑娘一點也不怯生,望着高展嫣然一笑。
  “我聽書友介紹這裏像個世外桃源,所以特地過來觀光的。”高展將挂在耳邊的mp4耳機摘下來,朝小姑娘伸出右手,“認識一下,我叫高展,展翅高飛的高展。”
  看到高展伸出的手,小姑娘猶豫了下,輕輕咬着淡紅的下唇,清純的瞳眸略顯慌亂羞澀的旖旎神情,伸出纖長白晰的右手,跟高展一觸即收,僅這麽一會兒,她連耳根子都紅了。
  “你好。”小姑娘的回答細得有若蚊蚋,不過她並沒有對高展說出她的姓名。
  雖然衹是不到一秒鐘的指掌相接,但高展還是通過自己五指靈敏的感覺,發現小女孩的右手並沒有與她潔白肌膚相映襯的應有的滑膩,而是略顯粗糙。
  “姑娘,請問一下,如果我想在你們村裏暫住一陣子,村裏有空房子出租嗎?”
  “村裏基本上傢傢都有空房子,你隨便找一傢就行的。”小姑娘一邊答道一邊與高展擦身而過,“我得上山采草藥,你自己往村裏去吧,沒多遠的。”
  說完,也不管高展是什麽反應,在這全是山石的小路上走得飛快,沒一會兒便從高展的視綫中消失。
  望着小姑娘消失的方向,高展呆呆的看了好一會兒,方把目光收回。
  這個小姑娘真是長得太漂亮了,比那個扔了他情書的女同學不知強多少倍,而人傢小姑娘一點都沒瞧不起他的意思,還讓他握了小手,這其中的差別簡直太大了。
  “還是出門好啊!如果還呆在傢裏當宅男,哪能親眼看到這等衹會出現在影視屏幕裏的清純美少女。”高展喃喃嘀咕着,依依不捨的一步三回頭,像是他一轉眼那個小姑娘就會出現似的。
  下了山,順着田壠連蹦帶跳地一穿而過。不知什麽原因,高展一路過去沒看到什麽人影,偶爾遇到三兩衹遊蕩的土狗,它們也衹是盯着高展,不躲也不叫。
  一直走到山𠔌的中間,高展纔看到一些略帶現代農傢氣息的院落,那些扶搖直上的縷縷炊煙和雞鳴犬吠,打𠔌坪上相互追逐打鬧的村童嘻笑,這纔昭示着村裏人氣的存在。
  這些青石砌成的院落占地面積都不小,時不時的在院落門口可以碰到個忽睜着大眼睛流着鼻涕,衣着樸素的小孩,小傢夥都不怕生,望嚮高展的雙眼中盡是沒有受到污染的純真。
  高展看來有點像是來到大觀園的劉姥姥,衹不過人傢觀賞的是金壁輝煌的畫梁雕棟,而他感興趣的則是純樸自然的鄉土風情。
  一路東張西望着又走了一會兒,高展悠哉遊哉的來到一座院落前,院墻是用黃泥、青石混合而成,院門是木製的,而且有一半是打開的。
  高展這時候纔發現原來這村子裏宅院大門好像除了木門就是竹門,似乎連一張鐵製的防盜門都沒見到過。
  見到不遠處有幾個靠着墻根曬太陽的老者,高展走過去地對他們很有禮貌地問道:“大爺您好,我叫高展,前來觀光的,看這裏景色美麗,我希望能在你們村藉住一段日子,不知誰傢可以提供方便?當然,我不會白吃白住,可以按縣城裏的旅館住宿標準交食宿費。”
  “山外來的啊,歡迎歡迎!”
  “很少外鄉人來我們村,來了就來了,誰傢都可以住,別提錢。”
  “小夥子,就你剛路過那傢,他傢就有空房子。”
  “謝謝各位大爺大伯。”高展朝村民們鞠了一躬,然後就近走到那幢宅院前,敲了敲半掩着的木門,大聲喊道:“傢裏有人嗎?”
  “誰在外邊……咳咳……”院內傳來一陣老太太咳嗽着答話的聲音。
  “老奶奶,我可以進來說話嗎?”
  “進來吧,門沒鎖。”
  高展推門而入,院子很大,房子也大,房子和院墻雖然破落,但都整理得幹幹淨淨,清清爽爽,不見半根雜草。院角放着一些犁鏵、鋤頭、簑衣等等之類的農具,院中間擺着一大盆正用鍘刀剁切的野菜,邊上是個有些年頭了的石磨,嚮陽一則的墻邊架着一副竹製涼衣架,上面曬着幾件打有補丁的土布衣褲。
  大敞四開的竈屋中,竈臺的大鐵鍋裏冒着白氣不知在煮着什麽,煙熏發黑的墻上什麽吃的也沒見挂着。
  走進全是土墻的堂屋,正墻上還貼一張着不知是什麽年頭,已經褪了色的毛主席畫像,整間面積超過二十平方米的堂屋中除了一張八仙桌和四條長凳外,什麽都沒有。
  東邊的裏屋一扇破落的木門半開着,隱隱有一股濃濃的草藥味從裏面傳出,不時還可聽到幾聲老嫗急促的咳嗽聲。
  稍稍皺了皺眉頭,但高展還是往裏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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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捲第二章秋風白露
  “老奶奶您好,我是山外來的學生,想在貴村暫住一些日子,剛聽村民介紹說您傢裏有空房,請問還有嗎?”高展很有禮貌地來到那張有些老舊的四柱木床前,朝床上背靠着床頭半躺着的老人誠懇地說道。
  床上的老人,瘦骨嶙峋,花白的頭髮都掉了一半,滿是深深老皺的臉上是一種長病在床的不健康菜色,估計是牙掉了的兩腮已收縮變成兩個深菊窩。
  老太太混蝕的老眼裏暗淡無神,擡頭看了看高展,口齒還算清楚地居然是用鳳凰口音的普通話說道:“咳咳咳……小夥子,山外來的吧,就怕你在這住不慣哦……咳咳……”
  “住得慣住得慣,老奶奶,城裏人其實也沒您老人傢想的那麽嬌慣。你們村裏山清水秀,比外面好太多了。”
  “我們傢空房到是有,衹是條件太差……”
  “太好了,老奶奶,有房子就行,其他的我可以去村裏添置。你看這房租多少錢一個月比較合適?”
  “小夥子,你能住下來就是看得起老婆子囉,還談什麽錢不錢的,山裏人不講究這個。”
  “那怎麽行,老奶奶,我怎麽能白住啊,再說了如果方便的話,還得在您傢搭個伙食什麽的,您看這樣,按鳳凰縣城租房的標準,二百塊一個月?伙食另外算,行嗎?”
  “小夥子,別再跟老婆子提錢不錢的,不然老婆子可就不留了你,你愛上哪上哪。”
  “老奶奶,您這樣說我可就不好意思了,剛纔一路從村外走過來,第一眼就看上您傢的位置了。要不這樣,如果您覺得二百塊有點多,那就再少點?”
  “小夥子,老婆子知道你是城裏人,也知道你是一番好意,但你可能沒到過山裏,不知道我們山裏人的規矩,在這窮鄉僻壤的,誰傢沒個難處,如果都拿錢說事,那鄉鄰妯娌間的情份還要不要?”
  從這老奶奶的談吐間,看得出老人傢年輕時肯定是個知書達理的賢慧女人,就在他不知道如何接話的時候,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跟着響起一個清脆悅耳的女孩嗓音:“奶奶,怎麽傢裏的大門是開着的啊?是不是村裏誰來過?”
  音還沒落下,一個俏麗的人影從外面走了進來。
  突然發現傢裏多了個生人,少女又走的急,幾乎撞上朝她迎過來的高展。先是一愣,少女嚮後一個趔趄,隨後站穩,她臉龐清秀,嘴唇柔嫩嫣紅,不點而朱,卻顯現出一種令人怦然心動的美麗氣息。
  “你怎麽到我傢來了?”
  “原來這裏是你傢啊!真是太巧了。”
  敢情這小姑娘就是高展之前在半山腰遇見的那個清純美少女。
  突然發現這小妮子正在和自己對視,高展訕訕一笑,有點尷尬,“你好,我這不是想在村裏找個地方藉住嗎,沒想到隨便一找就找到你傢裏來了。”
  “露露回來了啊!我看這小夥子人不錯,心眼挺好,就讓他在咱傢住下好了。”老奶奶雖然臥病在床,顯然還是傢裏當傢作主的。
  “你好。”小姑娘甜甜一笑,把背簍放在墻角邊,順便給高展搬了個小馬紮墩。
  “謝謝!”高展接過小馬紮,但出於禮貌,並沒坐下來。
  “露露,你去把西邊那間客屋收拾一下,讓小夥子先安頓下來,看他滿頭大汗身上都濕透了,收拾完了你帶到去後山的????井泡一下,山裏寒氣重,別受了涼落下病根。”
  “老奶奶,謝謝您,還沒請問您貴姓。”高展朝床上的老太婆很有禮貌微微鞠了一躬。
  “到底是城裏娃,知書達禮的。老婆子夫傢姓白,你就管我叫白奶奶好了。”
  “白奶奶,您好像身體不太好,我就不打擾您靜養了。我讓您孫女帶我去收拾屋子去。”
  “去吧去吧,人老了就不中用了……咳咳……”
  從白奶奶臥床的裏屋出來,高展望着在前面替他帶路的露露那看上去很單薄的背影,主動搭訕道:“小妹妹,麻煩你了。如果我沒猜錯,你是叫白露,還是白露露?”
  露露稍微停了停腳步,回頭偷眼看了一下高展,馬上轉過身去,有點羞澀的輕扯着衣角,低聲問道:“是不是山外的人都像你這麽聰明?”
  “這哪能叫聰明,小妹妹,不介意我跟你奶奶一樣叫你露露吧?”高展一手拎着阿迪達斯登山包,走到比他足足矮了一個半頭直到他胸口的露露面前,低頭看着她,眼角餘光不自然地直往小姑娘雪白細長的脖子瞟,盡可能地使自己的笑容具有親和力。
  似是被高展赤裸裸的灼熱眼神看得有點不好意思,露露使勁地扯着衣角,轉過身去,紅着臉輕聲說道:“小名衹有我奶奶纔可以叫,你衹許叫我的學名白露。”
  “白露就白露。”高展笑容燦爛地說道:“秋風白露晞,從是爾啼時。如何上春日,唧唧滿庭飛。你的名字很不錯。”
  “秋風白露晞,從是爾啼時。如何上春日,唧唧滿庭飛。”白露喃喃低吟着,忽然擡頭望嚮高展,“請問這是誰的詩?”
  “唐代詩人劉禹明的《鶗鴂吟》,你如果讀完《全唐詩》就能知道。”高展將頭一揚,笑道:“你現在上初幾?初中一般是不會教這首詩的。”
  聽到高展提及上學,白露清純的眼神不由為之一黯,沒有接話,徑自從高展身側走過,嚮西屋走去。
  這是一間足有二十平方米的四四方方的土墻屋,衹有一個紙糊的木窗,因此採光效果不是很理想,靠裏頭擺有一張老式的帶有雕花木框的木板床,四角沒挂蚊帳,床板上鋪有稻草。床邊擺了張老舊的書桌,一張高背大師木椅緊靠在書桌中間的空隙裏。
  再邊上,就是一個靠着墻的雙門大門櫃,櫃上的紅漆掉落了很多,連銅質環狀拉手都衹餘下一個。除了屋中央吊着的那盞卡口白熾電燈,可以說是連一樣傢用電器都沒有。
  “哈哈,空間很大,空氣流暢,很好,我喜歡。”不想被白露瞧出他心中的感慨,高展打着哈哈笑道:“白露,村裏有沒有商店,我想去買些日常用品之類的東西回來。”
  “有是有,不過小賣部中的商品種類不是很多。”白露像是不敢與高展的目光接觸,站在門邊說道:“你先把鋪上稻草上的灰打掃一下,我去替你把被窩鋪蓋拿過來。”說完不再管高展是什麽反應,細柔的腰肢一扭就從門口消失了。
  高展再度打量了他的臨時小窩,苦笑着搖了搖頭,然後將登山包在桌上放下,將包裏和口袋中的東西一件件清點出來。
  oppo音樂手機,ippomp4,imb-thinkpad-sl300筆記本,充電器,配套的光電小鼠標,旅行洗具袋,一個戶外醫藥小包,三套換洗衣褲和襪子,大半條精品白沙香煙,一雙阿迪達斯運動鞋,最重要的當然是那衹鼓鼓的內裝六千多元現金和身份證的錢包了。
  這會兒,白露抱着一套被窩鋪蓋走了進來,見高展在清理隨身物品,而沒打掃灰塵,也沒說話,走至高展面前,將藍花布被子和床單塞給他,“先拿着。”
  待高展將被子鋪蓋接好,白露解下圍裙,抖撣着在床邊揚起一陣稍稍刺鼻的灰塵和草屑。
  沒多久,白露從高展手中取過墊被和床單,非常嫻熟地將之鋪好,再從高展把被子拿過來重新疊了下,擺在床鋪正中。
  “還差一個枕頭,我呆會兒給你拿過來,你準備一下,爬了那麽高的山過來,不泡個溫泉明天胳膊腿都得腫疼,一會,我帶你去後山泡溫泉。”
  高展心中一熱,這白露太體貼人了,剛想說下感謝的話,白露已經扭身走了。
  把衣服掄在床上,翻出一個大褲衩套上,拎了個大毛巾,想了一想,又返身抓起了mp4,高展推開房門,發現姑娘已經是靜靜站在門口看着遠山,神情幽幽,看到高展出來,滿臉期待的樣子,抿嘴一笑,領着他從後門出來,嚮後門走去。
  這一路上都是竹林,茂密擁擠,僅可過二人的距離,那陽光就透過茂密的竹葉灑落下來。微風吹過,竹葉兒伸出細細的小手指,像在撥弄琴弦,發出沙沙沙的響聲,鳥聲清脆,混合在一起,變成了一首動聽的音樂。風兒稍大,竹梢隨着這音樂左右搖擺,好像在空中跳起了優美的舞蹈。
  白露低頭走路,也不說話,身後的辮子蝴蝶般飄來蕩去,也許是正值下午農忙時間,這路上倒沒有多少人。
  看看白露,再看看自己,高展快走幾步,與白露並肩而行:“這溫泉男女都可以泡麽?”
  “嗯。我們做完農活,都會來這裏泡。”白露眨巴着水靈眸子,輕輕點頭。
  “那,男女都在一起泡?”高展舔了添嘴唇,雙眼放光。
  “你咋想法這麽壞,你以為呢?”白露嘟了嘟嘴,送給高展一個好大的白眼。
  高展訕笑二聲,心中幻想轟然破滅。
  “你這次出來,是做什麽的?僅僅是玩麽?”白露手裏折了個竹枝,一邊走,一邊抽着着那橫生出來的枝葉,好一會,白露纔細聲問道。
  “嗯。這次高考沒有考上,感覺沒臉見人,就四下散散心,準備明年再考。”高展也覺有趣,學着白露的樣子抽着竹葉,聽白露說,這是怕竹子長的快了,會擋住路。提起心事,有些悶悶不樂。
  “書很難讀麽?”白露停住了腳步,疑惑的望着高展。
  “不是,是我太貪玩了,要不,還是能考個二本的。”高展看着白露那黑黑的眸子,竟是有些心虛,不自然的把目光瞟嚮一邊,直感覺這白露比自己的老媽更難對付。
  “那真是太不應該了,像我現在,連書都沒得讀,你有機會,可要好好把握啊。”白露語氣羨慕,又帶着淡淡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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