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文学论坛>> 农业类>> 贾思勰 Gu Saixie   中国 China   北魏   (386年534年)
齐民要术
  《齐民要术》全书共九十二篇,分成十卷,正文大约七万字,注释四万多字,共十一万多字;此外,书前还有《自序》和《杂说》各一篇。引用前人著作有一百五十多种,记载的农谚有三十多条。全书介绍了农作物、蔬菜和果树的栽培方法,各种经济林木的生产,野生植物的利用,家畜、家禽、鱼、蚕的饲养和疾病的防治,以及农、副、畜产品的加工,酿造和食品加工,以至文具、日用品的生产等等,几乎所有农业生产活动都作了比较详细的论述。在农学方面具有重大意义。
  
  首先,《齐民要术》对北方抗旱保墒问题进行了深入的探讨。贾思勰对关于精耕细作、深耕细耙、中耕除草等成功的经验进行了比较完整的总结和提高,从理论上说明了这些技术措施的重要意义。又如,贾思勰总结了前人恢复提高土壤肥力的办法,豆类作物在恢复和提高土壤肥力上的重要作用,把它作为绿肥作物纳入轮作周期,《耕田第一》书中分析说明了轮作的好处,对绿肥作物的栽培和轮作套种作出科学总结,是世界上最早的。在播种时间上,贾思勰引用农谚:"以时及泽,为上策之,"说明要以季节、气候和墒情作为根据。在《种谷第三》一书中明确地提出了必须因地、因时、因作物制宜从事农业生产的原则。
  
  其次,《齐民要术》非常重视选育良种对于提高农畜产品的产量和质量的重要作用。书中仅谷种就搜集了八十多个品种,并且按成熟期、植株高度、产量质量、抗逆性等特性作了比较科学的分类。还叙述了播种前怎样进行选种、晒种、浸种和用药物或者肥料拌种等种子处理方法,其中不少措施非常巧妙、合理,直到今天还普遍应用于农业生产。
  
  贾思勰还初步提示了生物和环境的相互联系,描述了生物遗传和变异的关系问题。贾思勰介绍了许多改变旧的遗传性、创造新品种的经验,涉及到人工选择、人工杂交和定向培育等育种原理,其中不少经验和论点对于指导今天农业生产仍有现实意义。进化论的创立者,十九世纪英国伟大的生物学家达尔文说,他的人工选择思想是从"一部中国古代的百科全书"得到启发的。从达尔文所引述的内容看,不少人认为,这部书就是《齐民要术》。
  
  《齐民要术》用了不少篇幅介绍了蔬菜种植、果树和林木的扦插、压条和嫁接等育苗方法以及幼树抚育方面的技术。在植物保护方面,提出了一些防治病虫害的措施,还记述了当时果农熏烟防霜害的方法:"天雨新晴,北风寒切,是夜必霜。此时放火作煴,少得烟气,则免于霜矣。"(煴音云,yún,意思是没有火焰的暗火。)短短的二十几个字就说明了我国古代劳动人民看天气判断降霜的经验和防霜的方法,直到今天仍然在普遍应用。
  
  另外,《齐民要术》总结了我国六世纪以前家畜家禽的饲养经验并搜集记载了兽医处方四十八例,涉及外科、内科、传染病、寄生虫病等方面,如直肠掏结术和疥癣病的治疗方法,历时一千四百多年,现在仍然沿用。齐民要术》中还有我国独特的制曲、酿酒、制酱、作醋、煮饧(音形,xíng,糖稀的意思)以及食品保存和加工工艺的翔实记录,其中许多是现存最早的资料。
  
  总之,《齐民要术》是一部有很高科学价值的"农业百科全书",它内容极其丰富,反映了当时我国北方农业生产技术的水平,其中有许多技术直到现在还在应用,它比较系统地总结了黄河中、下游地区北魏和北魏以前农业生产技术的成就,初步建立了农业科学体系,是我国乃至世界上保存下来的最早的一部农业科学著作。
目录
  中国农书丛刊综合之部;〔后魏〕贾思勰撰,缪启愉校释,缪桂龙参校,北京:农业
  出版社,1982 第一版
  齐民要术序
  杂说
  卷一
  耕田第一
  收种第二
  种谷第三稗附出
  卷二
  黍穄第四
  粱秫第五
  大豆第六
  小豆第七
  种麻第八
  种麻子第九
  大小麦第十瞿麦附
  水稻第十一
  旱稻第十二
  胡麻第十三
  种瓜第十四茄子附
  种瓠第十五
  种芋第十六
  卷三
  种葵第十七
  蔓菁第十八菘、芦菔附出
  种蒜第十九泽蒜附出
  种?第二十
  种葱第二十一
  种韭第二十二
  种蜀芥、芸薹、芥子第二十三
  种胡荽第二十四
  种兰香第二十五
  荏、蓼第二十六
  种姜第二十七
  种蘘荷、芹、●第二十八菫、胡葸附出
  种苜蓿第二十九
  杂说第三十
  卷四
  园篱第三十一
  栽树第三十二
  种枣第三十三诸法附出
  种桃柰第三十四
  樱桃
  蒲萄
  种李第三十五
  种梅杏第三十六杏李?附出
  插梨第三十七
  种栗第三十八
  榛
  柰、林檎第三十九
  种柿第四十
  安石榴第四十一
  种木瓜第四十二
  种椒第四十三
  种茱萸第四十四
  卷五
  种桑、柘第四十五养蚕附
  种桑、柘
  养蚕
  种榆、白杨第四十六
  种榆
  种白杨
  种棠第四十七
  种谷楮第四十八
  漆第四十九
  种槐、柳、楸、梓、梧、柞第五十
  种槐
  种柳
  种楸、梓
  种梧
  种柞
  种竹第五十一
  种红蓝花、栀子第五十二燕支、香泽、面脂、手药、紫粉、白粉附
  种红蓝花
  作燕脂法
  合香泽法
  合面脂法
  合手药法
  作紫粉法
  作米粉法
  作香粉法
  种蓝第五十三
  种紫草第五十四
  伐木第五十五种地黄法附出
  伐木
  种地黄法
  卷六
  养牛、马、驴、骡第五十六相牛、马及诸病方法
  养羊第五十七?及酥酪、?酪法,收驴马驹、羔、犊法,羊病诸方,并附
  养猪第五十八
  养鸡第五十九
  养鹅、鸭第六十
  养鱼第六十一种莼、藕、莲、芡、芰附
  种莼
  种藕法
  种莲子法
  种芡法
  种芰法
  卷七
  货殖第六十二
  涂瓮第六十三
  造神曲并酒第六十四女曲在卷九藏瓜中
  白醪曲第六十五皇甫吏部家法
  笨曲并酒第六十六
  法酒第六十七酿法酒,皆用春酒曲
  卷八
  黄衣、黄蒸及糱第六十八黄衣一名麦●
  常满盐、花盐第六十九
  作酱等法第七十
  作酢法第七十一
  作豉法第七十二
  八和?第七十三
  作鱼鲊第七十四
  脯腊第七十五
  羹臛法第七十六
  蒸缹法第七十七
  ●、腤、煎、消法第七十八
  菹绿第七十九
  卷九
  炙法第八十
  作●、奥、糟、苞第八十一
  饼法第八十二
  ?●法第八十三
  煮●第八十四
  醴酪第八十五
  飧饭第八十六
  素食第八十七
  作菹、藏生菜法第八十八
  饧餔第八十九
  煮胶第九十
  笔墨第九十一
  卷十
  五谷、果蓏、菜茹非中国物产者
  五谷一
  稻二
  禾三
  麦四
  豆五
  东墙六
  果蓏七
  枣八
  桃九
  李一0
  梨一一
  柰一二
  橙一三
  橘一四
  甘一五
  柚一六
  椵一七
  栗一八
  枇杷一九
  椑二0
  甘蔗二一
  ?二二
  棪二三
  刘二四
  郁二五
  芡二六
  藷二七
  薁二八
  杨梅二九
  沙棠三0
  柤三一
  椰三二
  槟榔三三
  廉姜三四
  枸橼三五
  鬼目三六
  橄榄三七
  龙眼三八
  椹三九
  荔支四0
  益智四一
  桶四二
  ●子四三
  豆蔻四四
  榠四五
  余甘四六
  蒟子四七
  芭蕉四八
  扶留四九
  菜茹五0
  竹五一
  笋五二
  荼五三
  蒿五四
  菖蒲五五
  薇五六
  萍五七
  石五八
  胡荾五九
  承露六0
  凫茈六一
  菫六二
  芸六三
  莪蒿六四
  葍六五
  苹六六
  土瓜六七
  苕六八
  荠六九
  藻七0
  蒋七一
  羊蹄七二
  菟葵七三
  鹿豆七四
  藤七五
  藜七六
  ●七七
  薕七八
  蘧蔬七九
  芺八0
  茿八一
  蕵芜八二
  隐荵八三
  守气八四
  地榆八五
  人苋八六
  莓八七
  鹿?八八
  蒌蒿八九
  藨九0
  藄九一
  覆葐九二
  翘摇九三
  乌蓲九四
  ●九五
  荆葵九六
  窃衣九七
  东风九八
  ●九九
  ●一00
  莓一0一
  荁一0二
  一0三
  木一0四
  桑一0五
  棠棣一0六
  棫一0七
  栎一0八
  桂一0九
  木绵一一0
  欀木一一一
  仙树一一二
  莎木一一三
  盘多一一四
  缃一一五
  娑罗一一六
  榕一一七
  杜芳一一八
  摩厨一一九
  都句一二0
  木豆一二一
  木堇一二二
  木蜜一二三
  枳柜一二四
  朹一二五
  夫栘一二六
  ●一二七
  木威一二八
  榞木一二九
  韶一三0
  君迁一三一
  古度一三二
  系弥一三三
  都咸一三四
  都桷一三五
  夫编一三六
  乙树一三七
  州树一三八
  前树一三九
  石南一四0
  国树一四一
  楮一四二
  一四三
  梓棪一四四
  ●母一四五
  五子一四六
  白缘一四七
  乌臼一四八
  都昆一四九
  附录一 宋以来齐民要术校勘始末述评
  引言
  北宋系统本
  校刊较精的崇文院刻本
  错误很多、另有特长的日本金泽文库抄本
  猪饲彦博「校宋本」
  南宋本校改的得失
  龙舒刻本及黄、劳校宋本
  唯一完帙不缺的宋本——明抄南宋本
  从农桑辑要看元代的校改
  明代刻本的严重错乱
  开始错乱的湖湘刻本
  校刊最坏的秘册汇函——津逮秘书本及其不良影响
  《津逮》本在国外的贻误——日本山田罗谷刻本
  清代勘误工作的努力及其成就
  勘误工作的两大系统
  吾点系统本的来历及其发展经过
  吾点的精确校勘
  渐西村舍本校勘的疏浅
  黄麓森校本的比较深入
  黄廷鉴系统的初校本——《学津讨原》本
  黄廷鉴的进一步校勘
  张定均和张步瀛的累续加校
  现代科学知识的整理
  《齐民要术今释》
  日译本《齐民要术》
  附录二 《齐民要术》主要版本的流传
  引言
  北宋崇文院刻本
  日本金泽文库旧抄卷子本
  南宋张辚刻本
  南宋本的明代抄本
  元代刻本的推测
  明代马直卿刻本
  明末胡震亨——毛晋刻本
  日本山田罗谷刻本及仁科干覆刻本
  清代张海鹏刻本
  清末袁昶刻本(渐西村舍本)
  附录三 本书引用古文献书目
  《史记》曰(一):「齐民无盖藏。」如淳注曰:「齐,无贵贱,故谓之齐民者,若(二)今言平民(三)也。」
  后魏高阳太守贾思勰撰
  盖神农为耒耜,以利天下;尧命四子「一」,敬授民时;舜命后稷,食(四)为政首;禹制土田,万国作乂「二」;殷周之盛,诗书所述,要在安民,富而教之。
  《管子》曰(五):「一农不耕,民有饥者;一女不织,民有寒者。」「仓廪实,知礼节;衣食足,知荣辱。」丈人曰(六):「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夫子?」传曰(七):「人生在勤,勤则不匮。」古(八)语曰:「力能胜贫,谨能胜祸。」盖言勤力可以不贫,谨身可以避祸。故李悝为魏文侯作尽地力之教,国以富强;秦孝公用商君,急耕战之赏,倾夺邻国而雄诸侯(九)。
  《淮南子》曰(十):「圣人不耻身之贱也,愧道之不行也;不忧命之长短,而忧百姓之穷。是故禹为治水,以身解于阳盱之河;汤由苦旱,以身祷于桑林之祭「三」。……神农憔悴,尧瘦?,舜黎黑,禹胼胝。由此观之,则圣人之忧劳百姓亦甚矣。故自天子以下,至于庶人,四肢不勤,思虑不用,而事治求赡「四」者,未之闻也。」「故田者不强,囷仓不盈;将相不强,功烈「五」不成。」
  《仲长子》曰(十一):「天为之时,而我不农,谷亦不可得而取之。青春至焉,时雨降焉,始之耕田,终之簠、簋「六」,惰者釜之,勤者锺「七」之。矧夫不为,而尚「八」乎食也哉?」《谯子》曰(十二):「朝发而夕异宿「九」,勤则菜盈倾筐。且苟无(十三)羽毛,不织不衣;不能茹草饮水,不耕不食。安可以不自力哉?」
  晁错曰(十四):「圣王在上,而民不冻不饥者,非能耕而食之,织而衣之,为开其资财之道也。……夫寒之于衣,不待轻暖;饥之于食,不待甘旨。饥寒至身,不顾廉耻。一日不再食则饥,终岁不制衣则寒。夫腹饥不得食,体寒不得衣,慈母不能保其子,君亦安能以有民?……夫珠、玉、金、银,饥不可食,寒不可衣。……粟、米、布、帛,……一日不得而饥寒至。是故明君贵五谷而贱金玉。」刘陶曰(十五):「民可百年无货,不可一朝有饥,故食为至急。」陈思王曰(十六):「寒者不贪尺玉而思短褐「一0」,饥者不愿千金而美一食。千金、尺玉至贵,而不若一食、短褐之恶者,物时有所急也。」诚哉言乎!
  神农、仓颉,圣人者也;其于事也,有所不能矣。故赵过始为牛耕「一一」,实胜耒耜之利;蔡伦立意造纸,岂方缣、牍之烦「一二」?且耿寿昌之常平仓「一三」,桑弘羊之均输法「一四」,益国利民,不朽之术也。谚曰:「智如禹、汤,不如尝更(十七)。「一五」」是以樊迟「一六」请学稼,孔子答曰:「吾不如老农。」然则圣贤之智,犹有所未达,而况于凡庸者乎?
  猗顿「一七」,鲁穷士,闻陶朱公富,问术焉。告之曰:「欲速富,畜五牸(十八)。」乃畜牛羊,子息万计。九真、庐江,不知牛耕,每致困乏。任延「一八」、王景「一九」,乃令铸作田器,教之垦辟,岁岁开广,百姓充给。炖煌不晓作耧犁;及种,人牛功力既费,而收谷更少。皇甫隆「二0」乃教作耧犁,所省庸力过半,得谷加五。又炖煌俗,妇女作裙,挛(十九)缩如羊肠,用布一匹。隆又禁改之,所省复不赀。茨充「二一」为桂阳令,俗不种桑,无蚕织丝麻之利,类皆以麻枲头贮衣「二二」。民惰窳羊主切,少粗「二三」履,足多剖裂血出,盛冬皆然火燎炙。充教民益种桑、柘,养蚕,织履,复令种纻麻「二四」。数年之间,大赖其利,衣履温暖。今江南知桑蚕织履,皆充之教也。五原土宜麻枲,而俗不知织绩;民冬月无衣,积(二十)细草,卧其中,见吏则衣草而出。崔實「二五」为作纺绩、织纴之具以教,民得以免寒苦。安在不教乎?
  黄霸「二六」为颍(二一)川,使邮亭、乡官「二七」,皆畜鸡、豚,以赡鳏、寡、贫穷者;及务耕桑,节用,殖财,种树。鳏、寡、孤、独,有死无以葬者,乡部书言,霸具为区处:某所大木,可以为棺;某亭豚子,可以祭。吏往皆如言。袭遂「二八」为渤海,劝民务农桑,令口种一树(二二)榆,百本?「二九」,五十本葱,一畦韭,家二母彘,五鸡(二三)。民有带持刀剑者,使卖剑买牛,卖刀买犊,曰:「何为带牛佩犊?」春夏不得不趣田亩,秋冬课「三0」收敛,益蓄果实、菱、芡。吏民皆富实。召信臣「三一」为南阳,好为民兴利,务在富之。躬劝农耕,出入阡陌,止舍离乡亭「三二」,稀有安居。时行视郡中水泉,开通沟渎,起水门、提阏「三三」,凡数十处,以广溉灌,民得其利,蓄积有余。禁止嫁娶送终奢靡,务出于俭约。郡中莫不耕稼力田。吏民亲爱信臣,号曰「召父」。僮种(二四)「三四」为不其令,率民养一猪,雌鸡四头,以供祭祀,死买棺木。颜斐「三五」为京兆,乃令整阡陌,树桑果;又课以闲月取材,使得转相教匠「三六」作车;又课民无牛者,令畜猪,投贵时卖,以买牛。始者民以为烦,一二年间,家有丁「三七」车、大牛,整顿丰足。王丹「三八」家累千金,好施与,周人之急。每岁时农收后,察其强力收多者,辄历载酒肴,从而劳之,便于田头树下饮食劝勉之,因留其余肴而去;其惰?者,独不见劳,各自耻不能致丹,其后无不力田者,聚落以至殷富。杜畿「三九」为河东,课民畜牸(二五)牛、草马「四0」,下逮鸡、豚,皆有章程,家家丰实。此等岂好为烦扰而轻费损哉?盖以庸人之性,率之则自力,纵之则惰窳耳。
  故《仲长子》曰:「丛林之下,为仓庾之坻「四一」;鱼鳖之堀「四二」,为耕稼之场者,此君长所用心也。是以太公封而斥卤播嘉谷,郑、白「四三」成而关中无饥年。盖食鱼鳖而薮泽之形可见,观草木而肥硗之势可知。」又曰:「稼穑不修,桑果不茂,畜产不肥,鞭之可也;杝(二六)落不完,垣墙不牢,扫除不净,笞之可也「四四」。」此督课之方也。且天子亲耕,皇后亲蚕,况夫田父而怀窳惰乎?
  李衡「四五」于武陵龙阳泛洲上作宅,种甘橘千树。临死敕儿曰:「吾州里有千头木奴,不责汝衣食,岁上一匹绢,亦可足用矣。」吴末,甘橘成,岁得绢数千匹。恒称「四六」太史公所谓「江陵千树橘,与千户侯等」者也。樊重「四七」欲作器物,先种梓、漆,时人嗤之。然积以岁月,皆得其用,向之笑者,咸求假焉。此种殖(二七)之不可已已也。谚曰:「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此之谓也。
  《书》曰(二八):「稼穑之艰难。」《孝经》曰(二九):「用天之道,因地之利,谨身节用,以养父母。」《论语》曰(三十):「百姓不足,君孰与足?」汉文帝曰:「朕为天下守财矣,安敢妄用哉!」孔子曰(三一):「居家理,治可移于官。」然则家犹国,国犹家,是以家贫则思良妻,国乱则思良相,其义一也。
  夫财货之生,既艰难矣,用之又无节;凡人之性,好懒惰矣,率之又不笃;加以政令失所,水旱为灾,一谷不登,胔腐(三二)相继:古今同患,所不能止也,嗟乎!且饥者有过甚之愿,渴者有兼量之情。既饱而后轻食,既暖而后轻衣。或由年谷丰穰,而忽于蓄积;或由布帛优赡,而轻于施与:穷窘之来,所由有渐。故《管子》曰(三三):「桀有天下,而用不足;汤有七十二里,而用有余,天非独为汤雨菽、粟也。」盖言用之以节。
  《仲长子》曰(三四):「鲍鱼「四八」之肆,不自以气为臭;四夷之人,不自以食为异:生习使之然也。居积习之中,见生然之事,夫孰自知非者也?斯何异蓼中之虫,而不知蓝之甘乎?」
  今采捃经传,爰及歌谣,询之老成,验之行事,起自耕农,终于酰、醢「四九」,资生之业,靡不毕书,号曰《齐民要术》。凡九十二篇,束(三五)为十卷。卷首皆有目录,于文虽烦,寻览差易。其有五谷、果、蓏非中国「五0」所殖者,存其名目而已;种莳之法,盖无闻焉。舍本逐末,贤哲所非,日富岁贫,饥寒之渐,故商贾之事,阙而不录。花草之流,可以悦目,徒有春花,而无秋实,匹诸浮伪,盖不足存。
  鄙意晓示家童「五一」,未敢闻之有识,故丁宁周至,言提其耳,每事指斥,不尚浮辞。览者无或嗤焉。
  (一)见《史记?平准书》,「盖藏」作「藏盖」。
  (二)「若」,金抄作「若古」,「古」是衍文;明抄、湖湘本、《津逮》本又讹「若」为「者」,变成「者古」,不通;张校作「者若」。按《史记?平准书》如淳注的原文是:「齐等无有贵贱,故谓之齐民,若今言平民矣。」张校多「者」字亦通,故从张校。
  (三)注中三「民」字,原均作「人」,系唐人避唐太宗李世民之名改,宋以后一直沿用未改。《史记?平准书》原文作「民」,兹据以改复。
  (四)金抄、黄校、张校作「是」,明抄、湖湘本等作「食」。按本段全文系节引自《汉书?食货志》,此句《食货志》原文是:「舜命后稷,以黎民祖饥,是为政首。」《要术》既删去「以黎民祖饥」,应以明抄作「食」为长,故从明抄。
  (五)见《管子?揆度》篇,又见《轻重甲》篇,文字稍异。下面「仓廪实」云云,见《管子?牧民》篇,二「知」字上均多「则」字。
  (六)《论语?微子》篇:「子路从(孔子)而后,遇丈人以杖荷莜。子路问曰:「子见夫子乎?」丈人曰:「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夫子?」」
  (七)见《左传?宣公》十二年,「人生」作「民生」。《要术》作「人」,可能也是唐人避改的。
  (八)明抄、湖湘本无「古」字,金抄及《辑要》引有。
  (九)「故李悝……而雄诸侯」,节采自《汉书?食货志》。《食货志》原文是:「李悝为魏文侯作尽地力之教,……国以富强。及秦孝公用商君,……急耕战之赏,……倾邻国而雄诸侯。」
  (十)见《淮南子》(《四部丛刊》本)《修务训》,文字稍异。其中「阳盱」作「阳眄」,字书无「眄」字,疑误。
  (十一)《隋书?经籍志》著录有《仲长子昌言》十二卷。《昌言》系东汉仲长统撰,现已失传。《后汉书?仲长统传》采录其《昌言》中《理乱》等三篇,是极小一部分。唐?魏征等《群书治要》中收有「《仲长子昌言》」,与崔實《政论》合成一卷,亦极简略。《要术》所引仲长统各条,均不见此二书所采录。其引文引到哪里为止,只能主观地就文义推断。
  (十二)《谯子》,或出三国蜀谯周,或出他人。书已佚。
  (十三)各本均作「有」,《辑要》引作「无」。「不织不衣」,循下句例应作「不织则不衣」解释,不作「可以不织不衣」解释,则此处应作「无」。
  (十四)晁错语节引自《汉书?食货志》,文字无甚差别。
  (十五)刘陶语见《后汉书?刘陶传》,文同。
  (十六)陈思王即曹植(子建)。今传《曹子建集》,已非完帙,不载此段语句。《艺文类聚》卷五「寒」引曹植所上表中有此记载,文句稍异,并有脱文。
  (十七)金抄、明抄作「尝更」;黄校作「常更」,「常」应作「尝」;湖湘本、《津逮》本等作「常耕」,讹。宋陆佃《埤雅》卷五「羝」引《要术》(虽未标明,实出《要术》)作「更尝」,陆游《感旧》诗自注引《要术》亦作「更尝」,证明金抄的正确。因「汤」属阳韵,「更」属庚韵,古韵阳、庚同部,故汤、更相协,正合古谚形式。后世汤、尝相协,乃倒「尝更」为「更尝」。
  (十八)黄校、张校、明抄作「?」,无此字,误;金抄、湖湘本作「牸」,《孔丛子》原文亦作「牸」,音字,是母畜的通称,兹据改。
  (十九)明抄、湖湘本作「孪」,是双生子,误;金抄、《津逮》本等及《三国志?魏志》引《魏略》均作「孪」,指裙的过分褶迭费料,兹据改。
  (二十)「积」,金抄、明抄作「种」,误;据湖湘本等及《后汉书?崔實传》改正。
  (二一)「颍」,明抄、湖湘本等作「颖」,误;据金抄、渐西本及《汉书?黄霸传》改正。
  (二二)金抄、黄校、张校作「树」,同《汉书?龚遂传》;明抄、湖湘本等作「株」。
  (二三)金抄及《辑要》引《要术》作「五鸡」,他本作「五母鸡」。按《要术》文句全同《汉书?龚遂传》,《龚遂传》亦无「母」字,故从金抄。
  (二四)金抄、黄校、明抄作「僮种」,张校作「童种」,湖湘本、《津逮》本等作「童恢」。兹从金抄,参看注释〔三四〕。
  (二五)明抄误作「?」,据金抄、湖湘本等及《魏志?杜畿传》改正。
  (二六)各本均作「柂」,讹。《说文》:「杝,落也。」《通俗文》:「柴垣曰杝。」即篱笆。音豸,又音移。段玉裁注《说文》:「《齐民要术》引《仲长子》曰:「柂落不完,……」柂者,杝之误。」兹据改。
  (二七)明抄作「植」,兹依金抄作「殖」。
  (二八)见《尚书?无逸》篇。
  (二九)见《孝经?庶人章》,「因」作「分」。按此字有今、古文之异,今文作「分」,古文作「因」。《要术》采用古文。今本《孝经》为李隆基(唐玄宗)注本,采用今文作「分」。
  (三十)见《论语?颜渊》篇。
  (三一)孔子语出《孝经?广扬名章》,「治」上多「故」字。此「故」字湖湘本等有,金抄、黄校、明抄无。《孝经》邢昺疏:「先儒以为「居家理」下阙一「故」字,御注加之。」「御注」即李隆基注。可见此字原来没有,始加于唐。湖湘本等据加,非。
  (三二)金抄、黄校、张校作「履」,明抄、湖湘本等作「腐」。按「胔」音疵,指尸体腐烂,与「腐」为复词,自可解释。「履」是步履,「胔履相继」,虽可解释为腐尸如步履之相继,接踵而来,如《新唐书?李栖筠传》所谓「死徙踵路」,亦即卷二《种芋》篇「饿死满道,白骨交横」的意思,但以作「腐」较明允,故从明抄。
  (三三)《管子》卷二三《地数》篇:「昔者桀霸有天下,而用不足;汤有七十里之薄,而用有余,天非独为汤雨菽、粟,而地非独为汤出财物也。」
  (三四)《仲长子》语,不见今传仲长统《昌言》,已在校记(十一)说明。此段语句,究竟至何处止为《仲长子》原文,很难确定。现在暂将全段作为《仲长子》原文。
  (三五)金抄作「束」,他本作「分」。当时写书卷束成「卷」,故从金抄。
  「一」《汉书?食货志》:「尧命四子,以敬授民时。」四子指羲仲、羲叔、和仲、和叔,后亦简称羲和。事出《尚书?尧典》,记载尧命四人厘定春夏秋冬四时,以正农时。
  「二」《汉书?食货志》:「禹平洪水,定九州,制土田,……万国作乂。」事出《禹贡》。「乂」是治理的意思。
  「三」「祭」通「际」,不是祭祀。「桑林之祭」,《淮南子?修务训》作「桑山之林」,而《主术训》径作「桑林之际」。又《本经训》:「禽(即擒字)封狶(大猪)于桑林。」高诱注:「桑林,汤所祷旱「桑山之林」。」故「桑林之祭」,意即桑山之林际。《春秋繁露》卷十六《祭义》:「祭之为言,际也。」《广雅?释言》:「祭,际也。」上文「以身解于阳盱之河」,《淮南子》高诱注:「为治水解祷,以身为质。解读解除之解。」谓以身为质,为解除洪水灾害祈祷,也就是决心要把洪水治好,不惜捐躯献身之意。阳盱河,高注:「在秦地。」盱音吁。
  「四」「求赡」,需要得到满足,生活过得好。
  「五」高诱注:「烈,业也。」
  「六」「簠、簋」,古时盛食物的器具,竹木制或铜制。簠,音甫,外方内圆;簋,音轨,外圆内方。但型制亦有小异者。
  「七」「釜」、「锺」,古时量器名称。釜是六斗四升,锺是六石四斗。《左传?昭公三年》:「齐旧四量:豆、区、釜、锺。四升为豆,各自其四,以登于釜,釜十则锺。」
  「八」「尚」,侥幸妄想的意思。《汉书?叙传上》:「尚粤其义。」颜师古注:「尚,庶几也,愿也。」《诗经?卫风?兔爰》孔颖达疏:「易曰:庶,幸也;几,觊也。是庶几者,幸觊之意也。」上文「矧夫」是何况的意思。
  「九」「异宿」,指歇宿时有远近,因为走得快的已赶到前站,走得慢的还掉在后头,这是对下一句作比喻。
  「一0」「短褐」,粗麻短衣。
  「一一」赵过,汉武帝时任「搜粟都尉」(中央高级农官),曾总结农民经验创制成一种「三犁共一牛」的新农具(即今耧车),见卷一《耕田》篇引崔實《政论》文。他教导和推广「代田法」和这种新农具的事迹与成效《汉书?食货志》有详细记述(卷一《种谷》篇引载其全文)。但牛耕不始于赵过,赵过只是在原已用牛耕的基础上有所改进。
  「一二」「缣」是细绢,「牍」是竹木简,有纸以前的文字,写在这些上面,即所谓「竹、帛」。其缺点是缣帛贵,竹、木简笨重。「方」是「比」的意思。这是说自东汉蔡伦用植物纤维改进造纸方法后,比起过去来,就没有用「缣、牍」那样烦费了。事见《后汉书?蔡伦传》。
  「一三」西汉宣帝时,耿寿昌建议在边郡修建仓库,谷贱时以较高的价格买进,贵时以较低的价格卖出,以调节粮价,叫做「常平仓」。事见《汉书?食货志》。
  「一四」桑弘羊的「均输法」,在经过试办阶段后,于汉武帝元封元年(公元前一一○年)正式施行于全国。办法是把各地一向为商人所争购贩运牟利的产品,列为人民向政府缴纳的实物贡赋(即将原征贡赋的品类改变),由政府直接征收掌握,除一部分按需要径运京都长安外,其余都由当地转运到市价较高的地方卖去,把钱交回中央。这就是所谓「均输」。主要目的在平抑物价,防止商人投机倒把,而增加中央收入。事见《史记?平准书》及《汉书?食货志》。
  「一五」「尝」是曾经,「更」是经历。这句古语是说,即使聪明如禹汤,终不如亲身实践得来的知识高明。
  「一六」樊迟,孔子弟子,事见《论语?子路》篇。
  「一七」猗顿,春秋时人,在猗氏(今山西临猗县,一说安泽县)牧养牛羊致富。事出《孔丛子》卷五《陈士义》篇,有较详记载。所载陶朱公(即范蠡)语作:「子欲速富,当畜五牸。」《要术》卷六《养牛马驴骡》篇再引此句同《孔丛子》。「五牸」,据《养牛马驴骡》篇注文,指牛、马、猪、羊、驴五种母畜。《史记?货殖列传》及《汉书?食货志》均称猗顿以盐业致富,无繁殖牛羊致富说法。
  「一八」任延,自汉光武初年至汉明帝永平十一年(公元六十八年)病卒,历任九真、武威、颍川、河内四郡太守。在九真四年。事见《后汉书》及《东观汉记?任延传》。「乃令铸作田器,教之垦辟,岁岁开广,百姓充给」一段文字,见于《后汉书?任延传》,指任延。王景事迹,与此相类,故《要术》连类并称,参看注释「一九」。三百年后俞益期迁居其地,记述自任延教导犁耕以来,有「白田」、「赤田」的两熟稻,「米不外散,恒为丰国」(参看卷十「稻〔二〕」注释「一」)。
  「一九」王景是东汉著名水利专家,治理黄河,着有功绩。《后汉书?王景传》称景于汉章帝建初八年(公元八十三年)任庐江太守,「先是,百姓不知牛耕,致地力有余,而食常不足。郡界有楚相孙叔敖所起芍陂稻田,景乃驱率吏民,修起芜废,教用犁耕。由是垦辟倍多,境内丰给。」芍陂是我国最早的大型蓄水陂塘,「陂径百里,灌田万顷」(王景传李贤注)。今安徽寿县安丰塘是其遗址,但已淤缩很多。庐江郡治在今安徽庐江县。
  「二0」皇甫隆,三国魏时人,嘉平(公元二四九至二五三年)中任炖煌太守。《三国志?魏志》卷十六《仓慈传》注引《魏略》称:「初,炖煌不甚晓田,常灌溉滀水,使极濡洽,然后乃耕。又不晓作耧犁、用水。及种,人牛功力既费,而收谷更少。隆到,教作耧犁,又教衍溉。岁终率计,其所省庸力过半,得谷加五。」下文接叙节省裙料一事,《要术》文句,全同《魏略》。「耧犁」即耧车。皇甫隆不仅向炖煌地区传进播种器,并且还改进了耕作和灌溉技术,所以得到增产。
  「二一」茨充,汉光武时继卫飒任桂阳太守,事迹见《东观汉记》及《后汉书?茨充传》,前者较详,后者简略。《要术》说茨充任桂阳县令,与本传不同。核对《要术》材料来源,似出《东观汉记》,如非《汉记》有残阙,疑即《要术》有误字。桂阳郡治,在今湖南郴县。桂阳县即今广东连县。「今江南知桑蚕织履,皆充之教也。」《东观汉记》原有,非《要术》所加,原文是:「至今江南颇知桑蚕织履,皆充之化也。」因此「今」指《茨充传》写作的时代,不是贾思勰时代。
  「二二」崔鸿《十六国春秋》:「王延,后母遇之无道,恒取铺穰及败麻头,与延贮衣。」这里「以麻枲头贮衣」,当时没有棉花,当地又不知养蚕,用废麻头装进夹衣中取暖。「枲」音喜,大麻雄株。「麻枲头」是缉绩麻缕过程中剔剩下来的杂乱麻纤维,也叫「麻脚」。
  「二三」「粗」是南楚人称麻鞋草履的俗名,这里不是「粗」的异写字。扬雄《方言》卷四:「屝、屦、粗、履也。……南楚、江、沔之间,总谓之粗。」史游《急就篇》颜师古注:「粗者,麻枲杂履之名也,南楚、江、淮之间,通谓之粗。」字亦作「●」,《释名?释衣服》:「荆州人曰●,丝、麻、韦、草,皆同名也。●,措也,言所以安措足也。」《说文》:「●,艹履也。」清桂馥《说文解字义证》即引《东观汉记》「少粗履」此句以证释说文「●」字。桂阳地属南楚,茨充正用了当地的方言,《茨充传》是根据茨充的材料写的。上文「窳」,音羽,懒的意思。
  「二四」「纻麻」即苎麻。
  「二五」崔實,东汉后期汉桓帝时人,着有《四民月令》和《政论》。二书均已失传,《要术》各篇均有引到,特别是《四民月令》,由于《要术》的引录,最早保存了大量的资料。崔實事迹见《后汉书?崔實传》。五原郡大致包括今内蒙古自治区五原、临河及达尔罕茂明安联合旗西部地区。
  「二六」黄霸,汉武帝末年做过「均输长」,汉宣帝时二次出任颍川太守,先后八年。后累迁至丞相。《要术》所述事迹,节引自《汉书?黄霸传》。颍川郡治在今河南禹县。
  「二七」据《汉书?黄霸传》颜师古注,「邮亭」指传送文书的止歇站(即驿站),「乡官」指乡政府办事处,当然也包括其基层小吏,即所谓「三老」(掌教化)、「啬夫」(掌赋税、诉讼)、「游僥」(掌治安)。下文「乡部」,即指乡办事处。
  「二八」龚遂,汉宣帝时年七十余,初任渤海太守。《要术》所述事迹,出自《汉书?龚遂传》。渤海郡约有今河北省滨海地区。龚遂、黄霸,世称「良吏」,文献上往往「龚黄」并称。
  「二九」「?」即「薤」字。
  「三0」「课」,指检查考核其收获多少,是否达到预期的标准?下文「督课」则指督促与课罚。
  「三一」召信臣,稍后于龚遂,曾任零陵、南阳、河南三郡太守,汉元帝竟宁元年(公元前三十三年)征为少府。《要术》所述,节引自《汉书召信臣传》。南阳郡有今河南省西南部和湖北省北部偏西地区。
  「三二」「乡亭」是汉代县以下的行政区划单位,即所谓「十里一亭,十亭一乡」。(《汉书?百官公卿表》)《易经?序卦》:「离者,丽也。《说文》:「丽,旅行也。」《诗经?小雅?鱼丽》毛《传》:「丽,历也。」是「离」即经历之意。《要术》语出《汉书》,《汉书?西域传上》「离一二旬」,颜师古注:「离,亦历也。」证明「离乡亭」意即「历乡亭」,不是离开乡亭。此句意谓召信臣进入农村,随在止宿,其止宿之处,经历各乡各亭,很少呆在太守衙门里。
  「三三」「水门」即水闸。「阏」音遏,作「堰」字用。《汉书》颜师古注:「所以壅水。」周寿昌《汉书注校补》:「提即堤字。」《汉书补注》引钱大昕:「提阏即堤堰。」
  「三四」范晔《后汉书?童恢传》李贤注称,童恢,谢承《后汉书》作「僮种」。据此,僮种即童恢,《要术》材料,似根据谢承《后汉书》。但《要术》所叙僮种事迹,范晔《后汉书?童恢传》不载。谢承《后汉书》已失传,现在残存的《东观汉记》亦无僮种或童恢传记。二人关系究竟如何,已无从查证。不其县在今山东即墨县。
  「三五」《三国志?魏志?仓慈传》:「京兆太守济北颜斐,……为良二千石。」裴松之注引《魏略》:「颜斐,字文林。……黄初(公元二二○至二二六年)初,转为黄门侍郎,后为京兆太守。始京兆从马超破后,民人多不专于农殖。又历数四二千石,取解目前,亦不为民作久远计。斐到官,乃令属县整阡陌,树桑果,……。」下文与《要术》所记相同。但《要术》作「颜裴」,丁国钧《校勘记》:「以其字文林推之,此「裴」字当为「斐」之讹」,兹据《魏略》改作「斐」。汉代的京兆尹,魏改称京兆郡,郡治在今西安附近。
  「三六」「匠」指制车技艺。
  「三七」「丁」,坚实的意思。
  「三八」王丹,东汉初人,《后汉书》及《东观汉记》均有传。下文「?」,同「懒」。
  「三九」杜畿,东汉末魏初人,任河东太守十六年。《三国志?魏志》有传。《要术》所叙,与《魏志》相同。河东郡在今山西省西南隅。
  「四0」「草马」即母马。
  「四一」《诗经?小雅?甫田》:「曾孙之庾,如坻如京。」廪积为仓,露积为庾。京、坻皆有高丘之义,这里是说谷物堆积得象高丘那样,形容很多。
  「四二」「堀」通「窟」。
  「四三」「郑」,指秦王政(即秦始皇)元年(公元前二四六年)韩国水利专家郑国主持开凿的郑国渠;「白」,指汉武帝太始二年(公元前九十五年)白公主持修凿的白渠。二渠均引泾水灌溉,使关中农产获得丰收。
  「四四」仲长统时期封建庄园在形成中,大小庄园主役使着大量的和不少的「奴客」,这里用鞭打、杖揍的办法对付他们,充分暴露庄园主对男女「奴客」的残酷。
  「四五」李衡,三国时仕于吴,后出任丹杨太守。《吴志?孙休传》裴松之注引《襄阳记》:「李衡,……汉末入吴。……后尝为诸葛恪司马。……恪被诛,求为丹阳太守。……衡每欲治家,妻辄不听。后密遣客(按指「佃客」、「奴客」)十人,于武陵龙阳泛洲上作宅,种甘橘千株。临死敕儿曰:「汝母恶吾治家,故穷如是。然吾州里有千头木奴,不责汝衣食,岁上一匹绢,亦可足用耳。」……吴末,衡甘橘成,岁得绢数千匹,家道殷足。晋咸康(公元三三五-三四二年)中,其宅上枯树犹在。」《水经注》卷二七「沅水」并载其事:「沅水又东历龙阳县之泛洲。洲长二十里,吴丹杨太守李衡植柑于其上。」武陵郡的龙阳县,吴置,在今湖南汉寿县,地当沅江入洞庭湖处。「泛」同「泛」,「泛洲」指湖中大片的淤积洲。「甘」即「柑」字。又东晋习凿齿《襄阳耆旧传》亦载其事,但说「汉末为丹阳太守」。李衡妻是习竺之女,与习凿齿同族。
  「四六」「恒称」云云,是李衡自己常说的话。李衡死后,其子将千树柑橘的话告知母亲。其母从七八年前忽然不见了十户「奴客」和李衡常说的话联系起来推测,纔知道有在龙阳营植柑园的事。这常说的话就是:「汝父恒称太史公言:「江陵千树橘,当封君家。」」上一注释所引《襄阳记》等三项资料均有是项记载。太史公语见《史记?货殖列传》。
  「四七」樊重,汉光武刘秀的外祖。《要术》所述,见《后汉书?樊重传》,文句全同。
  「四八」「鲍鱼」,即腌鱼,不是鳆鱼(石决明)。《释名?释饮食》:「鲍鱼,鲍,腐也,埋藏奄使腐臭也。」「奄」即「腌」字。参看卷七《货殖》篇「鮿、鲍千钧」颜师古注。
  「四九」「酰」音兮,原义是酸,这里包括《要术》制醋、作菹和酿造各法。「醢」音海,原义是肉酱,引申为「烹」,这里包括各种酱、豉和酱藏食物以及腌腊、烹调各法。
  「五0」「中国」,指我国北方(主要是后魏的疆域)。
  「五一」「家童」,指「家客」、「奴客」,不是贾家的年轻子弟。《说文》●部:「童,男有?(按即罪字)曰奴,奴曰童。」说明「童」指奴隶。而童子的童,古作「僮」,《说文》:「僮,未冠也。」卷五《种红蓝花栀子》篇正称「小儿僮女」。和贾思勰同时稍后的颜之推则亦称「奴客」为「家童」,如《颜氏家训?治家》篇:「家童八百,誓满一千。」卢文弨解释说:「古僮仆作「童」,童子作「僮」;后乃互易。」《要术》卷三《芜菁》篇:「三载得一奴」,「二十载得一婢」,卷七《造神曲并酒》篇有「奴客」,这些都包括在当时所谓「家童」的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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