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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术
  心术 作者:六六
  出版:世纪属版集团
  小说以某知名医院的脑外科医生郑艾平的第一人称视角切入,“我”是一个想实现医生理想和抱负的人,但是他的工作又让这一愿望遇到层层阻碍。“这是我当主治的第四年,还没有机会看门诊,依旧在手术室和急诊间里混迹,甘当无名英雄。”“我”的同事大师兄刘曦、二师兄霍思邈三位年轻医生,性格各异,却都还想做个好医生。但在这个社会舆论中,人们心里已经习惯性地有个强势弱势的自然倾向性。就像警察与被捉的百姓之间一样,医生与病患之间,医生是强势,病患是弱势。而事实上病人的不信任、医闹的胡搅蛮缠、医疗纠纷的败诉,现实一次次地打击着这群医生。
  
  在继家庭伦理三部曲《王贵与安娜》《双面胶》《蜗居》之后,六六再次触碰社会热点,将矛头直指医患关系这一全民关注的敏感领域。据称,六六卧底上海数家知名医院半年,亲历各种案例,最终推出这部被业界视为今年最值得期待的小说。
    用六六的话说,“《蜗居》之后,自己、老妈接连生病,天天泡在医院,于是就有了想写本讲医患关系的小说的想法。”去年开始,六六卧底上海数家知名医院,亲身体验医院中的千姿百态、医生患者的酸甜苦辣。住房、医疗和教育,是中国老百姓最大的三件事。而其中看病难、药价贵、医患之间互不信任、医疗事故频发……这都是危及每个人生命安全的问题。在《心术》中,六六将用其特有的犀利、幽默,睿智还原一个中国式医患关系。
    《心术》的书名取意“仁心仁术”。六六说,人在世上不外乎两点,心与术。也就是德与才。要么德才兼备,要么心术不正,正也可,邪也可。一个预备成为医生的人,首先要有一颗仁心,然后才去训练他的仁术。心术不正的人,是很难成大器的。
    小说以上海某知名医院的脑外科医生郑艾平的第一人称视角切入,“我”是一个想实现医生理想和抱负的人,但是他的工作又让这一愿望遇到层层阻碍。“这是我当主治的第四年,还没有机会看门诊,依旧在手术室和急诊间里混迹,甘当无名英雄。”“我”的同事大师兄刘曦、二师兄霍思邈三位年轻医生,性格各异,却都还想做个好医生。但在这个社会舆论中,人们心里已经习惯性地有个强势弱势的自然倾向性。就像警察与被捉的百姓之间一样,医生与病患之间,医生是强势,病患是弱势。而事实上病人的不信任、医闹的胡搅蛮缠、医疗纠纷的败诉,现实一次次地打击着这群医生。在这种压力巨大的气氛中,年轻的医生为他们的理想挣扎着:“我”的女朋友小蕾因为患者闹事而被打伤了,小蕾愤然辞职,同时也与不能保护自己的“我”分手;大师兄刘曦是个很讨患者喜欢的副教授,但自己孩子却因为肾衰竭每天在死亡边线徘徊;二师兄霍思邈是名医之后,爱慕漂亮演员小芹,对病人却有自己的一套同情心。他好心救治的重症病患赖月金成功从手术台推下,却最终未度过危险期。
    小说聚焦在一群年轻人努力成为好医生,而又不得不面临社会现实的考验。揭示出在当代中国医患间痛苦的关系中,无论是患者还是医生,都不能简单地用白纸黑字来定义。政府的投入和医疗体制的改善、医患之间相互的信任、医生的仁心加仁术,才可能改变对立紧张的中国式医患关系现状。
    六六曾经说过:“有一次自己带儿子看病,大夫给开了药性很强的抗生素,吃出抗药性后,再吃什么药都不管用了。但是大夫之所以开,是因为那个药有提成。当时很生气。”但是现在写《心术》的视角却恰恰与那时候不同。作为职业作家,六六总会站在自己的角度,然后又站在别人的角度去审视同一件事,使之人性化。“我现在觉得绝大多数医生都是好的——绝大多数。不好的医生所占比例,就像整个社会里不好的人所占的比例一样,他们与其他群体没任何区别。”六六如是说。当记者问及,是否害怕这本小说被人说成是站在医生的角度写医患关系,六六坦诚地说:“我并不是写医生的不易。而是理解,对所有人的理解。”
第1章
  我今天看到一篇博文。作者有感而发,原文如下:
  我就这样,一次次被代表着。
  某些政协委员说,其实中国老百姓看病不难也不贵~~
  他们举例说,假如你在新疆,非跑到北京去看病,那么看病肯定是很难的。你们为什么都要到大医院呢?小医院、社区里的卫生所就不能看病了?
  我被这些有话语权的同学代表着,在全国政协会上,发了这么一通不是人话的言。
  其实我也有话语权的,我经常在家里代表王德福同学发表意见,王爸爸就说过一句名言:王德福同学是最基本的被代表者。
  比如我根本不经他同意,就擅自为他选择了一条猫处长的不归路,并以他的名义成立了斯利普斯坦大公国,还代表他单方面决定,今后都不买猫罐头了,我们家的每个人到了香港,都代表王德福同学吃了很多的鱼蛋 连他的压岁钱,也没经他的手,直接划进我的个人小金库里了 其实王同学这两年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他已经被我们代表着走南闯北很多地方,品尝了很多他闻所未闻的东西,看了很多他听都没听过的事情。但人家一点意见都没有,能吃饱饭再有个暖和的地方睡觉就可以了。相较之下,我偶尔被代表一回,也就一年一次的频率吧,就吱吱哇哇不开心,是不是人品比较低下呢?
  但我怎么觉得我比王德福要凄惨啊?至少,王德福的咔嚓费用是我出的啊,不吃猫罐头改吃鲜鱼其实更有利于他的健康。我呢,还得工作,得养家,仰人鼻息之余,还要拼命瘦身强壮身体,保证自己不去看病 如果政协委员们能够像养猫一样把我养起来,不干活就能吃饱饭睡暖觉,我情愿被你们所代表!爱咋代表咋代表,不被你们代表我都不答应!
  顺便感谢一下那些政协委员们的八辈祖宗!
  文后的跟贴一片赞誉叫好之声,感觉抒发了老百姓胸中的郁闷。
  通常作为一个医生,一个医务工作者,在铺天盖地的声讨质疑声中,我们都聪明地选择沉默。
  人们心里都有个强势弱势的自然倾向性。
  警察与被捉的百姓之间,警察是强势,老百姓是弱势。
  医生与病患之间,医生是强势,病患是弱势。
  城管与小贩之间,城管是强势,小贩是弱势。
  弱势声讨强势是权利,若强势胆敢辩驳,那叫屎壳郎进厕所,找死。
  我作为老百姓,显然是不同情警察和城管的。但凡他们出事儿,我也是义愤填膺或者拍案叫好。躲猫猫、俯卧撑、自杀鞋带里,我始终相信警察方面肯定有猫腻。城管要是被打了,我觉得那是小贩逼急了揭竿而起。富士康十二连跳,富士康说它不是血汗工厂,全国人民都笑。
  所以将心比心,我知道我这篇日记一旦被公开,会被砸个半死。所以那篇博文的背后,没有一个医生敢斗胆发言。
  我于是非常佩服那个说出中国看病既不难也不贵的委员,顶着锅盖前行是不易的事情。
  我觉得,在中国看病,如果将资源进行合理分配,如果建立良好的分级制度的话,至少不难。
  我们医院是全国三甲大医院,每天像菜市场一样大排长龙。而与我们一条马路之隔的地段医院,门可罗雀。
  我非常不明白,为什么尿路感染、沙眼、脚气、感冒这样的小病,患者愿意忍受煎熬,苦等排队很久,就为在三甲医院看病,这不是轧闹猛吗?
  如果所有人都涌向三甲,我不知道一级二级医院还有什么开办的必要,直接都被三甲并购掉,变成三甲附一、三甲附二医院不好吗?
  医生学的书本知识都是一样的,不一样的是经验。越没病人,就越没经验。大家都说,我不去地段医院是因为那里水平不行。可是,没人给他们提高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行?
  我完全理解病人的想法:我凭什么花我的钱,给他们练手?
  我们科是被全国点名批评的看病难。病人投诉开一个刀长则等半年,短则等两三个月,任何时候来,都是没床位,等排队。我不知道曾经有多少病人在无望的等待中死去。我也觉得很HOPELESS。可是我无能为力。每个人都在等赵教授、李教授,而这两个活宝可以说
第2章
  是全国的惟一。
  医生是一个很奇怪的职业。几乎所有的职业都有兼容性和选择性,独独医生这个行业是排他的。学生考学校,考不上北大,清华也好,两者皆不取,南大也行。张老师是最好的班主任,进不了那个班,王老师也行。没人认为王老师带出来的学生全都是垃圾,大家都相信,老师只占人一生的成功因素中很小的一部分。
  看病就完全不是这样。你得了疑难杂症得了绝症,但凡有条件,你一定会选这个行业里最最顶尖的好医生。医生没有好医生、次好医生、普通医生的差别,医生只有好和坏两类。我们只以效果论成败。能看好病的就是好医生,看不好病的就是坏医生。因为人的一生,职业也好,前途也好,你都有尝试和转变的可能,而生命,只有一次,不可逆转。
  所以看赵教授的病号已经排到半年之后。他们愿意等。
  他们宁可等着死,也要留一线希望给最好的医生。他们有一种神秘的迷信:这个病,如果连赵教授都开不好,那我也是死而无憾了,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如果不是赵教授开的,是其他什么教授开的,有一点点遗憾,他们都会想:要是当初找赵教授开
  而“最”这个字,只有一个。
  我们大多数人,工作了十多年之后,依旧不可能成为“最”。
  所以在中国看病很难。
  我也很伤感。
  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被挂在橱窗里展示的大拿,哪怕在我再混十五年以后。这是我当主治的第四年,还没有机会看门诊,依旧在手术室和急诊间里混迹,甘当无名英雄。老板说的是正确的:医生这行业,就是论资排辈。我们绝没有压制年轻人的意思,我们巴不得你们个个都行。你随时可以去坐台门诊,问题是,得有病人点你的名儿。
  他每次说这话的时候,我们都哑然失笑。形象得很 坐台。
  我们就像坐台小姐一样,头牌红姐儿才有可能被追捧。
  不同的是,小姐吃的是青春饭,我们吃的是老资格,这一点是惟一可以让我们聊以欣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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