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儒家类>> 王通 Wang Tong   中國 China   隋代   (584年617年)
中說
  王通,字仲淹,生幹隋文帝開皇四年( 584年),卒於隋煬帝大業十三年( 617年)。隋河東郡竜門縣通化鎮(今山西省萬榮縣通化鄉)人。是隋代山西的一位私人教育傢,死後,門弟子私謚為“文中子”。
  
  王通好自求名,模仿孔子作《續六經》,在河汾講學時,便以“王孔子”自詡。這樣一個華而不實的人,他的《續六經》自然不會有什麽學術價值,所以在唐代就大多散失無存了。今存《元經》一書,題王通撰,薛收傳,阮逸註,實出於偽造,前入辨之已明。
  
  今天研究王通的思想,主要依靠《中說》一書。《中說》一書,有人疑其為偽作,但大多數學者認為,此書雖非王通所作,但其原本是王通門弟子姚義、薛收匯編而成的,大體上是弟子們對其師言行的回憶和追錄。不過,此書到了王通之子王福寺手裏後,福寺對其重新分類編排,在這個過程中,加進了許多吹噓王通的不實之詞,以至後人疑其為偽作。其實,《中說》還是有一定價值的,朱熹就講過:“《中說》一書如子弟記他言行,也煞有好處。雖雲其中是後人假托,不會假得許多,須具有個人坯模,如此方裝點得成。”這個說法是有道理的。
  
  《中說》所反映的王通思想,還是有許多可貴之處的。王通在政治上,以恢復王道政治為目標,倡導實行“仁政”,主張“三教合一”,基本上是符合時代潮流的,有進步性;在哲學上,王通致力於探究“天人之事”,圍繞“天人”關係這個核心,闡述了他關於自然觀、發展現、認識論和歷史觀等方面的思想,表現了樸素唯物主義的傾嚮和主變思想,在文學上,王通論文主理,論詩主政教之用,論文辭主約、達、典、則,主張改革文風。這些都有一定的進步意義。
提要
  《中說》十捲,舊本題隋王通撰。《唐志》文中子《中說》五捲、《通考》及《玉海》則作十捲,與今本合。凡十篇。末附序文一篇及杜淹所撰《文中子·世傢》一篇,通子福畤錄唐太宗與房、魏論禮樂事一篇,通弟績與陳叔達書一篇。又錄關子明事一篇,捲末有阮逸序,又有福畤貞觀二十三年序。晁公武《郡齋讀書志》嘗辨通以開皇四年生,李德林以開皇十一年卒,通方八歲。而有德林請見,歸援琴鼓蕩之什,門人皆沾襟事。關朗以太和丁巳見魏孝文帝,至開皇四年通生已相隔一百七年,而有問禮於朗事。薛道衡以仁壽二年出為襄州總管,至煬帝即位始召還。又《隋書》載道衡子收,初生即出繼族父儒,及長不識本生,而有仁壽四年通在長安見道衡,道衡語其子收事。洪邁《容齋隨筆》又辨《唐書》載薛收以大業十三年歸唐,而世傢有江都難作,通有疾,召薛收共語事。王應麟《睏學紀聞》亦辨《唐會要》載武德元年五月始改隋太興殿為太極殿,而書中有隋文帝召見太極殿事。皆證以史傳,牾顯然。今考通以仁壽四年自長安東歸河汾,即不復出,故世傢亦云大業元年一徵又不至。而周公篇內乃雲子遊太樂,聞竜舟五更之麯。阮逸註曰:太樂之署,煬帝將遊江都,作此麯。《隋書·職官志》曰:太常寺有太樂署,是通於大業末年復至長安矣。其依托謬妄,亦一明證。考《楊炯集》有《王勃集序》,稱祖父通,隋秀才高第,蜀郡司戶書佐,蜀王侍讀。大業末,退,講藝於竜門。其卒也,門人謚之曰文中子。炯為其孫作序,則記其祖事必不誤。杜牧《樊川集》首有其甥裴延翰序,亦引《文中子》曰,言文而不及理,王道何從而興乎二語。亦與今本相合。知所謂文中子者實有其人。所謂《中說》者其子福郊、福畤等纂述遺言,虛相誇飾,亦實有其書。第當有唐開國之初,明君碩輔不可以虛名動。又陸德明、孔穎達、賈公彥諸人老師宿儒,布列館閣,亦不可以空談惑。故其人其書皆不著於當時,而當時亦無斥其妄者。至中唐以後,漸遠無徵,乃稍稍得售其欺耳。宋鹹必以為實無其人,洪邁必以為其書出阮逸所撰,誠為過當。講學家或竟以為接孔、顔之傳,則傎之甚矣。據其偽跡炳然,誠不足采,然大旨要不甚悖於理。且摹擬聖人之語言自揚雄始,猶未敢冒其名。摹擬聖人之事跡則自通始,乃並其名而亻之。後來聚徒講學,釀為朋黨,以至禍延宗社者,通實為之先驅。坤之初六,履霜堅冰。姤之初六,係於金柅。錄而存之,亦足見儒風變古,其所由來者漸也。
  周公,聖人之治者也,後王不能舉,則仲尼述之,而周公之道明。仲尼,聖人之備者也,後儒不能達,則孟軻尊之,而仲尼之道明。文中子,聖人之修者也,孟軻之徒歟,非諸子流矣。蓋萬章、公孫醜不能極師之奧,盡錄其言,故孟氏章句略而多闕。房、杜諸公不能臻師之美,大宣其教,故王氏“續經”抑而不振。
  《中說》者,子之門人對問之書也,薛收、姚義集而名之。唐太宗貞觀初,精修治具,文經武略,高出近古。若房、杜、李、魏、二溫、王、陳輩,迭為將相,實永三百年之業,斯門人之功過半矣。貞觀二年,御史大夫杜淹,始序《中說》及《文中子世傢》,未及進用,為長孫無忌所抑,而淹尋卒。故王氏經書,散在諸孤之傢,代莫得聞焉。二十三年,太宗沒,子之門人盡矣。惟福畤兄弟,傳授《中說》於仲父凝,始為十捲。今世所傳本,文多殘缺,誤以杜淹所撰《世傢》為《中說》之序。又福畤於仲父凝得《關子明傳》,凝因言關氏卜筮之驗,且記房、魏與太宗論道之美,亦非《中說》後序也。蓋同藏緗帙,捲目相亂,遂誤為序焉。
  逸傢藏古編,尤得精備,亦列十篇,實無二序。以意詳測,《文中子世傢》乃杜淹授與尚書陳叔達,編諸《隋書》而亡矣。關子明事,具於裴晞《先賢傳》,今亦無存。故王氏諸孤,痛其將墜也,因附於《中說》兩間,且曰“同志淪殂,帝閽悠邈。文中子之教,鬱而不行。籲!可悲矣”。此有以知杜淹見抑,而“續經”不傳;諸王自悲,而遺事必錄。後人責房、魏不能揚師之道,亦有由焉。
  夫道之深者,固當年不能窮;功之遠者,必異代而後顯。方當聖時,人文復古,則周、孔至治大備,得以隆之。昔荀卿、揚雄二書,尚有韓愈、柳宗元刪定,李軌、楊倞註釋,況文中子非荀、揚比也,豈學者不能伸之乎?是用覃研藴奧,引質同異,為之註解,以翼斯文。
  夫前聖為後聖之備,古文乃今文之修,未有離聖而異驅,捐古而近習,而能格於治者也。皇宋禦天下,尊儒尚文,道大淳矣;修王削霸,政無雜矣;抑又跨唐之盛,而使文中之徒遇焉。彼韓愈氏力排異端,儒之功者也,故稱孟子能拒楊、墨,而功不在禹下。孟軻氏,儒之道者也,故稱顔回,謂與禹、稷同道。愈不稱文中子,其先功而後道歟?猶文中子不稱孟軻,道存而功在其中矣。唐末司空圖嗟功廢道衰,乃明文中子聖矣。五季經亂,逮乎削平,則柳仲塗宗之於前,孫漢公廣之於後,皆云聖人也。然未及盛行其教。
  噫!知天之高,必辯其所以高也。子之道其天乎?天道則簡而功密矣。門人對問,如日星麗焉,雖環周萬變,不出乎天中。今推策揆影,庶仿佛其端乎?大哉。中之為義!在《易》為二五,在《春秋》為權衡,在《書》為皇極,在《禮》為中庸。謂乎無形,非中也;謂乎有象,非中也。上不蕩於虛無,下不局於器用;惟變所適,惟義所在;此中之大略也。《中說》者,如是而已。李靖問聖人之道,子曰:“無所由,亦不至於彼。”又問彼之說,曰:“彼,道之方也,必也。無至乎?”魏徵問聖人憂疑,子曰:“天下皆憂疑,吾獨不憂疑乎?”退謂董常曰:“樂天知命,吾何憂?窮理盡性,吾何疑?”舉是深趣,可以類知焉。或有執文昧理,以模範《論語》為病,此皮膚之見,非心解也。
  逸纔微志勤,曷究其極!中存疑闕,庸俟後賢。仍其舊篇,分為十捲。謹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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