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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尊得道羅漢傳
  全稱《新刻全像二十四尊得道羅漢傳》
  明萬歷年刻本。六捲廿三則,中缺第廿名羅漢。
  題“撫臨朱星祚編”。作者生平事跡不詳。當代古典文學研究傢孫楷第認為,作者似乎是江西臨川縣人。
  
  二十四尊得道羅漢傳(全稱《新刻全像二十四尊得道羅漢傳》)。作者生平事跡不詳。當代古典文學研究傢孫楷第認為,作者似乎是江西臨川縣人。《羅漢傳》為萬歷年間楊氏清白堂刊本,六捲廿三則,中缺第廿名羅漢。明代原刊本僅存於日本內閣文庫,孫楷第30年代訪書日本,首先著錄該書,見《日本東京所見小說書目》及《中國通俗小說書目》。今該書原本已微捲復製影印,1990年由「上海古籍出版社」刊行,標點重排本亦同年刊行。題撫臨朱星祚編。
  
  誠如影印本前言所說,該書題名不一,「封面說《羅漢傳》,捲首題《新刻二十四尊得道羅漢傳》;內封牌記則署《全像十八尊羅漢傳》,並標明十八尊羅漢名為:長眉、伏魔、聰耳、抱膝、捧經、降竜、戲珠、飛錫、杯渡、振鐸、施笠、持履、伏虎、換骨、浣腸、現相、賦花、卻水。」11可是書中所述,又衹有二十三尊羅漢,缺第二十尊。
  
  由書名、篇目之粗疏,已大略可見該書當非精審之作。書中所記並不是根據佛經所傳十六羅漢等資料敷衍而來,而是根據《五燈會元》、《景德傳燈錄》、《高僧傳》等高僧故事,取材撰作而成。12孫楷第評論該書:「所述半文半白,殆不足以為小說,僅淺短之記述而已。」13大致不差。編者署名「撫臨朱星祚」,生平不可考。
  
  
  以「小說」藝術的觀點來說,該書真的是頗為「不足」,但若從別的方面,特別是傳說方面的觀點來說,在羅漢傳說中國化的過程中,該書卻可能起着相當重要的功用。而這個影響作用,又不在於書中如何編出衆羅漢們的故事,而在於編者給每一位羅漢都冠上一個意象鮮明,各具特色的中國式名號。「降竜」、「伏虎」和「伏
  魔」一樣,指的都是佛法修為者道行高超,足以降伏外道邪佛一類。
  
  對於一般以神跡顯示或傳說為信仰支撐的大衆來說,如果說羅漢是修行已到除一切煩惱、不再入輪回的果位,恐怕是有些抽象的。如果說羅漢道法高超,而有大能,足以收伏邪魔外道或竜、虎等神獸,恐怕纔更為具體,更有吸引力,更具說服力的說法。而在這三者之中,「魔」的概念比起竜、虎二者,還是較不具體的。而且在
  中國的傳統中,竜、虎對位並稱的傳統由來已久,相較之下,魔還是外來的、後起的。喜歡對稱、對比思考的中國人,最後會終於衹取降竜、伏虎,而少談伏魔,原因大概也就在此。
  
  《羅漢傳》所記故事與佛經所載十六羅漢或其他各組羅漢事跡不大相幹,而是由《五燈會元》等高僧傳記、傳說並湊而成,已如標點本及影印本前言所說。而其並湊,有時還未免有些荒誕。
第一尊長眉羅漢
  商那和修尊者,姓毗捨多,摩空羅國人。在母腹數年,不行分娩。鬍人貌雖古怪,言雖侏離,而心性則一。父母亦兢兢惶惶,莫知所為。有一比丘善人抵其傢提化,蓋亦西方有道僧也,夫婦性極慈悲,待之非假情,施之無吝色。比丘問曰:“施主幾位善人?”夫答曰:“山妻懷孕數年,現今一胎男女未見分娩,何言幾位。”比丘曰:“阿母産之艱,阿郎生必偉。”其婦問曰:“汝方外人,聞見博洽,定知休咎。世間未有婦人懷孕彌月不行分娩之理,亦未有兒在母腹中存留得四五年之理。”比丘曰:“四五年不為多,獨不聞太上李老君,八十年在母腹耶?”婦曰:“彼異人自宜異産,如長老言,妾腹中復一老君耶?”比丘曰:“無定論,但老君之母感火星入懷而孕,或云天之精魄、元始炁化聽儲也,阿母所懷,安知非元精耶?”婦曰:“妾某年某月某日夜,亦夢見一星墜入懷中,如火熏灼。今日聞長老言,喚醒我昔日夢占,毋亦符老君之母所感耶?”比丘曰:“施主夫婦貌非兇狠,心甚慈祥,既有夢占,應生偉器,符彼所感,亦未見得。”其夫曰:“世間人孰不喜生育,似我夫婦難産如此,不如孤獨過此浮生也罷。今若此,意者妖魔作祟,意者冤債索命耶?”比丘曰:“積善人傢,必有餘慶。二者均非公庭所有也,汝施主自今日後,一味齋素修行,管取分娩平善。貧僧得異人傳授『瑞應先聲咒』,將來教汝,謹當佩之:真如真如,非是凡軀。
  事同捕影,行若筌魚。
  杖頭挑月,髻內藏珠。”
  又五言詩:“蚌蛤殼中寶,驪竜頷下珠。
  沙泥沉不得,什襲待時沽。”
  當日比丘善人寫了數言,即辭別而去。夫婦二人追悔:“未曾問得姓名,但今日聽他慰我教我之言,分明是過往神仙,指出津頭渡處,俾我輩知所行走也。我等當從其指引,一味持齋把素,布鈔施錢,以作後人因果。子雖未必長大,何如且保眼前誕生安樂。”夫婦如此修行一年,母腹滿了六載,尊者一旦降生,初産之母,不坼不副,無災無害。英兒下地,碩大聲宏,雙手即能合掌作禮佛狀。其父呵呵喜曰:“此我夫婦唱和修行之報也,”遂取名商那和修。夫婦數年驚怖,生此一子,愛之不啻珍寶。衹犯夜啼,室中滅燭,常有紅光燦爛。夫婦憂喜相半,謂曰:“此兒以為凡胎,不應有此紅光,以為馨兒,不應犯此夜啼。未滿百日孩兒,廢寢傷神,如何奈得此啼叫?合求巫醫調理。”
  次日早,其夫正欲出門覓巫醫,調理其子夜啼,忽見一僧人顔容蒼古,身披衲襖,手執麈尾,口念彌陀,來傢抄化。見施主匆匆有行色,問曰:“布施不用請求,錢鈔信憑多寡,城中善人,君傢當在一類,今日恁般行忙,莫非為室中夜啼郎耶?”其父驚問曰:“上人來此幾日矣?”僧人答曰:“今日。”曰:“今日何為知我子夜啼聲也?”僧人曰:“財之施捨,雖出於心之自然,而行之匆忙,實屬於情之切至,是以知之。”其父曰:“不二沙門,至誠至明,故事必先知之也。小老月前哺育英兒,委犯夜啼,夫婦憂其廢寢傷神,正欲出門覓巫醫調理。高人入門,不待發聲,即能洞燭我心,必有奇方針砭此疾,願和尚明以教我。倘小兒不呱呱夜啼,而食息有常,當奉千金為壽。”僧人曰:“巫醫不用覓,千金不索酬,我有神咒數言,書之貼於臥室,賢郎啼聲自止。”其父大喜,即忙奉紙筆,僧人援筆書云:“也有胎卵濕化,也有菩薩那咤,灑水含月影,說法墜天花。
  父懇切,母咨嗟,且存靈性,莫費嘔啞。伎倆君須會,靈山有祖爺,來意元如此,菩提早發芽。”
  僧人寫了數言,自後尊者夜啼果息。父母善為撫養,其婦謂其夫曰:“異哉此子!前番未産遇一僧人,遺數言經咒,果産之善!今番夜啼,遇一僧人,遺數言神咒,果啼之息!”其夫曰:“此僧未必非前僧,衹幻形爾,此咒未必非前咒,衹幻意爾。”日往夜來,尊者駸駸年已成長,每堂中嬉戲,好為佛事,所謂不學而知,不慮而能也。且謂父母曰:“兒本欲濟渡群生,大施願力,今日且為汝二人誦經設法,布福田而修善果,以為老父母後日受用。”父母奇而問曰:“嗟嗟小子,口尚乳臭,如何為我誦經設法?”尊者首誦雲:“也不剩,也不少,信手拈來恰使好。拙非拙,巧非巧,吩咐蘆花秋月皎。”
  次誦雲:“天職覆,地職載,清寧默相親康泰。壽岐嶷,福澎湃,雙雙達覽乾坤隘。”
  父母見夾囟孩兒所談吐者,俱佛語禪機,相謂曰:“此子天性穎異,甫生即能禮佛,稍長多為佛語,乃如來傳燈嫡子也。明日,不如令出傢,宣揚佛化,更是我等百世修緣。”其子聞父母言,即大聲曰:“前村茂盛青林,正如來建剎之地,亦孩兒明心見性之所,莫若在此處開闢,創立山門,俾孩兒得來演化。”父母嘆曰:“異哉此子!未出門前三五步,就知村內有青林,殆天授,非人也。”遂從其言,捐傢財為勸首,募衆力以贊襄,費數年料理,即構成一棟寺宇,取名“青林”。逮子弱冠,令住持其中,宣揚佛化,四方多從遊之,稱為“少年佛子”。先是,數十年前,一釋傢如來同弟子阿難經此提化,見青林枝葉茂盛,顧盼良久不去,徐謂阿難曰:“此地百年間,當有比丘善人在此開創轉妙法輪,吾老不及見,汝當見之。”至是,如來已圓寂數年,阿難弟子行年亦將滿百,復從此經過,見昔日茂盛青林,鼎新創建院宇,聞有一衝齡比丘住持其中演教。阿難嘆曰:“如來之言驗矣。傳燈捨此其誰?盍入寺謁之。”阿難行至法堂,見尊者正在坐禪入定,不驚動之,不擾亂之,但持木魚敲曰:“賓中之賓,人中之人,主中之主,塵中之塵,一片雲橫𠔌口。莫惑塵隨馬走,休疑水逐波流。
  八萬那咤喚處,一條索係烏牛。烏牛烏牛,何時改變毛色,早晚不用人收。”
  阿難誦畢,尊者躍身而起,俯拜其前曰:“弟子少室打座,掩耳偷鈴,人中有鏡,鏡中無人,叢林多少客,哪個是知音?願高人為弟子金繩開覺路,寶筏渡迷津。”阿難曰:“凡聖本來不二,悟迷豈有殊途?終日吃飯,未曾咬着粒米;一世穿衣,未曾挂着絲頭。如此妙悟,方能變大地為黃金,攪長河為酥酪也。獨不聞老佛有言:『出聖超凡行,離緣濟海舟。
  菩提真覺性,□在布毛頭。』”
  和修尊者出傢證道,得了阿難點化,亦欲行化四方,以傳衣鉢。晚年遊至咤利國,得一優婆毱多為行童給侍,此時和修尊者多歷年數,眉長數寸,發白如霜。優婆毱多年方少壯,欲竇方開,尊者因問毱多曰:“汝年幾何?”對:“十七。”師恐純一之心因時變遷,遂問曰:“汝十七,性亦十七耶?”毱多恐師皓首窮年了所得,反詰之曰:“師發已白,果發白耶?抑心耶?”師曰:“我但發白,非心白也,宛然見已於有默契也。”毱多亦自鳴曰:“我年十七,非性十七也,毅然見已於道有定主也。”一答一對,是沙門妙悟。
  尊者知毱多可為法器,遂以授之雲:“非法亦非心,無心亦無法。
  說是心法時,是法非心法。”
  優婆毱多得了和修尊者點化,遂奉法至罽賓國聚徒演教。此時和修尊者幸如來衣鉢傳寄有人,本生父母早已逝化,不復轉摩空羅國,亦投罽賓國南象白山中歸隱,一則終其修養之功,一則驗其傳燈之化。慈悲可以化物,尊者在山中數年,每遇講經,諸象亦馴馴伏階下下去,若有聽講之意。周宣王二十三年,尊者親見優婆毱多五百從遊之徒,兢兢依教奉行,又見己功成緣滿,先化成一條神竜,飛騰漢表,瞬息又化為三昧真火,用焚其身而逝。有詩為證:行滿功完道有傳,象山歸隱不多年。
  神竜變化空中躍,瞬息真身用火焚。
第二尊伏魔羅漢
  馬鳴尊者,忘其姓氏,不知何許人。初聞富那夜奢得佛法真傳,在波羅國設教,弟子紛紛宗其法旨。亦促裝往拜其門,願受戒披剃。夜奢見其遠來意誠,遂納為門下,教之雲:“方法本閑群生自鬧,二能於有用,用中無用;無功,功上施功,則如來宗旨思過半矣。”尊者在夜奢門下,不恃寸長,不矜片善,衹一味將師道心解力行。積久便有妙悟。
  一旦辭師求去。夜奢問曰:“青冥罔象意何如,無影無蹤見也麽?”馬鳴答曰:“土人會吸三江水,木女能吹六段歌。”夜奢聞言嘆曰:“不意此子勘破真宗,度越尋常萬萬矣。所謂雪中月色天然妙,霜後蘆花分外奇也。”又曰:“離朱有意,白浪徒爾滔天,象罔無心,明珠忽然在掌,此子是也。”
  尊者得了夜奢禪師法旨,徑至華氏國聚徒演教,轉妙法輪。嘗謂弟子曰:“滿眼見色,滿耳聞聲,不墮不壞,方成聲色。”又妙訣曰:“孤猿叫落中岩月,野客吟殘半夜燈。
  此景此時誰會得,白雲深處坐禪僧。”
  一日,尊者正在登壇講經,忽見一皓首老人頭戴員巾,身穿素服,手執扶笻,遠來相謁。行至經壇,即僕地不見,俄頃,地皮迸裂,突兀,其中涌出一個金人,叉手嚮尊者作禮,不霎時,金色人又化成一嬌女子,裊娜經過經筵而歌曰:“風動心搖樹,雲生性起塵。
  若明今日事,昧卻本來人。”
  女子歌畢,飄然而去,衹餘香馥馥襲人。尊者見其動靜如此,謂弟子曰:“此怪也。抱有神通,少頃必來與我比較法力,汝等且坐以待之。”不移時,衹見天地晦冥,風雨大至,空中現出一條金竜,奮發神威,震動山嶽,前來搖撼尊者。衆徒驚怖,措躬無地。尊者曰:“無畏汝也。我自能降之。”尊者衹巍然經筵端坐,眼中不知天地暗,不知空中雨,亦不知竜飛山嶽震。習定有常,故投之至變不驚,擾之至繁不亂也,不必誦經作法。卒而魔事息滅,不能損尊者分毫。
  怪物靈通伎倆多,金人變幻作嬌娥。
  飛竜矯矯驚山嶽,尊者神翔宇太和。
  越七日,前怪變作一小蟲,伏形於尊者座下。尊者知是魔之小變,遂以手取之,示衆弟子曰:“此魔本欲竊聽吾法,以私淑其身,故初變為金人,為女子,再變為震憾神物,三變為潛形小蟲,譎詐如此。”衆人兢欲祛滅之,尊者曰:“不可。彼來本為聽經,非為嫁禍,汝輩必欲祛滅之,是待物不洪而阻其嚮道之機也。”徐謂小蟲曰:“吾不傷汝生,不滅汝形,放汝回去。汝若誠心歸依三寶,吾為汝說法,即得超悟,何乃自苦如此?”魔聞尊者言,馳出門外,現出本形,進曰:“脫下白狐襖,重穿花鹿裳。
  外儀新改換,唯命可升堂。”
  叉手嚮尊者作禮,懺謝前過,尊者欣而受之。問曰:“汝名為誰?”答曰:“我名伽毗摩羅,華氏國經年修持,未得上人指點,今聞禪師遠來開講,故來聽受,求為脫化。”尊者曰:“汝既有心聽經,何為幻形三變?”伽毗曰:“弟子粗知神通,但未得如來正法。聞釋傢之道,以習定為入門,目中不見外頭景物,太宇忘卻面前變態,始為真定。弟子初見禪師,必如此三變者,非為絮長較短,試尊者素養禪心何如耳。經云:見五藴皆空,與□□般若,得一心寂滅,始大涅盤。”尊者曰:“假饒當時心動,汝則何為?”伽毗曰:“動則修養未至,於玄關尚隔幾重,彼方師人不暇,何能師我,未有明心見性撢師,悟超上乘,遠遊四方演教,而返受變於物者也。”尊音曰:“恐汝口不符心,倘技得逞,將肆害不貲矣。”伽毗曰:“某若肆害,何在言修,師若受害,不足言佛矣。”尊者曰:“汝夏有何能?”對曰:“無能。”尊者曰:“佛從無中來,滅嚮無中去,太宇既無能,住了真無處。汝既是佛,何消問我?”伽毗曰:“弟子片長,能化巨海。”尊者曰:“此水底蚊竜事也。化巨海則傷損物業必多,吾如來慈悲大願,專喜普濟衆生,子能雖高,吾不取也。且問汝能化海,亦能性海耶?”伽毗技能化海,自謂伎倆稱奇矣,及聞尊青所不取化海之故,覺己所長卑卑不足論矣。乃棄其所能,請問性海之旨。尊者曰:“涵弘有容者,海也;翕順有常者,性也。吾所謂性海者;豈有他哉,能令山河大地三昧六神皆由此發現是也。”伽毗殷殷求教,正憤之可啓,悱之可發者也。及聞尊者性海一點,即心領神悟,器理融而力一,覺昔日所長,僅僅水皮擊棒,冷火熔金者也,遂懇求剃度。伽毗能於言語外覓神理,象數外悟真詮,儒者所謂中人以上,可以語之也。馬鳴尊者遂以如來正法付之行持,所謂智者不失人,亦不失言也。其偈雲:“隱顯即本性,明暗元無二。
  今付悟了法,非取亦非離。”
  尊者說偈畢,即挺身躍入空中,現出一輪紅日,照耀大千世界。所謂本來面目認真放大毫光是也。次後復降經筵,衆弟子拜求普濟,尊者為說數言曰:“見道方修佛,不見復何修。佛性如空虛,空虛何所有。
  遍現修佛者,撥火覓浮漚。但看弄傀儡,綫斷一齊休。”
  弟子聞言,未及稱耐,尊者已奄然圓寂,周顯王三十七年也。有詩為證:性靈見了行完成,備作西方偉聖人。
  三尺靈光馳漢表,閻浮遺下一委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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