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体育健儿>> 陈忠和 Chen Zhonghe   中国 China   现代中国   (1957年)
女排主教練陳忠和的真情告白:笑對人生
  中國女排從“五連冠”頂峰跌落之後,17年來,一批批中國排球界精英發起一次次的衝刺,但都功虧一簣,然而,在剛剛結束的雅典奧運會上,女排姑娘再次勇奪桂冠,讓中國球迷為之振奮。勝利來之不易,這與女排姑娘們的刻苦訓練分不開,更離不開主教練陳忠和二十多年的執着追求和努力,他忍受了兄逝妻亡父死母癱的痛苦,面對着種種難以擺脫的議論,憑着與衆不同的訓練理念,憑着博採衆長的管理模式,笑對人生,率隊衝破堅冰
我的家乡誕生過《竜江頌》(1)
  誰不說咱家乡好!  家乡的概念和傢中的感覺,我一嚮是很註重的。  1957年的中秋節,我出生在福建省竜海市石碼鎮。  竜海市是漳州的一個重點縣級市,石碼鎮是竜海的中心大鎮,是市政府機關的所在地, 也是竜海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  石碼鎮距漳州市區僅20公裏,處於九竜江註入東海的出海口。  有位文人是這樣表述我的家乡的:閩南竜海,沃野千裏,自古是魚米花木之鄉,商賈雲 集之重地。歷史上人傑地靈,物華天寶。  在我的記憶中,竜海有不少聞名全國的人和事。  菲律賓第一位女總統科拉鬆?阿基諾,祖輩就是竜海市角美人,她曾經在任上回竜海祭 祖省親,成為家乡的一樁美談。  比如漳州市花、人人都知道的“凌波仙子”水仙花,它正宗的原産地,就在我家乡的圓 山腳下,香飄四海,遠播海外。  家乡曾經還有一出很出名的戲叫《竜江頌》,後來改成了“革命現代樣板戲”,移植成 京劇,拍成電影,講述的原型和背景也在竜海。衹不過,《竜江頌》的女主人公江水英,在 家乡的原型是個男子漢而已。  著名作傢許地山,是地道的竜海石碼人。他的散文《落花生》曾經收入語文課本。  世界遊泳冠軍吳傳玉,是新中國成立後第一位取得世界冠軍的中國遊泳運動員,他也是 竜海人。  故土的歷史文化,滋潤着我的心靈。  家乡的彎彎小街,伴隨着我的童年。  我的傢,地處石碼鎮一條古老的閩南老街。改革開放以來,家乡富了,石碼鎮新樓遍地 。但是,我傢小街的風光依然,大概是决策者有意識保留了這種無法再造的歷史小街。  街道兩邊是騎樓式小樓,大多數人是樓下當店面樓上作居室,基本保持着20世紀30年代 的風格。沿街騎樓下,是來來往往的行人,間或有麗人雙雙和白發伴侶牽手散着步,緩緩走 過。在我兒時記憶中,這裏充滿着一種誘人的閩南情調。  每當傍晚時分,街道邊的大排檔就熱鬧起來了,空氣中總是彌漫着油炸食品和炭火的混 合香味。  這條街上,甚至連“代書”這種行業,至今依然占有一席之地。因為,一些老人要和海 外親友聯絡,這“代書”業,就是他們傳遞親情的紐帶。  街坊鄉親,都在為着各自的生計忙着,但在街上相遇,都會微笑着點頭、打招呼,因為 小街上住的人,基本上都是幾代老街坊了,大傢知根知底的。我小時候啥個樣子,街坊老人 和長輩們都能說出個一二三來,誰也瞞不了誰。  有點像北京四合院裏中的那種親近緣分。  小街是1949年解放軍解放竜海時最早走過的地方,故改名叫解放路,我傢就在解放東路 159號:一座普通的3層騎樓。  我閉着眼睛都能從大街上走到傢裏。  從臨街弄堂穿過,稍往右拐,便是我的傢。  我傢裏有四個兄弟姐妹,我排行第四。  傢裏順序是大哥陳平和、大姐陳淑貞、二姐陳淑麗。  小時候,傢裏日子過得清苦,父親支撐着全家的生活重擔,他的工資,就是全家老小惟 一的經濟來源。  父親在航管局當船員、輪機長,他長期跑船往返在廈門和竜海之間,一天兩班,十分辛 苦。大概是久在大風大浪中闖蕩的緣故,父親對待生活,就如海員對待出航一樣,總是以樂 觀和努力的態度。  父親對我們兄弟姐妹很寬容,很疼愛。  閩南人素來有“重男輕女”的色彩,我又是最小的兒子,自然得到更多的父愛。  可以說,父親寬厚的背,就是我幼時最溫暖的依靠。我曾經夢想着,要跟他從此走出石 碼,到外面看看五光十色的世界……  我的母親許茹珍,是一個典型的閩南家庭婦女。她勤勞善良,安於本分,剋己待人。  母親年輕時曾經當過父親單位的傢屬工,以補貼傢用。此後,她一生難得外出,總是在 傢裏操持傢務,養育着我們兄弟姐妹,拉扯着我們一天天長大成人。  閩南人的傳統習慣,叫做“爺爺奶奶疼大孫,父親母親愛小兒,哥哥姐姐讓弟妹”。所 以,這樣一來,我在傢裏算是最受寵的一個,比起哥哥姐姐們,我的生活條件也相對稍好一 些。我出生不久,正值“三年睏難時期”,什麽東西都得憑票供應。  我傢裏的日子過得很緊,算是清貧家庭,可母親寧可自己省吃儉用,也要保證讓我每天 能喝上一小杯牛奶。  記憶中,母親遞給我的牛奶,是天下最美味可口的飲料。  在生活中,排行最小的我,也擁有比兄姐更多的自由空間。  我還在搖籃裏的時候,母親為增加收入,到父親的單位幹臨時工去了。當時,大我10歲 的大姐就充當了保姆的角色,負責照看我。  小孩看小孩,不免會有些摔摔碰碰、哭哭鬧鬧的事發生。  曾有一次,聰明的姐姐為了能一邊和同伴玩跳格子遊戲,一邊照看我,便用繩子拴住我 的搖籃,想來個兩全其美。不料,她人跳身晃,加上我的掙紮,結果把整個搖籃帶倒了。 說我是摔了個鼻青臉腫,長哭不止,把姐姐給嚇壞了。  晚上,母親回來,她看着眼淚汪汪的我和姐姐,淚水直往肚裏咽。手心手背都是肉,母 親都心疼。
我的家乡誕生過《竜江頌》(2)
  “人生難得少時貧”,我現在想想,真要感謝我的家庭,叫我懂得珍惜生活中的一切。  名字是符號,寄托着親人的期望。  父親是整條街道公認的忠厚人,他將大兒子叫平和,把我取名叫忠和。至今街坊們都記 得“平和”、“忠和”兄弟,總是一前一後跑着的身影。  父親的本意,就是希望我們兄弟倆長大成人後,能和他一樣,忠誠敬業,平和待人。  在閩南一帶,習俗上供奉的多是關公,老百姓相信忠義是為人之本,和平是立身之基。 凡是被公認為是忠義耿直的人,朋友就很多;被覺得是平和善良的人,朋友就長久。閩南人 習慣在名字中加上“阿”字或者加上“仔”字,所以,母親將我的小名叫“忠仔”。  人的性格有多重性,我也不例外。一方面,我秉承着家庭的傳統,有忠厚平和的個性; 另一方面,我的內心,從小對“男子漢”的性別界定很明確,凡事不輕易服輸。  閩南人風行的“鬥雞”比賽,至今還都是鬥到“身倒雞死”,雞主人才會認輸。這種比 賽很殘酷,鬥雞全身傷痕纍纍時,主人們還給它灌上人參湯,令其再戰。直至瞎眼或倒地, 纔會罷手。  所以,閩南人“好鬥不認輸”的性格是很典型的。  有人說,我屬雞,潛在着鬥雞的性格。  人生都有夢,我也一樣。幸運的是,我童年的那些五光十色的夢,都隨着我的長大一步 步變成現實。  我最先接觸排球是在小學五年級。  當時,愛蹦愛跳的我,田徑基礎不錯,體能也挺好。  我的小學體育教練叫蔡亞忠,中學的啓蒙排球教練是我的大姐夫周寧安。  蔡教練挑上我進入校隊,是因為我的個子比同齡人高,而且傢裏人都支持,特別是老爸 喜歡看排球,希望我能打球,當個小選手。  父親是個排球迷。我小時候,父親衹要在竜海,必定要帶上我去公園球場,當一回排球 觀衆。  竜海常有排球比賽。球看多了,我總會想:啥時候長大了,也上球場,威風一回……  我崇敬排球場上那些身強力壯、大力扣殺的強者。  少年時的我,讀書一般,有時也會淘氣,如上課時精神不集中,常有小動作,下課時會 頑皮爬樹之類的。  於是,老師上門告狀的事,時有發生。  在閩南,一個學生讓老師告到傢門,那是很沒有面子的事。  現在我回想起來,最主要是書沒讀好。所以,老師的告狀反而讓我産生逆反心理。  書沒讀好,我的心裏當然十分懊悔,感覺上有些灰溜溜的。  好在,我父親對此十分理智,他是以引導教育為主的。  後來,在父親的積極支持下,我參加了小學的排球隊,師從蔡老師練排球。  我從此迷上排球,專心緻志。不久,就打上小學校隊主力。  我發誓要拿出成績來,以行動來說話。  漸漸地,我受到學校老師的表揚就多了。  父親知道後很高興,以後凡是有我參加的比賽,他有空必到必評,成了我們隊“鐵桿球 迷”和編外教練。而且,他還不斷鼓勵我,要一級級往上打,爭取以後打入體校、打入省隊 ,為國爭光。  大姐夫周寧安當時是竜海二中的體育老師,原來專項特長是籃球。20世紀60年代,日本 “魔鬼教頭”大鬆博文帶隊訪華,大姐夫有幸參加了全國組織的學習觀摩。他從此迷上了排 球運動,改行當排球教練。  我十分尊敬我的大姐夫,不僅因為他以後成了我中學的排球教練,而且他還是我們傢的 頂梁柱之一。傢中的大事,老爸都要找他商量。  家庭,是人生的第一課堂。  對子女,順應天性,順其自然,及時給予正確的鼓勵和引導,纔是最有效的辦法。  我非常感謝我的父母,感謝我的兄姐,他們給我的愛和親情,還有順其自然的家庭教育 方式,讓我度過了一個快樂的少年時光,擁有一個很健康的心態。  遺憾的是,我的大女兒陳瓏,她還一直留在老傢竜海讀書。小兒子陳翔,一直在福州上 學。而四海為傢到處比賽訓練的我,很少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想起來,總是別有一番滋味 在心頭。  有些事,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但是,我相信,子女長大成人後,或許會理解我這個不稱職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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