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文化生活>> 演义说部>> 蔡东藩 Cai Dongfan   中国 China   近代中国   (1877年1945年3月), 杨宇 Yang Yu   中国 China   现代中国  
《中国历朝通俗演义》白话版:民国
  本书以小说方式讲述民国历史,包括辛亥革命、袁世凯称帝、冯玉祥逼宫、溥仪逃亡等等,纷繁复杂的历史被条分缕析,娓娓道来,现场感非常强。作者生活在民国时期,由于该作品过于真实,戳到了当权者的痛处,曾有人邮寄子弹给作者,以示威胁。
  
  本书是“白话版”《中国历朝通俗演义》中的一本。原著为民国作品,按照朝代分为11本。毛泽东、顾颉刚、李敖、二月河等人对其推崇备至。不过,原著语言是百年前的“古白话”,接近古文,艰涩难懂;而过多史料的罗列,也减弱了故事性。
  
  为了使当代读者能够轻松阅读,九州出版社组织了北京大学、清华大学、香港科技大学等11名文史博士,每人负责一本书的翻译整理。与原著相比,“白话版”的语言简单易懂,故事更紧凑、更生动。著名评论家、北京大学教授张颐武作序推荐。
序 言(1)
  一批年轻的文化人,为了让更多读者体会蔡东藩《中国历朝通俗演义》的魅力,经过艰苦努力,以专业的精神和严谨的态度,将蔡著的“旧白话”——这种“白话”今天已经不大读得懂了——重新译为今人能够轻松理解的当代白话。毫无疑问,这是让蔡著得到传承的最好方式。他们的工作“活化”了蔡著,既是对于原著的一次致敬,也是一种新的可能性的展开。翻译整理后的作品,为普通读者提供了方便,无论任何人,都可以轻松地进入中国历史的深处。
  蔡东藩的《中国历朝通俗演义》是一部让我印象深刻的书,少年时代曾经激起过我的强烈兴趣。那是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中期,可以读的书少得可怜,但一个少年求知的兴致是极高的,阅读的兴趣极强,加上当时的课业没有什么压力,因此可以读现在的青少年未必有时间去读的“杂书”。当时中华书局出版的蔡东藩的《民国通俗演义》就是让我爱不释手的“杂书”,它把民国时期纷乱的历史讲得有条有理,还饶有兴味。虽然一些大段引用当时文件的部分比较枯燥,看的时候跳过了,但这部书还是深深吸引了我。后来就要求母亲将《中国历朝通俗演义》都借来看。通过这部书,我对历史产生了兴趣。历史的复杂、深刻,实在超出一个少年人的想象,看到那些征战杀伐、宫闱纷争之中人性的难测,确实感到真正的历史与那种黑白分明的历史观大不相同。当时,我们的历史知识都是从“儒法斗争”的框架里来的,历史在那个框架里是那么单纯、苍白;而蔡东藩所给予我的,却是一个丰富和芜杂得多的历史。在这部书里,王朝的治乱兴衰,人生的枯荣沉浮,都让人感慨万千,不得不去思考在渺远的时间深处的人的命运。可以说,我对于中国历史的真正了解,就是从这部历史演义开始的。
  三十多年前的印象一直延续到今天。不得不承认,这部从秦朝一直叙述到民国的煌煌巨著,确实是了解中国历史的最佳读本。这是一部难得的线索清楚、故事完整、细节生动的作品。它以通俗小说“演义”历史,以历史知识“丰富”通俗小说,既可信又可读。
  蔡东藩一生穷愁潦倒,他的经历是一个普通中国人的经历,他对于历史的描述是从普通人的视角出发的。他不是一个鲁迅式的启蒙者,但他无疑具有一种另类的现代性,一种与五四新文学不同的表达策略。蔡东藩并不高调激越,他的现代性不是启蒙性的,不是高高在上的“我启你蒙”,而是讲述历史,延续传统。他的作品具有现代的想象力,表现了现代市民文化的价值观。
  在《清史通俗演义》结尾,蔡东藩对于自己做了一番评价,足以表现一个落寞文人的自信:“录一代之兴亡,作后人之借鉴,是固可与列代史策,并传不朽云。”他自信自己的这部著作,足以与司马迁以来的史学名著“并传不朽”。
  蔡著的不可替代之处,不仅在于他准确地挑出了历史的大线索,更重要之处在于,他关注了历史深处的人的命运。有些历史叙述者,过于追求所谓“历史理性”,结果常常忘记历史是鲜活生命的延展。在这些人笔下,历史变成了一种刻板和单调的表达。而蔡著不同,他的历史有血液、有温度,是可以触摸的。他的历史是关于人性的故事。
  从蔡著中,我们可以感受到活的历史,体验到个人命运与国家、文化之间密不可分的关联。冯友兰先生在《西南联大纪念碑》的碑文中这样阐释中国文明的命运:“我国家以世界之古国,居东亚之天府,本应绍汉唐之遗烈,作并世之先进。将来建国完成,必于世界历史,居独特之地位。盖并世列强,虽新而不古;希腊罗马,有古而无今。惟我国家,亘古亘今,亦新亦旧,斯所谓‘周虽旧邦,其命维新’者也。”今天,中国文化所具有的历史连续性和不断更新的魅力正在焕发光芒,冯先生对于中国未来的期许正在成为现实。
  在这样的时机,蔡著《中国历朝通俗演义》的新译,就更显其价值。我们期望读者能够从中获得阅读的乐趣,并从历史中得到启示,走向更好的未来。
  让我们和读者一起进入这个丰富的世界。
  是为序。
  2007年12月31日
  张颐武:著名评论家、学者,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
袁世凯出山(1)
  武昌起义,各省响应,号召无数兵民,建立起一个中华民国。什么叫做“民国”呢?“民国”二字,与“帝国”二字相对。从前的中国,是皇帝主政,全中国都属于皇帝一人,并世代相袭。自夏禹以来,直到满清,中间虽几经革命,几经易姓,但仍旧逃不脱帝制。辛亥革命以后,“帝”字废去,换了一个“民”字。“帝”是一人的尊号,“民”是百姓的统称。近百年来,潜心研究政治的人都说,皇帝一人专制,流弊实在太多。要想一劳永逸,就必须推翻帝制,实行民主。改为民主之后,总统由民选,政府由民组,权力属于人民。总统与政府如果胡作非为,那便是违反法律,便是叛民,民众可将他赶下台去。这种新制度,既叫做民主国体,又叫做共和国体,真是没有比这更好的社会制度了。
  清宣统三年八月十九日,武昌起义爆发。清总督瑞澂和第八镇统制张彪,仓皇脱逃。革命军公推黎元洪担任都督一职。黎元洪,字宋卿,湖北黄陂县人,曾任二十一混成协①统领,极力倡导“民主”。他第一次出兵,便占领了汉阳。清廷的王公大臣听到这个消息,吓得魂不附体,急忙派陆军大臣荫昌前去镇压,同时又命海军提督萨镇冰赶赴战地,并令水师提督程允和带领长江水师赶去增援。没过三天,又任命袁世凯为湖广总督,统率该省所有军队和各路援军。袁世凯与清朝摄政王载沣是死对头,因为载沣摄政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袁世凯驱逐回籍。现在,清廷想请袁世凯重新出山,以老袁的性情,怎么会轻易答应呢?果然不出所料,袁世凯接到清廷的谕旨后,假称足疾未愈,不能督师。载沣只好催促荫昌南下,收复武汉。
  荫昌到信阳驻扎下来,命手下带领人马进至汉口。黎都督发兵抵御,双方对轰了好几次,互有伤亡。与此同时,两军在江上也展开了激烈的战斗。革命军盘踞山上,从上击下,非常容易,而萨镇冰率领的舰队却得从下击上,非常困难。只听一声炮响,萨镇冰的江元舰被打了好几个窟窿,各舰队见此情形,立刻调转船头,落荒而逃。清军的陆地部队顿时孤立无援,被革命军杀得七零八落。
  这次胜利后,革命军声威大震。很快,黄州府、淝阳州、宣阳府等地都竖起白旗,响应革命。八月三十日,湖南宣布独立;九月三日,陕西宣布独立;五天之后,山西也宣布独立。之后,江西、云南、贵州等省也相继独立,民军万岁的声音,到处传响。
  面对各省传来的警报,摄政王载沣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哭得跟泪人儿一般。内阁总理庆亲王奕劻、内阁协理大臣徐世昌向摄政王载沣极力推荐袁世凯,建议再任命袁世凯为钦差大臣,统率赴援的海陆各军和长江水师,就连冯国璋统率的第一军和段祺瑞统率的第二军,也归袁世凯调遣。袁世凯接到诏命,在复电中仍说:“足疾未愈,兼且咳嗽,请另选贤能当此重任。”清廷上下,愈加慌乱。奕劻和徐世昌立即写了一封诚诚恳恳的专函,命专人送到信阳交给荫昌,让他亲自交给袁世凯,当面敦促。接到信后,荫昌立即赶往项城,与袁世凯会晤。袁世凯看完信,微微一笑道:“临时抱佛脚,恐怕来不及了。”经荫昌一番劝勉,袁世凯总算接受了任命,并答应即日启程。荫昌返回信阳后,立即致电清廷:“袁世凯已经答应督师。现在京城兵备空虚,我愿火速回京,以防万一。”当日,清廷便下旨,命令荫昌在袁世凯上任后立即回京。
  接到这道命令,荫昌非常高兴,再过几天他肩负的重担便可以卸去了。此时,前线的清军听说袁世凯要亲自来督师,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都说:“我们得在老袁来之前先战一场,显些威风,别让他笑话。”原来早在光绪末年,袁世凯曾任直隶总督,练兵六镇,其麾下的将领遍布京城一带,段祺瑞、冯国璋等都是他的旧部。对于袁世凯的知遇之恩,段、冯二人感激不尽。将领的心情如此,士兵们就可想而知了。冯、段两人当下决定,冯国璋为先头部队,段祺瑞为后劲,与革命军决一胜负。冯国璋率第一军南下,突入滠口,革命军连忙拦截,双方交战,胜负难分。随后,萨镇冰率领兵舰驶近战线,一阵狂轰滥炸,革命军死伤无数,无奈只得撤退。冯军乘胜追击,直入汉口华界。这时的冯军完全被胜利冲昏了头,烧杀抢掠、欺辱妇女,无恶不作,将好几十里的街市弄得一片狼藉。就在他们横行霸道、任情淫乐的时候,突然接到袁世凯的军令,禁止冯军胡作非为。冯军只好收队,静待袁世凯的到来。不到一天,袁世凯的专车就到了汉口。冯国璋带着军队,到车站恭迎。站台两侧的军队排列得非常整齐,冯国璋行过军礼,引领袁钦差走下站台,两旁的军士齐刷刷地敬起军礼以表敬意。袁钦差徐步出站,在军士的簇拥下,乘坐绿呢大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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