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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巴的誘惑:行走文字扛鼎之作
  中國當代行走文字扛鼎之作:近200幅聖地圖片,10多萬字的心靈記錄文字比安妮寶貝的更透明,比虹影的更純淨獻給用自己心靈和雙腳旅行的人一個夏天,一個女人,一個遙遠的地方……從格薩爾王的草原、德格印經院、太陽部落,到走婚大峽𠔌、倉央嘉措的故鄉、丹巴美人𠔌……跟隨內心的指引,走進一個地方;一些痙攣的記憶,就這樣開始……
第1節:打箭爐 康巴 高原
  序:打箭爐•康巴•高原
  朋友曾是位詩人。寫詩的人總有些詩化的特質。那是對文字不同於常人的偏嗜,及敏感。他曾說,他喜歡"打箭爐"這三個字,沒有理由。後來,他又說"打箭爐"這個地名常出沒於一些武俠小說中,讓人産生好些聯想。
  "雖不能至,心嚮往之"。
  打箭爐,史書上確有其名。清朝以前叫"打箭爐",清朝以後改叫"康定"。
  康定這個地方,其實也並不遙遠,在今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一個美麗而雄壯的高原之上。
  據史料記載,"打箭爐"這個地方,宋朝以前曾是一狹長山𠔌;元代形成一小村落;明代開始茶馬互市,漢藏商人匯集於此;清代纔成為聞名四方的商貿重鎮。
  "打箭爐"的稱謂,何時開始的呢?
  相傳,三國時期蜀漢軍師諸葛亮率大軍南徵孟獲途經雅安,曾遣一名叫"郭達"的將軍,到今天的康定城一帶為軍隊造箭。據說郭達將軍一人每天能造箭數千支,當地百姓感到驚奇,將其視為神靈供奉,並將郭達造箭之地叫做"打箭爐"。
  有關"打箭爐"由來,另一種說法是,諸葛亮南徵,為嚮該地頭人藉道,要求對方退"一箭之地",頭人同意,於是諸葛亮急令郭達將軍帶一支特大的鐵箭,星夜兼程背負今日康定,在臨近康定時郭達纍死,而箭頭卻插進康定城北高山石頭中。
  傳說歸為傳說,據史料記載,三國時,蜀漢政權執行的是西和諸戒,南撫夷越,外結孫權,內修正理的政策。諸葛亮南徵西昌、昆明等"夷越"時,是從瀘定、漢源一帶經過的,由於其以"和"、"撫"為主的策略(如對孟獲的七擒七縱),給西南少數民族留下了好印象,於是人們自願將當地與諸葛亮聯繫起來。
  另據王懷林先生《尋找康巴》一書考證,"打箭爐"之名來源於藏語"打折多",意為"折河"和"多河"的匯合之處。
  "萬裏遨遊,西出爐關無盡頭"。清雍正時,果親王從康定去泰寧曾留下這詩句。由於出此地嚮西便是藏區,該城依地勢順理成章成為西康第一城,出城就成了出關。那時,駐藏大臣進藏時間也由出康定城之日來計算。
  說到"打箭爐"為西康第一城,不得不說到西康。在宣統三年(1911年),清朝决定以邊務大臣所轄地建立"西康省","康"即指原地名,"西"指在國傢版圖之西。西康省的轄境"東起打箭爐,西至丹達山頂止;南抵維西、中甸;北至甘肅西寧"。
  在吐蕃強盛時期,除本土衛藏地區外,吐蕃還控製着阿裏和西部遊牧走廊的地區,總稱為麯喀鬆,即上阿裏三圍、中衛藏四如和下朵康六崗。下朵康六崗,即以後對康區依據其山川地貌的四水六崗來概括的。四水為怒江、瀾滄江、金沙江、雅礱江(一說黃河),六崗為色莫崗、察瓦崗、芒康崗、綳波崗、馬雜崗和木雅崗,其中金沙江和雅礱江之間偏北地區為色莫崗,怒江和瀾滄江之間為察瓦崗,瀾滄江與金沙江間偏北地區為芒康崗,金沙江與雅礱江間偏南為綳波崗,青海省黃河以南至雅礱江上遊以東為馬雜崗,雅礱江以東為木雅崗,就是指遊牧走廊一綫的東部藏區。
  在地域上,衛藏、康區都屬於青藏高原。丹達山以東的人稱"康巴"。"巴"是藏語"人"的意思,"康巴"是"康區之人",有時也以"康巴"指稱"康"這一地理區域,而現在我們叫康區為康巴地區,是漢人不知其意而俗成的稱謂。
  此書,是一本充滿異域色彩,在打箭爐以西的康巴藏區的行走筆記。
  為什麽要去康巴?
  為什麽要多年來反復去康巴?
  在這些文字中,我能把自己見到的、經歷的、和想到的,都用盡可能簡潔、幹淨的方式陳述出來。因為,這不僅是一本書,更是一個答案--我所要給自己的。
  篇前:又一個廟子
  (《篇前》章節油畫)
  居裏寺
  居裏寺的喇嘛說,居裏寺本來不叫居裏寺,也不在這個叫"居裏村"的地方,而是在康定過來的折多山上,那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情了。
  幾百年以後,不知為了什麽原因,居裏寺搬遷到了新都橋鎮東邊營官的象鼻山上。然而象鼻山是座女神山,如果居裏寺是覺姆(尼姑)寺的話,在象鼻山上也就興盛起來了,也就不會有後來的"擇樹遷寺"的故事,也就看不到如今象鼻山上那些坍塌的斷壁殘垣。
第2節:又一個廟子(1)
  不知又過了多少年以後,也不知是居裏寺的第幾世活佛,在什麽樣的一天來到居裏村,一眼就看好了居裏村這三面環山的地方。這次,活佛望着山下的平壩子發狠似地說,如果在這兒倒栽下兩棵松樹都能成活的話,那居裏寺就能在這個地方站住腳,香火一定會鼎盛起來,居裏寺從此不再搬遷。
  這個活佛,還真是個先知先覺的人。那兩棵松樹,果真在居裏寺旁存活了下來,並且也看不出樹尖朝下樹根朝上倒栽的痕跡,反正是樹的模樣,異常茁壯地聳入天際。而居裏寺,在居裏村這個地方也真呆了下來,一呆就是三百多年。
  一直做過一個夢,一個有關居裏寺的夢。在萬籟寂靜的黑夜,這個夢反復重現。
  一般是身體伏貼在一隻潔白大鳥的身上,兩衹手臂摟抱着大鳥的頸項,身體隨着它凌空於混沌中,忽上,忽下;時而,又隨它嚮太陽衝刺而去……
  層層煙霧,在大鳥身下竄起,飄蕩。在煙霧彌散的空隙,可見光禿的山,山坡上零星的矮鬆,山頂插着的木桿,木桿上纏繞着寫有字符的布條;也見一些有別於尋常所見的房捨,積木樣的搭在山窩間的平壩子上,房捨旁閃着一條亮晶晶的河。
  印有文字圖案的布條,藍的、白的、紅的、黃的、緑的,潮汐般地飄蕩在那個虛幻的空間。大鳥飛過稠煙霧瘴和五顔六色印有經文的布條,一群有別於積木房捨的建築出現了。大鳥不停地禤飛盤旋在它的上空。
  撥開裊裊煙霧,清楚看見參差錯落的窗子,和建築上一些黑白紅黃的色彩。一片濃密的樹叢,在建築群後掩映着這木石搭建的房捨。居高臨下透過樹叢伸展托舉的枝椏,見到隱約於樹冠裏的白塔子在閃爍。
  一個紅彤彤的空間,一股香、蠟混雜燒着的味道,一些遊移不定的身影,披挂着暗紅的布片在空間裏飄忽,在眼前一片紅的掠過。一盞盞的酥油燈,明明暗暗地忽閃。一種靡靡的、仿佛來自天籟又似曾熟悉的聲音,遊絲般盤繞在耳朵裏。偶爾會有一兩聲渾厚的大號聲,從未知的遠處響起……
  居裏寺,我從夢境結識它,像故交一樣熟識。直到一天,我沿着一條崎嶇的山間小路,走入夢中出現的山坳,經過積木樣的村民的房捨,跨過亮晶晶的小河,那個色彩紛疊、木窗錯落的寺院,倏然突兀在眼前。大殿頂上的筒幢如在陽光裏閃閃燃燒,充斥於現實空間又交錯着迷幻的色彩。這一下,就走進了居裏寺的深處,走進了它塵封已久的往昔……
  居裏寺同藏區的所有寺院一樣,有它自己深藏不露又秘而不宣的故事。
  紮西是個喇嘛,高大魁梧,知識淵博。認識他的時候,他正負責寺院旅遊接待這一塊兒。
  一天,跟在紮西的身後,爬上寺院大殿旁傾斜逼仄的木樓梯。樓梯盡頭是一扇厚重的木頭門,隱蔽在幽暗的墻壁裏。"喀嚓"一聲,鐵鎖開啓。木門在紮西肌肉緊綳的手臂下遲緩地推開。陽光溫柔地竄出,一些肉眼能見的灰塵,就在天窗傾瀉的光柱裏快樂地竄動、飛舞。
  木頭門正對的墻壁,是一些色彩斑斕的木頭格子,紮西一扇扇打開那些鑲嵌在墻壁裏的木頭格子,邊角殘缺的經書就在紮西的手臂裏滑下,一疊疊地攤在凹陷木地板上鋪開的一張包裹布上。那些色澤消退的字碼,就在一束金色的陽光裏閃爍起來。
  紮西說,這些經書是《大藏經》手寫本,距今有一千多年歷史。在藏區,一千多年的《大藏經》很多,可是居裏寺的《大藏經》能保存至今卻有淵源。
  文化大革命初期,居裏寺沒有僥幸逃過劫難,寺院的東西燒的燒、砸的砸、毀的毀,喇嘛大多回了傢,活佛也進了監獄。
  就在大傢惶恐躁動的時候,一個掌管寺院安全的鐵桿喇嘛,悄無聲息地藏匿了寺院裏《大藏經》,連朝夕相處的傢人都不知曉。
  居裏寺左右兩側都是高山草場,左側的山相對高一些,當人在山腳下仰視半山腰上那些散放的氂牛時,平地裏所見肥壯的氂牛,在山腰上看起來衹有小狗般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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