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地理类>> 顧祖禹 Gu Zuyu   中國 China   清代   (1631年1692年)
讀史方輿紀要
  《讀史方輿紀要》,原名《二十一史方輿紀要》。
  “千古絶作”,“海內奇書”
  有清一代地理著作層出不窮,其中,清初顧祖禹獨撰的《讀史方輿紀要》頗受後世稱道,被譽為“千古絶作”、“海內奇書”。
  
  本書特點
  《讀史方輿紀要》共130捲(後附《輿地要覽》4捲),約280萬字。綜觀全書有如下一些特點:
  第一,選材得當,體裁新穎。《讀史方輿紀要》選取材料與一般地志不同。着重記述歷代興亡大事、戰爭勝負與地理形勢的關係,而遊觀詩詞則大多“汰去之”。前9捲撰述歷代州域形勢。接着,以114捲之多,以明代兩京十三布政使司及所屬府州縣為綱,分敘其四至八到、建置沿革、方位、古跡、山川、城鎮、關隘、驛站等內容。與各地理實體有關的重要史實,附係於各類地名地物之下。並常在敘述中指出該地理實體得名的原由。隨後,以6捲記述“川瀆異同”,作為“昭九州之脈絡”。最後一捲是傳統之說“分野”,作天地對應,有“俯察仰觀之義”。前面歷代州域形勢以朝代為經,以地理為緯;後面分省則以政區為綱,朝代為目,全書經緯交錯,綱目分明,且自作自註,敘述生動,結構嚴謹,讀之趣味無窮。
  第二,具有濃厚的軍事地理色彩。顧祖禹著述《讀史方輿紀要》的主要目的之一既然是為反清復明之需,當然十分註重對於軍事的記述。他鑒於明朝統治者不會利用山川形勢險要,未能記取古今用兵成敗的教訓,最後遭緻亡國的歷史,在書中着重論述州域形勢、山川險隘、關塞攻守,引證史事,推論成敗得失,“以古今之史,質之以方輿”。詳細記載歷代興亡成敗與地理環境的關係,而對名勝古跡的記載則相對簡單得多。不僅前面9捲專門論述歷代州域形勢,而且每省每府均以疆域、山川險要、形勢得失開端。各省形勢及其在軍事上的重要性,皆有總序一篇進行論述。《歷代州域形勢》和各省山川險要總論,幾乎每篇都是甚有價值的軍事地理論文。
  而且每敘述某一地理實體時,必窮根究源備述其軍事上的地位和價值。顧祖禹認為,地利是行軍之本。地形對於兵傢,有如人為了生存需要飲食,遠行者需靠舟車一樣重要。衹有先知地利,才能行軍,加上“鄉導”的幫助,“夫然後可以動無不勝”。這正是他在《讀史方輿紀要》中,對於地理環境與戰爭得失成敗的關係着重記述的初衷。難怪張之洞認為“此書專為兵事而作,意不在地理考證。”梁啓超也認為,“景範之書,實為極有別裁之軍事地理”。
  第三,註重人地關係的辯證思維。以研究天險地利為主的《讀史方輿紀要》,始終貫穿着天險地利衹是成敗得失的從屬條件,而决定的因素還在於社會和人事的正確思想。因為“陰陽無常位、寒暑無常時、險易無常處”。雖是“金城湯池”之故,若 “不得其人以守之”,連同“培塿之丘”、“泛濫之水”都不如。如若用人得當,縱使“枯木朽株皆可以為敵難”。也就是說,决定戰爭勝負的原因,地理形勢固然重要,但帶兵將領所起的作用更大。在論述歷代都城的變化和原因時,顧祖禹認為是由許多因素决定的,並非地勢險固决定一切。首先,都城的選擇與當時的形勢有關,此時可以建都的地方,而到彼時則不一定適於建都,其次,是否適合建都不但要看地勢是否險固,攻守是否有利,而且要看交通是否方便,生産是否發達,對敵鬥爭是否有利。由於建都的各種因素是在經常變化的,不能單純考慮山川地勢。他的這種觀點與歷史唯物主義的觀點基本上是符合的。
  第四,註重經世致用,有關國計民生的問題尤其重視。顧祖禹認為:輿地之書不但要記載歷代疆域的演變和政區的沿革,而且還要包括河渠、食貨、屯田、馬政、????鐵、職貢等歷史自然地理和歷史經濟地理的內容。當他開始撰寫時的確對此十分重視,但後來由於各種原因,原稿多有散佚,加上“病侵事擾”,顧不上補綴,但其大略亦能“錯見於篇中”。不過他在論述各地的地理形勢時,盡量做到以地理條件為印證,使歷史成為地理的嚮導,地理成為歷史的圖籍,互相緊密融匯。全書對於有關國計民生的多寫,無關的少寫,詳人之所略,略人之所詳,這也是《讀史方輿紀要》有別於其他地理著作之處。由於黃河之患歷來不止,直接對國計民生産生不良影響,因此,顧祖禹在《讀史方輿紀要》中大量輯錄前人治水的主張,以留給後人藉鑒。他十分賞識潘季馴的治河方針。認為“以堤束水,藉水攻沙,為以水治水之良法,切要而不可易也。”(《讀史方輿紀要》126)書中對潘季馴的主張頗多引證。此外,書中對漕運的記載也十分重視。顧祖禹認為漕運相當重要,因為“天下大命,實係於此”。但他反對為了漕運而置運河沿綫百姓生命財産於不顧的觀點。在《川瀆異同》中,他以整整一捲的篇幅,論述漕運和海運,又在有關州縣下,詳細記載運河的閘、壩、堤防和濟運諸泉。此外,對於明代農業經濟發展較快的蘇鬆地區,以及揚州、淮安等轉漕城鎮衝要地位,書中都一一作了記載。同時,《讀史方輿紀要》於農田水利的興廢、交通路綫的變遷、城邑鎮市的盛衰,都詳略得當地有所記載。由此可見,不但對於軍事地理、沿革地理方面《讀史方輿紀要》有十分重要的記述,而且在經濟地理方面亦有相當可觀的內容。
  
  本書意義
  以軍事地理為主,集自然與人文地理於一身的巨著——《讀史方輿紀要》的撰成,當然與顧祖禹本人的努力分不開。
  為了編撰這本巨型歷史地理著作,他先後查閱了二十一史和100多種地志,旁徵博引,取材十分廣泛。同時,他也比較註重作實地考察,每凡外出有便必然觀覽城廓,而且對於山川、道裏、關津無不註意察看。並且深入作調查,無論過往商旅、徵戍之夫,乃至與客人談論時都註意對地理狀況的異同進行考核。但無論實地考察或是調查,囿於條件所限,他都衹能“間有涉歷”而已。主要工作還是限於對圖書資料的探索和考校。儘管全書考證嚴謹,描述論證也多確實可靠,但他本人總覺得未能十分滿意,尤其以缺乏衹有從實地考察中才能獲得的感性知識為憾事。當然,由於時代與條件的限製,加上全書僅為顧祖禹一人獨撰,難免有疏漏、謬誤之處,但這些並非其主流,毫不影響它閃耀於歷史地理巨著之林的光輝。
  《讀史方輿紀要》長期以來由於內容豐富、地名齊全、考訂精詳、結構嚴密,不但勝於唐代成書的《元和郡縣圖志》、宋代成書的《太平寰宇記》,而且超越明代成書的《寰宇通志》、《大明一統志》。若與清代歷史地理巨著、官修的《大清一統志》相比,也是各有千秋,並不遜色。至今仍成為歷史地理學者乃至研究歷史、經濟、軍事的學者們必讀的重要參考書。
敘寧都魏禧
  《讀史方輿紀要》一百三十捲,常熟顧祖禹所撰述也。其書言山川險易,古今用兵戰守攻取之宜,興亡成敗得失之跡所可見,而景物遊覽之勝不錄焉。《歷代州域形勢》凡九捲,《南北直隸十三省》凡一百十四捲,《山川源委》凡六捲,《天文分野》一捲。《職方》《廣輿》諸書,襲訛踵謬,名實乖錯,悉據正史考訂,以折衷之。祖禹瀋敏有大略,為人奇貧而廉介,寬厚樸摯,不求名於時,與寧都魏禧為兄弟交。禧既篤服其書,祖禹因請為之敘。禧愀然而嘆曰:有是哉!此數千百年所絶無而僅有之書也。惟禧學不足貫穿諸史,足跡不及天下五分之一,顧何足推明祖禹意?然竊嘗得舉其論之最偉且篤者,以示子弟。蓋其大者有二:一以為天下之形勢,視乎建都。故邊與腹無定所,有在此為要害而彼為散地,此為散地彼為要害者。一以為有根本之地,有起事之地。立本者必審天下之勢,而起事者不擇地。嗚呼!古今豪傑,暴起草昧,往往迫而應天人之會,初未嘗遷地而謀形勝也。用其地之人,因其地之勢,以驅策天下,而天下無以難之。蓋其故可思矣。失其術,則據十二百二之雄而可以亡,得其術,則雖迫狹瘠弱,而無不可批導,以中天下之要。祖禹貫穿諸史,出以己所獨見,其深思遠識,有在於言語文字之外,非方輿可得紀者。嗚呼!非其人,誰與知之?此則禧所欲為祖禹敘而不復辭讓者也。北平韓子孺時從餘案上見此書,瞪目視余曰:?#20309;哉?吾不敢他論。吾僑傢雲南,出入黔蜀間者二十餘年,頗能知其山川、道裏。顧先生閉戶宛溪,足不出吳會,而所論攻守奇正荒僻幽仄之地,一一如目見而足履之者,豈不異哉??#31143;於是並識之。
敘南昌彭士望
  讀古今上下數千百年之書,以自成一書,兼括數千百年之上,使數千百年下之人不能不讀。此其志,豈文人經生之所能及者哉?而成是書者,則有數難:識難朗而精,資難敏而决,斷製嚴而難確,心胸闊而難細,此難之在己者也;其待資於外者,博考難於書,明辯難於友,取給繁費難於財,遊涉方域難於遍,為尤難焉。夫使其書為懸解冥悟,綜合事理,殫一夫之精力,雖極窮睏無聊時,猶或可以坐緻。古之人有能之者矣。惟撰述方輿之書,則高山大川之寥闊,瀆壑丘陵之瑣細,古今名號之建置不一,崩築疏鑿之因創損益各異,或僑設而名存,或陵𠔌變遷而實沒,舟車之所不通,人力之所罕至,容並有之。而是人則踽踽窮餓妻子之不惜,獨身閉一室之中,心周行大地九萬裏之內外,別白真偽,如視掌中,手畫口宣,立為判决,召東西南北海之人,質之而無疑,聚魁奇雄傑閎深敏異之士,辯之而不窮,據之而有用。此其人之資賦。蓋喬嶽翕河之所降生,使之續禹書之遺,以詔告於天下萬世,為開闢之所僅見。望行年七十,得此一士,數常熟顧祖禹之為《方輿紀要》是矣。祖禹之創是書也,年三十九,秉厥考之遺言,及先祖所為之地志、九邊之圖說,僻處宛溪,不交州府,間藉資於館;遊歷所至,惟有藉書,隨即鈔纂,睹記所及,更獲新勝,即改竄增益之。雖十易草所不憚,經二十年,始成是書。自為《歷代州域形勢》通論至《天文分野》,共百三十捲,可六千頁。祖禹嘗語望曰:“歷代之書,世遠言湮,難窮其藴,惟覽者能自得其指歸。禹之為是書也,以史為主,以志證之;形勢為主,以理通之;河渠溝洫,足備式遏;關隘尤重,則增入之;朝貢四夷諸蠻,嚴別內外;風土嗜好,則詳載之;山川設險,所以守國;遊觀詩賦,何與人事,則汰去之。此書之立體者也。其采用之書,自二十一史地志而下,凡百十種,具見於《發凡》。”是其志之超邁,用力之專勤,而成書之浩博,亦既無復加矣。乃其意中絶不自矜喜,若身未嘗與其事,望故尤篤服祖禹之人。其膽似韓稚圭,而先幾旁矚,不敢置勝負於度外;智似李長源,而願學鄒魯,不好神仙;德量似婁師德,含弘光大,唾面自幹,而人卒不能唾其面;清操似盧懷慎,吐納萬有,而不為無口匏;寬靜似謝安石,絶意聲色,不事矯情;奇才博學似王景略,雖去桓溫,必不為苻堅所用。祖禹之人如是。望蓋觀摩朝夕,陰察其人而得之。惟有其人,而後可用其書,有其書,而益知其人之用大。寧都魏禧已備言其書之用,望第述其書與人之本末如是。天下後世,當共見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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