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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通义
  中世纪神学、伦理学之法典
  
  东汉章帝建初四年(79年),皇帝亲自主持和召集当时著名的博士、儒生在白虎观讨论五经之同异。这场大讨论的由来,一是由于古文经学出现之后,在文字、思想、师说各方面都同今文经学派发生分歧,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斗争、自西汉武帝时占统治地位的今文经学派,为保住自己的地位,急需利用皇帝的权威制成定论,以压倒对方。二是自董仲舒的《春秋繁露》提出一整套"天人感应"的神学目的论的唯心主义哲学体系后,用神学解释经学之风便愈刮愈烈,到西汉末年,封建神学和庸俗经学的混合物谶纬迷信盛行起来,由于封建统治者的支持和提倡,迅速弥漫于学术思想领域。为了巩固封建统治的需要,封建皇帝也乐于出面,组织一场大讨论,以便使谶纬迷信和封建经典更好地结合起来,使神学经学化,经学神学化。在白虎观,博士、儒生纷纷陈述见解,章帝亲自裁决其经义奏议,后由班固等人整理编撰成《白虎通义》一书。《白虎通义》又称《白虎通》、《白虎通德论》。这部书是今文经学的政治学说提要,广泛解释了封建社会一切政治制度和道德观念,成为当时封建统治阶级的神学、伦理学法典。
  
  《白虎通义》继承了《春秋繁露》"天人合一"、"天人感应"的神学目的论,并加以发挥,把自然秩序和封建社会秩序紧密结合起来,提出了完整的神学世界观。
  
  关于天地万物的起源问题。《白虎通义》的解释是:"始起先有太初,然后有太始,形兆既成,名曰太素。混浊相连,视之不见,听之不闻。然后剖判,清浊既分,精曜出布,庶物施生。……故《乾凿度》云:'太初者,气之始也;太始者,形之始也;太素者,质之始也。'"(《天地》)简言之,世界的起源是由太初(气)到太始(形),再到太素(质),经过这三个阶段才形成天地。单看此段文字,天与地都是物质的实体,但纵观《白虎通义》的整个思想,这种自然物质之天又是从属于道德之天的,如天地运行的规律,日月星辰的运行及关系,都不由其自身规律所决定,而是由伦理道德关系和目的决定的,最终它是从属于一种神灵之天的。因而其宇宙观是一种唯心主义观点。
  
  《白虎通义》发扬《春秋繁露》无类比附的手法,将封建制度下君臣、父子、夫妇之义与天地星辰、阴阳五行等各种自然现象相比附,用以神化封建秩序和等级制度。它认为:
  
  "子顺父,妻顺夫,臣顺君,何法?法地顺天。"(《天地》)照它看来,君臣、父子、夫妇之间的关系,犹如天在上,地在下一样,是永远不能改变的。天之地位高,地之地位卑,犹如君臣、父子、夫妇之间的尊卑等级关系。它还将太阳比做君主,月亮星辰比做臣民,用日月星辰的自然现象来论证和神化君主的权威。"三纲之义,日为君,月为臣也。"(《日月》)"君有众民,何法?法天有众星也。"(《五行》)君主之于臣民,犹如天上月亮星辰所拱卫的太阳。《春秋繁露·阳尊阴卑》曾说:"君不名恶,臣不名善,善皆归于君,恶皆归于臣。"《白虎通义》进一步阐述此理论:"臣有功归于君,何法?
  
  法归月于日也。"(《五行》)月亮本身不发光,它的光源于太阳的照耀,照此而推论,"臣有功归于君"则是合情合理的。
  
  古代朴素的唯物主义概念阴阳五行说,曾被董仲舒利用为其"天人感应"的神学目的论服务,《白虎通义》进一步发展和引申了董仲舒的思想,用阴阳五行说为皇权至上的中央专制集权制服务。它特别突出和发挥了"土居中央"的观点,把土列为五行之首,其他的金木水火都依赖土而存在。"土在中央,中央者土,土主吐,含万物,土之为言'吐'也。"
  
  "木非土不生,火非土不荣,金非土不成,水非土不高。"
  
  (《五行》)这一解释完全超出了《春秋繁露》中关于五行"土居中央"的观点,它将金木水火土明确划分出等级尊卑贵贱,并以此来比附社会,将封建等级制度自然化,从而神化君权,巩固封建统治。
  
  《白虎通义》的认识论是依附于宗教神学的唯心主义之上的。它所要认识的,不是客观事物及其规律,而是由"天"所决定的"道"。所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
  
  (《辟雍》)"道"由谁来发现和传授呢?是通天地鬼神的圣人:
  
  "圣者,通也,道也,声也。道无所不通,明无所不照,闻声知情,与天地合德、日月合明、四时合序、鬼神合吉凶。"
  
  (《辟雍》)由圣人发现,与天有密切联系的道,就是"天不变,道亦不变"中的道,即封建统治秩序、伦理纲常。
  
  宣扬维护封建统治的"三纲"、"五常"、"六纪"是《白虎通义》的主要内容。它说:"三纲者何谓也?谓君臣、父子、夫妇也。……故《含文嘉》曰:'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人皆怀五常之性,有亲爱之心,是以纲纪为化,若罗网之有纪纲而万目张也。"(《三纲六纪》)从三纲出发,它进一步提出三纲之纪,即六纪:诸父,兄弟,族人,诸舅,师长,朋友。三纲六纪与自然法则是相通的:"三纲法天地人,六纪法六合。"具体而言:"君臣法天,取象日月屈信(伸),归功天也。父子法地,取象五行转相生也。夫妇法人,取象六合阴阳,有施化端也。"(《三纲六纪》)由于封建伦理关系取诸阴阳和天道,因而它就是普遍而绝对的。君权、族权、夫权、神权束缚人民的四条绳索亦以皇帝钦定的形式而成为"法典",成为完整的束缚人民的精神枷锁。在强调臣绝对服从君的主调之下,《白虎通义》还在《五行》中提出臣对"无道之君"可以推翻的思想。当然,这一思想并未超出董仲舒的改制思想。
  
  《白虎通义》有一定的学术价值。全书共汇集43条名词解释,内容涉及社会、礼仪、风习、国家制度、伦理道德等各个方面。其中有很多条目汇集了不同的学术观点,有些条目还并列了不同甚至相反的观点,如"王者不臣"条、"王霸"条等,对有关解释都存而不决,以供人们参考。
  
  《白虎通义》问世以来,产生了很大的影响。由于它是由皇帝亲自钦定的,内容又包罗万象,在政治、思想、伦理等各个方面,都为人们规定了行为规范。《白虎通义》用阴阳五行来普遍地具体地解释世界的一切事物,大者如"三纲五常",小者如婚丧嫁娶、日常生活现象,都可以用阴阳五行说去说明,不管如何牵强附会,如何荒唐,说者言之凿凿,听者深信不疑,使阴阳五行成了人们认识与解释世界的万能的"金钥匙",成为一种思维模式和定式,这对学术的更新、思想的解放无疑是一种致命的桎梏。
  
  《白虎通义》融合今文经学、古文经学与谶纬迷信于一体,企图统一经学,建立神学经学,并将其奉为永恒的真理,要人们世代相沿,习之、诵之,不许怀疑和批判,这只是统治者一厢情愿的梦想,历史发展的事实告诉我们,经学一旦发展为神学,它的生命力也就接近枯竭了,这是《白虎通义》给我们的启示。从这个意义讲,《白虎通义》宣告了经学的衰落,是经学走向没落与衰败的标志。
关于《白虎通义》
白虎通义 关于《白虎通义》
白虎通义 关于《白虎通义》
白虎通义 关于《白虎通义》
白虎通义 关于《白虎通义》
  〖白虎通义〗四卷。汉班固(32-92)撰。此书又称《白虎通》。汉章帝建初四年(79),令太常、将、大夫、博士、议郎、郎官及诸生、诸儒会白虎观,讲议《五经》同异,参加者有贾逵、丁鸿、杨终、班固、李育、楼望、成封、桓郁等数十人,有今文经学家,亦有古文经学家;当时撰有《白虎议奏》,统名《白虎通德论》,后又命班固撰成此书。《白虎议奏》亡于隋唐时期,《通德论》亦渐废不存,独以此编传世。《隋书?经籍志》著录为六卷,不载作者名氏;《新唐书。艺文志》亦载为六卷,始题班固之名;《崇文总目》载作十卷,凡十四篇;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亦作十卷,凡四十四门。今传本为元代大德年间刘世常所藏,共四十四篇,与陈氏《解题》同。但卷数却为四卷,与宋及其以前各家书目并不相同,盖历代有所分合所致。此书为作者集两汉今文经学大成之作,主要内容为记述白虎观会议关于经学之议论,大部分为复述董仲舒的学说及基本观点,并有所发挥。关于天地万物生成,书中引图《易纬乾凿度》所说:“太初者,气之始也;太始者,形之始也;太素者,质之始也;阳唱阴和,男行女随也。”编造出了一套唯心主义的神学世界起源说;把传统的阴阳五行学说神学化,在这一神学世界观中。天地、阴阳、五行都是有意志的东西,“天之为言镇也,居高临下,为人镇也”;“地之言施也,谤也”,“元气之所生,万物之祖也”。五行“言行者,欲言为天行气之义也,地之承天,犹妻之事夫,臣之事君也。其位卑,卑者亲事,故自周于-行。尊于天也”。很显然,天是最高神,地是它的“妻子”,五行是它们生万物的材料,整个宇宙发展过程都是由最高的神安排的。如此,自然现象之间的关系也就具有了封建伦理的性质。天造就了人,人就事事模仿天、指出“王者父天母地”,“天覆地载”,“上法斗极”;其对朝廷的事务。大到礼与刑,小到吃饭,都作了“王者法天”、“天人合一”的神学解释:由于天人是合-的,人坤是一体的,所以天与人就互相感应。《白虎通义》在董仲舒的基础上,对三统说作了更详尽的发挥,认为“三统”是“本于天”的,“正朔有三。伺本?天有三统,谓三微之月也。明王者当奉顺而成之,故受命各统一正也”,指出“三统”循环,变的只是形式,旧王朝灭亡了,新王朝成立了。正朔、服色、都城等可以改变,但“三纲”、“五常”的大道却不能改,肯定“王者有改道之文,无改道之质”,三统循环论实际不止是封建一统不变论。关于性命论,书中认为,人是天研生,是“天之贵物”,,人体象八封。人性生于阳,人情生于阴,人的寿命分为“寿命”、“遭命”、“随命”,三命均为天定:并提出了“二纲”、“六纪”的伦理金条,“三纲”是“署为数纲。父为于纲。夫为妻纲”,“六纪”为“诸父、兄弟、族人、诸舅、师长、朋友”,认为“三纲法天地人,六纪法六合”,“六纪”是从“三纲”而来,是“三纲”之纪,把封建社会的伦理关系说成合乎天意的、永恒的自然关系。关于学习,书中亦十分强调,但其所讲的“学”,不是学习客观世界的知识,而是学“圣人之道”,它把圣人描绘成无所不通,无所不晓、能与天地鬼神交通的人,所以,它对“学”的阐述,实际上是“神学知识论”:同时,又把《五经》神学化,指出“《经》所以有五何?经,常也,有五常之道,故口《五经》。《乐》仁、《书》义、《礼》礼、《易》智、《诗》信也”;何以要学《五经》?“人情有五性,怀五常,不能自成,是以圣人象天五常之道而明之,以教人成其德也”,如此,圣人为天的代言人,《五经》也就成了“天书”、“圣经”。全书大量引述纬书为论断根据,把神学、经学合为一炉,在董仲舒改造孔子学说的基础上,进一步附加谶纬迷信成分,把儒学改造为神学,把孔子改造为学者与教主的双重身份,把儒家著作改造为《圣经》,给孔孟传统的唯心主义、形而上学增加了更多的神学内容。传本较多,主要有《四库全书》本,清卢文绍抱经堂校刻本,《四部丛刊》本等。 白虎通义 四卷(通行本) 汉班固撰。《隋书?经籍志》载《白虎通》六卷,不著撰人。《唐书?艺文志》载《白虎通义》六卷,始题班固之名。《崇文总目》载《白虎通德论》十卷,凡十四篇。陈振孙《书录解题》亦作千卷,云:凡四十四门。今本为元大德中刘世常所藏,凡四十四篇,与陈氏所言相符。知《崇文总目》所云十四篇者,乃传写脱一四字耳。然仅分四卷,视诸志所载又不同。朱翌《猗觉寮杂记》称,《荀子注》引《白虎通》天子之马六句,今本无之。然则辗转传写,或亦有所脱佚,翌因是而指其伪撰,则非笃论也。据《後汉书》固本传,称天子会诸儒讲论五经,作《白虎通德论》,令固撰集其事。而《杨终传》称,终言宣帝,博徵群儒,论定五经於石渠阁。方今天下少事,学者得成其业,而章句之徒,破坏大体,宜如石渠故事,永为世则,於是诏诸儒於白虎观论考同异焉。会终坐事系狱,博士赵博,校书郎班固、贾逵等,以终深晓《春秋》,学多异闻,表请之,即日贳出。《丁鸿传》称,肃宗诏鸿与广平王羡及诸儒楼望、成封、桓郁、贾逵等论定五经同异於北宫白虎观,使五官中郎将魏应主承制问难。侍中淳于恭奏上,帝亲称制临决。时张酺、召驯、李育皆得与於白虎观,盖诸儒可考者十有馀人。其议奏统名《白虎通德论》,犹不名通义。《後汉书?儒林传》序言,建初中,大会诸儒於白虎观,考详同异,连月乃罢。肃宗亲临称制,如石渠故事,顾命史臣,著为通义。唐章怀太子贤注,云即《白虎通义》。是足证固撰集後乃名其书曰《通义》、《唐志》所载,盖其本名。《崇文总目》称《白虎通德论》,失其实矣。《隋志》删去义字,盖流俗省略,有此一名。故唐刘知几《史通》序引《白虎通》、《风俗通》为说,实则递相祖袭,忘其本始者也。书中徵引,六经传记而外涉及纬识,乃东汉习尚使然。又有王度记、三正记、别名记、亲属记,则礼之逸篇。方汉时崇尚经学,咸兢兢守其师承,古义旧闻,多存乎是,洵治经者所宜从事也。国朝任启运尝举正其缺,作《白虎通挝讹》,见所自为制艺序中。今其书不传,所纠之当否,不可考矣。 ---出《四库总目提要》
卷一
  ○爵
  天子者,爵称也。爵所以称天子者何?王者父天母地,为天之子也。故《援神契》曰:天覆地载谓之天子,上法斗极。”《钩命决》曰:“天子,爵称也。”帝王之德有优劣,所以俱称天子者何?以其俱命于天,而王治五千里内也。《尚书》曰:天子作民父母,以为天下王。”何以知帝亦称天子也,以法天下也?《中候》曰:“天子臣放勋。”《书 逸篇》曰:“厥兆天子爵。”何以“言皇”亦称天子也?以其言天覆地载俱王天下也。故《易》曰:“伏羲氏之王天下也。”
  爵有五等,以法五行也;或三等者,法三光也。或法三光,或法五行何?质家者据天,故法三光;文家者据地,故法五行。《含文嘉》曰:“殷爵三等,周爵五等,各有宜也。”《王制》曰:“王者之制禄爵凡五等。”谓公、侯、伯、子、男。此周制也。所以名之为公侯者何。公者通公正无私之意也。侯者,候也。候逆顺也。《春秋传》曰:“王者之后称公,其余人皆千乘,象雷震百里所润同。大国称侯,小者伯、子、男也。”《王制》曰:“公、侯田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伯者百也。子者孳也孳孳无已也。男者,任也。人皆五十里,差次功德,小者不满为附庸,附庸者,附大国以名通也。百里两爵、公侯共之,七十里一爵,五十里复两爵何?公者,加尊二王之后,侯者百里之正爵士,上有可次,下有可第,中央故无二。五十里有两爵者,所以加勉进人也。小国下爵,犹有尊卑,亦以劝人也。殷爵三等,谓公、侯、伯也,所以合子、男从伯者何?王者受命,改文从质,无虚退人之义,故上就伯也。《尚书》曰:“侯、甸、任、卫,作国伯。”谓殷也。《春秋传》曰:“合伯、子、男为一爵。”或曰:合从子,贵中也。以《春秋》名郑忽,忽者,郑伯也。此未逾年之君当称子,嫌为改赴。故名之也。地有三等不变,至爵独变者何?地比爵为质,故不变。为质故不变,王者有改道之文,无改道之实。家所以令公居百里、侯居七十里何也?封贤极于百里。其政也,不可空退人,示优贤之意,欲褒尊而上之。何以知殷家侯人不过七十里者也?曰:士上有三等,有百里、有七十里,有五十里。其地半者其数倍,制地之理体也,多少不相配。
  公、卿、大夫者,何谓也?内爵称也。曰公、卿、大夫何?爵者,尽也,各量其职尽其才也。公之为言公正无私也;卿之为言章,善明理也;大夫之为言大,扶进人者也。故《传》曰:“进贤达能,谓之大夫也。士者事也,任事之称也。”故《传》曰:“古今辩然否,谓之士。”《礼》曰:“四十强而士。”不言“爵为士”。至五十爵为大夫何。何以知士非爵?何以知卿为爵也。以大夫知卿亦爵也。何以知公为爵也?《春秋传》曰:“诸侯四佾,诸公六佾。”合而言之,以是知公卿为爵。内爵所以三等何?亦法三光也。所以不变质文何?内者为本,故不改内也。诸侯所以无公爵者,下天子也。故《王制》曰:“上大夫、下大夫、上士、中士、下士,凡五等。”此谓诸侯臣也。大夫但有上、下何?明卑者多也。爵皆一字也,大夫独两字何?《春秋传》曰:“大夫无遂事。”以为大夫,职在之适四方,受君之法,施之于民,故独两字下之。或曰大夫,爵之下者也。称大夫,明从大夫以上受下施,皆大自着也。天子之士独称元士何?士贱不得体君之尊,故加元以别诸侯之士也。《礼经》曰:“士见大夫。”诸侯之士。《王制》曰:“王者八十一元士。”天子爵连言天子,诸侯爵不连言王侯何?即言王侯,以王者同称,为衰弱亻替差生篡弑,犹不能为天子也,故连言天子也。或曰:王者天爵,王者不能生诸侯,故不言王侯;诸侯人事自着,故不着也。王者太子亦称士何?举从下升,以为人无生得贵者,莫不由士起,是以舜时称为天子,必先试于士礼。《士冠经》曰:“天子之元子士也。”
  妇人无爵何?阴卑无外事,是以有“三从”之义: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故夫尊于朝,妻荣于室,随夫之行,故《礼 郊特牲》曰:“妇人无爵,坐以夫之齿。”《礼》曰:“生无爵,死无谥。”《春秋》录夫人皆有谥,夫人何以知非爵也?《论语》曰:“邦君之妻,君称之曰夫人,国人称之曰君夫人。”即令是爵,君称之与国人称之不当异也。庶人,称匹夫者。匹,偶也。与其妻为偶,阴阳相成之义也,一夫一妇成一室。明君人者,不当使男女有过,时无匹偶也。《论语》曰:“匹夫匹妇之为谅也。”
  爵人于朝者,示不私人以官,与众共之义也。封诸侯于庙者,示不自专也,明法度,皆祖之制也,举事必告焉。《王制》曰:“爵人于朝,与众共之也。”《诗》云:“王命卿士,南仲太祖。”《礼 祭统》曰:“古者明君爵有德,必于太祖。君降立于阼阶南面向,所命北向,央由君右执策命之。”
  大夫功成未封而死,不得追爵赐之者,以其未当股肱也。《春秋谷梁传》曰:“追锡死者,非礼也。”《王制》曰:“葬从死者,祭从生者,所以追孝继养也。”葬从死者何?子无爵父之义也。《礼 中庸》记曰:“父为大夫,子为士,葬以大夫祭以士;子为大夫,父为士,祭以大夫葬以士也。”
  父在称世子何?系于君也。父没称子某者何?屈于尸柩也。既葬称小子者,即尊之渐也。逾年称公者,缘民之心不可一日无君也。缘终始之义,一年不可有二君也。故逾年即位,所以系民臣之心也。然后爵者,缘孝子之心未忍安吉。故《春秋》:“鲁僖公三十三年十二月乙巳,薨于小寝。文公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四月丁巳葬我君僖公。”《韩诗内传》曰:“诸侯世子三年丧毕,上受爵命于天子。”所以名之为世子何?言欲其世世不绝也。何以知天子子亦称世子也?《春秋传》曰:“公会世子于首止。”或曰:天子之子称太子。《尚书》曰:“太子发升于舟也。”或曰:“诸侯之称代子。”则传曰:晋有太子申生,郑有太子华齐。有太子光。由是观之,周制太子代子亦不定也。汉制天子称皇帝。其嫡嗣称皇太子。诸侯王之嫡称代子。后代咸因之。世子三年丧毕,必上受爵命于天子何?明爵土者天子之有也,臣无自爵之义。童子当受父爵命,使大夫就其国命之,明王者不与童子为礼也。以《春秋》鲁成公幼少,与诸侯会,公不见之,《经》不以为鲁耻,明不与童子为礼也。世子上受爵命,衣士服何?谦不敢自专也。故《诗》曰:“韎韐有赩。”世子始行也。
  天子大敛之后称王者,明士不可一日无君也。故《尚书》曰:“王麻冕黼裳。”此敛之后也。何以知王从死后加王也?以尚书言迎子刘。不言迎王。王者既殡而即继体之位何?缘民臣之心不可一日无君,故先君不可得见则后君继体矣。《尚书》曰:“再拜兴对,乃受铜。”明为继体君也。缘始终之义,一年不可有二君也。故《尚书》曰:“王释冕丧服。”吉冕受铜称王,以接诸侯,明己继体为君也。释冕藏铜,反丧,明未称王以统事也。不旷年无君,故逾年乃即位改元,名元年,年以纪事,君名其事矣,而未发号令也。何以言逾年即位谓改元位?《春秋传》曰:“以诸侯逾年即位,亦知,天子逾年即位也。”《春秋》曰:“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改元位也。王者改元年,即事天地;诸侯改元,即事社稷。《王制》曰:“夫丧三年不祭,唯祭天地社稷,为越绋而行事。”《春秋传》曰“天子三年然后称王”者,谓称王统事发号令也。《尚书》曰“高宗谅阴三年”是也。《论语》曰:“君薨,百官总己听于冢宰三年。”缘孝子之心,则三年不当也,故三年除丧,乃即位统事。即位践阼为主,南面朝臣下称王,以发号令也。故天子、诸侯凡三年即位,终始之义乃备,所以谅阴三年,卒孝子之道。故《论语》曰:“古之人皆然,君薨,百官总己听于冢宰三年。”所以听于冢宰三年者何?以为冢宰职在制国之用,是以由之也,故《王制》曰:“大冢宰制国用。”所以名之为冢宰何?冢者,大也;宰者,制也;大制事也。故《王度记》曰:“天子冢宰一人,爵禄如天子之大夫。”或曰冢宰视卿,《周官》所云也。
  ○号
  帝王者何?号也。号者,功之表也,所以表功明德,号令臣下者也。德合天地者称帝,仁义合者称王,别优劣也。《礼记 谥法》曰:“德象天地称帝,仁义所在称王。”帝者天号,王者五行之称也。皇者何谓也?亦号也。皇,君也,美也,大也。天之总,美大称也,时质,故总之也。号之为皇者,煌煌人莫违也。烦一夫、扰一士以劳天下不为皇也,不扰匹夫匹妇故为皇。故黄金弃于山,珠玉捐于渊,岩居穴处,衣皮毛,饮泉液,吮露英,虚无寥廓,与天地通灵也。号言为帝者何?帝者,谛也,象可承也;王者,往也,天下所归往。《钩命决》曰:“三皇步,五帝趋,三王驰,五伯骛。”
  或称天子,或称帝王何?以为接上称天子者,明以爵事天也;接下称帝王者,得号天下至尊言称,以号令臣下也。故《尚书》曰:“‘谘四岳’,曰:‘裕汝众’。”或有一人。王者自谓一人者,谦也,欲言巳材能当一人耳。故《论语》曰:“百姓有过,在予一人。”臣谓之一人何?亦所以尊王者也。以天下之大、四海之内,所共尊者一人耳。故《尚书》曰:“不施予一人。”或称朕何?亦王者之谦也。朕,我也。或称予者,予亦我也。不以尊称自也,但自我皆谦。
  或称君子何?道德之称也。君之为言群也;子者,丈夫之通称也。故《孝经》曰:“君子之教以孝也,下言敬天下之为人父者也。”何以言知其通称也,以天子至于民。故《诗》云:“凯弟君子,民之父母。”《论语》云:“君子哉若人。”此谓弟子。弟子者,民也。
  三皇者,何谓也?谓伏羲、神农、燧人也。或曰伏羲、神农、祝融也。《礼》曰:“伏羲、神农、祝融,三皇也。”谓之伏羲者何。古之时未有三纲、六纪,民人但知其母,不知其父,能覆前而不能覆后,卧之詓詓,起之吁吁,饥即求食,饱即弃余,茹毛饮血而衣皮苇。于是伏羲仰观象于天,俯察法于地,因夫妇正五行,始定人道,画八卦以治下。治下伏而化之,故谓之伏羲也。谓之神农何?古之人民,皆食禽兽肉,至于神农,人民众多,禽兽不足。于是神农因天之时,分地之利,制耒耜,教民农作。神而化之,使民宜之,故谓之神农也。谓之燧人何?钻木燧取火,教民熟食,养人利性,避臭去毒,谓之燧人也。谓之祝融何?祝者,属也;融者,续也。言能属续三皇之道而行之,故谓祝融也。
  五帝者,何谓也?《礼》曰:黄帝、颛顼、帝喾、帝尧、帝舜,五帝也。《易》曰:“黄帝、尧舜、氏作。”《书》曰:“帝尧、帝舜。”黄者中和之色,自然之姓,万世不易。黄帝始作制度,得其中和,万世常存,故称黄帝也。谓之颛顼何?颛者,专也;顼者,正也;能专正天人之道,故谓之颛顼也。谓之帝喾者何也?喾者,极也,言其能施行穷极道德也。谓之尧者何?尧犹峣峣也,至高之貌,清妙高远,优游博衍,众圣之主,百王之长也。谓之舜者何?舜犹舛舛也,言能推信尧道而行之。
  三王者,何谓也?夏、殷、周也。故《礼 士冠经》曰:“周弁、殷鼾、夏收,三王共皮弁也。”所以有夏殷周号何,以为王者受命,必立天下之美号以表功自克,明易姓为子孙制也。夏、殷、周者,有天下之大号也。百王同天下,无以相别,改制天子之大礼号,以自别于前,所以表著已之功业也。必改号者,所以明天命巳著,欲显扬巳于天下也。己复袭先王之号与继体守文之君,无以异也,不显不明,非天意也。故受命王者必择天下美号,表著已之功业,明当致施是也。所以预自表克于前也。
  帝王者居天下之尊号也。所以差优号令臣下。谥者行之迹也。所以别于后代。著善恶。重无穷,无自推观施后世皆以劝善著戒恶。明不勉也,不以姓为号何?姓者,一定之称也,尊卑所同也。诸侯各称一国之号而有百姓矣,天子至尊,即备有天下之号,而兼万国矣。夏者,大也,明当守持大道。殷者,中也,明当为中和之道也。闻也,见也,谓当道著见中和之为也。周者,至也,密也,道德周密,无所不至也。何以知即政立号也?《诗》云:“命此文王,于周于京。”此改号为周,易邑为京也。《春秋传》曰:“王者受命而王,必择天下之美号以自称也。”五帝无有天下之号何?五帝德大能禅,以民为子,成于天下,无为立号也。或曰:唐、虞皆号也。唐,荡荡也,荡荡者,道德至大之貌也。虞者,乐也,言天下有道,人皆乐也。故《论语》曰:“唐、虞之际。”帝喾有天下,号高辛,颛顼有天下。号曰高阳,黄帝有天号曰自然者,独宏大道德也。高阳者,阳犹明也,道德高明也。高辛者,道德大信也。
  五霸者,何谓也?昆吾氏、大彭氏、豕韦氏、齐桓公、晋文公也。昔三王之道衰,而五霸存其政,率诸侯朝天子,正天下之化,兴复中国,攘除夷狄,故谓之霸也。昔昆吾氏,霸于夏者也;大彭氏、豕韦氏,霸于殷者也;齐桓、晋文,霸于周者也。或曰:五霸,谓齐桓公、晋文公、秦穆公、楚庄王、吴王阖闾也。霸者,伯也,行方伯之职,会诸侯,朝天子,不失人臣之义,故圣人与之。非明王之张法。霸犹迫也,把也,迫胁诸侯,把持其政。《论语》曰:“管仲相桓公,霸诸侯。”《春秋》曰:“公朝于王所。”于是时晋文之霸。《尚书》曰:“邦之荣怀,亦尚一人之庆。”知秦穆之霸也。楚胜郑而不告,从而攻之,又令还师,而佚晋寇。围宋,宋因而与之平,引师而去。知楚庄之霸也。蔡侯无罪而拘于楚,吴有忧中国心,兴师伐楚,诸侯莫敢不至。知吴之霸也。或曰:五霸,谓齐桓公、晋文公、秦穆公、宋襄公、楚庄王也。宋襄伐齐,乱齐桓公,不擒二毛,不鼓不成烈。《春秋传》曰:“虽文王之战不是过。”知其霸也。
  伯、子、男臣子于其国中,褒其君为公。王者臣子独不得襄其君谓之为帝何?以为诸侯有会聚之事,相朝聘之道。或称公而尊,或称伯、子、男而卑。为交接之时,不私其臣子之义,心俱欲尊其君父,故皆令臣子得称其君为公也。帝、王异时,无会同之义,故无为同也。何以诸侯德公齐侯桓公。《尚书》曰:“公曰:‘嗟。’”秦伯也。《诗》云:“覃公惟私。”覃子也。《春秋》曰:“葬皆缪公”,许男也。《礼 大射经》曰:“则择获。”大射者,诸侯之礼也,伯、子、男皆在也。
  ○谥
  谥者何也?谥之为言引也,引烈行之迹也。所以进劝成德,使上务节也。故《礼 特牲》曰:“古者生无爵,死无谥。”此言生有爵,死当有谥也。死乃谥之何?言人行终始不能若一,故据其终始,后可知也。士冠经曰:“死而谥之。今也所以临葬而谥之何?因众会,欲显扬之也。故《春秋》曰:“公之丧自乾侯。”昭公死于晋乾侯之地,数月归,至急,当未有谥也。《春秋》曰:“丁巳葬,戊午日下侧,乃克葬。”明祖载而有谥也。
  黄帝,先黄后帝何?古者顺死生之称。各持行合而言之。美者在上,黄帝始制法度。得道之中,万世不易。名黄自然也,后世虽圣,莫能与同也。后世得与天同,亦得称帝,不能立制作之时,故不得复黄也。谥,或一言,或两言何?文者,以一言为谥;质者,以两言为谥。故尚书曰:高宗殷宗也。汤死后称成汤,以两言为谥也。号无质文、谥有质文何?号者,始也,为本,故不可变也。周巳后用意,尤文以为本。生时号令善,故有善谥,故舍文武王也。合言之,则上其谥,明别善恶,所以劝人为善、戒人为恶也。
  帝者,天号也,以为尧犹谥,顾上世质直,死后以其名为号耳。所以谥之为尧何?为谥有七十二品。《礼 记谥法》曰:“翼善传圣谥曰尧,仁圣盛明谥曰舜,慈惠爱民谥曰文,强理直谥曰武。”
  天子崩,臣下至南郊谥之者何?以为人臣之义,莫不欲褒大其君,掩恶扬善者也。故之南郊,明不得欺天也。故《曾子问》:“孔子曰:天子崩,臣下之南郊,告谥之。”
  诸侯薨,世子赴告天子,天子遣大夫会其葬而谥之何?幼不诔长,贱不诔贵,诸侯相诔,非礼也。臣当受谥于君也。
  卿大夫老归死有谥何?谥者,别尊卑、彰有德也。卿大夫归,无过,犹有禄位,故有谥也。
  夫人无谥者何?无爵故无谥。或曰:夫人有谥。夫人一国之母,修闺门之内,群下亦化之,故设谥以彰其善恶。《春秋传》曰:“葬宗恭姬。”《传》曰:“称谥何?贤也。”《传》曰:“哀姜者何?庄公夫人也。”卿大夫妻无谥何?贱也。八妾所以无谥何?卑贱无所能务,犹士卑小,不得有谥也。太子夫人无谥何?本妇人随夫,太子无谥,其夫人不得有谥也。天子太子元士也。士无谥,知太子亦无谥也。附庸所以无谥何?卑小无爵也。《王制》曰:“爵禄凡五等。”附庸本非爵也。
  后夫人于何所谥之?以为于朝廷。朝廷本所以治政之处,臣子共审谥,白之于君,然后加之。妇人大夫,故但白君而已。何以知不之南郊也?妇人本无外事,何为于郊也?《礼 曾子问》曰:“唯天子称天以诛之。”唯者,独也,明天子独于南郊耳。
  显号谥何法?法曰未出而明。已入有馀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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