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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位出局-透資:感受莊傢建倉出局的手法
  當莊傢悄悄高位出局的時候,散戶該怎麽辦?坐以待斃?還是摸準莊傢脈絡與之博弈,高位出局?本書為您揭示玄機。幾乎沒有不透資的莊傢。透資讓人一夜暴富,也讓人頃刻破産!透資是一種放大器,在放大收益的同時,也放大風險……災難總是在當事人最得意的時候發生。“嶽洲稀土”恰好在它對外宣佈重組成功的當日跌停,並且在跌停板的位置上封了大量的賣單,令聶大躍大舉透資吸納的“嶽洲稀土”一股也拋售不掉。
第1節:透資(1)
  聶大躍後悔了。後悔自己不該收購“嶽洲稀土”。他甚至對自己的綜合素質産生了懷疑。懷疑憑自己的經濟實力和對資本的駕禦能力衹能從事産品經營,根本就不適合介入資本運做。他想起了家乡嶽洲的一句土話——沒有那麽大的頭,就不要戴那麽大的帽子。他現在的情況比這還糟糕。沒那麽大的頭戴那麽大的帽子最多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而他現在處境比活受罪要嚴峻百倍。由於大舉透資,他所面臨的直接壓力就是被證券公司強行平倉,而一旦發生這種情況,他就立刻破産。對於一個白手起傢逐步壯大起來的民營企業老闆來說,有什麽情況比企業面臨破産更糟糕呢?
  聶大躍恐懼了。是那種心裏突然一下子被徹底掏空了一樣的恐懼。這種恐懼三十年前他曾經歷過一次,現在又再現了。
  三十年前,聶大躍上初中的時候,有一次和同學一起去二十裏之外的礦上玩。玩着玩着,他們對礦上的水塔産生了興趣。於是,幾個同學打賭,看誰能爬到水塔頂上。最後,聶大躍爬上去了。站在高高的水塔頂上,接受同學們的歡呼與祝賀,十裏礦區一覽無遺,還能遠遠了望嶽洲縣城,那份感受,是站在地面上的同學無論如何都體味不到的。但是,當他享受完這一切之後,卻發現自己下不來了。
  水塔呈圓形。下面略粗,上面略細,但是,在接近塔頂的時候,塔體又突然粗了一圈。聶大躍他們剛剛學完虹吸現象,知道粗出的部分是水塔的蓄水池。而無論是下面的踏身還是上面的蓄水池,外面都有梯子,是那種鑲嵌在塔身上的鋼筋梯子,所以,爬上去並非不可能。第一節梯子離地面很高,超出他們能夠着的高度,可衹要搭個人梯就能上去,而衹要夠着第一節梯子,就可以一直爬到接近塔頂了,但是,在接近塔頂的時候,由於頭頂上蓄水池比腳下的塔身突然粗了許多,麻煩了。其他同學就是爬到這裏被擋了下來。聶大躍在這裏也被阻擋了一下,也差點退了下來。他當時停頓了一下,仔細觀察和思考了一下,嘗試着再攀上一節梯子,使雙手收到了胸前,然後,用左手緊緊地抓住胸前的梯子,騰出右手往上伸,抓住上面蓄水池外面的第一節梯子,抓緊,抓牢,用力往裏收,再鬆開下面的左手,抓住右手握住的那節梯子。當他兩衹手同時抓住蓄水池外面那節梯子的時候,他的整個身子是嚮外仰的。這時候,雙腳已經不受力,和沒有踩着梯子的感覺差不多。當時,聶大躍緊張了一下,不過,他挺過來了。聶大躍有手勁,幾乎完全憑着雙臂的力量又往上攀了兩節,終於讓雙腳站在了蓄水池的梯子上,登上了塔頂,這纔有了接受歡呼和登高望遠。可是,當他下來的時候,這招不靈了。主要是他的腳沒辦法在下面的梯子上踩踏實。而如果他不能在下面的梯子上踩踏實,他就不能鬆開上面的手,否則,肯定是一個仰面倒栽下來,後果不堪設想。聶大躍渾身肌肉高度緊張,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試探了幾次,沒成功,而且,腿肚子打抖,根本使不上勁。下面的同學也早已停止了歡呼,嚇得連聲也不敢出了。那一刻,聶大躍恐懼了,極度的恐懼,有一種瀕臨死亡的感覺。他強迫自己排除雜念,剋服恐懼,咬着牙,重新爬上塔頂,但這一次感覺比剛纔上來的那次艱難多了,仿佛每一節都有生命的危險。好不容易重新爬上去,一屁股坐上面,號啕大哭。
  三十年之前,小小年紀的聶大躍就親身體味到了上山容易下山難,並且深刻理解了什麽叫高處不勝寒,按說教訓深刻,他再也不會犯類似錯誤了,沒想到三十年之後,同樣的錯誤換一種方式又重演了一遍。
  三十年前,儘管一嚮標榜自己勇敢的聶大躍被嚇哭了,儘管他在同學們面前徹底丟臉了,儘管他被工人師傅臭駡了一頓,儘管礦上揚言要把他們扣下讓學校來領人,儘管礦上的工人威脅說他們行為將被寫進個人檔案,影響他們終生,但是最終,他還是被礦上的工人安全地救了下來,而今天,還有人能站出來救他嗎?還有誰能救得了他嗎?
第2節:透資(2)
  今天這種局面是聶大躍無論如何沒有想到的。當下市場的熱點是資産重組,而“嶽洲稀土”是典型的重組概念股,這些天一直漲得很好,幾乎天天漲停板,偶爾幾次受大盤回調影響,加上重組消息畢竟沒有最終落實,“嶽洲稀土”也出現過回調,但每次回調都是新資金搶籌的好時機,所以每次都能重新收復失地,第二天重整旗鼓,捲土重來,繼續飆升,像這樣連續三天天天跌停的情況,還從來沒有發生過,特別是這種情況發生在重組合同正式簽定,第一筆資金已經到位的情況下,更令聶大躍百思不得其解。
  聶大躍現在有些後悔大舉透資了,因為如果沒有大舉透資,那麽不僅每天的資金損失少一半,而且也不會擔心被別人強行平倉。
  他媽的!
  聶大躍心裏駡了一句。不知道是駡證券公司,還是駡市場,或者幹脆就是駡他自己,但畢竟已經駡了,儘管衹是在心裏駡,並沒有駡出口,卻也立刻感覺舒服許多。他沒想到在心裏暗暗地駡髒話也能讓人出氣,難怪那麽多人戒不掉國駡呢,敢情國駡還有這功能。
  出氣之後,聶大躍心情就平和許多,就對自己的行為甚至券商的行為都表現出一定程度的理解。
  是啊,聶大躍想,我不透資行嗎?不透資,第一我沒有足夠的資金控盤,“嶽洲稀土”是升是跌是升多少還是跌多少,完全不受我的控製,那不更加亂套?第二,如果不透資,我能在二級市場上獲利這麽豐厚嗎?而如果不靠二級市場獲利豐厚,我哪裏能有那麽多的資金填補“嶽洲稀土”這麽大的窟窿?如果再考慮到方方面面的灰色開銷,考慮到正式接手“嶽洲稀土”後的技術改造和激活經營資金,那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所以,透資是必須的,可以這麽說,如果沒有透資,憑他一個並不出名的民營企業要收購“嶽洲稀土”絶對是不可能的。所以,儘管現在面臨嚴峻,但當初的透資並沒有錯。
  那麽,證券公司是不是就錯了呢?
  聶大躍采用換位的方式重新思考了一下,感覺證券公司也沒有錯。證券公司之所以要給客戶透資,無非是滿足客戶貪婪的需要。當然,他們自己也得利益。一方面,透資越多,客戶的成交量就越大,證券公司的交易費收入就越高。另一方面,透資是需要支付利息的,而證券公司透資給客戶的利息,肯定高於證券公司支付客戶保證金的利息,如此,除了增大交易費之外,證券公司在利息這塊也能吃一點差價。但是,憑心而論,透資是有風險的。客戶賺了錢還好說,反正帳戶掌握在證券公司手裏,不管客戶情願不情願,證券公司都能及時收回自己的本金和利息,但是,股票投資是高風險投資,誰能保證透資的客戶衹賺不賠?而一旦客戶虧損,,不但把客戶自己的資金虧進去了,而且連證券公司透資給客戶的資金也虧進去了,帳上錢不夠償還證券公司透資的本金和利息了,他們掌握客戶一個空帳戶有什麽用?如果那樣,那麽多少證券公司都破産了,誰還開證券公司?哪個證券公司還敢透資給客戶?所以,當初在進行透資的時候,就有明確協議,一旦客戶發生虧損,虧損到一定程度,剩餘資金可能不足以償還證券公司透資的本金加利息的時候,證券公司為保障自己的利益不受侵害,有權強行平倉。
  這些情況聶大躍當然是知道的。當初他在要求透資的時候,證券公司把這些道理都是講得非常清楚,而且透資協議也是白紙黑字這麽寫的,所以,聶大躍當然明白這些道理。不過,明白是一回事,心疼是另外一回事,當這種情況真要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聶大躍還是一百個不情願,一萬個不甘心。關鍵是,他實在想不通,既然自己已經公佈了重大利好消息,為什麽“嶽洲稀土”不漲反而跌?為什麽一開盤就在跌停板的位置上挂了足夠量的賣單,封得死死的。這時候即便真有人見義勇為,敢頂風買進,成交的也是前面的挂單,輪不到他聶大躍出貨。這樣,聶大躍手中的“嶽洲稀土”就一股也拋售不掉,而如果拋售不掉,他就沒有兩千萬現金支付嶽洲市國資辦,那麽,按照收購協議,就是他的嶽鵬實業違約,嶽洲市國資辦就可以按協議規定宣佈收購失敗,一千萬首期資金罰沒,還要承擔其他的相關責任,其後果絲毫不亞於當年在水塔上腳下並沒有站穩而上面雙手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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