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旅游记录>> 熊育群 Xiong Yoqun   中國 China   現代中國   (1962年)
坐遊西藏雪域風光:雪域神靈
  西藏,因其遙遠、海拔高,鮮有人能在那兒進出自如,而造成它在多數人心中的神秘形象。也正因如此,吸引了很多人對它的嚮往。現在,本書作者一如大多數其他人,懷着敬畏、喜悅的心情,上路去遊西藏了。如果你跟作者一樣,也是個西藏嚮往者,如果你對旅遊感興趣,那本書絶對適合你口味。
第1節:我要去西藏
  上
  第一章 在路上
  我要去西藏
  "要去西藏"這個念頭不知始於何時,每每聽到或見到朋友從那片高原風塵僕僕下來,談起高原藏民的糌粑、氂牛和青稞酒,那裏的遼闊草原、千裏雪山和佛教喇嘛寺,總給我一次次強烈的震撼,直撼得我心尖都顫顫的。儘管我一直沒有行動,然而,我從沒懷疑過自己去不了那裏。在內心裏,我總是安慰自己:時機還未到,啓程的那一天總會來的。
  也許是出於英雄情結,從那裏回來的人,總把高原反應,如缺氧、頭痛、呼吸睏難等誇張到無限大,以致我出發時,還與朋友道了"永別",我雖然是開玩笑的口吻,可心裏還真沒底,頗有一點"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壯。畢竟我的同事中,有從拉薩下飛機就住進醫院急救的,有去高原後患上終身不愈的怪病的。連我的好友都勸我慎重,去冒這個險值不值得。
  我是講不出要去的理由的,卻有近乎盲目的堅决。
  我就是這樣莽莽撞撞、迷迷糊糊上路的,我堅信自己能活着回來,儘管臨走之前,與傢人一一道別,有時也會掠過一絲半點的不祥之感。也許,正是因為這一信念,在以後的歷險中,幾次命懸一綫,我都表現出了超常的冷靜,好像死亡衹是過一道門檻,太過平常。
  事後,我對自己的這種冷靜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越想越覺得神奇,這不是我真正面對死亡的態度。也許,那時我根本就沒想到自己會死,頭腦裏的意念十分單純,衹是本能的驅使肢體做下一個動作,仿佛神示,我的所作所為似乎都與己無關。這真是奇妙的體驗,它竟有一種詩意。不像病床上的人,面對死亡時那樣陰鬱、驚恐和絶望。那裏是有一種死亡氣息彌漫着的。
  1998年7月17日,就是這一天,我懷揣兩萬元現金,帶了二十筒柯達和富士彩捲,背上我那臺尼康全手動相機,就上路了。
  同行的張宇是第二次入藏,他把一切計劃都弄得十分周詳,還給我藉了一個有一米多高的旅行袋。我把衣服、雨披、藥品、洗漱用具等統統往裏一塞,往身上一背,哈!背囊高出了我半個頭。從我的住處走下樓梯,柔軟的膠鞋踏在一級級臺階上,遠走天涯的感覺就像空氣一樣包圍了我。走在我身邊的女兒和妻子,仿佛離我遙遠了。從這一刻開始,我的心就已屬於高原了。
第2節:火車上一次有趣的觀察(1)
  火車上一次有趣的觀察
  去西藏是乘飛機還是坐火車,在去的方式上,我選擇了後者。我要親眼看着腳下的土地是怎樣由江南的河渠縱橫、緑草葳蕤,一變而成為中原的千裏沃野、西部的黃土高坡,再到青海的荒涼戈壁,大地一步步由平原走嚮高原,一步步升嚮天空,其過程與目的地同樣重要。
  我可以整日整夜坐在車窗邊,看風景的流動,看窗外的山川一點一滴的變化,看忽閃而過的村莊和無緣相識的人群,怎樣構就了大地上真實的生活圖畫。它是我所生活的世紀畫面。平日,我衹是這個圖畫中的一個可以忽略不計的局部,像一座山中的一顆石子,在某一道山梁的某一條山溝裏,迎迓日出和送別日落,雖然也沐浴時間,卻是微不足道。
  若把歷史稱為"縱",把現實世界當做"橫",縱橫世界,縱已不可追,衹能讀讀史書、尋覓點遺跡,作適當彌補;而作為橫嚮的掃描--對同時代人的生存狀態的觀照,卻還是有機會的。
  火車一開,我就打定主意:觀察和發現南北方民居和農作物變化的過程以及它們的分界綫,展望亞洲腹地的地貌變化。我雖然不能瞭解人們的生活習俗與觀念,但卻可以走馬觀花瀏覽其生活環境,它們是交錯的、漸變的,還是真有那麽一條截然分開的綫?這是我對付寂寞旅途的好辦法。
  火車駛出廣州站,經過一個下午和一個晚上的奔馳,穿過了我熟悉的廣東、湖南。第二天天剛蒙蒙亮,一覺醒來,窗外仍是江南景色,稻田處處,水渠密佈,一個叫李新店的小站從窗外閃過。估計大概是河南駐馬店的某一個鎮。
  小鎮佈局為東西嚮,與南北嚮的鐵路垂直相交。小鎮南面是稻田,過了一條小街,相隔一二百米遠,北面種的就是玉米、花生等旱作物了。其地勢比南面高,不見了那麽多反射天光的水面池塘,水稻與小麥在這裏進行了交接,水稻文化與小麥文化,也就是吃米飯的南方人與吃饅頭的北方人在此分開。也許,楚文化與中原文化,南方的八面玲瓏與北方的憨厚耿直,其分水嶺也莫不與這幾百米相關,這裏可以用涇渭分明來比照了,不知鄂方言與豫方言、豫劇與楚劇,是否也在這裏擺開了戰場,長期地進行拉鋸戰呢?
  火車一閃而過,放眼是無際的大平原,玉米的緑鋪到了天涯海角。
  火車繼續哐隆哐隆往前奔馳。沒多久,房子挑檐消失了,北面窗子不再是一扇窗戶,它小得如同一個洞口,有的連洞也沒有了,民居在這裏發生了極大的變化,這也可以被視作南北方的分野,也許床與炕也在這裏交錯了。這裏,還有江南的黴雨季節嗎?還有桃花汛嗎?有清明時節雨紛紛嗎?這是乾燥的中原大地,即使在春天,土地也不會是濕漉漉一片,落一場雨,水迅疾被土壤吸幹,留不下一窪一窪的水泊。就連風也少了一份濕潤,多了一份幹爽,鼕天,凜冽的北風,在這遼闊的平原大地上瘋狂地肆虐着。鵝毛大雪,紛紛揚揚,給大地披上一層銀裝。靜悄悄的雪原,衹有幾縷升起的炊煙,飄揚在視野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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