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的脸皮与脸皮作家

[中国评论家冷梅]

作家的脸皮与脸皮作家
冷梅
人靠脸皮虎靠皮，人的脸皮与老虎的皮一样，都是在这个世界行走的资本，是一种标识。一些人为了获得良好的声誉亦即维护行走于世的美好脸皮，是不懈努力的。这里的脸皮特指声誉、名气、知名度和社会地位等。作为有独立思考能力的诗人作家更是注重脸皮的美化，以佳作示人是一种手段，以维护道德良心和担当社会责任是一条途经，想必不用再赘述。作家拥有美好的脸皮，对其读者具有一定的亲和力和吸引力，倘若完全依靠脸皮的作用而疏于对艺术的追求，就可能变成脸皮作家了，即纯粹依赖脸皮博取名利的作家。
在当今文坛，作家的脸皮很重要，脸皮作家也比比皆是。经历“梨花体”网络风波的著名诗人赵丽华，是非常注重脸皮美化工作的，且不说去年以来，她在接受各大新闻媒体采访时百般辩解的作派，就已让众多网民读者大跌眼镜，更别说她以自己的“废话诗”去度李白杜甫等古代诗歌大师的作品了。最近，她为了维护自己的那张脸皮，竟然以“受害者”的姿态站在广东外语外贸大学的人文讲坛上，为自己鸣冤叫屈，再一次博得了不明真相者的同情，也再一次愚弄了新闻媒体和广大读者。据《南方日报》（2007／09／26）报道：赵丽华走上讲台后，茶色墨镜自始至终没有脱下。一个著名诗人面对众多大学生，为什么自始至终不愿摘下墨镜？难道是其喜欢“恶搞”的一贯表现？在这种情况下，茶色墨镜也是其脸皮的一部分，它遮掩了与大众面对面交流的真诚。她认为“梨花体”网络风波是一场网络暴力，甚至是“骨子里头的文人相轻”。其实，赵丽华也承认，她说自己也是一个喜欢“恶搞”的人，“《一个人来到田纳西》是我的‘恶搞’之作。”既然如此，她以实际行动先“恶搞”了广大网民读者，岂可指责网民“恶搞”了她的诗歌？因为“恶搞”，赵丽华无意中又为她自己的脸皮增添了一些华丽的色彩，《中国语言生活状况报告（2006）》中收录了“梨花体”这个汉语新词，这让她以后成为脸皮作家更创造了充足的条件。
在这场“梨花体”网络风波中，一些人具有“文人相轻”意识的可能性不可排除。倘若将之形容为“骨子里头的文人相轻”，其起因不在于广大网民读者，而在于赵丽华本人的种种作派。她炮制了那么多“梨花体”诗歌并拿到网上和报刊发表，低估了广大群众雪亮的眼睛，更轻视了广大读者（尤其一些诗人作家）的鉴别能力。她以前以佳作赢得了良好声誉，受到读者的欣赏崇拜，为何在成名之后，却视广大读者为白痴，当猴子耍？究竟是谁在相轻谁？（我在《名家的逆反心理与道德反叛》一文中对此有过分析）。赵丽华借着较大的名气，即张着一张较好的脸皮，不愁作品的发表问题，也不愁当什么专栏作家和诗歌奖评委。她为了继续美化脸皮，敢于厚着脸皮当着众多大学生隐瞒一些真相。赵丽华在讲到苏菲舒声援她时，是持肯定意见的。去年9月30日，苏菲舒打着“保卫诗歌，声援赵丽华”的幌子，搞了一次“诗歌朗诵会”，其实那是一出裸体行为艺术，实质上更是一出诗歌闹剧，闹剧持续的时间很短，引起一片哗然。之后，苏菲舒被公安拘留10天，再后来，他又被德国大使馆拒绝到德国参加一次文化活动的签证，赵丽华为什么对这些避而不谈？公安人员和德国大使也与文人相轻了？还有，当有大学生问及她的这次演讲“是在为诗歌而呐喊，还是为自己而呐喊？”的时候，她顾左右而言它，仿佛打太极拳和迷踪拳，甚至反问：“为什么大众讨厌的诗歌在先锋艺术家眼里是好作品？”言下之意，广大读者（甚或一些诗人作家）是不懂诗歌艺术的。难道我们所处的时代象凡高所处的时代只诞生伟大的艺术家，而没有诞生伟大的读者和鉴赏家？为什么先锋艺术家眼里的好作品在大众看来是伪劣产品呢？可能先锋艺术家不是凡人，他们才是真正懂得艺术的艺术家吧。赵丽华在个人博客中转贴了一些支持她的博文，她也不看看每篇博文的反对票数。
不可否认，相当多的当代大学生是不懂也不热衷于现代诗歌的，赵丽华站在这样的讲台上，当然可以演讲得出神入化，不易受到怀疑。其实，现在的赵丽华已不同往昔，凭她的知名度和拥有的话语权，当一名完全的脸皮作家是不过分的，不至于“写诗象戴着镣铐跳舞”，其作品质量和艺术性的含金量都是次要问题。我家乡有一句俗语，可供赵大诗人参考：“年轻拼出名，老来吃名声”。
无独有偶，在赵丽华向大学生演讲的同一天（24日），郭敬明被吸收加入中国作家协会，又引起一片哗然，受到广泛质疑，倘若依照赵丽华的思维逻辑，这也应属于“骨子里的文人相轻”事件。郭敬明是80后青春文学作家的代表性人物，一直受到少男少女的追捧，就是这样一位知名度很高的作家，却是一位极具影响力的“剽窃家”。去年5月22日，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作出终审判决，认定郭敬明的小说《梦里花落知多少》剽窃了作家庄羽的作品《圈里圈外》，侵犯了原告著作权。官司败诉的郭敬明却随后在博客中撰文表示：可以赔款，但决不道歉。今年，他的销量达130万册的《悲伤逆流成河》，又涉嫌抄袭青春写手落落的《年华是无效信》，对于众多网民的检举，郭敬明当然又是百般辩解了。由此可见，郭敬明不仅道德有问题，而且法律观念淡薄，视道德和法律如弃履。著名作家王蒙和著名评论家陈晓明可不管这些，为了表现其爱才的胸怀和没有“文人相轻”的思想，力荐郭敬明加入中国作协。至此，王蒙和陈晓明凭借其好使的脸皮完成了一次“唯才是举”的杰作。
陈晓明认为：“郭敬明是80后作家中最突出的代表，在青少年读者群中极具影响力。他的作品写出了这个时代文学所具有的新的品质和感染力，其影响力和文学水准都足以使他具备加入中国作协的资格。”陈晓明看重的依然是郭敬明的脸皮，即他作品的影响力，故意忽视其脸皮掩盖下的道德问题，须知一个道德有问题的聪明人干起坏事来，其危害性及破坏性较之平常人更严重，正如南辕北辙的故事中，马车夫愈优秀骏马愈雄健，其“北辙”的程度愈厉害。郭敬明既然是青春偶像，就具有较强的导向作用，若默认或怂恿其剽切违法行为和不良道德行为，在青少年中所起的负面影响必然长久存在。王蒙的意见更耐人寻味：“我推荐的不是道德楷模，也不是先进人物，大家别把推荐进作协看得多重，不用把什么事情都掺和到一起考虑。写作是一个行业，你从事这个行业，出了书，还有人看，就可以入作协”。中国作协不是一般的民间组织，而是官方的准行政机关部门，一些人是用纳税人的钱供奉着。我一直认为能加入中国作协的作家都是德艺双馨之人，想不到中国作协今日已完全撤除道德门槛，其中必有其隐忧和苦衷。德艺双馨的作家，不论其年龄大小，加入中国作协都无可厚非，象郭敬明这样颇有争议的作家加入，就值得怀疑。陆天明、华淑敏等作家对郭敬明入会表示强烈反对，陆天明明确表态：“中国作协不能是小偷的天下，郭敬明抄袭了，如果他愿意改正，那么还可以考虑，但他没有认错，这个小偷的认错态度不好。不能因为他是80后，作品有市场，就将他吸收进来，这是对中国作协的一种侮辱”。关于郭敬明加入中国作协的争议，说到底还是脸皮问题。王蒙和陈晓明的脸皮在此发挥了好看中用的积极性，郭敬明的脸皮也发挥了作用，凭借其作品的影响力和广阔的市场，说不定以后能为中国作协带来滚滚财源。中国作协可能需要这样的市场化作家，希望其能带来丰厚的物质财富，来维护作协的脸皮不至于被撕破，也即维持机构的正常运转，以达双赢之目的。郭敬明尚年轻，具有很大的潜力，成为脸皮作家为时尚早，但某些老权威诗人作家已渐渐成为脸皮作家了。
相当多的80后作家是急于求成的，为了迅速成名捞利，一些人已不顾脸皮的厚薄了，对抄袭剽窃现象习已为常。“亿元女生”郭妮的成名作《麻雀要革命》涉嫌抄袭了《水果篮子》，新作《再见，苏菲斯》涉嫌抄袭了《东京巴比伦》。据说，《东京巴比伦》和《圣传》是日本元老级漫画团体CLAMP的经典作品，两者分别被郭妮和郭敬明大大方方“拿来”了。“才女加美女”作家安意如也被网友举报为“女抄家”，一篇《80后美女作家安意如：将抄袭推向世界纪录》的网文，指出其年度畅销书《人生若只如初见》抄袭了网友“江湖夜雨”的文章38处，《思无邪》多处整段照搬《先秦诗鉴赏辞典》等等。这些80后作家的表现令人不可思拟，抄袭行为被揭发后，往往拒不认错道歉，而是不慌不忙，若无其事，甚至振振有词，百般辩解抵赖，实质上，无非是为了维护其刚刚好看起来的那张脸皮。
说到好看而中用的脸皮，当推著名作家二月河的脸皮，记得去年二月河的所在省份在《人民日报》作广告推介其旅游优势时，该省自古以来的名人众多，偏偏选中二月河的事迹塞进广告中，可见，二月河也成为该省的品牌了，二月河的脸皮能否促进该省的旅游事业，谁知道？不过，浙江作家薛家柱倒是利用了二月河的脸皮效应，与二月河合作创作了电视剧本《红顶商人胡雪岩》，又推出长篇小说《胡雪岩》。文学创作是极具个性和独立性的，不象政府工作报告需要发挥整合集体的知慧。薛家柱承认自已是主笔，二月河坦言自己的身体条件不足以创作长篇小说，可为什么薛家柱偏偏选中二月河为合作者？北京师范大学教授赵勇一语中的说：“因为二月河是畅销书作家，去年《中国作家富豪榜》上他排名第二，足以证明他的名字已是商业品牌，小说一问世，大家看到了那个商业品牌标记，自然就会买而卖之”。当作家的脸皮成为商业品牌时，不知是文学的堕落，还是时代的悲哀？
与此相反，另一些作家也是为了维护好脸皮，即维护作家的独立性和尊严，看不惯作协的僵化机制及其内部的不良习俗，选择退出作协的做法。不妨从报纸抄录一些事例：2003年6月，老作家余开伟退出了湖南省作家协会和中国作家协会，同时，黄鹤逸也退出湖南省作家协会；随后，上海作家夏商也宣布退出上海市作家协会；同年10月，作家李锐发表声明辞去山西省作家协会副主席的职务，同时退出中国作协，仅保留山西省作协会员资格；一起辞去山西省作家协会副主席的还有作家张石山；2006年12月2日，著名作家洪峰申明退出中国作家协会、辽宁省作家协会和沈阳市作家协会。一些老作家退出作家协会和中国作家协会自撤道德门槛的种种迹象表明，作家协会并非神圣的净土，进出均取决于某些人的喜恶，正如钱钟书的《围城》所指出的：有的人想冲出城外，有的人想冲进城中。
关于作家的脸皮和脸皮作家的问题，值得探讨的很多，本文只是列举了一些例子，搜罗了一些素材，仅供各位看官参考。不想多说，否则，就有可能捞取“脸皮”之嫌，更有可能被人怀疑是“骨子里的文人相轻”。（2007.09）

[博弈]

城里有钱有名，挂上招牌直奔资本， 多好。
名不就是为了钱么？(资本行销）
城外可以画山水，画五柳。
玩笑玩笑，老兄也挺犀利的。
时间会洗刷出精品的，不急于一时的名。
名是在死后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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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斷的審醜裡終將建立起新的審美）

[半溪明月]

文笔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