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子 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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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07-14 01:00:50 发表主题: 山城子聊中国现代诗[43]《来自辽西走廊的清芬——读穆桂荣的诗集〈永远的节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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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子聊中国现代诗[43]《来自辽西走廊的清芬——读穆桂荣的诗集〈永远的节拍〉》
文/ 山城子
宝贵的在里边
32开的小信封
是朋友把故乡寄来了
芳香在书页里
《永远的节拍》穆桂荣著
早就盼望了的
终于捧在手上
像突然降临的幸福
——摘自山城子/李德贵诗歌体日记2007-6-17《故乡被寄来了》
前天从毛栗坡回到家,家人忘记告诉我又来了邮件。因为外孙子中考正在进行时,注意力都在那儿了。昨天下午看电视,我才发现沙发旁的大信封,里边还有个小信封。大信封是销售“国际艺术家协会理事”的,单价600元人民币。我没有这个需求,赶紧看小信封,瞭一眼地址,就喜出望外了。故乡的青年女诗人穆桂荣出诗集的信息,去年我就知道了,因为她要附录我的一篇小文——学习她一首诗的随笔。她特意留言联系时,自然就不好保密了。所以我一直盼望着。
打开芳香的书页,就读起来。被冷落的电视不知嘟嘟些啥,我没了听觉,因为视线被吸进这本装帧好美的《永远的节拍》(中国文联出版社2007年1月第一版)里了。一个下午,又一个晚上,我拿起又放下(琐事要做),放下又拿起(做完事接着读)。读时仿佛回到了故乡,回到了辽西的春天。到处发芽,春草呀,香蒿呀,想妈菜呀;处处开花,婆婆丁呀,打碗碗花呀,季季草呀。清清芬芬,满嗅觉的快慰!
今天上午,我抑制不住要把昨天快慰的理由梳理一回。一部著作,一本诗集,一卷心情,到底是咋清芬出来的呢?我想这么理理,首先对自己有好处,因为我的分行排列缺乏这样的气息。熏染一些,吸纳一些,化合一些,我何尝不想发芽不想开花呢?自然对我的读者可能也有好处,如果其中有人也渴盼清芬起来。
卖“理事”的都知道诗既是文学体材,又是语言艺术。不然,我才发了一点名气不起来的诗歌作品,咋就“艺术家”,且要“理事”了呢?是的,诗歌是高雅的语言艺术,它的气息,无疑是从语言里散发出来的。穆桂荣的诗语言的清芬气息,是从不同的语言侧面弥漫开来的。这些语言侧面,以我不大好的嗅觉,大致感觉到的是:轻灵活泼的口语技巧,渗透心情的语言韵调,诗性化了的乡语味道。现分述于下:
轻灵活泼的口语技巧。
如果语言有年龄的话,可以轻灵活泼,必是年轻的语言。
年轻的语言出自年轻的诗人之口。读着穆桂荣的诗,就像面对流下山来的一溪春水跳跃的水珠儿,又像草地上摇曳阳光的一朵朵初开的蒲公英,或是雨后窜动于枝间的一只只柳叶儿鸟。轻灵又活泼,青春又朴实,流畅又干净。这样的阅读效果,是与诗人驾驭口语的娴熟技巧分不开的。
雨水天
小木屋 长出蘑菇
我们坐在童话里 相爱
春风和煦 推开温暖的门
你和我像两只小蜗牛 不动声色
拖着湿绵绵的尾巴
向着各自的一方 慢慢悠悠地爬行
——(《回味》)
这首仅7行的小诗,口语行文,轻灵在前三行的简洁叙述,而活泼在后4行的简约描写。技巧在于叙述与描写两种表达方式恰到好处的搭配。试想,如果前三行就展开描写,雨怎样下着,小木屋什么样式,是什么部位长出了蘑菇等等,必陷入拖沓,就轻灵不起来了。而如文本中这三行,不过19个字,就轻快的告诉了我们一个美丽的故事。那么,这个故事是怎样的美满呢?于是就需要描写了。描写也十分简约,简约在于对材料的得体剪裁,不过是推开门进去了,“像两只小蜗牛”,最传神的是“拖着湿绵绵的尾巴”。有趣极了!
春天刚刚发芽 我看见一条河
在山的缝隙间直立起来
一个人同它奔跑 水声 喊声 脚步声
都被风带走 卵石披着绿色的外衣
寻找盛开的蛙鸣
这是《倾听,一条河流进春天》的首节。5行诗把叙述与描写揉在一起。仔细归纳,2-4行的后半部分是描写,余者是叙述。轻灵在“发芽”,活泼在“奔跑”之后。“盛开的蛙鸣”最具灵气,这是诗人成功合用了“移就”与“通感”格所产生出来的效果。“盛开”一般用来修饰花,这里移用于“蛙鸣”,是移就格;也是处理听觉为视觉,亦合通感的定义。
叙述的表达方式如同电影里简述的傍白,如“故事发生在1943年。”描写则关照的是视觉、听觉、嗅觉、味觉与触觉,就像电影里的画面与声音,能让人身临其境的。诚然,诗人灵感来时,顾不及选择和设计语言的表达方式,只是凭借语言表达的悟性流淌出来的。问题是我们分析它的理性,明白其作用,应当有利于那种悟性的提高。
渗透心情的语言韵调。
若是语言有气质的话,可以渗透心情,必是女性的语言。
女性的语言总体上温惋细腻见长。穆桂荣的诗歌语言也不乏这方面的特点,且在此基础上,造成渗透心情的语言韵调,让读者在慢板中体味那种萦绕于心的诗韵与诗蕴的灵动。请看:
十八岁的那朵黄花
别在琴柱上
用一生的爱做琴弦
调好深深浅浅的忧伤
高兴了 就弹两下
不高兴了 也弹两下
这是《暮年》一诗的后半部分。年轻时设想年迈时的生活情景,“用一生的爱做琴弦/调好深深浅浅的忧伤”。这里的“深深浅浅”已经埋下了韵味,问题是高兴不高兴都会“弹两下”。这样灵动出来语句,多么地让人共鸣呀!笔者花甲有五了,常常有事没事地追思先前的过往,就都含在这“弹两下”之中了。
夜晚 恬睡在两山的夹缝
我成了幸福的小溪
绕着山脚 甜蜜的流淌
(《我的大山》)
事实上诗人距离暮年还远,但时不时已经开始“弹两下”了。“我成了幸福的小溪”,美好的回忆——谁没有过父母关爱下幸福的童年呢?即或如我家徒四壁的童年,想起来也一样有幸福感。不必说诗人“甜蜜的流淌”于笔端了。
能够渗透心情的语言韵调,阅读的效果可以拉近读者,让读者产生一种亲切感,并从亲切中共鸣起来,以达艺术互动的美丽享受。穆桂荣的诗,大多都有主观心情的灵动和意味深长的渗透,这不仅仅是一种语言的倾向,更是她诗质上的一个特点。
诗性化了的乡语味道。
而说语言有胎迹的话,染色乡语味道,必是个性的语言。
穆桂荣是辽西兴城人,与我两县之隔,语言上更是老乡了。不是老乡如何能听出乡语味道?读着她的诗,就像列车北上穿越了山海关,满车厢都是家乡味,亲切之感使我每回辽西都是热泪盈眶。心里说,到家了,到家了!真的到家了。请听:
解开房子 塞满的暖气
向外流溢 我跺跺脚
蹭了蹭鞋底
不带进半点尘土
(《回家》)
这里的“跺跺脚”、“蹭了蹭鞋底”、“半点尘土”,这都是原汁原味的辽西话。而其中的“脚”、“底”、“点”都是“儿”化音。我阅读的时候,读出的就是“儿”化音。不必说有多亲兴了。
细沙里埋进了自己的脚丫
你说
……英儿真像顶着花长的小黄瓜
还带着鲜嫩的刺呢
我不经意的噗哧一笑
(《走过黄花》)
这里的“脚丫”、“顶着花长的小黄瓜”、“噗哧一笑”也都是没开封的故乡语。其中的“丫”、“花”、“瓜”、“哧”也都要读成“儿”化音。
关于“儿”化音,诗人所以没都表示出来,当是照顾到阅读习惯。若是一行诗里有二、三个“儿”化音都写出来,视觉上就有些不舒服,而且非“儿”化音地区的人读起来往往分开读,而不会拼读。例如第3行的“英儿”,要拼读作“yingr”,不是分开的“ying er”。诗人处理的得当,就可以说是诗性化了吧?
将以上三点综合起来看,不难看出诗人穆桂荣所形成的朴实、轻灵、活泼、灵动和乡语品味的语言风格。朴实有利于诗歌的接近大众,轻灵适合现代阅读习惯,活泼令人愉快,灵动引人深思,乡语品味亲切之感油然而生。正是这样的语言风格,从字里行间升起来的是一种格外清芬的气息。
啊!来自辽西走廊的清芬!来自辽西走廊的勤奋!来自辽西走廊的情分!谢谢!盼望有更多情分、勤奋和清芬,源源不绝飘出辽西走廊来!
——2007-6-18晚上于毛栗坡小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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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nghua 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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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nghua北美枫文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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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子 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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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nghua 写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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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好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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