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住心灵最初的质朴

[岭头落雪]

周末，送侄儿去坐车。乡下没车站，车停在树边，人多了就开，人少了就等。
　　
　　当我们走近车子，看见只有几人坐着，心里一喜，来的正是时候，因为孩子有时会晕车。上得车来，见第一排坐着一个低头玩手机的女孩，问她身边是否有人坐？女孩头也没抬说有人。再一看，几乎空余的位置都用包呀伞的占着。心中稍有不平，说了句：“这些人，怎么这样占位子！”不想，这话惹怒了那女孩，女孩停了手机的游戏，抬头就说：“占位子怎么啦？又不是你的……”，骂了许多，声音之粗，与她的年纪和纤弱的外貌一点也不符。这样看去青涩的中学女孩，开起口来倒像河东狮吼，我说：“小孩子这样不好。”谁想女孩又骂话连篇……
　　
　　如今的孩子似乎变得说不得，批评不得。我只好傻站那儿苦笑。真想问问她，是如何变得乖戾暴躁且出口成脏，是学校抑或是社会？还是家长？可冷静下来一想，何必为这样的事生气，不值得。
　　
　　见我不再言语，女孩又埋头玩手机去了，一头如瀑的秀发几乎把她整个脸盖住了。又有数人上车，又恢复了平静，静得连风吹过树，叶子发出的轻微声响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过了一会儿，售票的人也来了，我下车，侄儿自己买票。售票员找回侄儿一张很破的钱。小家伙对着窗子外的我说：“姑姑这钱破的。”我说：“你让阿姨给换一张吧！”孩子面露难色，看看我，心不甘情不愿地把钱揣进兜里。
　　
　　当时我也没说什么，后来电话里我问：如果别人给你一张假币，你也不敢吭声？电话那头一阵沉默。一时间，心里有话要说，但又不知要说些什么。孩子是我一手带大的，平日总是要他忍让、宽容……难道是我把孩子教得这样软弱？有理也不肯说？
　　
　　继而一想，都说吃亏是福。孩子这样与世无争更好，我应为这样的孩子感到宽慰才是，让他做一个谦卑的人，守住心灵最初的质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