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黄牛河流水

[北美枫杜录林]

黄牛河的流水
杜录林
鸡峰山像美丽的大公鸡花冠，山的正面就是宝鸡。神鸡鸣陈仓，山下有石鼓。没见过大山的背面的人，总想着这一坐山后面是啥景色啊。
其实山后面仍然是一样的山，树木花草仍然是山南山北远看都是青色，只不过山南的水顺着黄牛河流向了嘉陵江，从一条条的秦岭沟沟梁梁冰冷的汇集成鱼虾游动的小河，在两河口擦肩而过，一部分流向了棕树芭蕉在河岸的汉江里面去了，一部分经过长途跋涉翻山越岭，在一大片白桦林中积聚了嘉陵江的呼唤，从竹沟一路向西流向了一脚踏两县的关上街，黄牛河从鸡峰山的后面向南在这里汇聚了，两条姊妹河把一个小镇唤醒了。
黄牛河像一个不听话的孩子，河上游的小鱼一对对大眼睛是那么的温顺多情娇柔，多想在清清的河水里游动一会儿，然而这一条河却像没有教养风度气质的孩子，春天里容纳了那么多的羊奶奶蒲公英，一对对山雀注视的眼神，甚至把风吹来的芦苇花都飘在河上，枯萎的核桃花，凉水泉的洁白苹果花梨花，春夏之交把散军原上随风而来的白花浮载，一到夏天一场大水把仅有的一座吊桥吹的斜挂在河岸上，让人看了不知道该说啥才好。甚至把河上游的路也吹断了，就是这么一条河不觉使人问苍天，这一场大水究竟从哪里来的啊。到底是怎么了。
秋天来临，这一场大水已经把河两岸的玉米蔬菜淹没了，河边只有长满刺的花椒树了，一切变得那么不可思议，黄牛河像一个没有生机的黄牛一样，疲惫，慵懒，恨不得长叹命之如此，就是这一条河流水悠悠，逝者如斯此去经年一路枯萎之后回忆春日的芳踪。
春天的黄牛河原本没有洪水成灾，天一大早把河水担进家里面的老瓮，那时候桃花已开了，河岸上的麦草摞子旁边老人在悠闲的吃旱烟了，炊烟，浓柳，山上采摘山韭菜香椿芽漆芽的女人儿童已经在黄牛河边淘菜洗米了，铁家大院的苹果花是那么的白啊，河两岸一片金黄。
山上面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首小曲，张良庙雾气腾腾，赛过北京，老阳岭真山真水，风景多美。从山上打柴下来的人一边放牛一边抬头看看家中的炊烟，女儿河边的素手在燥边上不停的忙碌，学校里面男教师也扯开嗓子唱一曲信天游，
白羊肚子手巾唻，红腰带
咱们见不上个面来，
拉话话难，
我------泪个蛋蛋抛在沙蒿蒿林，
泪个蛋蛋抛在沙蒿蒿林。
春天的黄牛河，潭水浓绿，花椒树红绿相杂，蝴蝶从新绿的芦苇丛中飞出，燕子在衔泥飞来飞去忙着筑巢，土蜂一会儿飞进木头窝里，一会在梨树盘旋，一会儿向河边的花草飞去，柳树轻轻摇摆，坐在河边的大石头上，五颜六色的花把人生的好多失落与不幸就遗忘了。小孩子端着一碗羊奶奶把嘴唇都染红了。核桃已经长大了，苹果也开始发红了，凤椒快要收获了。春天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过去了。
谁能想到90年的这一场洪水把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使人无法回首过去的黄牛河流水。
作者 杜录林，电话 15191790069 邮编 72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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