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乡愁我的菜

[岭头落雪]

客居在灯红酒绿之城的我，最想做的事竟然是种菜。可要在这高楼林业的钢筋混凝土森林里种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哪里有地？


为了找到一块能实现我小小愿望的地，空余时间，我常沿着河边来回地走，发现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几乎所有的地都被种上了菜。好在后来，终于有一长方形的地，从去年冬天到现在七月末都没有种东西，草长得比我还要高，还欢快。也许这就是我苦苦追寻后蓦然回首的那块福祉地吧？于是，兴奋异常地买了把锄头，大热天的，汗流浃背地干了一下午，草劈了，地整好了，还把从菜市场捡来的空心菜根和到对面那个阿姨处讨来几株红军菜以及家里带来和姜一起小心种下。做好这些后，心里有种淋漓畅快的满足，以后的日子，只要浇浇水，施施肥，就可等着收获了。


谁知几天后菜不见了，地也被人重新翻挖过，还用旧草席等物盖起来，原来这地有主？也罢，不如用花盆种菜，以慰乡愁吧！正好有一个原先住户用过的花盆，装上土，再把一个从超市买来没有吃掉已长出芽芽的洋葱头放上。


没几天工夫那芽儿就长出一小段新绿来，那抹嫩嫩的携带着我熟悉的植物气息。站在阳台上仔细端详这个从异乡土地上汲取养分的洋葱，多像憋屈地躲在狭小空间生存的我。心里立刻有种惺惺相惜的情感溢出，菜与我都是天涯伦落之人哪！这时，从遥远的夜空传来悠扬而又悦耳的音乐，扣击着我的心弦，那是一首歌唱故乡的曲子。悠远绵长的韵味，怎一个愁字说得清？


此后的日子，我与菜一起咀嚼着依旧残存故乡味道的阳光或分享着那轮无语的月光。有时有微风从楼与楼间的缝隙吹来，还能看到洋葱羞涩的新叶轻轻晃动的快乐。


偶尔也有会一只漂亮的蝴蝶或快乐的小鸟光顾我的阳台，它们大约也是来看探访这稀奇绿意的吧？每每这时我会静静地躲在一旁，惬意地享受着这种貌似田园风光带来的美妙。


每当高高的楼顶上那方小小的天空爬满了星星时，喧哗的城市开始安静下来，进入梦乡。梦里，仿佛我和我的菜都生长在故乡的黝黑泥土里，风起或雨落，我们一起惬意地摇晃着身体，像美丽的蝶儿在翩跹舞蹈……


某天，突然发现洋葱的叶子尖尖开始黄了，病了？我静静地端详一会儿，然后小心地给它浇水。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洋葱总是水土不服的样子，耷拉着脑袋，蜷着身子躺在狭小的花盆里。我想，若是在故乡广袤的土地上，这菜不至于这样吧？我明白，这里原本就不是它生长的地方，只是我强行让将它种在这里，它能长得好吗？无计可施的我只有同病相怜地看着它，心酸酸的……


心酸过后，我觉得我的心变成一片故乡肥沃的土地，那儿种着我的乡愁，我的菜。


福建省建阳区火车站金桥广场A1-6座501室陈理华


邮编：354200

[荷梦]

这乡愁真的说不清楚——若真的回到故乡，只怕又有新的乡愁。因为故乡其实只在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