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餐时代的爱情

[子在川上曰]

——读美女诗人代薇的《代替》
文/深圳，子在川上曰

<>代替

我看见了一对新人
穿着礼服和婚纱在那里
他们代替我们发誓
交换戒指
然后拥抱接吻
接下来他们还将
代替我们生儿育女
争吵厌倦
日复一日互相射击
直到左手和右手
完全失去知觉

我经常收到一些老师或者朋友们寄来的书籍杂志，却不知道对方是谁。先前还打听一下，后来就慢慢坦然了，也懒得去打听了。但是，这样的一些来历不明的书籍，我是一定会仔细从头看到尾的。今天收到的这本《中国当代诗人情诗集萃》，我仍然不知道是谁快递给我的。晚上，吃完饭，打开诗集，一首首浏览了起来。

说实话，我不喜欢写情诗，至今也没有写过一首真正意义上的情诗，更不喜欢读情诗。中国太多的诗人把爱情都写滥了，写得最后，已经没有了新意，没有了真情。有的只是千篇一律的矫揉造作，故作深情。从他们的诗中，已经很难读到让我感动的东西了，我从那些诗中读出来的，大多都是一些空洞、浅薄、庸俗的爱情。不过，在这本爱情诗诗集里，我倒是发现了很多新颖别致的情诗，比如曾经一起喝过酒的著名诗人大卫的《玉兰：站在虚构这边》，比如美女诗人代薇的这首《代替》。

自从麦当劳和肯德基进入中国，老少通杀，风靡乡村和城市开始，中国就真正进入了快餐时代。爱情也是一样，仅仅2014年，中国的离婚人数就已攀升到了327万。其实，已经分居，只是碍于面子，没有去民政部门登记的人数更多。在以前，婚姻是我们安全的港湾。结婚了，我们就可以尽情地筑自己的爱巢，尽情地享受自己的生活了。但是，在这个快餐时代不是。在这个急剧加速的社会里，我们生活节奏在不断加快，我们的生活质量却在急剧下降。整个社会在急剧变异，社会的价值观和道德观也在急剧变形。在这个光怪陆离，急速变化的社会里，我们每天只能狼吞虎咽着快餐食品，然后去工作。晚上，享受着快餐式的爱情或者情爱，第二天醒来，各奔东西，互不认识。每天，让我们目不暇接的诱惑无处不在。如果没有一定的定力，没有自己牢牢坚守的责任，一不留神，我们小心翼翼呵护的爱情就破碎了。去年，老家的一对小夫妻举行了婚礼才三天，就又离了。我一个发小的老婆，半夜时分，起床接了一个电话后，就奇怪地消失了。直至在一个多月后，他在法庭上才见到了一直和另一个男人站在一起，已经陌生了的女人。

代薇的这首《代替》，其实不是代替，而是一种代入式的复制。也就是说，她把一对男女的爱情放在复印机上面进行复制，COPY。随着这个动作的重复地进行，她复制出了这个快餐时代所有人的爱情。她先是从一个婚礼上一对幸福的新人，COPY出了自己的爱情。然后，根据这个社会，这个时代的背景，又COPY出了这对新人，以及她自己可以预见，可以想象的爱情的过程，和最终的结局。在最后，她COPY出了这个快餐时代，所有人的爱情的过程和结局。这个时代背景下，所有人的爱情都无可回避地宿命般破碎的过程："发誓... ...拥抱接吻... ...生儿育女... ...厌倦争吵... ...仇人般相互谩骂攻击... ...左手和右手般毫无感觉，成为路人。"

与其说她的这首诗是一首爱情诗，不如说这是她在这个全面城市化时代，这个快餐社会里，写给自己的爱情，写给这个时代所有人爱情的最后挽歌。在这个浮躁的时代里，我们已经静不下心来好好地吃一顿饭，也静不下心来好好地经营自己的爱情了。爱情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沦落成为流水线作业中，随着传送带输送出来的一个汉堡，一个鸡腿而已，饿了捡起来就吃，吃完了拿出纸巾，擦擦嘴角的油腻。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这么悲壮。而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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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行走在历史中的一群鱼，现在正在大海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