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春、文学和梦想(散文)

[许登彦]

我的青春、文学和梦想
许登彦
当我写下这个题目的时候，从笔端倾泻而出的思绪，引发了对走过的青春岁月、文学之路以及怀揣梦想的自我观照和回望。
人活一世，都有过花朵般绽放的瑰丽青春。青葱的少年时代，我们踌躇满志，对即将拥有的青春岁月充满了如诗如画的神往和憧憬；人到中年，我们曾经逝去的青春岁月又在记忆的泥淖和迷宫里飘泊和流浪。我属虎，在这个纷繁、喧嚣的人世间已经行走了整整39个春秋，一双沉重的脚踩在了青春的尾巴上。我闯荡人世多年，被物质坚硬的触角碰撞地遍体鳞伤，在追求梦想的人生道路上跌跌撞撞地一路走过冰火交融的青春岁月。
说到文学，就像上苍赐予我的一道神谕，从孩提时代、少年、青年直至步入中年，仿佛施了咒一般，让我对文学痴迷并钟情一生。我从小就是一个很特别的孩子，小人书和连环画翻得哗哗响的声音，能让我幼小躯体里躁动的血液顷刻归于宁静。整个青年时代，我柔情目光抚摸过的诸多文学名著文本，铺陈和架构着我通向文学的崎岖山路。它们更像是汩汩溪泉，浇灌和滋养着我荒芜心灵的文学绿洲。而在每一个月白风清的夜晚，我倾心于放逐自己的灵魂，用文字做为工具，不断地修剪着文学之树的枝桠，并满怀虔诚地期望着这棵文学之树能长得更加挺拔和茂盛。
人都会做梦，会做各种千奇百怪的梦。梦是人类特有的精神活动。奥地利著名心理学家西格蒙德•弗洛伊德于1899年出版过一本《梦的解析》的专著，对梦的起源、形成过程进行了系统、专业的阐释和论述。而在距今970年前的北宋，沈括就出了他的有关梦的专著《梦溪笔谈》，这本书比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的专著早了800多年。梦想与梦相比，是人类更为高级的一种精神活动，它更具有它精神、意志和意念等方面的特质。可以说，梦想是人类在梦的上空放飞自己的理想。人的一生，都会做各种各样的梦，并有自己的梦想，青春和梦想总是常常被联系在一起。可以这样说，梦想在人类的历史进程中，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梦想让我们对心中忽远忽近、清晰又模糊的既定目标，充满了无限的希翼和憧憬。梦想还与人的毅力和信念有关，有的人意念薄弱，一旦触碰到社会残酷的现实，梦想就会被击得粉碎；还有的人怀揣梦想，虽然被物化的生活碰撞得头破血流，但依然目光坚定，矢志不渝。新疆作家刘亮程提出，文学是一种梦学。我从小就做着文学的梦，一直从未轻言放弃，我甚至做出了一生中最大的决定，不管文学的道路多么坎坷，我会一辈子坚定地走下去。
我的躯体里有两个我并且经常会打架，现实的我必须依靠文学的我滋养和淬炼灵魂。在无数个黄昏和夜晚，我把自己隐身于时间的影子里，常常思考文学能给我带来什么呢？文学会给性格内向、语言木讷的我带来心情的愉悦，灵魂得到救赎和安宁。新疆青年作家、文学评论家何英说，文学是很神奇的，她吸引你、选中你，使你像害了相思病一样，你纵使历经千山万水，也要一步步靠近她、想象她，而最终欲罢不能。著名作家周涛先生说道，文学真正能够给人带来的不是名誉、金钱和地位，也不是穷困、厄运和窘迫，它真正给人带来的是快乐，这是文学创造性劳作天然的属性，请珍惜他、认识它、享受它，它使你一生充实、快乐。
前不久，我有幸参加了新疆青年作家创作会议，参会的代表大都是极富文学创作实力的70后作家，更有一批年轻有为的80后作家，而其中年龄最小者21岁。他们在各自的文学领域都有所建树，创作了一大批相当有分量的文学精品力作，赢得了社会和文坛的认可。我对自己的在场感到无比的羞愧和自卑，真实地感受到了时间的紧迫和文学的压力。在青创会上，我与一位久未谋面的文友相逢，他无意间说的一句话深深地刺痛了我。“我们两恐怕没有机会参加下一届的青创会了。”我的目光不由变得黯然神伤。我今年39岁，跌跌撞撞地徘徊和踯躅于神秘莫测的字里行间，至今也没有写出令自己满意的文学作品。无情的岁月已经把我推到了青年和中年的夹缝中间，我怀揣着炽热的文学梦想被青春的尾巴追赶着一路狂奔。
说到青春、文学和梦想三者的关系，我想周涛先生的一段话，可以间接地解答这个问题。周涛在新疆青创会开幕式上发表了《给青年同类的几条忠告》，他在其中这样说道：“文学和人的关系，类似初恋和婚姻，所有的人都有过初恋，就像大部分人都喜欢过文学，文学像初恋，婚姻却是最终选定的职业。和文学结婚的人总是少数，而这少数里有些人是结错了，白白耽误了自己的青春和一生。也许你真爱文学，爱了一辈子，忠贞不渝，痴心不改，但最终才明白，文学并不爱你。这剩下少而又少的人，爱了一辈子文学，文学也没有辜负他。这种人才是真正爱对了。每一个热爱文学的青年都要仔细掂量好了，初恋可以一生难忘，但切勿勉强结婚，结婚结错了也可以及早回头，另选更合适的职业，切莫耽误自己的青春和一生。只有那些打心眼里真正喜爱并追逐文学梦想的人，不为外物所动，听从内心深处的声音，那就——坚持下去！”
对此我有过切肤的感受和体会。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蔚为壮观的大批文学青年，是时代的天子骄子和宠儿，被社会和民众所热捧。飞速旋转的时代车轮弹指一挥间就把我们带到了物质高度发达的21世纪，我所痴迷并钟情一生的文学越来越边缘化，被社会残酷的现实挤压着，推到了令人尴尬的窘况之下。和朋友聚会，他们聊的大多是土豪、一夜成名和快速致富等话题。当介绍到我的诗人、作家身份时，他们都用一种异样、鄙夷的目光上下打量我，仿佛我是一个外星人突然降临一般。“都快40岁的人了，还写诗，想当诗人、作家？”熟悉我的人用反问的口吻这样说我，语气里充满了无情的嘲讽和愚弄。这时候我总是缄默不语，顿时丧失了语言还击的能力。从此后，我仿佛披上了一层坚硬的铠甲，从不轻言袒露自己的诗人、作家身份，用沉默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避免自己受到伤害。我总是拒绝接触哪些巧言令色的社交场合，远离灯红酒绿的生活，我把自己的灵魂轻轻地安放在孤寂的夜晚和黑暗的角落里。
在新疆青创会维吾尔族汗腾格里文学奖、哈萨克—柯尔克孜族飞马文学奖、蒙古族金马镫文学奖的颁奖仪式现场，我听到了两个有关青春、文学和梦想的真实、感人的故事。整个颁奖会持续了三个半小时，热烈的掌声一次次响起。获奖的各少数民族作家上台领奖，他们用本民族的母语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获奖感言，我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和发言内容，但从他们抑扬顿挫的语调里，用心灵真切地感受到了他们对青春岁月的追忆、成功后的喜悦心情以及对文学梦想的执著追求。其中一位少数民族老作家用毕生的时间进行文学创作，就在此次获奖之前的前不久，这位老作家不幸溘然长逝，他的女儿代为上台领奖。这时台下在座的各民族作家都纷纷拍手鼓掌，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我被现场的情景所感染，激动地热泪盈眶。另一位少数民族老作家已愈82岁高龄，还在坚持文学创作，此次获奖是他时隔34年之后的今天又一次摘得该奖项的文学桂冠。这位老作家上台发表获奖感言，语调铿锵有力，迸发着汹涌澎湃的激情。虽然这位老作家容颜已经苍老，但我依然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蓬勃向上的青春气息和文学梦想的强大力量。
新疆是一片广袤、神奇的土地，百花园的文学花朵姹紫嫣红。与文学结缘，同青春作伴，我愿做新疆这片大地上永远的行吟者、倾听者和追梦人，在文学创作的道路上一路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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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登彦

[William Zhou周道模]

真实，深情。文学是诗化自己的生命，使自己融入人类文明流淌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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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是灵魂的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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