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方

[yinxiaoyuan]

甲方
文/殷晓媛

“昨晚我梦见造物主了。”他循声
一抬头，看到傻子乔治的脸，突兀地出现在
自己正在修剪的灌木上方，像一幅
奇怪的旧张贴画。“难以想象，是什么样的场景？”

“梦见我正精心装扮，要去见那个
跳芭蕾舞的琳达，这时我突然从镜子中看到
他坐在客厅里了。我客厅贴的是
提花白墙纸，这个你知道。但我看见他穿着长袍
坐在椅子上的时候，所有墙和天花板
都变成了暗调的樱草花……”“讲重点。他在你客厅
做什么？”“他说，噢，乔治，

你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我心怀敬畏
赶紧脱掉了那件礼服。换上一件白色风衣，他还是
摇摇头。又换了一件。然后我就
有些抓狂了，整个屋子都旋转起来，那个柜子
似乎变成了一个大鸟笼，所有的衣服变成
山鹰、云雀、鹦鹉和园丁鸟，在这个漩涡一般
翻转的空间，越飞越快，越飞越乱！早晨我醒来
还头晕目眩。”“噢，真可怜！”巴德

微微一笑，手里的园艺剪锋利而飞快，
暮霭中他的双手上浮动着一层
碧绿的碎片。“巴德，那么我究竟应该是
什么样子？”“这个我说了
也不算。我们都不知道。也许他也不知道
我们该是怎么样，但他知道我们
不该是怎么样的。当我们变成那样的时候，
于是，唰——大洪水来了。”“伙计……你吓着我了。
你得给我买瓶啤酒。”巴德无奈地摇摇头

放下手中的活计。“那好吧，”他顺手拿起
石凳上的夹子，一张薄薄的纸印着：“第一百三十七条：
擅离职守三分钟以上的园丁，终身不再雇佣。”
“那是什么？”“什么也不是。”他把纸揉成一团
扔进了草坪。“走，乔治。”
他说。

[山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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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是人生的雅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