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宫：断脊之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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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宫：断脊之狮
文/殷晓媛

它在笼中苏醒，中箭撕裂的脊背仍然
犹如火烧。夜色酝酿酸楚，只有绿色流萤
在释放出微小而原初的温暖。这个神殿般
高大空阔的空间，墙上悬挂着的兽角、象牙
和几乎完整的标本，昭示着猎人
精湛的箭法。素衣的姑娘提着水罐

莲步穿过走廊。“喂！”狮子怒吼道，“放我出来！”
姑娘回眸一笑，没有走近。一个昼夜
狮子开始眩晕。第二夜当她走过，它喊道：
“给我点水！”她姗姗走来，把水罐放在
笼子前的地上。它开始大口狂饮，尔后抬起后
向姑娘怒道：“你是猎人的女儿吧！你们是打算
饿死我吗？告诉他，总有一天
我要将他碎尸万段！”“我给你读个故事
如何？”它不耐烦的想
自己要不是如今的困兽，早就将她
撕成碎片。“木偶几乎生气了：‘告诉你，

我从来不干驴子干的活，我从来不拉车！’
‘不过你最好这么做！’拉煤的人说，‘我的孩子，
如果你真觉得太饿了，就切两大片你的骄傲
来吃吧’。”当姑娘念到这里
狮子忿忿地说，“是在说我吧？”它蹲坐下来
不说话。之后的夜里，姑娘开始点燃
墙上柔和的火把。它也不再吼叫。姑娘喂给它

带香草的肉饼。第四天，锁被打开，它在屋里
缓缓踱步，痊愈的希望像即将到来的黎明
令他激动。姑娘甚至编了个草环
挂在它头上。第五天，它清醒健硕如初。
那扇半天的大门，似乎是命运
有心的安排。终于，它怒吼着奔出大门，像烈风

回归原野。但很快感到脖子上
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一股鲜血喷薄而出
在十米外的荒草上，落成一个
折翼的扇形。在最后的阳光即将在它眼中
化作一片惨白虚无之时，它看见姑娘
提着大弩走到面前：“你的话完全不用
转告猎人。我就是
那个猎人。”

[钱晓强]

神话还是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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