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传

[yinxiaoyuan]

流传
文/殷晓媛

他精心绘制完最后一笔，坐在高高的木梯上
仿佛筋骨尽断。浓墨重彩的启示
最初只在他血液里旋转，吞并北斗及仙后座
日夜翻滚，不舍昼夜地蚕食着
他视觉与内心的平衡。现在他把它们逐片掏出
献祭给世界的穹顶。“多么美，多么磅礴！”梯子下

某个衣着奢华的人物，红光满面的脸上
流露出由衷的感慨。“我从未见过
如此别具匠心的《圣经》画。”他从他们眼中
看到那紧贴他头顶，似乎在均匀呼吸的
生命之作，一格一格的传说故事，组成回文
像最中间聚集，《大力士参孙》、《该隐与亚伯》《末日审判》……
中间那一幅最大也最华美，所有人都在惊叹
圣母那端庄而哀伤的仪容，宛如笼罩着风暴前兆的
朦胧月光。“我没见过一个人

能把一个未曾谋面的人物，画得
如此传神，仿佛她此刻就在这里。”他缓缓走下来
谦恭地和每个人握手，然后他
如释重负走出教堂。“我们还会再遇见吗？”他想起
孤儿院前那一幕。不会，我们会被不同的人
领养，失去各自的故乡和姓名。他蹲在河边
一边流泪，一边徒劳地试图洗去
手上的油彩。“但你将会
流传。”

[山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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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是人生的雅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