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inxiaoy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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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3-07-15 10:47:48 发表主题: 侧写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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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写师
文/殷晓媛
《线索》
他的指间总在孵出烟黑色蝴蝶，一群群
像卷曲的枯叶，把他带往
黑夜的腹地。在那里，他把光线的泡沫
从头顶挤走，他将贝壳安置于
混沌泥沙。月色沉降，他把自己作为甲虫
流放回外界。那一天，无数的大小标题
将悬挂在空气里，隐隐发出
铜铃的声音。他预见它们将会
弄乱了那些撞到的人金色、褐色或者
白色的头发。他微笑。临出门的时候
他把史实、谜题及指向，贴在了一面
虚拟的墙上。
《诛心》
“我们要找的人25-30岁，有严重的
上帝情结，以为自己是在救赎他们。他沉稳、
逻辑清晰，其行为带有某种仪式性。”侧写师
想点一支哀伤的烟，但血色的日光
却在打火机上凉透。在蒟蒻色的纸上
他勾勒出他脏腑的形态，像画出一群
雪中的阿拉斯加犬。此时在城市另一端
某个小屋里，遁藏的人正对镜
自赏：心脏是微苦的板栗，舒展的肺叶
像纯净的云母片……他从电视里
拓出侧写师的素描，贴在镜面上。一切
如此重合，像一个人
和他阔别的前世。
《双雄》
他想，也许他认识自己。那天他背靠一面
雪白高大的墙站立，把脊背的轮廓
浅浅地埋进流动的墙面。这是一个
游戏。他想象侧写师站在对面，他将看到
一面蜿蜒如风中棉布的墙，在暮色里
散发着淡淡的水草腥味，似乎是被掀起来
站在那里的河床。他将不得不寻找
那些疑似遗失的鱼虾。然后他将注意到
棉白色间的凸凹，他会观察一只红隼
投下的影子，或者一根
折断的草茎，来知晓这个昨天形成的地质层
遭遇的故事。
《落定》
在屋后草坪上，他把自己画过的素描
一一晾晒在绳子上，他们的面孔
像停留在扇动翅膀瞬间的鸟，羽毛不断飘零
化作无人能识别的落叶。在诸多
翻飞的雪片里，那个熟悉的轮廓
似乎凝结着更多炭素。此时日光的海潮
奔涌而来，重重落在他脚下。他再抬头时，面前
柠檬色雾气褪去，绵延天际的是一片
立满十字架的墓地。他叹了一口气
往回走。“一片、两片……”他看到一个孩童
正在往远处抛洒白菊。“爷爷，我们回家？”
他没说话。他们逐渐消失在暮色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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