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残4月作品（上）

[北残]

北残4月作品（上）
西北大歌（诗歌，外2首）
2007-4-2

大漠，两千年前，曾经荒凉的景色。落日依偎，拥着狂沙，不肯放手。
一个异族骄傲的君王，数度野心浩荡。没有宏伟的壮志，也留下国家亮堂的大名。
仗剑的诗人，飘入古城。笔墨点点，风沙便再也掩盖不了楼兰半夜昙花。
琵琶铿锵，远慑通都大邑。胡舞风骚，旋遍河洛中原。
九曲之外，那条张皇的河西走廊，苍茫永在。瘦马悲嘶，成就了西北狂风劲吹的方位。
一只秃鹰，潇然浮于原上人类不曾设想的高度。艰喘的呼吸，测不出生命高原精确的海拔。
那个名叫三藏的高僧，用响彻晴空的木鱼，传回天竺数千经卷。江山醉了，阿弥陀佛。长安长夜，佛光通彻……
旸谷百年，一座座雄长的陵山，不倒。扶桑百年，一个个逝去的背影，滔滔。
数千年后。繁华的都市，熙来攘往。一只寻根的骆驼，看着夕阳，痛苦了很久。

茶花开了
2007-4-6

女孩攀下花枝，在4月之前。4月以后，又有攀下花枝的女孩。
午后瞬间，弯下腰来的笑，是两个嬉闹自如的粉黛。
铃音与蜂蝶，不扰春意，失了春天自由的声音。
茶花的开，是枝枝红粉招摇的金钗。
清明过后，荫翳的日光，跟它一样冷艳的色调，不解诗人最后的寂寞。
东风不过，是淡淡的花香。东风过了，是一叶绿凉。
那些偶尔掠过的闪光，忽略了林外楼阁的重檐起翘的角度。
铭记的人与花，以及看似永久短暂的拥有，没有一丝可言的美。
假山。一个乡下沉郁的男孩，翘着二郎腿。黑色的布鞋，回忆起向前无名河边淙淙的水流。
黑瘦的汉子，朴素的菜园。青青的紫色的果。
垂落的涎水，连着嘴角。无数的花开，没有4月的茶树荼蘼的颜色。

紫荆花开
2007-4-6

静静的笛箫亭上，无月，也没有歌声。没有歌声，是轻轻盛开的紫荆。
四月，在江南，属于孟春以后摇摆的婀娜。孤独的花的额头，不怕九月桂子鼎盛的天下。
这里的鸟叫。狠宛转，狠婉转。连最轻的落地的声音，都招来旧叶簌簌的叫骂。
自由的翅膀，飞起，在转身以后。急促的叹息，了无痕迹。
两个年轻的孩童，背着阳光。在笛箫亭上，卸下一天疲惫的重量。
枇杷，大大的叶掌，未足八月、九月结子的疯狂。青黄的果实，酸透一颗颗少女瑟瑟的心。
雪松，常年不见变更的颜色。坚韧的性情，取代不了任何人向往的天长地久。
一个红线衣的少女，带着嫣然而自若的笑，被她可爱的妈妈，摄入永恒的线条。
我看看紫荆，便谢了夕阳。飘渺的乐手，在空里划破声歌无奈的忧伤，抑扬，抑扬。
紫荆开，蜂蝶来；紫荆败，春还在……紫荆开，蜂蝶来；紫荆败，春还在……


人世间有一种幸福（散文）
2007-4-2草稿
2007-4-8改稿

记得曾经对谁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燕子归来的时候，带回满山野绿色的梦，还有那雪后永别已久的梅……
她的眼神依旧清亮，沉沉的湖泊，蓝黛的光。羞涩的转眉，仓皇的托辞。昨夜的梦，让我再次体味到我们双眼对峙的感觉。那扇小小的窗子，隔开彼此的我们。我们各在窗子一侧，默默地注视，我看着她大大的眼睛，她很快就羞涩地低眉下去。她低眉的样子，淡淡的笑……花触了春风，自然地摇。
翦儿咬了她心爱的人，一个月牙似的印痕。她希望以此来让那个男孩永远铭记那份曾经的爱。可惜她失败了。

可能一开始就知道没有结局
充满绝望的爱
才会想在他身体上留下属于我的，痕迹
人人都能看到我的暴力
可是那留在我心里的深深浅浅的伤口呢
又有谁能看得见
——《疤痕（二）》

我从她简捷的文字里读出淡淡而深沉的忧伤。四月的东北，黑黑的土地，仍然飘着洁白而轻狂的雪花，一地一地的，纵使要死，它也要傲慢地融化。
在一个不知名的空间里相遇，我被她秋水般的名字所吸引。喜欢同样淡淡的忧郁，同样细腻而执著的感情。她从我的简短的诗歌里读出“失去”的感觉……我的文字里并没有刻意地描述自己曾经焦灼而伤心的往事，也许于自然中自然地流露，我始终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始终没有忘记一个人……
很多的时间以来，似乎忘记了什么。而那隐隐的痛楚又每每在心底发作。转移了精力去过另外一种形式的生活，去排遣，去逃避，去做一个“无情”的人……
感情上的苦非以感情治之不可。人的心力不寄托在此处便寄托在别处。要在一个人静处的时候心中能有所寄托，这些日子，我让精神充斥于书的汪洋之中，用情感去体味古人的情操高守。然而却每每觉得古人的精神太至于高扬“雄伟”，每以死节、忠贞、归隐来展现其所谓的仁儒大义……我并不为这样的砥砺气节有任何情感上的感动。我于他们没有共同的语言，看他们的文章，似乎厌绝了个人情感，没有百转千回，没有荡气回肠，没有缠绵忧郁，没有心撕力竭的痛……
翦儿做着一个傻傻的梦，一个踏雪寻梅的梦。四月的北方，吉林长春还有鹅毛般飘飘的雪花，那种漫天弥烂而又混浊空洞的感觉，我仿佛看见她摊开双臂在一个空蒙的世界，打着转儿，开怀地疯狂……
哥哥，我要看梅花。翦儿发来这样一个短短的信息。收到这样的温柔而娇嫩的话语撩拨，我感觉幸福，也同样心境沉重。我是一个很笨的男人。二十多年来，一直没有学会怎么样去爱一个人。做哥哥，我同样尽不到应尽的责任……
我在网上拼命地搜索梅花的图片，然后传给这个言语之间透露着娇滴滴神态亦不曾相识的“妹妹”。她的奢望，在看过所有的梅花图片以后，并没有释放干净。她说她想看墨梅。我不知道在这个污浊漫天的世界上到底有没有这样代表着人格洁白的浓黑如墨的梅花。王冕的诗句大概是理想文人描摹的画图，是他们的故作清高而抛弃世俗的象征吧……我只能为她做如此的解释，我没有太多的知识，我为自己为并未谋面的妹妹只能尽到这样最大的努力而深感羞愧……
曾经想到这样一个简单而又莫名其妙的问题：翦儿是否也有太多的文人气？有太多细腻而容易释放的感情？本来，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子，我不该生出这样的念头。可是她上面提及的“有没有墨梅？”的问题，让我的脑袋没有退缩的余地。问题的答案，我不得而知。曾读到翦儿写的关于她的一个朋友（死党）要出嫁的文章《两个女人的地久天长》：

宝儿发来短信说登记啦，先是一阵高兴然后是淡淡的失落。这个曾经说过跟我一起祸乱人间的妖精终于把自己嫁了，我应该替她高兴啊，那个男人疼她爱她包容她，被她欺却甘之如饴......可还是有点空落落的，曾经是多么亲密的两个人啊，一起分享了多少快乐和秘密。双子座的女生本就是闲不住的，两个双子座就更闲不住了。可以大中午就为了吃碗特色麻辣烫或者是盘咖喱鸡肉饭打车穿过好几条街，吃的走不动道还大呼过瘾！一起研究瑞丽杂志上的漂亮衣服然后互相眨巴眨巴眼就直奔商场去了！去吃米线一起把老板家的小帅哥逗得直脸红然后老给我们优惠！一唱一和地讲着笑话把周围的人逗地哈哈大笑！一起合谋把书馆自习室里坐在她旁边边吃东西边说笑的恶心情侣给撵走！一起研究化妆品美容杂志立志做个不老的妖精！去这个妖精家蹭饭蹭地天经地义......这点点滴滴平凡温暖的小幸福曾温暖了我多少寂寞无助的日子啊。
　　女人不光需要份爱情，其实友情带来的满足感和稳定感有时候更甚于爱情。也许，那个曾经爱你的男人会离你而去，那无数耳鬓斯磨的日子也成了痛苦的回忆。于斯，友情就成了世间珍贵必不可少的感情之一，没有友情的日子是多么寂寞而贫乏啊！真的真的替这个妖精高兴啊，于是，把这篇小小的没有文法没有文采只是想到哪说到哪的随笔送给她。地久天长并不只适用于爱情！这里就是两个女人的－－地久天长！

就这样，她为自己的朋友离开而怅然若失，也为朋友的结婚而理解和祝福。两个很要好的女孩子，就像两个弯弯的月亮，彼此亮着对方，一个在水里，一个在天上，平凡的生活中，在该圆的时候，两个人也能重叠彼此的心。但是当分别的时候骤然来临，那就真的只能是舍不得……翦儿看惯了人生，理解了其中的无奈，她知道地久天长并不只适用于爱情！于是她很快乐地接受。

如果你觉得上述理由都不足以让你戒烟，那看这最后一条可以吗？因为我爱你，我要你健康快乐地陪着我，和我一起慢慢变老。我不要你比我先死，留我在世上独自回忆我们的爱。我要我们携手品味岁月的醇香，看年华老去，然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你走了，我即随你而去，许一个诺言：下辈子我还要嫁给你。

这是翦儿的日志《不要你吸烟的九条理由》的最后一条。男人吸烟有自己的道理。女人不让男人吸烟有她们的理由。翦儿的理由自然成其为理由，但是这样的深沉而诚挚的一条，动用了最后一招爱情的力量。我看后只想流泪。这样的文字里，翦儿是否有太多细腻而容易释放的感情？我从中深深地得到领会。一个同样感情敏感而善于捕捉的人每天看着这样的字迹会诞生怎样的一种情怀，我只能用心给出一个体检的答案。我已经渐渐的不能支吾下去。在这样的文字面前我只能选择逃离，但这并不意味着对于情感的背叛……
这几天夜里猫叫春的声音，像小孩子在急切地哭，恐怖极了，我在前夜连做了几个恶梦，每一次都把我惊醒。而翦儿听了我的叙述，只问了我这样的一个问题：哥哥，春天真的来了吗？这样的话语，没有涉及到任何一个关怀的字眼。我却倍感开怀。真正的朋友，不是只会在身心上做简单或深度的安慰，同样会在交流中形成一种原本陌生而熟悉的自然态度。翦儿没有问候我睡眠的质量，没有问候我害怕的情形。她只关心她想关心的，她所吐露的是一种源于心底的真。把人当亲人，把我当哥哥。心与心的坦诚，已经够了，如果说还需要别的，那就是不要对这样的一份感情再有任何邪恶意念上的半点玷污……
翦儿曾经问过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哥哥，你喜欢女巫么？我说，我不知道，我感觉害怕。哥哥，我要做女巫。但我不害人，我只是吓吓他们。哥哥，有我在你身边，就没有人敢害你了……我很喜欢她单纯幼稚但很感动人心的话。翦儿要读研究生了，我简直就不敢相信，这样的一个知识阅历渐深的女孩子竟然还有这样天真而奇特的想法。我曾经读到翦儿写的题为《女巫》的诗歌：

如果可以/做个女巫吧/穿行在中世纪黑暗的回廊
紫色的眼眸/黑色的长发/裹住身躯的斗篷/巨大的十字架/如血的残阳
凡人信奉神爱世人的理想/天使站在天堂/祈祷声中/他们可会张开白色的翅膀
而我/尘世间/用水晶球和咒语/占卜命运的方向
即使被投入火里/生命也/燃烧/光

我现在明白，一个好的女巫只是在表面做令人恐惧的妖娆。她喜欢开玩笑捉弄人而不去伤害他们，在另一个意义上她更懂得对他们进行保护和关爱……翦儿的话语，让我再没有了先前恐惧的感觉，我觉得自己幸福，在背后有一个默默祷祝的人，却找不到任何需要回馈的理由。

一个梦想/从一个鸡蛋开始/一缕曙光/冲破中世纪的沉寂/一位巨匠/在意大利冉冉升起
为何上帝如此偏心/给了你如此多的奇迹？/而你总是跟上帝开着/小小的玩笑/像个顽皮的孩子
蒙娜丽莎弯起的嘴角/是在嘲弄世人的无知/最后的晚餐中为何出现/一位红衣少女/岩间圣母弯曲的手指/到底藏着什么秘密/维特鲁威人包含着/和谐人体的比例
哦，还不止这些/我要再次感叹造物主的神奇/音乐像河流在你心中流淌/建筑使你展示力与美的统一/科学帮你展开想象的翅膀/哲学带你走进一次次沉思
我该怎么形容你/巨人中的巨人？/文艺复兴最完美的代表？/我宁愿把你说成/撒旦之子/在我心中开出一朵/恶之花－－/和你沉沦到底
——《我爱达?芬奇》

翦儿说，她喜欢达芬奇，尽管他有可能是个同性恋者。“我该怎么形容你/巨人中的巨人？/文艺复兴最完美的代表？/我宁愿把你说成/撒旦之子/在我心中开出一朵/恶之花－－/和你沉沦到底”，看着翦儿这样穿透力和粘合力交糅的文字，我想起我们那天的谈话，翦儿说，可是喜欢他有什么用呢？他已经死了。我不知道以她伶俐超越的思维角度，为什么也有了这样悲观的态度。我不想再做任何无稽而毫无意义的推想，人总是会受到人世间多重哲学态度的浸染，然后产生一系列意识上复杂而纠合的判断力形态。世界上许多的艺术家和诗人，哲学家和思想家，都是这样。也许翦儿也不能例外吧。
翦儿离开的时候总是打招呼，很有礼貌。我曾经看到翦儿迷人的相册。她大胆地相信我是怎么一个赤诚的人。她告诉我相册的密码。相册里的翦儿是一个活泼而漂亮，潇洒而可爱，气质而涵养的女孩子。我曾经很郑重地问自己，天天守侯着一种静态或者语言的美，是否也是一种延宕的快乐？不需要再做回答，我所有的文字已经告诉给大家。
人世间有一种幸福，就是朋友之间彼此的心的珍藏……遥远的世界有美的距离；虚幻的空间，有美的想象。这个世界有多少物质的诱惑，人就会有多少贪婪的欲望……翦儿说有机会来江南看梅花，我希望她永远都不要来。

刘备一愚（杂论）

《三国演义》第49回，叙赤壁之战前夕,诸葛亮七星坛祭风，大显身手，尽显神儒风流。东风起后，诸葛亮智算周郎用心，早密置子龙台下接应，即时全身退回夏口。然后点将用兵，准备在东吴火攻之后于陆路再击曹操。
夏口点将，诸葛亮诸将并用，子龙、翼德、糜竺、糜芳、刘封、刘琦皆有战命。独云长无有。时云长在侧，孔明全然不睬。待诸将散去，云长面有愠色，遂才质问军师。
云长高声：“关某自随兄长征战，许多年来，未尝落后。今日逢大敌，军师却不委用，此是何意？”
诸葛乃释其原由：“云长勿怪！某本欲烦足下把一个最紧要的隘口，怎奈有些违碍，不敢教去。”
云长乃曰：“有何违碍？”
孔明曰：“昔日曹操待足下甚厚，足下当有以报之。今日操兵败，必走华容道；若令足下去时，必然放他过去。因此不敢教去。”
云长曰：“军师好心多！当日曹操果是重待某，某已斩颜良，诛文丑，解白马之围，报过他了。今日撞见，岂肯放过！”
孔明曰：“倘若放了时，却如何？”
云长曰：“愿依军法！”
孔明曰：“如此，立下文书。”
云长便与了军令状。
云长曰：“若曹操不从那条路上来，如何？”孔明曰：“我亦与你军令状。”云长大喜。
……

此处故事细微大家皆已知晓，兹再不另外加以叙述。笔者此处但论刘备一愚和罗氏一误。
读书之人，大抵尽皆知晓立军令状是怎么一回事。此乃战中最厉害大事，关系将帅生命，生死攸关。非独勇者、智者无人敢为。当然云长、孔明皆勇、智之列。但是，立了军令状，如果结果有违原意，是要杀头的。
大家知道，云长、孔明皆蜀之将、相，此二者令状既立，则二者必死其一。世人皆知云长高义，操兵败，必走华容；若云长去时，必然放他过去。此云长必死。假使诸葛智算有误，孔明既立军令状，则孔明必死。然孔明乃三国“智绝”，曹操尚懂得以发代首，况孔明“智绝”乎？故我们易推知孔明不会轻易死去。
大家还知道，古来争战，军中是很讲军法的。况且以诸葛治军之严，虽云长乃蜀中大将，亦必斩之。否则，孔明新出茅庐，威信未足树立，军师之为，掩杀士卒。况又以蜀之弱小，军威不立，法令不行，不以服众。此云长又当必死之由。（本文不论及属书人后来之勾画）
来看整个点将事件过程中，刘备是如何作为。初，玄德与孔明、刘琦升帐坐定。直至最后，云长领了将令，引关平、周仓并五百校刀手，投华容道而去。玄德此时方出来讲话，云：“吾弟义气深重，若曹操果然投华容道去时，只恐端的放了。”
刘备在整个点将事件之中未发一言。诸将散后，诸葛亮与关羽的对话之中也没有任何言语。独云长去后，方有“吾弟义气深重……只恐端的放了”的马后之炮。玄德为一国君王，分明洞晓军中细节，况军令状事非同小可。玄德有此虑，而不为，将来必致己于二难境地。此非独尊重孔明治军一言可以尽托其辞。
尽管小说之中，情节迷离，巧言如簧。此处故事结尾也以众将士心仪云长高义神勇为其求情而赦免其罪，让大家快慰心肠。然著者假公济私之用心，昭然若揭。故故事此处蜀之将、相争立军令状，玄德无一言劝阻、分离，必是其愚。读者在阅读过程中可能只是猜到其二者均不可能死一处细节。然无有“必死”此虑，此读者差失。而罗氏此处笔墨于刘备矛盾心理之刻画，亦少有其心。尤于云长、孔明二者立状之时无有难色，最为可论。此小说家之过也。

2007-2-26初稿
2007-4-4修改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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