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运反思

[一无]

春运反思



文 / 一无





关键字：春运 资源耗费 农民工 工厂 大城市 新农村

又到春运时。所有媒体关于春运的报道铺天盖地：票卖完了，排队老长，火车上太挤，汽车上超员，广场上人山人海，广州站派出五百多警员，此类消息看不完，播不尽。各大客运枢纽每年的春运困难来自“几百几千万的运输压力”，成绩也来自这“几百几千万的运输胜利”，国家的能源、设备资源、劳动力资源、媒体资源也大量地耗费在这年复年的“几百几千万”上。尽管如今春运票价不再允许涨，可是探亲的人们钱还是要大把地花，旅途之罪还是要受，大人受，孩子也要受，今年受过，等着明年受；各种资源照样白白浪费，无人心疼。

以后，可不可以逐年让绝大多数的人不再受“春运之苦”,把珍贵的资源省下来,甚至由此为国家和人民产生更多的连锁利益?我想，可以的。

先看客流量的成分，春运期的旅客绝大多数是农民工，我个人估计至少占百分之八十。这应该是不争的事实。

再看旅客流向，春节前主要流向农村，春节后主要流向各个城市，主要是大城市。

最后看造成此流向、流量的根源：大量的工厂、企业集中在城市，尤其集中在大城市。

问题清楚了。我国基本建设的规划布局应该变一变。已有的且不论，起码今后应该把几乎百分之八十的新工厂、新项目建在中小城市，建在县城，建在农村的小镇旁。是否可行？可行。一个工厂或项目的建设及运营，硬条件不外乎路通、水通、电通、有劳动力、买原料、售成品。恰恰在这几个方面，中小城市、农村城镇优越于大城市。

先说路，铁路沿线的中小城镇有多少！高速公路沿线的中小城镇有多少！再说，国道、省道、乡际公路如今畅通无阻，甚至村间公路近几年也可以车来车往。何况，不是正在农村搞村村通路工程吗，总不是只为了春运时用吧。

再说水，没有人认为农村的水比城市的水少，比城市的难喝吧？在上海远郊的一个国家级经济技术开发区里，至少有两家著名企业，它们的产品的原料应该百分之九十几都是水，一个生产可口可乐，一个生产百事可乐。每当我盯着那一大车一大车的瓶装“液体”产品被沉重地拉出厂子时，我真是不知如何理解是好，只能摇头而已。不知道在黑龙江省有没有这种“水”厂？拜托他们到五大连池市风景区的药泉山下看看，那里的二龙眼泉就像是大地母亲的两只眼睛，涌流着清清的泪水，可谓春流到夏，秋流到冬，水质好，流量也不小。一年四季白流着，经年累月白流着。而上海的地平面在下沉，说是就因为地下水被众多工业企业超用了,当然,主要不是因为那“百事”“可口”。长三角地区具有优质水资源的地方多着哪。

三说电。就是一个高压、大容量而已。在我国，一个有三四十万常住居民的城市，其现有的供电系统应该基本可以满足增加一个大型企业的供电要求。大不了，适当增容。这是说的用电大的企业。而百分之九十九的企业不可能成为用电大户。比如刚提到的开发区，那里还有强生的厂、格力高食品厂、乐口福食品厂、康元食品厂、制药厂、复印机厂、服装厂、液压元件厂等等，没有一个用电大户。却都是沪、港、美、日、英等国家地区的著名企业，或独资，或合资，年产值都很客观。在上海的浦东新区、莘庄开发区也几乎找不到几个高耗电企业。

四说劳动力。城市与农村的人口比例，应该可以视同两处的劳动力量的比例。而如今的春运客源更是农村的劳动力占得多。即使是所谓的高端人才，宏观看来也是出身于农村的多，他们每年也跻身于春运的客流中。

五说原材料。从钢铁、铝、铜等金属产品的原材料矿石，到食品、服装、机器、百货的原材料，哪一样出自城市呢？我们只看到一车车来自农村的粮食往城里的食品厂里运，成列火车的矿石从矿山往城市的冶炼厂送，而不是从繁华大街的地下冒出来。

六说产品销售。所有各类企业产品的用户有几个在企业所在的大城市呢？

其它应该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因素了。国中的老板、国外的老板都不会因为农村的不繁华而拒绝在农村投资，他们要求的是可靠的效率、可观的效益。他们不会拒绝幽静的环境、优美的风景。农村的地价低、原材料价低、就近的劳动力价也只会降低，绝大部分成本子项都会降低，总成本会降低。

我们还要看到，在各大城市的房地产价格飙升之时，当各市政府在用心地要改善农民工的住宿条件、甚至在媒体上报道某市已经关注农民工的“性福”之时，农民工用自己在城市里挣的钱盖在家乡的新楼房基本是闲置的，有的院子里长出人把高的荒草，它们的主人却挤住在大城市的某一间狭小的住所里。家中有留守者的也大多是或老或少。不少农村家庭的青壮年劳动力都在城市打工，家中的老小也由此造成生活不便。当都在叫嚷改善城市里的打工子弟学校条件、关注农村留守儿童时，是否想过农村原配置有的教育资源，那教师、校舍？是否想过对留守儿童的最合适的关注是让他们的父母就近工作赚钱，可以住在家里敬老爱幼？谁的关注能给他们家庭团圆？

所有一切都是因为一件事情：到遥远的城市去打工！

农民自己是否愿意自己家乡或者家乡附近建工厂和配套的社区、超市?答案是肯定的。当然，要依法用地，依法环保。

其实，已经建在大城市的某些企业，只要经核算后，综合效益划得来，也可以迁离。北京的首钢，多么大，照样迁着。

在现代化的进程中，对于很多方面，依恋着大城市就如同拥挤在独木桥上。当然，诸如金融、行政可以例外，也只是“可以”，不是必须。

要建设新农村，笔者的这个想法应该是与之一致的。要把货真价实的东西放到农村，一牵一条线，一带一大片，可以利国利民。

重要的开发区不必一定设在大城市。这些年，不少中小城市甚至城镇也设了开发区，但是项目少、缺。除了那些盲目开区的，大多数的问题都出在权限、资金方面，这只能由国家政策解决了。

这一切都最终取决于国家的财政投入合理取向。

年年为春运而叫，好像办春晚似的。在解决当前春运的同时，我们该不该用头脑思考，如何能让春运不成为问题？这岂止是春“运”，应该牵连到国之运气啦。

本不想在博客上说不管用的话。去相破执，顺其自然吧。

仅供批评，敬请指正。


2008-01-27 写于上海

在北美枫发表时注：此文在网络发布几年了。最近听到类似于要控制发展大城市以加速发展中小城市的声音，很好啊。
2013-3-31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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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心退尽道心生，如梦如仙句偶成。天籁自鸣天趣足，好诗不过近人情。

———清 张问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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