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麻雀

[黄森林]

想念麻雀

楼檐下有一个燕巢，在那里已经有四年了，经过勤劳的燕子几年坚持不懈地精心筑造，燕巢竟被雕琢的像一个小巧而精致的艺术品点缀在那里，装饰着那单调的墙壁，使整个房屋不由增添了几分灵气。四年来，燕子飞出飞进，俨然就像我们的家庭成员一般，那嘤嘤燕语早就融入到了我们的生活之中。如今，时令刚过初春，南飞的燕子尚未归来，心中不由满是期盼，每天都望着那空空的燕巢，徒增些许的惆怅与失落。
一天早晨醒来，耳畔忽然传来了鸟儿的啁啾声，那声音是那样的熟悉，又略显有些陌生。是燕子回来了吗？我急切地跑下楼梯，就听到“嗖”的一声，只见两只娇小的身影从檐下弹飞出去，转瞬便停落在院中的电线上。我定睛一看，不由乐了，不是燕子，原来是两只麻雀。麻雀，这久违的精灵，是什么风把它们给吹来了呢？以后几天，这两只麻雀就成了家中的常客，总是小心翼翼地飞到燕巢中探视，要不就停在电线上，朝着燕巢的方向，叽叽喳喳的叫着，好象在商量着什么，难道它们想将燕巢作为它们的栖身之地吗？望着这对可爱的鸟儿，我的思绪不觉就飘回到故乡，回忆起童年的美好时光，想念起儿时的那些成群结对的麻雀来。
那时麻雀特别多，到处都有它们欢蹦乱跳的身影。麻雀是一种喜欢群居的鸟类，动辄就成群结队，招摇过市，留下一阵阵震耳的舔噪声，那场景颇为壮观。麻雀总是与人为邻，檐下、墙洞、树洞等到处都可以是它们的家。有人说麻雀胸无大志，甘愿寄人篱下。其实我觉得这正是麻雀的聪明之举，与人为邻，它们可以更好的生存。那时农村家家都养鸡，每天傍晚，鸡群归橱时，主人总要撒一把稻谷喂鸡，这时，麻雀们便趁机俯冲而下，和鸡们共同分享那些美味。人类生存离不开庄稼，而那些庄稼也正是麻雀的口粮。麻雀跟着人类，便可以衣食无忧了，小小麻雀算盘打得很精。
每年春暖花开之际，总是麻雀最忙的时候，因为它们要繁衍后代。它们飞出飞进，叼来一些柔软的毛发和细草，把雀巢弄得熨熨贴贴，然后才开始孵化，待雏雀破壳出生后，它们又不知疲倦地飞出飞进，叼来小虫喂养幼崽。那时，我们最是顽皮，掏麻雀窝是我们农村小孩传统的节目。站在椅子上，我们就可以轻易而举地掏出那些斑斑点点的麻雀蛋，麻雀蛋的壳很薄，一不小心就碎了，蛋清蛋黄流得满手都是。我们将逮着的小麻雀后腿上系上长长的纳鞋底用的底线，让它们飞，待飞起时，又将它们扯回。而麻雀是受不得气的，如此几番戏玩，便会被活活气死。至今想起，还真的觉得愧对那些麻雀了。
金秋时节，稻谷成熟了，那一望无际金黄的稻谷散发着醉人的芳香，寄托着农人们丰收的希望，当然也诱惑着麻雀们的胃口。那个季节，大人们往往都要扎一些稻草人立在原野的田埂上，目的是为了防止麻雀偷吃稻谷。但是所谓稻草人只是人的一种自欺欺人的美好愿望而已，摆在那里，只是一种花架子，起不到根本的作用。大胆的麻雀还是肆无忌惮的去偷吃稻谷。于是，大人们把赶麻雀的差事交给我们小孩。我们就拿着长长的竹竿在田野间大声吆喝着，听到我们的叫声，麻雀们便一哄而散，待我们离开时，它们又径直飞入稻田，跟我们捉迷藏。但往往受累的是我们，后来，我们干脆就躺在树阴下睡大觉，不去理会它们，任它们好好的美餐。俗话不是说：只要田地收，不怕麻雀耗吗。麻雀那时被当作“四害”之一而让人讨厌，其实，麻雀吃庄稼，也吃害虫，所以可以说它也是一种益鸟了。因为这个原因，后来，毛泽东主席就把麻雀从“四害”中解放出来，而用臭虫代替了麻雀。谷粒归仓后，那广袤的田野就留给了麻雀们，它们可以在稻田间尽情的觅食，再没人去管它们，它们过着快活而自由的日子，整天叽叽喳喳的叫着，把秋后的原野渲染的生机无限。
下雪的日子，我们也往往像少年闰土那样，扫一快空地，撒一把秕谷，支一张筛子，等到那麻雀下来觅食时，便轻轻地扯动那细长的绳子。麻雀往往是很精明的，我们大多数时间都不会有所收获的。但是，不论如何，那些麻雀，却给我们的童年带来无穷无尽的乐趣。
后来，由于环境的恶化，人为的捕杀，麻雀的数量急剧的减少。据说“炸麻雀”是一道很不错的野味，一旦让人吃出了味道，那么那种植物或者动物就该遭殃了。麻雀不会想到，与人为邻，有一天却会遭到人的无情滥杀。人类的嘴真的很厉害，以至于好多动物都濒临绝迹，以至于麻雀们悄然的隐匿了踪迹，跟人类真正的玩起了迷藏；也以至于才有了2003年的那场人心惶惶的“非典”。看来，我们都应该好好的管住我们的嘴。为了让我们在生活中仍然能听到那几声和谐的麻雀的鸣叫，国家将麻雀列为了保护动物。从“四害”到“保护动物”，不知是麻雀的幸还是不幸？
真不知这两只麻雀是从哪里飞来的，也迫切的希望它们能够留下来。只是担心，那南飞的燕子归来时，它们又将在哪里安家呢？
_________________
我思故我在

[冷巉]

不论如何，那些麻雀，却给我们的童年带来无穷无尽的乐趣。


很想念啊。问好朋友！
_________________
syr@shiyanren.com
冷巉 湖北省十堰市茅箭区三堰邮政小区48号信箱 44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