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在故乡眉梢的燕子

[吟啸徐行]

燕子来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燕子来了，身子一斜，与你打个招呼；喉咙一颤，一句呢喃，带给你春天的问候。
旧巢还在，也没有什么破损，可燕子仍忙着修葺。也许是燕子想到了要孕育新燕，必须增加巢的承载；也许是燕子想添加点泥土的馨香，给家中增添些新鲜的气息。燕子忙着衔泥，越过池塘，越过栅栏，轻轻一掠，又越过你的眉梢。
飞是燕子的特技，是燕子的舞蹈。在池塘之上，稻田之上，不高不低，不徐不疾，轻盈翩然，每一个动作都不重复，每一个旋转都不仓促。有时低下来，眼看就要触水，又倏地拉起，不知是肚皮还是尾翼在塘面一点，便漾起一圈圈涟漪。
微风吹拂时，燕子斜着双翼，既增添了美感，也降低了风的阻力。那斜的角度，那飞的姿势，仿佛是心有灵犀的捕捉，又仿佛是千百次经验的积累。
燕子掠过麦田，掠过金黄的油菜花，掠过满野碧绿的稻浪。倘若你骑着水牛在田埂上漫步，冷不丁燕子掠过你的肩头，让你惊而生喜，目送它远去的背影，心头泛起无限的暖意。
燕子飞累了，便栖息在电线上，远远望去，像一朵朵黑色的花蕾，也像一串黑亮亮的音符。
燕语呢喃，声音虽低，却极为悦耳动听。那呢喃，是燕子的悄悄话、情话，或者兄妹间的亲昵，与妈妈的撒娇吧。
从春到秋，也许燕子觉得住太长了，打扰农家也太久了，碍于情面，没打招呼，就带着一班儿女，不辞而别了。或者在外面，突然接到紧急电话，来不及告辞，就悄然而去了。突然见不到燕子的踪影，听不见燕子的低语，心里惆怅怅的，也失落落的。
但燕子是善解人意的，就在你心里涨满思念，不胜寂寥时，它又会来了。燕子还是去年的燕子，天气还是去年的天气，但心情已不是去年的心情了。
燕子又飞在故乡的眉梢，给你带来一年的希望，一年的福祉。如画贴在返青的大地上，瓦蓝的天空下，也贴在你安详的眼帘。

二0一一年九月四日于霞蔚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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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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