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微笑 （组诗）

[王国军]

爷爷的微笑 （组诗）

在成熟的稻子的气息里
有我爷爷的呼吸
一株金灿灿的稻子旁
躺着我爷爷黝黑的身躯

稻苗插进田里时
它是我爷爷的根
我爷爷长进地里后
他成为了稻子的根

摇曳在我爷爷头顶旁
一片金黄的稻浪
是爷爷不眠的微笑


母亲睡了
母亲睡了
请不要打扰她
盐罐还是满的
铁锅还是冷的
她一心一意都扑在
稻浪的怀抱
孩子、书包、小狗
都贴在地上

母亲睡了
劳累像一株沉重的稻穗
凌晨她起来
黄昏还在忙碌
直到月牙儿爬到她的眼睛里
那金黄的汗水
才化成了天空里的一串露珠
结晶在家的炊烟里

母亲睡了
月光还在她的口袋亮着
她用心地耕耘着生活
又忙碌收割希望
于是，才像那古老的酒坊
年复一年地酝酿着
生活的芬芳
母亲睡了
温柔地拭去她的疲倦
所有过路的流星
请不要打扰她




那天
那天刘慧芬的小说被人抄袭
我一口气啃了一打纪伯伦的散文诗
那天以色列把炸弹扔在了联合国
观察员的楼层里
逃难的人流一浪接过一浪

那天天气炎热
我只说了句美国总统真该死
就被一辆警车托进了海牙国际法庭
某官员居然用拳头和唾沫
纠正我对时局的看法

那天我开始流浪
老人说我应该找支枪扛在肩上
我一抬头
才发现他的肩上满是弹痕

那天许多的路人都在谈论巴勒斯坦
一个叙利亚友人善意地送来一捆纱布
而我的酒瓶及油瓶
均空空如也

那天结实的楼层
纷纷坍塌
我一觉醒来
就发现杜照宇倒在了霸权主义的枪口下



寻找一位童年的伙伴
小玄子，我敲了半天的门
仍不见你的影子
一枚炸弹倒不紧不慢地
在你家里爆炸
掀起了漫天的黄沙
突然有人用手拍着我的肩膀
回头看
是你邻居张大爹的儿子小仃子
这家伙老得也真快

小玄子
小仃子说这个村庄的人就只
剩下你们俩了
说你扛着枪都出去好多天了
说你一加入哈马斯
日子就过的越来越充实
说你为巴勒斯坦人民所建立的功勋
比他祖孙三代还要多

小玄子，我们曾在后院里摆弄泥土
一眨眼
泥土的芳香已滚上额头
我们捡子弹壳时许下的那些愿望
不知你还记不记得
那些往事也老了
老得再也无法骗到孩子们
的眼泪

阳光依旧
石板依旧
后院依旧
小玄子，不知道这些年
你是怎么过来的

小仃子走了
我在你门口足足站了一下午
见不到你我忽然觉
得很难过
小玄子，我消瘦
的影子
为何在黑夜的抚摩下
愈来愈模糊


周末男生宿舍
能走的都走了
异性电话声带走了我五次浪潮
剩下我和诗歌眼对眼盯着
周末便开始了

打来热水洗涤一周的灰尘
翻开了一个故事便又合上另一个故事
一口气咽下海子的诗集
敞开让月光和蚊子一起在我手心里扎营

能去的都去了
剩下我和一群诗人在纸上
默默相对

脱掉了长裤再甩掉衬衣
让新闻也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重新演绎一次
加纳村被炸了 有人哭了 有人笑了
王菲生小孩了 杜照宇死了
极斯又到中东挥舞着她的民主大棒了
男生宿舍
有人唱歌 有人疯狂
把地板跺地砰砰响
周末开始了

能走的都走吧
周末的黑色风景终要过去
日子
总会爬上星期一的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