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六首）

[克文]

*深巷

其实已很多天没说话了
你洗你的脸，我刷我的牙
不过你拿我的钥匙
开你润湿的门，总有一些声音
在和谐与美妙之间徘徊

猫的眼睛从角落里窜出来
留下了夜的一些秘密痕迹
从深巷的这头到那头
有灯没灯都结着你我陈年的白霜


*空荡

不打算折回鸡鸣寺了
一条虫不算命
一棵树一样的长短

你想熬药，不要等太长的时间了
我很快就会变干
不再惧怕阳光的肆无忌惮

远离风吹草动，失去音乐
治你自己的病，还是治黄昏的病
都已无关我的一腹空荡


*可以

可以是灯，也可以是阴影
在这开始降温的清晨
可以是放水声，也可以是开门声

你还是那么淡定，在睡梦里
自己的歌，不分此岸与彼岸

我开始打开一些折叠的风景了
而我不是风，不是风筝，更不是鸟
我只不过也是在时光的书本内
把可以迁徙的寂寞再迁徙几遍


*一直

你会给我一些颤抖的
不是在爱过之后
是在雨夜里，突然冒出两颗星

不会把你的涟漪和你的花瓣
混为一谈的，你菜心上的虫
不扭捏，也不狂傲

你一直都这么做的
你全身的毛孔都散发着月的气息
没有一丝喧嚣与落寞的灰尘


*我们之间

我们之间已没有距离了
江山都已忘记了
出发只是画外音

我们之间只剩下不朽了
结束居然还会结束
像星球一样黯淡地死去

还居然发现一只跳蚤
在我无耻的草地里隐藏
又在你的爱心上蠢蠢欲动


*醒来

首先是我的舌头醒来
一个三维的梦
才有了甜的感觉
而你一直不停转动的手
总找不到洞开玻璃的玄妙

等你的耳朵也醒来
黑夜已没了倾听的习惯
我强迫打开河流
谁还有耐心再去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