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构想诗歌之碑》

[yinxiaoyuan]

清明节，构想诗歌之碑
文/殷晓媛

如果想观瞻伊迪丝·琵雅芙的香颂
和德拉克罗瓦的油画，在怎样的天使石雕
与镀金字体下长眠，请你拜谒
拉雪兹神父公墓；如果要探访“诗圣”乔叟
就去西敏寺诗人角吧。想一睹二战纪念碑
你可以心血来潮，一张风雨兼程的机票
飞往华盛顿。令人澎湃的伏特加！它的纪念碑
在俄罗斯乌格里奇市。千年不遇的盛事

或者天下缟素的沉痛，像火山的苏醒、彗星的划过
或冰河的移动，一定要在嵯峨的大地上
留下石质的确证。盛名之碑、文艺之碑、战争之碑
和灾难之碑，甚至太空狗“莱伊卡”
也有了地球上的一席之地。一位法国邮差
每天上下班途中收集各色石头，多年之后法国便有了
“理想宫殿”纪念碑。你驻足雨中，怆然感到
厚实的外墙将你的眼神拒之门外，走在空间与空间剪辑中的
只有野猫和蜥蜴......青蓝的半身雕塑、石刻的礼帽中
半凋的刺玫瑰，或者一行行并列的名字......
楔入景物的似乎都是外人。你想，诗歌也该有

自己的纪念碑，譬如花园，譬如家园。在那里
你可以挥泪，也可以发呆或微笑。巨大的石刻书页上
刻满时代和流派的名称，如同夜光的珠玉
在古罗马式穹顶下，如同月明星稀之夜
闪烁不尽。周围环绕着绣球花、山茱萸、
马樱丹和椴树。诗人们带着诗篇前来凭吊，找一只
光洁的石凳，坐下来，默默念着
最得意的佳作，然后在纪念石箱里留下书册
离开。这座纪念碑的中国分馆，每到清明节
杜康飘香，白菊烂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