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巧克力》

[yinxiaoyuan]

生巧克力
文/殷晓媛

“谈吧，天南海北，百无禁忌，
当然，除了靡靡之音和口腹之欲。你知道
我不喜欢谈享受。”

“你知道，今天我在湖边木椅上睡着，
做了一个梦，一只忧伤的鹿
在湿漉漉的雾中穿过野菊丛，在湖岸默望着自己的倒影
低头饮水。水面新鲜、淡色的花瓣
拂过它的鼻子，它轻轻打了个喷嚏。我猜想
它们一定柔软而芳美。”“温顺的鹿站在水边
本来就是引人遐想的景致。”“秋天的水
载着沉郁的蓝，和夏天残留的金橘色，有一种
浆果的甜。那鹿把水含在嘴里漱着，
水关于源头、蒸腾、凝结，漫长而静美的生涯
便都从它眼前经过。”“似乎很美。然后呢？”
“然后这湖水，慢慢冷却了它的影子
和它摇曳的神情。它的五脏六腑
清如明镜，九月的秋声像一缕缕烟霭

从它胃中潺潺流出。”“难得这般逍遥之境啊。
不过，你怎么知道它的感觉？”“其实
我是想描述一下……这是我的感觉。今天我偶然
吃了一块生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