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亩百合，就能填满她的曲谱》

[yinxiaoyuan]

半亩百合，就能填满她的曲谱
文/殷晓媛

趁着冬天，在冻土上用花体字
虔诚地勾勒出春天的乳名，二月来临的时候
就会有黑颈白腹的鸟，飞来并谛听
这些字的根系在地下涌动，从绿色饱满的汁里
抽出箭芽。它知道这是某个女子种下的，

就像把桃红色种进微笑，把天籁种进
空荡的夜色，其实她有一章
洁白的曲谱，伪装成百褶裙穿在身上，等这些
关于春天的字开出歌词，她将收割它们，
用曲谱细细裹着，酿了又酿，直到满街的燕子
和行人都抵御不住那浓郁的馨香，醉眼朦胧
卧倒在路边。土拨鼠猜她种的是玫瑰，但鸟儿
知道它，一定是依恋翠绿的花朵——饮的
都是山泉，呼吸的都是白云，还借了
她纤手的香味。后来这些奇葩从花纹里
直立起来溢满山坡，散发一种
类似香水的浓郁气息。它们一直在等她

归来，将这半亩仙境揽入裙裾，带去
她的远方。但她没有再来，据说她在曲谱里
画出一片神秘的湖，无垠的蓝，里面的天空
每季都盛开白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