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未来有关这棵树》

[yinxiaoyuan]

他的未来有关这棵树
文/殷晓媛

峭拔的云杉林中，探险队
沿着溪流往上，终于在正午抵达
梦寐多年的山巅。青烟渺渺的太阳
像裹着一厚层淡蓝的冰，将山雾水烟
都镇在万丈之下。振臂呐喊之后，他们背靠
雪如粉黛的高坡，饮着水壶里
最后的甘泉，开始解嘲自己
疯长的胡子和奔放的年华。一棵瘦高的树
在最高处孑立，像一个魔咒，他不知道

为什么想走近它，像一只麋鹿
走向黑雾的深渊。他们在身后叫他，在他听来
只是白头鹰在远处的鸣声，或者林间
唏嘘的风。笔直的树干上，刻着
一个心形花环，里面写着“西蒙&莎拉”。
崭新的木质，无比熟悉的字迹。他不禁笑道：
“好一对璧人儿。”燃烧的阳光中
这颗心泛着淡淡的紫红，他的手指
抚摸那精心雕琢的一笔一画，他们是谁？

队友们的回答都是“不认识”。三个月后
他已经回到家里。站在草坪上
浇花的他，常想起险峰上一棵树丈量着
爱情的海拔，心潮澎湃，不能忘怀。
母亲来到背后，慈祥地说：
“移民过来就该入乡随俗，取个英文名吧。
你觉得‘西蒙’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