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祈祷此话无效》

[yinxiaoyuan]

我祈祷此话无效
文/殷晓媛

缘起：
楼东花月星流，楼西寒霜冷茶。摇摆的界
在一块墨里。

“擅闯者回答岛民一个问题，如果法官判定这句话
是真话，他将死在正义之神面前，否则便在
谬误之神面前处死。”
“哲人说：我必将死在谬误之神面前。”

有人拓下经过，走开。碑林外一朵
巨大的花，咔嚓咔嚓开放着。宿命并不戴着
喜剧或者悲剧的面具到来。

咒骂奢望的人：
我结一串草结，印第安人“灵梦捕手”
那样的形状，然后开始等待鸥鸟、丛林、驯鹿
带着暗号走进梦境。谜底是一枚
炉膛中的栗子。在虚幻的外层被拆去，它被小心翼翼
剥开之前，我将盘踞在卷心菜般
抟成一簇的绿色羽毛里，数着颤巍巍提灯笼走过、
梦游的那些面孔，用红色的滚烫的手搓燃灯芯
烧亮一池莲花的静寂。它们原本

是夏季的妃嫔，忠心耿耿，死守着黑暗湖区
天鹅般垂头憩息。我剪破她们的茧，绝望的蝴蝶
便将死于某条痕迹，挣扎的途中
——无所求者的完结。风还在散播呐喊。形如耶胡的人
三心二意，一面在沙上刻字，一面说出

滴在蜡中的愿望：祈祷阳光细碎的脚步
常踏过，水与草香溢满，下一刻雨摇铃铛的惬意
又涌出记忆；祈祷繁花甜蜜地黏住
河谷和山坡，像柔软的冰糖汁
裹住红果，却不禁遥想参天的杉树
肩担一行归雁。也许应该祈祷一些无关紧要
细节的走向：比如山涧饮水的虹
该在山峦的哪座鞍上落下，步步生莲
走进哪位隐士的后院；或者一朵饱满的昙花
有几分粉色几分白，会在怎样的时刻
被谁一笔揽入画中。但我最想祈祷

这句话濒临圆满之时，一只未被邀请的啄木鸟
读着窗外的树干，无意地
把我打断，我回头望时，如果你牵着诗句后端
正走过一座圆木桥。我便弃掉几串字，说：
天不早了，都各自归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