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河杯”诗歌联赛 《 落日之场》（原创）

[上城]

落日之场
笔名：占白（以“李白”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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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暑假，我回到了家里。整个七月几乎一点雨都没下，池塘早早地干涸。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已好久没有看见蓄满的一汪清澈的池塘水，有的只是久远的记忆。而去年是干得没有一点悬念。一个晚饭后的傍晚，我突然想走到屋后不远处的稻场；于是一个人静静地在那里徘徊了很久。虫响不多，蚊子很多，都跟着我；阳光不多，天光很亮，仍是闷。稻场下是一望青青的稻田，却已干裂；就这么走着，微风不起，波澜不惊，心中的旋律再也按捺不住，终于摇曳着，诞生了。历史，梦想，现实在这里交织。在我离家踏上飞去的列车的时候，那一双渴望的眼睛余下我的背影，时时压抑在我的心头。去年很多的地方都发生了旱灾，后来我知道我们那里还好，焦着，终是过来了。在外求学求知如今已三年，那种教育能给我什么？那种苦闷让我喘不过起来，有种东西不免太沉重；还是不说的好。但我还是受不住。我终不是如人所说的坚强。今年的蝉响一如往年的噪，欢乐的人儿共享这个太平的世界，可有人能懂吗？懂得什么呢？

一
背着手踱着
在一个夏日的稻场
七点钟的天空还是那么的亮
不像冷酷的冬日六点钟不到黑得一塌糊涂
没有两丝的风
仅凭一点落日的余威
空气也灼伤病了

二
背着手踱着
什么也不用想
闭着眼睛
把千军万马领跑
蚊子跟不上步伐的节奏
绕着嗡嗡也咬不上一口
咬不上一口呀急着团团转
嗡嗡着抗议呀谁个人儿闯进他的领地
闭着眼睛
一只蚊子撞上胸膛 湿湿的很响
三只小鸟打从天边飞过
乍像一个黑点
又翩舞如三只蝴蝶栩栩然 飞翔
裸着两条胳膊 坦着一张肚皮
背着手踱着
一切滑下裸露的躯体 干净的一声不响
一息不露的空气独对呆闷似嘲弄着
可怜的一条内裤
没有十分的挂碍呀
闭着眼睛
什么也不用想
背着手踱着
静悄悄地 四围是一个人也没有

三

四围的草垛子几米来高
静静地守侯着这一片稻场
也把我来环绕
背着手踱着
迎面如小山 又像骆驼的峰脊
沙漠里船行 沙漠里的沙粒欢喜得
枯萎成一根稻草 藏进了垛子里
天外一线白光的大道浮现哟，老黄牛
可曾拉着石碾滚过？
滚过了迢迢的天河，也滚起了王母娘娘的翠辇？
哦，什么也不用想；尽情沉味着一段浪漫的旅程。
湿湿的感觉滑下裸露的躯体
凝重的空气压榨干燥的柴禾
拿出仅有的一点热量 静静地稻场
走过了四季 十二级大风卷不去冬日瑟缩在
农人心头的一把火

四

一把火呀夏日的一把火
夏日来的一把火也烧得破歌声热烈的企望？
听！
四野响起的虫鸣 好像蛐蛐的曲子
叽叽唧唧叽叽唧唧叽
几天前洒的一点小雨 看直把它们
乐到了现在
叽叽唧唧叽叽唧唧叽叽
四野响起的虫鸣 是蛐蛐的曲子
我所认识的虫鸣呀蹦着跳着
蛐蛐钻进了草垛子


五


是谁的歌声嘹亮了夏日？
是谁的呼吸幽深了亘古的穹盖？
又是谁如此的气概宽广了大地的赤胸？
闭者眼睛 静静地
什么也不用想
多么幽深多么高广啊遗忘了三千大世界
多么静谧多么优美祥和的片刻
人类的大脑沉醉呀飞向神秘的天堂
唧唧的虫鸣响不停
美妙的曲子奏不完
啊！醒着的人儿不比睡去的更晓白：
满眼的绿 穹庐下住着的绿色的客人
肩并肩惊喜连成了四野一片
草垛子脚旁的一撮野草
也顶着穹盖 滋悠得细长
天际的弧线前 人间最伟大的旋律
也停滞无言 当一切都睡去了的时候
小窗月下 让我来聆听这会心的合唱

六

但我却不能歌唱
记忆的歌声在清风吹不起的涟漪边
喑哑
空气穿梭四季， 却搜刮不到几个词汇：
“天圆地方，无为无不为”
焦躁的世代等不及月后出现
饥渴的稻田掩饰不住
撕裂的绝望
静肃的绿禾誓守清蛙的歌唱
青蛙的歌声在白昼里消亡 消亡了
黑夜里热烈奔放 热烈奔放
奔放的草原也似这般苍茫广阔：
天似穹庐
笼盖四野
静静地。子夜里又是不知疲惫起了的歌唱：
晨兴理荒秽
带月荷锄归
哦，睡去吧！大地也在安息，思想的羽翼
苍白无力；魂灵飞翔的步伐越不过南山的曲径
即使灵魂真地就此沉睡 一去永不复醒
我也不会嫉妒地听见：
清风鸣蝉
蛙声一片


七


今天我偶尔闯进的地方
谷粒随着稻尘徐徐上扬
尘土飘扬 金子般谷粒降落
堆落小山一旁
请不要忘记这地方的名字是稻场！
许久不见，千百年来都不能遗忘——
那一天跳坏了这谁家的垛子，
主人可骂得我们好凶；怯怯地回家，躲不过父亲的
巴掌，抽得鼻涕又凶又长。
不用大脑半点的思考，不看我也知道：
每一座草垛都埋葬了忠烈的卫士
每一个卫士都是一根燃烧的稻草
每一根燃烧的稻草曾经也是一株绿绿的秧苗
炊烟起了 灰白了母亲的黑发
灶边忙碌。淘米 洗菜 烧火 煮饭。我只会忙着往火里
添一把她精心结撰的柴火，偷看一眼手中的书
——那里面写着我未来美好的生活。


八


哦，什么也不用想
此时一丝凉意掠过耳际
凝滞的空气似透两丝的风气
却疑是自己的呼吸
睁开了睡梦的眼睛 天外还有一线天光
走了三四步
回家的路上 “知了”的蝉声开始了
夜晚的鸣笛
静悄悄地 脚底无声无息
七点三十分 改版了的新闻联播许久
不看
饱胀的肚皮
今夜的晚上是多吃了一碗米饭
胃里消化
拉出一泡屎。


我的心情是清风吹不起的半点的涟沦。

二零零五年七月作
二零零六年六月改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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