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近近的轮回（组诗）

[yinxiaoyuan]

远远近近的轮回（组诗）
文/殷晓媛

一 微笑是一种隐性基因
悲哀是显性基因，微笑是隐性基因，
两个悲哀偶然也化为莞尔的结尾，在一个
峰回路转处嫣然回眸，眼神脉脉。这个弥足珍贵的娇儿
抗拒着母体的银灰色抗原，有时会因溶血症
挣扎不已。但它为一切人勇敢绽开，哪怕一阵惨淡的雪
或者墙上关于挫折的预言，也不曾扼杀这随机的希望
产生于悲戚之海。一个微笑

必定是两个微笑的婴孩，纯净的血
带着纯净的初衷，牵手时便缔结了血族的盟约
似失散的兄弟，将权杖的两部分纹丝无差地合璧，
从此海晏河清，从此天高云淡。

当微笑遇上悲哀，有时反败为胜，有时全盘皆输。
悲哀的柔肠百结中，偶然有半朵洁白的花
等待遇上月光、香槟或者爱情，与另一半
惊喜地团圆。有时悲哀的基因构成一冷到底
在荆棘丛中风干和风化。而微笑是一场壮烈的芭蕾，
在1/2的几率中投身一搏，只希望见到另一双
恬静如许而稚嫩的眼睛。

二 硬汉必须微笑
在别的门派里流浪了多年，硬汉基因
这颗棱角丧失殆尽的鸡血石，躺在平庸的沙滩上
不再力争上游。一朵大丽花
在旁盛开，一样端正的红，一样不屈的光彩
——她叫做微笑。这是一个魔力的时刻，必然的巧合
正在降临。上帝说，如果谁同时拾到这两个基因，
谁将拥有人间的一切。话音落下的瞬间，
潮水带走了微笑。失散多年，没有人听说过

它们的下落。一个九月的黄昏，一个穿旧羊皮大衣的
愤怒的女人，拾起街边的石头，向那面
盛气凌人的玻璃砸去，画着大丽花的他第一次
出现在玻璃墙迷离的深处。他的画架和深居简出的生活
一起坍塌，发出木质的声响。石头认出了花。
他认出了她。

偶然发生之前：
他端详着花，她握着石头。
偶然发生之后：
他是她的花，她是他的石头。

三 咽喉锁钥
悲哀盘旋在窗外。这朵秃鹰形的乌云
撩开厚重的天鹅绒帘子，用灰黑的影像呼啸：
她要夺回微笑——她那忤逆的女儿，漂流千里、坚韧跋涉
躲在男主人公血液里。悲哀知道微笑的脆弱，如
一朵大丽花的根茎，注定被瞬间摧毁……但悲哀撞上了

固若金汤的城门。像每个狂妄的臆想
她死在看不到天堑的地方。她的躯体被雨水
一扫而空，她不知道，她和她的继承人永远无法掘出
深入人心的微笑。这个纪元
石头是花朵的主人，它们的儿子，便美若琉璃：
花朵的艳光，石头的内蕴，可以造旷府深宅，可以成
大殿皇宫。自从他横空出世，便没有谁
胆敢靠近。

[金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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