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东旭 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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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东旭北美枫文集 |
发表于: 2010-11-20 19:44:28 发表主题: 马东旭的诗《在赫庄教堂》等8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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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东旭的诗《在赫庄教堂》等8首
●在赫庄教堂
深秋之外,薄情的人
或人民,聚沙成堆
只剩下我们在《圣经》里“窑变”
披拂干净的星月
给我洗礼的
哥哥,将刀片,毒药,杂质和荒凉的
气息从身体里舀出
自此甚愿是上帝唇边的
水草:卷曲,透明
深埋在寂静
低头唱颂,举目有一盏银锃
我主,用你的胡须,刺入
汹涌的人群
照临他们的灰颜,无边的困顿
给多余的邪念贴上封条
给这个以泪洗面的人,温度和光亮
●现实书
小小的人间,长满野花
和匕首。我坐进谷仓
刀剑佩于脖子。饮酒,粗放
是安静的水
滔滔的水,淹没东平原的悲伤
我的眼睛里,大火熊熊。骨骼流淌
美丽的村庄
山楂树的村庄,马的天堂
早已像收割后的稻田
独自荒凉
剩下灰色的天空,泥土高溅
乌鹊彷徨。我们抬着棺木
也无法阻止“拆迁”
毁灭的火炉子——阿尔的太阳
●八月之夜
黑夜,是孤独一人的
蜜。我喝掉头盖骨里的血
与酒,喝掉整个
申家沟,又苦又甜。八月,宜上坟
我突然想起祖母的
小脚插进泥土,很美。白发很美
粗糙的手臂,照亮的
小屋很美。皱纹里倒影的
五谷,长满的苍空,很美
垂下的乳袋,喂养的
七个儿女很美。十六年的腐骨
化为水,融入土壤,长出的
青草很美。而良善的祖母
在群魔乱舞的阴间,拒绝
彩色的蛊。小心地做鬼,让我落下
月光一样洁净的眼泪
●风吹
风吹格桑:是血
风吹青稞:是泪
风吹风马旗:是彩色的火
风吹马头,我的琴声呜咽
风吹藏袍,我的殓布展开
风吹酥油灯,我的磷火灼烈
风吹塔尔寺,是我的金冠
颤动,高出人间三丈
风吹经卷,是我的黑夜粮仓
喂养刀子,雨水,痛苦的万象
风吹青藏,一个高原不够
辽阔,不够我挥霍
怜悯,爱,与新鲜的
颅骨,扣上红经筒,淌出无垠的
悲伤的光芒
●与申家沟
坐在田埂之上,锁骨之上
是大片的孤独
黑夜细密地散落,我的村庄
空洞而贫穷。野蛮的孩子
离开炊烟,粗糙的河流
在糜烂的城市,做苦工
剩下一堆颤抖的老人,伏于
黄土,在尘雾里洗手
在昏灯下数点家谱
他们看不见紫薇花开
听不到世界的福音
我也想逃,像白鸽
飞离受难的屋顶,沿着漏下来的
星辰,向上穿越
在遥远的天宫,偶尔谈到
人间,与青色的麦子
我就一阵阵心痛
●在洛阳的小厂打工
小我散落其间
有更多的镗刀,埋伏
在厂房。我不得已的低头
听命于非君子
搬运黑惨惨的铁和命
有种被提审的感觉
那些银亮的钉子,仿佛
落下的眼泪,楔入乌浊的夜
从铣床上飞落的铁屑
180°的烫,穿越骨头,是一个人的
痛。两堆锉刀,埋葬我
写诗的十指,是有罪的
活在这冰凉的
人间,一层层把我的
悲悯过滤到虚无
直至不再热爱树木,蚂蚁,和石头
●与哥哥书
哥哥,你是手提神灯的男爵
祷告的男爵,在荒凉的
东平原,拨掉
我身上细小的刺
洗去眼里的黄沙。在我细嫩的
骨头里种植格桑花
与清荷,修正弯曲
哥哥,我说你,像说《圣经》,闪电
乌黑的煤,内藏
巨大的蓝焰
哥哥,我是屈原
遗落的红绳子;王勃袖口里干净的字典
世界且酸。尚有你
与我在黑暗中跳舞,在陶罐里
达旦。我们热血流遍
的申家沟,仿佛多余的
人间,化为黑贝壳,盛满上帝
给予的蓝
●大水
被黄昏染红的申家沟
苦楝子的村庄
是入秋的第一枚悼词
钉在豫东平原
金黄的玉米,和
雪白的羊群浸于大水
衰老的母亲,持刀而来
她晃动的双手
于泥淖里,是最小的闪电
收割匍匐的命
运回谷仓。雨水狰狞
母亲独自称孤
像风中的细苇,从身上
扯出柔韧的
骨头。摸出一排将,十万个卒
赌住水漏。手上裂开的
口子,清澈如草
止不住的苦难,止不住的红与黑.....
马东旭,1985年出生,河南商丘人,有文字散见于《星星》《绿风》《诗林》《诗潮》《诗选刊》《散文诗》《青年文学》《青年作家》等刊物,入选《中国当代诗库.2008卷》《中国当代诗歌导读(1949-2009)》《中国年度散文诗.2009年》等多种选本。
马东旭通联 (476732)河南省宁陵县黄岗乡单庄 马东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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