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静川 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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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 吉林
 静川北美枫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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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 2010-10-22 15:41:25    发表主题: 我不知道你是高官,我只知道你是诗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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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不知道你是高官,我只知道你是诗人 
 
 吉林/静川
 
 我和车延高不熟悉,但车延高的诗歌我常读,我记得第一次读他的诗是在2006年的时候。我记得那首诗叫《擦皮鞋的女人》他在诗中是这样写的“与牙膏的颜色相反/她挤出的鞋油是黑的/她低着头/一缕头发在额前摆动/勤快的鞋刷和头发一齐摆动/她是劳动者/可她不供养汗水/她抬头时/我低下头/皮鞋已经锃亮/我的眼前明晃晃的/我很满意的递上一元钱/她很庄严的接过一元钱/我的笑和她的笑握手
 ”说实话,我当时真的被他的这首小诗感动了,我觉得车延高的诗歌语言朴实,易懂,也很有艺术感染力。诗人很接近生活,观察也很细腻。我觉得诗歌创作不需要一味地挖掘语言,好的作品绝不是取决于高深的语言技法。写诗本来是一种心灵与情感的自由宣泄,我主张诗歌的语言朴实易懂,新奇的句子让读者边读边猜感觉很累,创作与阅读不应该产生很大的差距。好的诗歌不一定取决于高端的语言技法,一首诗的诞生只有三层架构:具象、意象和意境。我觉得车延高的诗歌也有他自己的读者群。
 
 从《擦皮鞋的女人》开始,我一直很喜欢车延高的诗。说实话,这些年我还真的不知道他的个政府官员,因为在车延高的诗里,我始终没有察觉他是个官。车延高的诗歌文本都是立意于底层平民的生活,比如,他在《让我记住母爱的人》是这样写的“嫂子,我看见你在月光下梳头/一柄篦子篦不去岁月给你的衰老/三根青丝只是当年的念物/每天月色还是白了你一头乌发……/嫂子,看见你锄一垄地就捶一次腰/我相信土地是用手指和血汗刨出来的/走进你不该昏花的眼睛/我明白了缝补日子有多么艰难/你是母亲过世后让我记住母爱的人/你不识字/你用什么教会了我勤劳、吃苦和善良”车延高有很多这样的诗歌,让人读了不仅是感动,还能让人不再散失乌鸦反哺的恩养,这种人间的情畅,在诗人简朴的语言里悄然升华“你是母亲过世后让我记住母爱的人”,让人读后感到潸然。还有《父亲的庄稼》,这是大地震后诗人笔下最揪心的情感流露“孩子,你躺热的床震垮了/爹只能给你修简易的坟/移一棵树作记号/爹百年后,这就是咱们会师的山头/那时,你用灵魂背我老了的灵魂/咱们一同去看那些新建的村落/一同用风吹动稻穗和高粱/在血已经开成花的地方/对视而笑,一起说/好/今年的庄稼长得真好/时间是说话的青天/水面上,冰清玉洁的手在思索/一片苇叶,是他当年的船吗/人去了那么久,目光为什么不肯离去/也许上面留着没有写完的诗句/不该去采的,那是多瘦的身子啊/连柔弱的风都站不住/思念太重,太重了”读着这样的诗,我都忘记了车延高他是个市纪委书记,我只感觉他就是个优秀的诗人、是位很质朴、很善良的一位平凡的作家。
 
 这些天来,几乎整个神州大地的文人都为了一块巴掌大的荣誉,竟然吵闹的沸沸扬扬,这有意思吗?众所周知,诗人车延高他是一位市纪委书记,许多人爱把获奖结果与他的官职联系在一起无聊地猜测。有“猫腻”的是事情是有的,但我宁可相信诗人车延高是文人领导中好人。就像广东大学生诗人陈思楷说的“若当官的不可获奖,那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英国首相丘吉尔岂不是荒唐至极?”有些奖项也许客观是存在问题,就像2008年赵丽华拒绝领奖的事我还历历在目。其实,我敢断言,有很多说三道四的人,他们根本就没看见车延高的获奖诗集《向往温暖》,说实话,我身边就有些人也跟着QQ群里流传的这首《徐帆》起哄。有些评论,我们还是细心看完诗人获奖的文本在说话。
 
 车延高的诗歌我非常喜欢,虽然我和他并不熟悉,但我曾被他的诗歌深深地打动过。我喜欢在一位纪委书记朴素的诗歌里沾满泥土气味,在他丰沛的诗歌意象里打开生命倾述,让他以一己的勤劳和善良温暖百姓的手,长一双与公仆有关的眼睛,写诗、做官。
 
 
 附车延高获奖诗集《向往温暖》的部分诗歌:
 
 
 ◎让我记住母爱的人
 
 
 嫂子,我看见你在月光下梳头
 一柄篦子篦不去岁月给你的衰老
 三根青丝只是当年的念物
 每天月色还是白了你一头乌发
 我已经不敢看你
 那些皱纹比屋檐下的蛛网陈旧
 让我的眼睛一年四季都在飞雪
 覆盖了你背我走过的所有小路
 今天,为从上学路上捡回你的脚印
 我的泪已经把儿时的熟悉打湿了一遍
 我记得你看见野菜就浮肿的脸
 记得你涮一涮我吃过的碗
 喝那口汤的满足
 记得你塞进我手里
 那个揣热了的红皮儿鸡蛋
 嫂子,看见你锄一垄地就捶一次腰
 我相信土地是用手指和血汗刨出来的
 走进你不该昏花的眼睛
 我明白了缝补日子有多么艰难
 你是母亲过世后让我记住母爱的人
 你不识字
 你用什么教会了我勤劳、吃苦和善良
 
 
 
 ◎琴断口
 
 
 
 不去考证那把古琴损坏的程度
 只问,有没有人想去修复它
 琴断口不仅是过去的地名
 它有强调的口吻,在等一句对白
 断过的弦可以在断过的地方接上
 
 是啊,知音死了,还有那么多人要活
 灵巧的指头为什么不劝劝生锈的心
 水流向前,生者不该被昨天伤害
 一个亡魂也不该让你拒绝活着的人
 
 泪突然间醒的,从楚国的眼眶落下
 月湖盛满夜的沉重,月影梳理野草
 伯牙、子期就坐在记忆守护的坟上
 灵魂洁净,两袖清风
 真正的符号夷为平地,尘埃
 覆盖一切
 
 现在空和有是相逢一笑的剑与鞘
 两颗心的想念缔约,废除了距离
 琴断口,你的流水有韵
 述说一柄古琴摔出的佳话
 
 听话听音,我知道今天一定比昨天重要
 弯腰,我把时间扶起
 去古琴台拨弦,听高山流水
 
 
 
 ◎父亲的庄稼
 
 
 
 汶川地震后,水磨镇一位老农,从废墟里
 扒出读高中儿子的遗体,背其回家。
 
 还象小时侯那样背你
 背你回家
 那时你象庄稼一样长,现在突然停了
 那时就想把你背大,让你自己走
 现在只能背你最后一次,你真的走了
 孩子,爹不怕重,一步一步
 背你回家
 山路断了,用脚去缝
 房子垮了,这把老骨头还在
 日子,还会在你出世的地方出世
 孩子,你躺热的床震垮了
 爹只能给你修简易的坟
 移一棵树作记号
 爹百年后,这就是咱们会师的山头
 那时,你用灵魂背我老了的灵魂
 咱们一同去看那些新建的村落
 一同用风吹动稻穗和高粱
 在血已经开成花的地方
 对视而笑,一起说
 好
 今年的庄稼长得真好
 
 
 
 ◎时间是说话的青天
 
 
 
 水面上,冰清玉洁的手在思索
 一片苇叶,是他当年的船吗
 人去了那么久,目光为什么不肯离去
 也许上面留着没有写完的诗句
 
 不该去采的,那是多瘦的身子啊
 连柔弱的风都站不住
 思念太重,太重了
 能捧起一堆比糯米还白的忠骨吗
 
 虽然看不到汨罗江的影子
 九畹溪的眼睛像流水一样透明
 九畹溪还记得那个形销骨立的身影
 
 他的泪和偶尔的笑在这里
 他走着,后来停下的脚印在这里
 他带不去,忘了骨灰的灵魂在这里
 
 这里人念旧,心里的门一直开着
 相信他要回来
 院门前的橘树是为一首诗栽的
 满坡的油菜花是为归来的眼睛开的
 
 灵心妙识,静影沉璧
 照见骨头的溪水把日月洗了又洗
 清辉渐白,苦过的日子去了
 冤魂不会走错,时间是说话的青天
 
 
 
 ◎从一首词的院落里出来
 
 
 
 刚诞生的冷落,把我搁在半坡村
 风,掀开旧痛,应该叫桃花劫
 粉红色一摇,装裱出点绛唇
 从一首词的院落里出来,先去燕山亭
 又入南乡子
 虞美人恰好十八岁,漂亮的心
 抛弃了唐、宋、元、明、清
 苏幕遮手持一剪梅
 怀有企图的眼睛像绝版的蝶恋花
 谁的罗带心结失恋,一缕相思
 凤凰台上忆吹箫
 此时,祝英台近,小重山远,西江月冷
 玉楼春,年年跃马长安市
 只苦了念奴娇,鹊踏花翻
 搀扶那一抹孤芳自赏的闺怨
 惜红衣,长袖一回回拭泪
 直到玉蝴蝶飞远,望断处,云收雨歇
 推第一扇窗
 风流子,一根海风吹玉骨
 再推一扇窗
 安公子,半边斗笠收残雨
 等夜深,长安一片月出来了
 万户捣衣声骤歇
 卜算子从失眠的梦里来,击梧桐,夜游宫
 大唐王朝圆寂,一根指骨蹲在那里
 文化,叫它风骨
 西安人,叫它大雁塔
 
 
 ◎那个洗衣服的人呢
 
 
 
 一直忘不了她洗衣服时的模样
 白净的腿泡在水里
 一缕秀发在额前打秋千
 她像画里的人
 那口水塘为她照了许多像片儿
 有她撩了头发拭汗的一条手臂
 有她在水面上走动的一双眼睛
 有她一对酒窝儿里停留的三月
 还有她在塘边凉衣服时那一节身段儿
 也许水塘是一处美丽的集中地
 她的魂灵选择了干净的归宿
 是自愿去的,为救一个落水的孩子
 她被捞起时,裸露的地方很白
 像幡纸
 一塘的水都在哭
 我也在人群里哭
 我觉得村子又可怜了
 从此丢了一个漂亮的姐姐
 我现在回来还是去塘边转转
 有时会在她坐过青石上坐坐
 水一如从前,一层一层浮了过来
 那个洗衣服的人呢?她来过吗
 
 
 ◎我咬着牙齿发誓
 
 
 
 云层上,比萨饼一样诱人的月亮
 让肚里的胃酸思考饥饿
 有一张焦黄的脸出现在五十年代
 浮肿的绿色,把一颗麦粒嚼了一天
 我一口一口地吮她的奶,她
 一口一口地咽野菜
 到我戴上了红领巾,她就病在床上
 脸上的微笑很累,像饥饿留下的后遗症
 那时我咬着牙齿发誓
 长大了,把祖国种满麦子
 让我的妈妈天天吃上馒头
 妈妈可怜,没等到这一天
 她提前住进了墓地
 死前她反复叮嘱:别占地,多种些麦子
 所以坟地修得简单,就一堆土
 
 
 
 ◎等我知道回头时
 
 
 
 故乡,是一头老牛
 蹲在母亲老眼昏花的目光里
 是走不出的距离,我一生想念
 这里有我的第一声啼哭,天籁之音
 那个被惊醒的早晨和太阳先认识我
 它们的微笑是我的温暖
 我睁开眼睛,第一束光就照亮我
 我是没有翅膀的天使,光光的身子
 躺在铺粗席的土炕上
 我尿湿过,圈出我的领地,没有庄稼
 第一次站立和行走,在父亲的手上
 那是看不见的山道,我的腿踉踉跄跄
 慈爱的目光,每天的咳嗽跟着我
 等我知道回头时,父亲把自己埋了
 只用脚下的一些土。从此
 童年只剩下母亲的怀抱
 还有站立在母亲笑容里的庄稼,
 直到她把我搁在牛背上,我才知道
 她的手臂已经抱不动我
 土地是从那时真正接纳我的,我站着
 有了根
 像一株高粱那样长大
 
 
 
 ◎刻骨铭心的熟悉
 
 
 
 刚懂事的时候
 童年就把眼睛放在石板路上
 每天数着陌生的脚印
 数着每年换两次衣服的草木
 直到有一天,把自己丢了
 丢在时间的疏忽中
 丢在比脚印遥远的城市
 丢在欲望编织的梦幻里
 丢在不断长大的人群中
 后来碰到镜子里的皱纹
 才开始想家
 才想到母亲老了,也许走不动了
 回来时
 石板路被野草覆盖
 找不到曾经跟踪过我的蚂蚁
 找不到母亲藏在草叶下的青丝
 只剩下没有遮拦的鸟叫
 和那眼等了我很久的山泉
 我又看见母亲在泉边洗脸
 听到她背着我上山时的喘息
 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熟悉
 
 
 
 ◎今年的槐花那么好
 
 
 
 槐树开花,像雪
 一堆一堆的白
 是灵魂走错了路
 还是树叶借来了窗口
 挂一幅为冬天写意的画轴
 
 应该是有泥土味儿的春日
 甜丝丝的花香是冬天没有的
 忙碌的蜜蜂是冬天没有的
 穿着绿衣的树是冬天没有的
 我可以看到又在树下采花的姐姐
 
 捂了一冬
 她的脸和槐花一样白
 她伸出的手和槐花一样白
 她撸下的槐花和她一样白
 她的篮子满满的
 她篮子里的槐花正在想心思
 
 我不相信眼睛
 喊一声姐姐,姐就不见了
 只剩一只空空的篮子
 槐花还在树上,我在树下
 
 我的泪不肯走,我的哭声不肯走
 去年到今年路太短,姐姐走不远的
 我相信幻觉会铺路,我相信姐姐会回来
 今年的槐花那么好
 我想吃姐姐最拿手的槐花馅饺子
 
 
 
 
 ◎一瓣荷花
 
 
 我来的时候一朵荷花没开
 我走的时候所有的荷花都开败了
 像一个白昼轮回了生死
 睁开大彻大悟的眼睛
 一只是太阳,一只是月亮
 脚下的路黑白分明
 命运小心翼翼的走
 起伏的浪花忽高忽低,揣摸不透
 只有水滴单纯,证明着我的渺小
 有时,我已穷极一生
 只能采下一瓣荷花
 而一夜湖风,用一支笛子
 吹老了整个洪湖
 
 
 
 ◎怕乡亲盲目羡慕的眼神
 
 
 
 穿过松树林就是村口,我不想惊动人
 可哑巴家的那条黄狗还是发现了我
 它的叫声宣布,打工的二强子回来了
 很多熟悉的声音从窗格和门楣里出来
 都是我背得出来的脸,和泥土一样厚道
 打听自家的男人和孩子,打听我发了没有
 我只能说都好都好,其实在外挺艰难的
 城里不是种钱就能长钱的地方
 在城里干活儿不仅要流汗,还要用脑子
 我们读书少,只能干重体力活儿
 汗像自来水那样流,食量惊人
 挣下的钱并不多,每年带回家的
 都是省吃俭用抠出来的
 在城里我们其实还是农村人
 把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把钱一分一分存进钱罐里
 把挣回的钱拿出来一遍一遍地数
 在外我们常想家,真的回来了又怕
 怕乡亲那种盲目羡慕的眼神
 好像在城里走一圈口袋儿就会鼓起来
 这种眼神使我虚荣,打肿脸充胖子
 其实每花一笔钱我都心疼一次
 那是用血汗钱满足自己很农村的脸面
 
 
 
 ◎青春被纺车织成线
 
 搁在那儿十几年了,体会寂寞
 就像纺出的一段纱,成为过去
 它真的老了,和纺出的线一样老
 陈旧的蛛网是封存的标记
 厚厚的浮尘埋了走过的时间
 我曾听它转动时唱的一种歌谣
 像一群蜜蜂身后的声音
 我那进过城的儿子有时摇它
 说它像公园里的过山车
 这时,我眼前会出现一盏摇晃的油灯
 灯影里有母亲的背影
 母亲的头发原来和夜一样黑
 她跟着纺车在夜里走了太长的路
 背就弯了
 头顶落满雪,比棉花白
 母亲的青春被纺车拉成手里的线
 一根一根纺在脸上
 一根一根织进了我们的衣衫、日子
 母亲走的时候,我披着她织的白布
 就像披了一段空白的时光
 那一刻,月亮和日头都没了颜色
 
 
 
 ◎大智慧的圣洁
 
 
 到了那曲,就到了青稞酒的家乡
 会想起雪花覆盖的玉树
 想起一个滴酒不沾的姑娘
 她的手勤劳,种过一万株藏红花
 风路过她的唇,脸上住着两片红晕
 一片是西藏,一片是青海
 
 我在天一样高的唐古拉山等她
 漫天的雪飘来,装饰了山的神奇和美丽
 
 她洁白的肌肤如雪
 会笑的牙齿如雪
 鞭梢上的羊群如雪
 随云一样从容的哈达而来,额顶天齐
 胸前开着惊心动魄的雪莲
 没有一滴颜色,是大智慧的圣洁
 
 给世间一片纯白,开不败
 
 
 
 ◎现代的唯美
 
 
 
 一具牛头骨,存放在戈壁深处
 不是文物,不是装饰,四野都叫荒凉
 一个生命想走出不毛之地,永远的累了
 嚼咽过草原的身躯轰然倒下
 被风沙雕琢成死亡的记号
 没有碑文的墓地,不见一棵青草
 当年的骨髓开不出花
 那两弯倔强的犄角依旧活着
 摆出姿势,是现代的唯美
 像援引的弓,射落多少星星
 最小的陨石降临大漠,与一粒沙相依
 像两把锐利的弯刀,劈开一滴血
 在燃烧中升起的,我叫它太阳,
 在苍白中疼醒的,我叫它月亮
 
 
 
 ◎一双眼睛给我留下
 
 
 
 
 面对这片草地,渴望会探头
 寻找合适的地面,盘算着
 把远方的家搬来
 不要围墙,草原多大我的草坪就多大
 和一只旱獭或一群蚂蚁为邻
 收养所有的野花
 做我没有姓氏的孩子
 他们的幼儿园就建在草尖上
 蜜蜂、蝴蝶、牛、羊,还有骏马
 是我勾勒的动画
 等他们开始爱这种自然的绿
 爱头顶和蔼、慈祥的阳光
 我就把灵魂和血捐出来,打扮他们
 让世界长得再漂亮一些
 我累白的须发,剩下的骨头
 都交给远处的雪山,我不怕冷
 不管去哪一世,我都要保留一片洁白
 像雪山那样站着
 只是一双眼睛能给我留下
 我不要身躯,不要山的高度
 只要一棵草尖儿的面积
 想得熬不住了,我好回来看看
 就站在上面
 
 
 
 ◎想你熟了的肤色
 
 
 
 麦子,你是怎样长进我的眼睛
 你站立的土地一直站着我的双脚
 我们同根而生,是伙伴
 只是我比你在泥土上住得更久
 我一辈子是生活的奴隶,为了生计
 一年一次,我用锋利的镰刀收割
 你的麦芒对着天,从没刺伤我
 为让我拿镰的手有更多的力气
 你在一盘磨里走很长的路
 把自己碾的粉身碎骨
 我是在饥饿时学会了感恩
 端起一碗饭就想你熟了的肤色
 想起在泥土上来回行走的季节
 麦子,你年年回来吧,我年年爱你
 
 
 
 附:车延高简历
 
 
 车延高:男,汉族,1956年2月生,山东莱阳人,现任武汉市委常委,武汉市纪委书记。1972年12月参加工作,1976年10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党校研究生学历,经济学博士,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湖北作家协会会员,兼任武汉市杂文协会主任。
 
 1979年开始业余文学创作,有杂文,散文,随笔,报告文学等散见于各类报刊杂志。
 
 2005年2月开始业余诗歌创作。已在《诗刊》、《人民文学》、《人民日报》、《上海文学》、《芳草》、《光明日报》、《星星诗刊》、《诗歌月刊》、《诗林》、《诗选刊》、《长江文艺》、《天津日报》等各类报刊发表诗歌200多首。组诗《日子就是江山》被《新华文摘》转发,并于2007年10月荣获第八届“《十月》文学奖”诗歌奖。并获《青年文学》《诗歌月刊》《芳草》等刊物年度或诗歌征文奖,目前依旧边工作边创作。2009年4月获得2008年度“中国十佳诗人”称号,2010年10月获得第五届鲁迅文学奖诗歌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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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人永远是世俗沙盘上的舞者,舞者之精髓在于不断变换姿势,变换出更艺术更新颖的精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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