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的三个

[义夫]

在午睡后啃食一个苹果

一

醒过来了，我却还怅然如梦中
秋天来了，谁在提起厌倦
一只苹果，它这么甜
甜到我忘记孤独
一次次地咀嚼
我看见它露出种子

二

或许它可以作为一个标本，放在案上正中
它是先风干还是先腐烂
这愚蠢的问题亵渎了阳光，空气和水
而土壤在不远的低处，我不能将任何埋进
我忘记了定律
秋天反复地来，种子反复地说
它需要过冬

三

不能再将自己类比成一个水果什么，我早已来了
秋天刚来
秋天来的时候我在劳作
秋天去的时候我想闻到一丝香
或者是泥土，或者是菊花
或者是油画里那种麦浪

秋之二首

（一）

这个季节，我时常抬头仰望
仰望苍穹里，那一只雁
是否口含风砂，穿越江南

三十多年了，儿小的课堂上高声朗读的
那个迁徙的梦，已在不经意间
被岁月卷进一张白纸

今天，我揣怀秘密站在城市的边缘
也惟有拉住女儿的手，小声地说
走吧，天凉了。也许
也许它们真的迷路了

（二）

我想起爱情
想起分离的人
他们踩住飘零的落叶，缓缓道出再见
而后，从我的左右手分开

我依然想起爱情
想起厮守的人
他们曾手执一枚枫叶，对着它许下一世的诺言
现在，还在我影子里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