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剑 秀才
注册时间: 2007-04-15 帖子: 146
子剑北美枫文集 |
发表于: 2010-09-30 05:30:12 发表主题: [原创]伪钞时代(六):爱,是被比下去的 |
|
|
[原创]伪钞时代(六):
爱,是被比下去的
这个世界的臭嘴,包括所谓著名人士之口说出的话,污染的何止是一个时代的风气… ——题记
作者:子剑
灵魂静静地飘浮,夜幕已几经更替,一朵朵不停变幻着色彩的云向申鸣招手,似乎感觉不到大地引力,犹如一个不胜酒力的酒鬼,手还在键盘上跳起舞来。累了,点燃一根香烟,微涩的熏液便透过缓缓地流入心里,很有节律的搏动,各种各样的气息,一点一滴渗透大地之腹,干涸的土壤重新找到了温柔的季节,各部分恢复了联络,由机能到理智全面的清醒与舒畅。
空气弥漫着另一种气息,狗尾花蠢蠢欲动,打破含蓄,借着地表的轻风,吐出一串串浓郁迷离的粉饰,花粉飞散,顿时卷起了大岚,模糊结成了混沌,在风中起舞……申鸣入门舞文弄墨已有多年,时常仅仅是为了做一个“好人”,错过了发达的机会。可是,现实哪有什么好人,不是骗徒就是傻瓜。这是因为,等级伪钞制度决定了世道不可能存在真正理性的共同标准。
“你别把人嘲得灵魂出窍了,我累,想静一静!”万虹一头散发从卧室里一脸愠怒走了出来,瞪眼翘嘴。申鸣头脑空空时,总要拉拉小提琴驱赶烦恼,活跃思维找得灵感……他看见发怨,然后沉默。坐到电脑前,敲下:枉如秋水/隔声无怜/三尺长弦/一线知音/两边忧愁/收琴盒梦……申鸣就是这样,写完他的一篇又一篇作品。不一会,万虹毫无表情悄悄走了出门。
申鸣对写作的酷爱程度,甚至达到了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严重的人格分裂。他脑袋里装的诗,谈莽汉文学,易经论语,直至国粹无一不通。连情人万虹也“嫉妒”他任凭文字腐蚀,对她却不闻不问。她每次靠近申严身前时,他就取烟点火,烟雾由口仓皇而入,从鼻孔喷薄而出。他的触觉似乎有了浓烈气味,四散寻找灵感。而万虹则从中品尝到看不清楚所有的孤独。
这是个不明朗的夜,申鸣发现家里多了一位客人,那是拥有几间建材公司和“夜来香”娱乐城的老板王富忠。他奶油般的肌肤,五官分配匀称且名气大得很。称呼申鸣不怎么情愿,看谁的脸色行事叫“申老师”。申鸣除了电脑屏幕,其他的影像不怎么关切。繁星点点布满天空,水华一过,更加模糊。一颗巨大的露珠从尖壁上跌落,掀起海啸,给半酣中的他一记震击。
申鸣取烟点火,烟雾在他的瞳孔里萎缩成死寂的光。他一边弹着烟灰,一边琢磨什么时候将烟头掐灭。这毫无意义的思考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万虹不介入他们的谈话,在一旁整理丈夫的稿件,偶尔,也捧在手里认真看。王富忠故意靠近乎:“申老师是德高望重的作家!最近有写作品吗?准备在哪发表?”申鸣明知浪费时间,碍于情面也得敷衍:“随便吧。”
“申老师搞创作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悟出点门道?”大老板那有盲目浪费时间聊天的,总抱有什么目的而行动。申鸣很想知道王富忠是要来干吗的:“什么门道?”王富忠直言不讳道:“我赚钱赚腻了心血来潮想赞助过一把拍电视的瘾,可又不会写。据说有人出钱可以买到稿子。要是申老师愿意,编剧稿酬我给一集四千元人民币,一次性买断,一手交稿一手交钱。”
申鸣吸一口烟,却引来“呵呵”一阵剧烈咳嗽。不知是激动怎么的,带着愁绪抽烟,呛的是机体;贪婪时候抽烟,散漫的是庸懒。很显然他正歇斯底里地摧残着自己。悲哀,人家有钱什么都能买到:“拍电视买剧本?”“是的。我想根据自己的身世和创业经历,再加上艺术虚构,请人写一部二十集电视连续剧。拿到香港或者澳门去拍……”不由让人想起《濠江风云》。
黑社会头目可以拍自传电影。这年月,不是禽兽王八还出不了那风头呢!万虹已无声息地站在申鸣旁边许久。这时,她悄悄地推揉他的肩膀,娇嗔道:“这是大笔买卖啊!可别错过机会咯哦……”王富忠泯灭的烟头,从那根枯萎的神经里迸发出来,自打它诞生也就从未在谁的脑海里销匿过,只要一有机会便会悄悄溜出来,围绕脑际漫游。从这点就能判断他城府很深。
对掐灭烟头的思考是要一边抽一边计算烟蒂所剩比例的。当烧到一个可以断定不算浪费也不酸悭吝的长度时,动作坚毅从容,一次掐灭。王富忠不慌不忙从文件夹取来售稿协议书:稿件一旦成功交易,便与原作者脱离了所有权,稿件任随买稿人处置,原作者有保密之义务,否则买稿人将有权追回全部本金并加一至三倍的罚款,必要时或将采取极端手段报毁誉之举。
申鸣看罢协议,不由暗抽一口冷气,似乎闻及某种血腥的味道。王富忠理直气壮辩解:“我不惜重金买你的稿子,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不就落得既花钱买又丢脸啦?这样可不成。换回你又会怎么做?是吧!”万虹也在不知为何添油加醋:“这很正常啊,反正,我们拿了钱就已经达到目的了啊……”申鸣的脑海出现那紧贴着那高耸入云的雾幔,也越发感到由炽烫而沉重。
“这……”申鸣忘了往烟缸弹灰,一点点地滑落。他缓慢度步到窗前,手头上的香烟由透明到模糊,转为红黯,再变为蓝紫,嘴巴像传来汩汩的声音,伴随一道光影而上升,原是一团巨大的晶莹,在面前掠过时,里面所有的光线被扭曲,色彩混为一团的样子。申鸣咬咬牙在协议书上签字,刚写下一个“申”字,又犹豫了:“我心里,怎么有一种如是卖儿卖女的感觉?”
万虹见他犹豫,急忙推波助澜道:“你写文章不就是为了能卖钱吗?”申鸣对写作的理解远不止于此。就像他熟悉的烟,不断扩散,身体随之迅速膨涨,渐渐隆起山脊。不知什么时候,山脊长出了白色的小花,同伴亦然,于是成为了花园。毛茸茸的花瓣飘动,却又拖泥带水的粘着,只是一点点儿往外拉,痒痒的。一阵大风,开始对流逝之物敏感。如若叹息落叶之秋。
“不就一个剧本?卖了这本,再写过另外一本嘛!有才能就是最大的资本……”王富忠也想努力打消申鸣的疑虑。万虹也在加料:“王老板的材料我看过,他从最底层做起,历尽磨难、自强不息拼搏到现在,才拥有了几个亿的资产,成为著名企业家。我向来钦佩有头脑、有志气、有事业心的人,看不起那些庸碌之徒。我觉得为这样的人树碑立传应该是很多人的心愿。”
王富忠打开鼓囊囊档案纸袋,里面全是有关他的文字材料:“你就按照这些材料写剧本吧?!可是我历尽艰辛的发迹史哪,呵呵。”当然,王富忠不会在给申鸣的资料里说明他曾是国土局任一个信息都可赢利的什么官儿。他要给申鸣五千元定金。万虹给他个妩媚的吻。申鸣见一切都到这份上了,那种如是卖儿卖女的感觉明显少了,更多的则是兴奋和激动,终于也签了字。
申鸣看到了色彩混团不知是云还是烟,环绕中心的火光聚敛成时钟,周边闪烁的荧蓝旋转,越发明亮,映照着整个世界。在光线的指针走完了最后一步瞬间摘下纯驯的面具,失望匿藏在幽灵体内,万道魂魄刹那爆发,化作烈焰,在寥旷的原野中飞舞漫游,释放出恒亘的诅咒在为时间消逝送葬:“好吧。我写到你满意为止!”王富忠阴阴笑地收起协议书快步溜出了大门。
夜深人静,卧室里的万虹从梦中醒来,翻身不见申鸣,披衣走去书房。申鸣正伏在桌上阅读什么,面前堆着王富忠给的一堆材料和一本笔记本。申鸣的感觉被启动,点烟,云雾支柱变得酥软,苦苦支撑,升腾为气泡,却已挤满整个空间,感到压抑,开始鼓噪,久而久之,疲倦合上眼睑,作最后挽留,潜涌的心确实无法禁锢骚躁,一种热撞击熔散色彩,直至破碎……
仿佛这个世界就剩电脑屏幕,申鸣整理作为素材的东西(当然,那些材料和记录大多是把别人讲的经历拿来装饰门面的。就像普遍流行的“成功”:就是把别人的果实占己有,装饰所谓的“高贵”那样不知修辞),完全沉浸于创作前准备的狂热和极度的兴奋之中。万虹来到身边都不知道。她有意在鼓励他:“写这篇要多花心思才行,他愿意出多么钱,也值得全力以赴的。”
申鸣擦拭一下眼睛,而后认真道:“我觉得王富忠的身世和创业经历确实很感人。我有信心写好这个剧本,让创业精神去教育人,启迪人。动笔之前,我得去沿着王富忠的创业足迹体验生活,这样才能把现实生活中的奋进者塑造成一个对迷茫时代有一定影响的艺术形象……”万虹的手机蠕颤震铃,没让申鸣知道,轻柔说了一声:“我不打搅你了,回家去。”就离开了。
夜晚瞧不见的是,天外云层脉搏透露出更多焦虑,那阵震时而急促而紊乱,以至积聚为蜕变过程,随着形状的扩大,承受的惶恐也越发沉重。终于出现了一缕闪电,急流在悬壁摇摆,光柱被打散。白色越来越大,漫天飞花徐徐落下。如冰的宁静由气涌打破,水花飞散。这怆之雨也下了起来。雨点落在身上,轻尝浅舔,淡淡忧伤。风渐停,雨迷离,一切又归于平静。
城市的断章是:吹嘘无数的“成功”,那高楼矗立里,所有灯光从窗口透出,像一块镂空雕刻的巨大宝石。公布GDP,财政收入,农民收入而隐瞒失业人数,贫困人口,公信上学医疗等等没保障那样。无不是孤独失望痛苦深入骨髓嵌在灵魂深处!挥霍无数的黄昏/候鸟带走一片云彩/高岗本不该长在城市/雨水穿过遥远翠绿/烟雾气势未遮香/犹见树林不见山……
进程,总是不如人愿地悄悄运行着。申鸣驾驭着文字的千军万马辛勤驰骋在电脑屏幕时,他的情人早已坠了王富忠的怀抱,或野游玩水,吃山珍海味;或应场社交,吟绘风雅……。王富忠初到国土局上班不久,和一位叫玉珠的姑娘结了婚。那是与他一起打下半壁江山的“开国元勋”。后来,王富忠做了官,发了财,曾经的山盟海誓也就成把玉珠钓进结婚礼堂的诱饵。
像他们离婚时玉珠痛诉的:我每天累死累活干完工作,就得赶死跑回家里洗服做饭,拖地抹桌,伺候老小……哪样不是要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又有哪样不是在消耗青春,损伤娇柔的肌肤?而你回家只往发上躺,看报纸电视或坐到电脑前,视线是宽阔了,知识也多了就瞧不上我黄脸婆了?!也不想想都是谁作了牺牲?还有资格讥笑我跟不上你与时俱进的步伐吗?!
到王富忠做了老板,从此不跟任何人提起自己曾经是国土局的什么官儿,也只字不再提玉珠和她的汗马功劳。因他有孩子,便不能回避自己曾经幼稚过,笑话原来老婆脸黄肌暗蓬头垢面的男人,必定是没做过家务的男人,没试过抹布沾洗洁液的滋味和感受……自然,万虹不可能想象这些,她陶醉于他说:“跟你在一起,才是我成熟爱情的开始。”更陶醉于他的金钱。
窗外的云块被强烈气流拦腰一切,旋升,烟雾顷刻支离破碎,体浆流泻。申鸣深吸一口吐出漂亮的烟圈,如天幕留下了消失的痕迹。他的《商海扬帆》脱稿了。给王富忠去电话,他约申鸣到高尔夫球场。高尔夫场的结果,是砍倒了树木/镶金牙的人说:一个世界进了洞/于是,晃动的球杆在屁眼签名/拉上窗帘时,盖住了一个陷阱/哦,看不见吧?失眠的星星……
对于万虹怎么出现在高尔夫球场?她自己不说,申鸣也没多问。不过,闲聊时,万虹有意无意称呼王富忠是知遇朋友。可她的眼神,隐约透露苹果变成球的隐晦。“嗯!二十集,四千元一集,一共八万。”申鸣有些疑虑:“真是一手交稿一手交钱?!”王富忠以富商的慷慨,当即给申鸣打了七万五的现金支票:“这是七万五,加上原先给你的五千元定金,就是整数八万元……”
申鸣兴奋,嘴巴不听使唤地叨咕:“谢谢,我真的感激王老板言而有信……”然后双两手抖颤的从皮包里拿出《商海扬帆》递给了王富忠。在王富忠把剧本叫给旁边的万虹保管那一刻,申鸣一点也不感觉高尔夫球场有多么的开阔,绿茵茵充满活力。却象看见一棵玫瑰在阴暗潮湿的小巷拐角处萎蔫的样子。他拿到支票的兴奋一下消散了。离开时,没跟万虹打招呼就走了……
没几天,因四万元该任何支配的小事儿,在申鸣家里,他和万虹吵架了。申鸣说:“存给未来的小孩作学费”万虹却说:“我以前借了别人的债要还。”“你借谁的,用在什么地方,谁证明……?”“我借了王富忠的,借条就是证明……”到了这火候,万虹仍置申鸣的暗示而不理,不但只字不提两人办理缘姻登记的事,还借故向他索钱。还有更多杂秽申鸣还不知道的呢。
他固然想不到万虹写王富忠借条,王富忠也写了给万虹同样的借条。这是当今贪官之间建立“洗黑钱”攻防联盟常用的招儿。申鸣更多的是为她已失去原有矜持与温柔感到伤心。因为,他对万虹已再找不回:没有一朵云/如你的眼泪/浮起我的航船/我看不见方向时/只有你的心是着陆港/我的爱,由你掌舵……的感觉。“好,我,我给你五万。随你怎么着好了……”
“别忘了,你的这单‘生意’还我帮着牵线的!”万虹毫无顾忌接过五万元现金,收好。然后,她惬意的样子从茶几面拿过申鸣放在那的“双喜”香烟从中抽出一支,点燃,优悠自得地吞云吐雾。申鸣幽然预测两人说话声音小得出奇,这样没底气的方式比脾性大发所造成的伤害还要惨痛百倍。就像一个人站在拐弯处,而另一个走在出口外,再大声叫喊也听不进耳了。
累极了。申鸣一觉睡了两天,仍然头昏脑胀。潜意识里,还是那些混沌的景象:板结的浓云中间,穿过一颗陨星,传出脆裂的声音,最后,生命坠落轻轻发出一声巨响,天幕亦顷刻轰然崩溃,只留下浅浅的记忆……光柱、虹壁开始晃荡,到处是游离的星星。倾泻,飘飞……渐渐远去。感觉开始麻木,越来越模,越来越模。天幕地面,到处烟薰火燎,吱吱作响……
日子,就这么平淡的流逝着。让人感觉不到它的速度,是快,还是慢?或是变化,还是进化?一切,仍然是那么的晕头晕脑的存在着。在某个阴天多云的傍晚,申鸣听说《商海扬帆》得了编剧大奖。他顿时就气懵了。五星级大酒店庆祝宴会里,聚集了许多有职位的教授、学者、编辑、作家、画家,部长、局长等,他们的穿着装扮,举止言谈,无不显示文化名流气派。
万虹傍在王富忠身边,也张罗着招呼客人。王富忠眉飞色舞,指手画脚,应付自如。正当王富忠,万虹与来宾侃侃而谈,申鸣不知在什么时候闯了进来。他失魂落魄走到王富忠跟前突挺脖子说:“王富忠,《商海扬帆》是我写的,怎么你获奖了……?!”王富忠霎时慌乱,但很快镇静地乜瞪申鸣,意示相互之间有过协约:“申老师,你别开玩笑了,去坐下喝杯酒吧!”
只要是生活在现实,判断力都会被名利欲取代。申鸣像是没觉察出王富忠在暗示他,或许他早已被某种不公平冲昏了头脑:“《商海扬帆》真是我写的,买剧本给我的钱愿意退回给你,我还可以认罚的,你给回剧本我吧……”顿时大堂一片哗然,大家纷纷交头接耳。王富忠急忙故意装出委屈的样子:“什么呀?获奖证书明明写着我的名字,一等奖,大家也都看过的……”
“王大老板,你行行好!我什么也都没有了……”申鸣哭丧着脸,乞求王富忠。万虹像是早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不测把准备的话抖了出来“剧本是我未来的丈夫王富忠写的。写的就是他自己的经历,大家也都不会否认他有过那些经历……”申鸣伤心呢喃:“虹,你还说过永远爱我。”“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不过,也无须去谴责,因为,毕竟起到了净化环境的作用……”
王富忠高傲的一语鄙夷,引得在场的人轰笑不止。“哈哈哈……哈哈……哈……”只是申鸣心里很清楚,这个世界的臭嘴,包括所谓著名人士之口说出的话,污染的何止是一个时代的风气!!在笑声渐渐淡下来,万虹突然对申鸣下逐客令:“疯子,知趣就消失的好!”王富忠的身体也一下发酵膨胀似的高大起来:“就是么,我大人有大量,也不跟你计较什么,你走吧……”
残留在记忆的灰烬随风而致,那曾经相依为命粘连浆层,就算再高的山,也不会摔下来粉身碎骨,关怀始终攥住守望其身侧。炽热冷却后不胜脆弱,惨白脸面犹如河滩上的白石,总难以顺应潮湿的夜色窥视那呜咽低啜还有揣测的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疑惑悬着心,在仓皇落幕中惊悸不止。眼翳延伸多年对着屏幕的痛苦,破碎的影象滑落悬崖便陷入一种可怕的宁静。
一切都让申鸣觉得再想去那个剧本已没有丝毫意义。他甚至不再想接触与那个剧本有关的任何人和事了。他匆匆地离开,像是躲避一个杀人现场……“血冲脑!”听到有谁讨好王富忠在申鸣背后嘲骂,有几人附和着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申鸣默默咽下了自己的眼泪!不止是自己白帮了不该帮的人,更是为爱情被“比”了下去,万虹踩在他头顶而难过。
莹烁空洞的表情昏昏欲睡,从此黑暗恹恹不起,瘫痪就木,逝永不归。申鸣惊梦醒来,又是个傍晚。他忽然要在换锁或讨回曾给了万虹的房门钥匙做选择。他给万虹打了个电话。她进屋瞧见屏幕:月宫的门已关闭/望不见你目眶的湿润,我就知道/背后有人为你打伞,转身的情景/我怔诧遗失了自己的心/而你的眼睛,却闪烁着两颗星…也明白了不可挽回的一切。
申鸣在见到万虹的那一刻,有些感觉意外:才分别了几个月,她是那样的疲惫、憔悴,目光躲躲闪闪,让申鸣不免微微震惑。他倒一杯预先泡好的茶给她:“你还好吗?”“有啥好不好的,我不知该怎么说……”眼下最时髦的话,也不外乎是“不知该怎么说”。沉默。好一会,万虹眯缝眼,轻声说:“我,去,去卫生间……”话尾显得拉沓。接着,她快步走进了卫生间。
她怎么不上锁?敏感的申鸣听不见熟悉的上锁声音,已觉察到了万虹的细小变化。上前推开门,万虹被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慌乱收藏什么,只是,申鸣看已清楚了她要做什么:“你,你竟然嗜上吸毒了?!”申鸣更是痛在心尖的末梢:这是他的心上人,离开了自己,又要面临被谁玩腻了然后抛弃。就像自己极其酷爱的一幅画,被人强抢了去,以后损毁了又扔到地上。
“王富忠是个大骗子!大骗子……”申鸣灵魅深处压抑不住的失望与憎恶,却像狂飙一样摧残他……蒸汽凝结成水晶,蠢蠢欲作最后的舞动,可惜,冰冷化作条条锁链,紧紧束缚,思想也被冰封,浑浊的烟雾越沉越迷,越迷越沉……而申鸣全身血管要爆裂似的,冲得喘不过气,难受的所有肌肉变了形,仿佛地核的熔岩顷时即将暴发,只是隔了一张纸或脸皮的厚度!
烟礼竹花连珠绽放,吐出紫色花蕊,化作流萤,绵绵轨迹编织幽暗的海市蜃楼。泪水也为之沸腾,澎湃汹涌,流壁水瀑,此起彼伏,迸发星火。魂魄已显疲态,却并不罢休,仍躁动气质。泪水渐渐蒸干,再无法扑灭焠锻之盛火,灼热噬咬视觉鳞片,溢出体浆成为泥沼,沉淀着焦躁,渐渐熄灭。一片狼藉,沉默,继而寒意悄悄袭来。梦,死在了无力产生热能的冰河上面……
爬不上的高山,荣誉是个滑坡
音乐和诗歌在那站不稳
整个歪邪视觉的脚步打颤
甚至连承诺的力气也都没了…
作者Email:Hylulus@people.com.cn,Hylulu@tom.com
[版权所有,剽窃必究] _________________ 我渴望看到的都是真实!看到自然向上的头发;看到眼睛黑白分明的光芒...... ———子剑 |
|
返页首 |
|
|
|
|
子在川上曰 举人
注册时间: 2009-11-18 帖子: 1314
子在川上曰北美枫文集 |
发表于: 2010-10-14 17:30:17 发表主题: |
|
|
爬不上的高山,荣誉是个滑坡
音乐和诗歌在那站不稳
整个歪邪视觉的脚步打颤
甚至连承诺的力气也都没了… _________________ 我们是行走在历史中的一群鱼,现在正在大海的深处。 |
|
返页首 |
|
|
|
|
子剑 秀才
注册时间: 2007-04-15 帖子: 146
子剑北美枫文集 |
发表于: 2010-10-22 03:14:24 发表主题: |
|
|
谢过子在川上曰和力学1994............ _________________ 我渴望看到的都是真实!看到自然向上的头发;看到眼睛黑白分明的光芒...... ———子剑 |
|
返页首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