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的感觉是我今生的痛

[花中搂月]

初恋的感觉是我今生的痛
作者：江苏/花中搂月
我的初恋大概是从一张年画开始的。
十一、二岁的光景，快过春节了，父母破例给我两元钱到几公里外集镇上的新华书店去买自己喜欢的小人书。匆忙吃完早饭，独自一人直奔梦想中的书店而去。到了那儿，在买了《地道战》、《地雷战》之类的小画书后，我被一张美女画深深地吸引住，呆在那儿久久不愿离去，内心深处激荡起莫名的兴奋和喜悦。画中是一位古代女子，只见她柳叶眉、樱桃嘴、瓜子脸、梳着高高的发髻，端庄而娴淑地站在亭阁前，手执一卷诗书，眺望着远方的山峦，衣裙飘飘，神采飞扬，眉宇间流淌出万种柔情，似乎随时都可以飞进我的心中、梦里。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把这幅年画买了下来，心中洋溢着莫名的甜蜜和兴奋。
回家之后，我自然是要把购买的东西一一拿给父母看。先把几本小画书掏出来，犹豫了一会儿才把这画拿出来。站在一旁的父母倒没说什么，哥、姐却起了哄，说我想小媳妇了，都要伸出小手括我的鼻子羞我。我臊红着脸，急得满头是汗，结结巴巴地想解释什么，最终语无伦次地不了了之。但我还是执意将这张画贴在我床头的墙上，没过几天，父亲突然让哥把这美女画揭下来，换成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八个大字。一个多月后，我发现这张揭下来的美女画竟然躺进了哥的书包。为了收买我，哥特意买了好吃的给我，叫我别告诉父母帮他保密。可我念念不忘的是哥拿走了我最心爱的画！
然而，这种梦幻一般的初恋感觉时常在我的梦乡里萦绕，成了我精神的寄托。上初三时，班级里有位长得漂亮一些的女同学，她的眉眼和嘴巴竟与那画中的女孩有点神似，可惜被一帮大我几岁的男同学包围着、追逐着，不给我这个个子小、年龄小的半点机会。我只能在下课期间用目光捕捉她的目光，用耳朵捕捉她的声响，让我得到心灵的舒畅、精神的愉悦；做操时，努力地靠近她，引起她的注意；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渴望能不经意地遇见她，然后躲在背后偷偷地乐、窃窃地笑。有了这样的感觉，学校是温暖的，班级是温馨的，学起习来劲头十足，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可惜好景不长，一晃一年就过去了，随后我们就各奔东西了。日子一久，她逐渐淡出我的记忆，梦中的背影也更加模糊了。上高中时，班里清一色的男生，再加上学习压力过大，所以我们只有埋头学习，几乎没有时间和机会想入非非。
上大学时，班级里女生也不多，只有四个，其中有一位长得稍稍好看一些。同班的男生叹息道，漂亮的女生全跑到英语系和美术系了，我们这些男光棍与美女无缘啊！那个长得稍稍好看的女同学，可圈可点之处就是那双漆黑的双眸了，让我再一次想起那位手握诗书眺望远方的那美女眼神。我渴望在她的眼神里发呆，希望在与她目光的相遇里快乐。而这些充其量只能算作隔岸观火、水中望月。一年多后，她又通过关系到高一级的学校进修去了。最终，我们之间什么事也没发生。
大学毕业后，我一下子分配到农村学校。学校里几乎没有和我们年龄相仿的女教师（即使有个把也早已收入别人的囊中了），再加上接触面窄，虽然谈了几个，大多是志不同道不合，另外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内心深处始终藏着一个人——那画中的古典美女，总会有意无意地拿她们与之比较，所以比较落寞，好几年一直没能找到理想的伴侣。后来，经人撮合，无奈之下我最终与一位心底善良并且贤惠的女人结婚了。时间不长，我们有了一个聪明活泼的女儿。没过几年，学校一下子分来了一群女教师，有教英语的、有教音乐的、有教体育的。校园因她们的到来突然鲜艳明亮、生动活泼起来。我也经常和她们一起唱歌、打球甚至跳舞。有一天晚上，老婆突然告诫我，别使花花肠子哟！学校里有个把合你胃口的美女教师，你好象就突然年轻、风流起来，要与她们保持距离。我望着她，委屈得脸红起来，我可没做什么对不起人的事啊！和她们在一起说说笑笑，偶尔跳舞就是风流了？她说我知道你一个秘密，你心中有别人。我几乎委屈得流眼泪了，用眼睛定定地望着她，真地没有啊！她突然大笑起来，你在说谎，你心中有一个古典的美女，是画中那位哟！我立即板起了脸，大声抗议道，你偷看我的日记，你缺少道德。见我认真起来，忙赔不是，最后也只好握手言和了。我们约定，以后谁也别提这事。
进城后，只要走到街上总能看到许多美女，甚至有一些与心中古典美女有形似或者神似的地方。我都会有意无意地多看上几眼。时间一长竟成了习惯，见到美女总要多看，甚至发呆；在没熟人的地方，还要回头多瞧几眼。有时候，老婆和我走在一起，尽管我在心里告诫自己，别朝人家美女看，可是遇见美女，我还是忍不住偷偷地多看了。回家之后，老婆总是说我是大色狼，丢人。在老婆的恶言恶语面前，我非常慌恐甚至手足无措。有时，我也会辩解道，欣赏美是一种过错吗？老婆则大声回击道，那是好色，别放屁拉椅子没地方遮羞了。有时我走在街上老婆突然用手揪了我一下，我则发怒道，怎么了？她则阴笑道，别朝人家美女看，揪你是帮你长记性。偶尔在商场柜台前遇见美女，我的步子迈得稍微慢一点，老婆则用脚使劲地踩我一下，我则痛得叫起来。她仍然会阴笑道，这是帮你治病，别一犯再犯。从此以后，不问在哪里遇见美女，我总会在心中暗示甚至告诫自己，别朝人家美女看。即使看也只能正常地看一眼，绝不多看。可到时候，我的眼睛就又不争气了，还是会多看人家几眼。随着女儿的长大，女儿也常站在她老妈那边帮腔：老爸啊！什么都好，就是好色！假如遇见我的女同学，我的脸可被你丢大了，老爸！你这坏毛病得改。这话从女儿嘴里出来，我更是无地自容了，恨不得从地上找条缝来钻进去。她哪里知道爸爸的心中那个秘密啊！我在心中暗暗发誓，走在街上、逛商场时遇见再漂亮的女人也决不多看一眼，更不回头张望！我虽然下了这样的决心，可还会时常发作，就像那叫人无奈而发狂的毒瘾。我时常在痛苦和无奈中自责。
某日，楼下突然有家香格里拉葡萄酒店开业了，店主是位少妇，皮肤白淅，眼神中浸透着万般柔情，微笑甜美似三月的春风入怀，眉宇间绽放着一种古典的美。每次，我从那儿路过时，她总会朝我点头微笑，我也报以笑容，时间一长，我就会有意无意地到她店里转转，甚至聊上几句。从闲聊中得知，她有个孩子正在读高中，还有个病重的老公，究竟是什么病，她没有告诉我。我也没有进一步地追问，防止叫她伤心。当她知道我在教育部门工作时，她更表现出一种少有的热情。一天，我和妻子在一起散步时遇见了她，她非常热情地和我打招呼。妻子停下了脚步，歪着头拷问我，你们熟悉？认识多久了？她咋那么热情？像初恋情人见面似的。我气愤地瞪了她一眼，你简直是胡说八道。我拔腿就走，妻子在后面追着，你是心虚了吧？咋见到美女就露狐狸尾巴了？从此，妻子便多了一项盘问内容。只要我从那酒店门前走过。妻子总会问，那狐狸精又和你热情了？你们之间有没有故事？她甚至从我的头上、衣服上不停地闻着味道，有没有别的女人的气味，有没有香格里拉葡萄酒的味道。如果在我身上寻得一、两根长发，那就更要罪加一等，我只有审判的份，没有辩解的机会。一天晚上，我刚在外面应酬回来，恰好从她酒店门前路过，她急忙叫住我，说有事要问我，关于孩子上学的事。我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进去，没谈几句话，老婆和女儿站在了店外。老婆冷冷地说，咋不回家？见此情形，我只好跟在她们后面回家了，像个犯错误的小学生。回家之后，老婆摔了许多东西，以发泄自己的不满，从此家庭便陷入了没完没了的冷战，最后以我的彻底投降而告终。过了许多日子，我突然收到她一则短信：店已转给他人，自己要送老公最后一程。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见到你总是微笑和点头吗？因为你长得像我的初恋情人。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鼻子酸酸地回了一则短信：香格里拉，一个遥远而近于天堂般的梦，让我无限怀想。
在孤独寂寞或者痛苦烦恼时，我总会从电脑中搜索出王菲的《传奇》，在她那富有穿透力天籁之声中寻找着心灵的安慰和精神的寄托。那“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就再也没能忘掉你的容颜”的歌声，时常让我鼻子酸酸的，眼里含着苦涩的泪。
邮编：223200
地址：江苏省淮安市楚州教育局
原名：陈秀荣

[William Zhou周道模]

现实与理想，情感与理智，肉体与灵魂，永远是矛盾的、痛苦的、美丽的。作家诗人还可用语言抒发出来，普通人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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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是灵魂的歌唱.
周道模